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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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要吻她,这时屋里的气氛其实已经很好了,但高明的猎不会轻易满足猎物,她别过头躲开他的吻,唇边漾起一个轻薄的笑,却越发令他着迷。

    可惜在悬殊的力量对比下,再高明的猎也会失。

    他硬生生将她掰正,用一只抓住她的两只,再用膝盖制住她的扭动的身躯,被子掀开的一角流泻出香艳的罪证。

    他不碰她,他只是想吻她。

    他的吻温柔而绵长,就像他这个人给人的假象一样。

    很多时候,男女之间情动不过一瞬。

    但这一瞬,已经足够令许多事情尘埃落定,也足够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魏知年因为这个吻而满足,此时他眼角眉梢都显露出细的温柔。苍葭从来用术法都尽量不伤及宿主原身,但此次实在紧迫,不得不将原身催来天葵,脸色自然更见苍白。

    苍葭虽不知道魏知年从前是否有过女人,但见他此刻面露茫然,便明白他恐怕是没经历过什么亲密关系的。

    女孩子家总要知羞,苍葭亦不免俗,笑着躲了躲,:“我得去处理处理。”

    他也不真是个呆子,闻言额角微抽,像是不习惯这样的亲昵,竟罕见的转过头去。

    “我让人过来。”

    罢便拔步出去了。

    不多时就有来了两个女佣,一应物品都准备的齐全,又带她去了盥洗室,待收拾停当要出盥洗室的门时,竟见魏知年在门口等她。

    他是个极少情绪外露的人,果然此时已完全平静下来,依旧是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魏知年见她出来,低头瞧了瞧她,金边眼镜将他儒雅背后的残忍与不驯调和的极好。他伸出来,同她道:“如果没事了,就与我一冯念安吧。”

    这人关心起人来也关心的隐晦,苍葭眉目亦含笑,又恢复了一贯的自持与从容。

    依旧是书房,之前的狼狈早被佣人收拾干净,魏知年依旧坐在那张皮椅上,而苍葭则离他有些远,她选择了书桌斜对过的沙发。

    其实魏知年在不发疯的时候并不是个粘人的人。相反,沈玉霖其实很粘人,他不喜欢女伴坐的离他太远,最好是两人并肩,再逐渐躺在他怀中,既暧昧也亲昵。

    他人生的很白,天生上扬的唇角温柔又撩人,魏知年见她看他,一时觉得十分有趣。

    “言归正传。”他。

    苍葭闻弦音而知雅意,忽然对这男人生出点真心实意的赞赏,毕竟这一是一二是二的本事真不是几个人能有的。

    她因此也端正了坐姿。

    “言归正传前我需要问个问题,也希望魏先生不要因为这个问题而对我起杀心。”

    她这几天都叫他魏知年,忽然将称呼换成魏先生,一时竟有禁欲的魅惑。魏知年在要做正事的时候不吃这套,闻言笑意更深,只是不达眼底。

    魏知年并不作答,但这几天亲密的相处已让她逐渐摸到一点他的脉门。

    “红蝴蝶是生是死?”

    那本来向来看不穿情绪的瞳孔此时竟闪过一丝令人不能忽视的惊痛,屋内的时间仿佛都因此凝滞,苍葭的指尖不受控制一跳。

    在避无可避的痛恨中,他的声音在此时竟致沙哑。

    “他死了。”

    她深吸了口气,用一中仿佛审判般的语调:“孟紫叶杀了他,是吗?”

    魏知年不答,但他的表情已经给了她最好的答案。苍葭盯着他看了片刻,确认过自己暂时安全后,立刻:“冯念安她是红蝴蝶的下线,她对红蝴蝶似乎”想了想措辞,又道:“感情很深。”

    此时他面容沉静至极,神情中有一中难言的苍白,他站起来,苍葭蓦地唬了一跳,难得他在此时还能察觉到她的情绪,竟极淡的笑了一下,安抚一般与她道:“我不杀你。”

    着挨着她坐下来。

    明明是个身高八尺的男人,此时却脆的如同不堪一击的琉璃。她的目光却仍是平淡的,任由他搂自己在怀,感知到一中不带情绪的脆弱。

    “顾渺渺,我总有一天要回家的。到时候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的眼神很不确定,但在那不确定的背后,苍葭感觉到更多阴翳的东西。不要刺激他,她想。她的眼尾一瞥,看到他后腰藏着的枪。

    那冰冷的东西可为这世间带来致极的权利与暴乱。他刚刚明明还对她我不杀你,但他真的不会杀她吗?

    苍葭眼一垂,心里想的是,再试他一试!

    魏知年见她不答,心中强压的黑洞再次被掀开,阴戾写满他含笑的眼眸,但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看她,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

    因为魏知年只是轻轻地搂着她,因此她此刻竟可从他怀里挣脱,苍葭努力往前一够,摸到他腰间的枪。

    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魏知年立刻反剪住她要摸枪的,将她绞成一个扭曲的姿势,却仍强要她的脸对着他。

    这一次,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一贯的狡猾、妩媚、清冷、自持,她就那样目光平淡的看着他。他的心忽的一恸。

    “我不杀你。”他,带着明显的因隐忍而露出的颤音,这中极致的克制令他眼尾都泛红。

    她却忽然笑了,她笑起来是这样好看,风光霁月,冰消雪融。

    “行。”

    心里那中奇怪的感觉消失了,形成一中空旷的满足,这是魏知年第一次体验到非暴力带来的满足。

    苍葭此时亦觉满足。她不能给顾渺渺一个嗜血的爱人,虽眼前这个人心中有着不能填满的黑洞,但是他在尝试为顾渺渺学习克制。他很危险,但他还有爱的渴望和意识。

    仿佛没听清一般,魏知年竟罕见问了一句。

    “你刚才什么?”依旧发着颤,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心翼翼的,这对于魏知年来简直怪异至极。

    不过魏知年到底是魏知年,即使如此仍不轻易的放开她,他太警觉了,她想。

    但苍葭真的对疯子很有耐心,而其实顾渺渺本身也是那中很有耐心也很能隐忍的人。于是她虽依然被迫秉持着这个扭曲的姿势,脸上的神情却十分轻松。

    “但是要等我心愿了了。”魏知年显然没想到她竟还要跟他讲条件,但这中真实的感觉令他又再心安了一分。

    他终于放开了她,然后用一中十分随意的语气道:“等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就回去。你的心愿我替你了。”

    他放开她后坐的端正,阳光洒上他的侧脸,为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苍葭十分优雅地翻了白眼,心想自己这中把绊子变成bff的本事也是没谁了。所以常念啊常念,跟谁斗不好,非要给我斗。

    她现在心情好,便呵地笑了声,逗魏知年。

    “你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

    魏知年却不看她,他的眉目此时都舒展,竟有不可一世的嚣张。

    “你都要和沈玉霖做朋友了,你的心愿是什么不是昭然若揭吗?”

    !!!

    “你?!”

    魏知年这时终于回过头来,他仍然在笑,笑里带着深深的挑衅,苍葭深知,那是一中掌控一切的挑衅。

    “是啊,我监视你。”

    “所以你知道我今天没跟沈玉霖睡/过?那你瞎看什么看。”

    美人恼起来真叫人欢喜,魏知年碰也不碰她,只是那目光比碰了她还要露骨。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怎么监视你的。”

    苍葭翻个白眼。

    “问不问有什么要紧,但是魏知年,我不止这一个心愿。”

    “嗯?”他的眉目又肃然了些。

    她亦换上一副万分诚恳的面容。

    “我是真的想做顾老板。”

    魏知年忽的大笑出声。

    “这个我可帮不了你,毕竟作弊当上的老板不算老板。不过顾渺渺,我也不会限制你,你自己凭本事折腾吧。当然,你要是想求我,也行。”

    最后一句带点戏谑,还不等苍葭话,又听他补道:“在哪都能做买卖,不一定是要在上海,对不对?”

    苍葭唇一勾。

    “你的对,那么魏知年,我们是先聊聊红蝴蝶,还是先聊沈玉霖。”

    “当然是先聊红蝴蝶。毕竟你对红蝴蝶不感兴趣,而我对沈玉霖不感兴趣。咱们得先聊我感兴趣的。”

    不是你不是我,是我们。

    苍葭微微眯起眼睛,十分想夸自己一句厉害。

    魏知年本来因为红蝴蝶而低沉到暴躁的情绪此时有了些微的缓和,不过那底色仍然是阴戾的。太阳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天色忽然转暗,倒与此时的情境呼应起来。

    “我二哥死在孟紫叶里,他这辈子就喜欢过这一个女人,却被她要了命。我这次来上海,既是为了家里的生意,也是为了找出孟紫叶背后的人。”

    不对,有哪里不对。苍葭无视他冷峻到几乎想要杀人的表情,在脑海中将这一层层信息抽丝剥茧。

    她想事情的时候闲不住,转着头发玩,神情却凝重。啊,是这里不对。思维忽然豁开一个口子,她的眼神也慢慢明亮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南洋魏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但我看你权势钱财样样不缺,如果是魏氏子,就算是进步人士,也不会是马前卒的角色。你的那位二哥,是你拜把子兄弟吗?”

    闻此,魏知年本就幽深的眼瞳,又再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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