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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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禾浑身酸痛,感觉鼻子似不知被什么堵着,喘不过气,倏然睁开了双眸。

    只见一艳丽非常的男子趴着床头,百无聊赖地伸手捏着他鼻子。见他醒来,又收回了手,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咳,感觉怎么样了?”

    星禾盯着他的脸不话,心里有一丝异样,感觉他甚为眼熟。

    “怎、怎么了?难道被淹傻了?”男子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摸了下星禾的额头,又摸了下自己的,喃喃自语道:“不烫啊。”

    随后男子又像到什么,笑得十分迤逦明媚:“傻了更好,那你就是我的了。”

    星禾看到这笑容,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练镜中的主人,五山仙人灵歌。

    星禾撑起身子,靠在床架上,轻声道:“我没傻,不过,我为什么在这里?”

    灵歌挑眉,本就细长的凤眼此刻更是笑得没了形,颇有一翻讨巧的腔势:“嗬,起这个,那可是凄惨无比,我刚进到水牢就看见你昏迷不醒地泡在水里,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我于心不忍,便把那红衣看守人一棒子敲晕了,然后把你救了出来。来,这是我第二次救了你,总该以身相许了吧?”

    积郁之气涌上心头,星禾捂着嘴:“咳咳......”又半敛着眼看了他一眼,有些虚弱道:“你的可是真的?”

    灵歌伸出了一根手指虚指了天:“自然是真,天可作证。况且,我何须骗你?”

    星禾抚了抚胸口,顺了气,半响后方冷漠淡道:“好。”仿佛不过在应诺一件薄物细故。

    灵歌脸上的笑明显一僵,嘴角的笑徐徐垂下,惊愕地望着他:“你不应该‘此恩无以为报,唯有来生做牛做马相报’吗?今日怎么会如此乖顺?”

    星禾淡色的唇瓣勾起,不是欢欣,更似嘲讽:“这副身躯,随你吧。”

    灵歌神情难得的严肃:“你,唉,我不过实在逗你罢了,等何时你真情实意地想跟我在一起再吧。”他站起身,拂了拂衣袖:“我以为让你回长留会好点,却没想到他又将你伤得如此深。人道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大抵如此吧,且不这些晦气话了,可想喝酒?这次就许你尝一点。”

    星禾一愣,抬眸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什么叫“没想到他又将你伤得如此深”?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从进练镜后遇到他,此人就一直很神秘,况且原著从未描述过他灵歌的存在,像突然出现了般。

    灵歌见状,笑着挑眉道:“不想喝?那算了。”

    星禾仍然望着他,沉默不语。

    “算了,我真是败给你了。”灵歌扶着额叹了口气,转眼又不知从那变出了一罐青瓷瓶和几碟糕点,又用灵力将这些东西挪到了一座临水而建的亭子中的石桌上,垂眼朝星禾道:“过来吧。”

    星禾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跟着他走了出去,却因虚软无力险些跌倒。

    灵歌回头望了他一眼,直接将星禾横抱到亭中。星禾不习惯跟陌人有身体接触,但也自知自己走过去或许会跌倒,然后惹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便乖乖地由他抱了过去。

    出了门,令星禾十分惊奇这里的坏境,练镜外已是寒冬瑟瑟,一片冰天雪地,而这里却是桃红似霞,绯红花瓣纷扬千里,非冬季,也不是如他初见时的葳蕤繁叶。

    “喜欢这吗?特意为你变的,这练镜是我的,你喜欢什么样我都可以为你变幻出来。”灵歌轻声道。

    星禾竟然从那凤眼里看出了期盼的情感,不由得道:“挺、挺漂亮的。”

    “那是自然,我堂堂......五山仙人,这点东西轻而易举。”灵歌像是突然停顿,几息后又接着讲,此刻完全不掩饰心里的骄傲,像极了那开屏的孔雀。

    “嗯。”星禾顺着他的话轻声道。

    两人到了亭中,清风徐来,带着一丝水汽,不觉干燥,顿时让人浑身凉爽,心情放松,灵歌心翼翼地将他放在石凳上,星禾莫名觉得这是灵歌特意变来的风,总在细致处照顾他。

    鱼跃水面,惊起一波涟漪。

    灵歌自斟了两杯酒,另一杯放到了星禾面前:“看在你忧郁的份上只能少酌,不能多喝。”

    有一瞬星禾觉得他像苦口婆心的老妈子般,不过还是低顺着眉眼软声道:“好。”因为酒香肆溢,味蕾忍不住勾起馋欲。

    但不知为何,星禾这酒越喝越多。

    “你不能在喝了。”

    “不,我还想喝,再来一杯好不好?”

    ......

    可能因酒性温热,而人也变热,星禾苍白的唇瓣像是被抹上了胭脂,脸颊飘着一层绯红,眼直勾勾地盯着灵歌手中的酒,美人满脸缱绻期盼地望他,他实在难以拒绝,便为他斟了一杯又一杯酒。

    “唉。”一声叹气随风飘散。

    “你本就不会喝酒,一杯就倒,还偏偏爱喝。”

    清风散去,鱼儿结伴散场,人影不见杯已空。

    *

    “你竟还在此处偷懒,殿下就快回来了,还不速速起来去准备!”一道尖利、夹杂着愠怒的声音传来,像个不断嗡嗡响的苍蝇,星禾头疼欲裂扇了扇耳边,想将那只苍蝇扇走。

    声音的主人见状,眉毛都要气得竖起来了:“你是不是又偷偷喝酒了?!”

    星禾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他竟睡在一棵树上,怀中还抱着一罐青瓷瓶,只是瓶塞不见,里面空空如也。

    那人怒道:“哼,我不管你了,你就等着尚官罚你吧。”

    星禾还没有反应过来,两眼模糊懵懂地望着那人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

    过了一段时间后,星禾仍抱着酒瓶在树上瞌睡,倏然有一道声音传来,低沉磁性,十分好听。

    “你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

    星禾迷糊瞪着眼,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随后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声。

    那人捏住了他鼻子,温柔道:“醒醒。”

    星禾微微蹙眉,不悦地掰下他的手,一口咬在了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