第九十八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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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回走的时候,谢长欢可能是因着做油脂膏子的缘故,无意中从翘儿掀开的车帘处,看到了街道旁写着“胭脂”铺的幌子,心中一动,喊了停车。

    进到那间胭脂铺子里来,也有掌柜的笑着上前招呼。

    谢长欢看这间胭脂铺子虽然不大,可种类齐全,知道京城里的货品全,就细细的沿着油脂膏子那一溜儿细细的看下去。

    掌柜的在旁边笑道:“奶奶要自己用还是送人?”

    谢长欢早就看到一个颇为眼熟的瓶子,眨了眨眼,伸拿起来,一瞧。

    只见上面的红色签子上,端端正正写着“绿猗脂”三个字。

    谢长欢眼神一闪,笑道:“这名字倒别致。”

    那掌柜的跟着道:“奶奶好眼力,这“绿猗脂”是最近新出的膏子,从临安那边来的。”

    “用起来是润而不腻,店统共就得了五六瓶,现在就剩下这一瓶了。”

    谢长欢在中将瓶子轻轻的转了一下,便有了辞。

    “我前段时间也从临安来,听过。不过不是只在李记胭脂铺才有售吗?”

    那掌柜听后,微微一愣,笑道:“您有所不知,这些都是从临安那个李记买出来的。可到了这里,价就高了些。”

    “哦,多少?”

    “五两。”

    五两?

    要知道她为了兼顾大家都可以用,在临安那边价格可只售五十吊钱啊。

    这价格足足差了十倍。

    “怎么这样贵?”

    “奶奶,这您就不知道了。先不这东西难买,就是这人工啊,路费啊,可都是银子堆着来的。”

    谢长欢默默的看了一眼掌柜的,知道去争辩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只是不知道“绿猗脂”到了京城会被炒成这个价格,有些违背初衷了。

    心里想着,伸就将那熟悉的瓷瓶又放了回去。

    “掌柜的,我买了。”

    突然,一道清晰的男声从门口处传了过来。

    谢长欢有些奇怪的回望过去,竟见刚在隔壁街道上见过的红衣男子正大踏步的走了进来,伸从钱袋里捡出个银锭子,轻轻的放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一听,急忙笑道:“公子稍等,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不用。”

    那红衣男子,或者是永安侯世子,潇洒的挥了挥,从众多瓷瓶中又将“绿猗脂”给提溜了出来,轻轻的放在了谢长欢的面前。

    “就送给这位奶奶了。”

    谢长欢看着那的瓷瓶又回到了自己面前,话便有些冷淡下来。

    “无功不受禄,这位公子是要做什么?”

    陆麟深勾着殷红的薄唇,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三奶奶是贵人多忘事儿啊。”

    “我不记得你。”

    谢长欢故意有些耍赖。

    那陆麟深似乎并不在意,轻轻的凑进了一些,指着自己的脸面笑道:“这么好看的人,你也能忘了?”

    “你”

    谢长欢蹙了蹙眉头,转身预走。

    陆麟深偏又挪了挪步子,挡住了她的去路,只管笑道:“你不认也罢,这油脂膏子也不要了。”

    “不要。”

    谢长欢瞧着他那纨绔子弟的样子,想着上次也没发现他这么跋扈啊。

    “你要再不让开,我喊人了。”

    “哈上次三奶奶在同知家里也是这么的。现在想来,三奶奶还能硬闯同知书房,也算是有胆识,怎么这会儿就怕了呢?”

    当时谢长欢还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呢,哪知他竟一直都在,强辩道:“你的什么我不知道。可你要再不让开,我就喊人了。”

    陆麟深见谢长欢秋水彤眸里闪过一丝微光,鼻子轻轻一皱,身子却闪在了一旁,给她让出个道来。

    谢长欢赶紧带着碧容就往外走,却在经过陆麟深的时候,听到他淡淡的笑了一声。

    “嗯,还是这样的淡雅又别致的香气。”

    谢长欢被人这样调戏,一股子气就上了脑门,回头狠狠的瞪了这登徒子一眼,气鼓鼓的甩袖而去。

    陆麟深勾着唇笑着目送她出了胭脂铺的门口,眼里的光渐渐的冷了下来,不顾掌柜的在后面的追问,亦大踏步的离开了。

    掌柜的看着这一对儿非富即贵的人,在他店里闹了半天,还是没有买走这瓶“绿猗脂”,刚要悻悻的把它在摆回去。

    却不想,一个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店里,似乎把他给冰冻住了一般,毫无反抗的被人从中接过那瓶“绿猗脂”揣进了对方的怀里。

    然后,那人冷漠的敲了敲那块没人要的银锭子,出的话,就是刚从冰窖里拎出来的。

    “用这钱,我买了。”

    着,也带着那周身的寒气,消失在了胭脂铺的门口外。

    只留胭脂铺掌柜独自抚平被寒气激起来的汗毛,只念叨。

    “一黑一红,今日撞煞,今日撞煞啊。”

    谢长欢回到府中,还有些生气,让人去打听打听永安侯世子姓谁名谁。

    其实这种事儿随便拉过伯府一个厮都知道。

    陆麟深,永安侯世子。

    父亲是永安侯爷陆阜领归德将军衔,是庆国公下第一大将。

    母亲是仕德候嫡出姐,外祖仕德候是文官中的翘楚,几位舅舅也都在朝为官。

    他因母亲去世的早,陆阜还是永安侯世子的时候,就娶了康宁伯府嫡出姐为继妻。

    他就跟在祖母俞氏身边长大。

    这俞氏是敬国公府嫡出的四姐,与当今太后和庆国公是姑表兄妹关系。

    直到陆阜承袭了爵位,俞氏直接上书,封他为永安侯世子。

    他打敏讨喜,算是太后里的宠儿,自此后,更无人敢与他置喙。

    加之他长得潇洒倜傥,又常常一袭红衣现身,引得京城闺秀颇为青睐,也是出名的欢场过客。

    因此惊世骇俗之事做了不少,可惜浪子本性到现在二十有余,依旧未曾娶亲。

    俞老太太颇为着急,几番催促,甚至太后要他尚个郡主回家,他都一口回绝,又为他惊世骇俗之事添砖加瓦。

    谢长欢听下来,这样一个候世子,她着实惹不起。

    以后要是碰到,还是避其锋芒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