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对簿公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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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策没有给李氏喘息的机会,接连质问李氏:“你丈夫的身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可是受人威胁?你丈夫与我们无冤无仇,为何陷害我们?你们家为了孩子借钱治病,又如何有银钱购买硫磺?”

    李氏只是一个乡下妇人,并未见过这种阵仗,面对强势且极具攻击性的姜策,李氏完全招架不住,她双眼布满惶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你若是有什么苦衷可以出来,县令大人明察秋毫,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姜策劝李氏的时候,还不忘吹捧一下县令,县令这人无利不起早,喜欢听吹捧的话,所以他恰到好处的夸赞,会激起县令那一点微薄的正义感。

    县令轻轻抚过手指上的玉扳指,思索着利弊。

    姜策清浅的目光扫过县令,最后又落回李氏的身上,“李氏,你不必害怕,是非善恶自分明,人间自有公道在,你们家若是被威胁了大可出来,相信县令大人一定会为你做主。”

    县令头顶上的墙头草摇晃不定,师爷见状连忙上去,“大人,证据确凿,你可不能被他一人之言动了。”

    是哦!县令回过神拿着惊堂木重重的一拍,“姜策,你休要在公堂之上胡搅蛮缠,休要恐吓李氏。”

    姜策看了眼一脸坏人相的师爷,“大人,非是我胡搅蛮缠,而是如今疑点重重,死者身上有太多问题,应该仔细查证一番。”

    “如今证人、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师爷摸了摸八字胡,对县令道:“大人,不如用刑?用刑他们就招了。”

    证人物证俱在?姜策微眯眼看向师爷,“大人还未话,你一个师爷想要越俎代庖?”

    姜策转头看向县令,适当的挑拨了一句:“大人,您这个师爷是不是别有异心?”

    师爷脸色一变,“你休要胡。”

    他完后连忙对出现怀疑表情的县令解释:“大人,我只是觉得他作为一个囚犯竟在公堂之上滔滔不绝,乃是藐视律法和您的威严,所以才出言断他。”

    县令确实觉得姜策话太多了,哪有犯人为自己辩解的,“你不许再话。”再下去,他都控制不住了。

    “大人,为何不允我话?按照我朝律法,犯人有伸冤自证的权利,涉及命案的审讯案录送去京城审核,也需要查证。”姜策点到为止。

    县令想到自己明年将要去京城述职,这些事情不做漂亮一些肯定会被询问,他微微眯了眯细长的眼睛,没有听从师爷的意思,“李氏,你有何可?”

    李氏脸色惨白,难看至极,“我……”

    姜策盯着李氏,不算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你可以直,县令大人明察秋毫,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面对眼前这个俊秀的公子,李氏整颗心都在动摇,她侧目看向外间的方向,她看见了昨日见过的大夫,也见到了一些旁余的人,她实在是太为难了。

    犹豫不决的李氏这时看见了人群中的某个人,下一刻她脸色一变,埋着头擦了擦眼泪,似下定了决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县令摇头:“大人,我家男人真的是冤枉,他真的是遭受了无妄之灾,硫磺什么的我都不懂,请你一定要为我们家男人做主!”

    一侧的林大夫道:“大人,李氏老实本分,应当不会谎,马氏夫妇闻到的硫磺也是真,至于包装不同,这些完全可以更换,售卖的药单也可能作假。”

    张大夫沉下眼,他平时很少与林大夫起冲突,可如今对方污蔑自己做人的人品和德行,他自然不乐意:“你是认为我们医馆作假?林大夫,你们医馆才爱作假吧,每年年底耗损那么多,也不知丢去哪里了。”

    林大夫拂袖冷哼:“在公堂之上,我不与你一般计较。”

    张大夫也冷哼:“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

    林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你……”

    张大夫转过身不想理会林大夫,这林大夫就是裁缝师傅的尺子,只量别人!

    林大夫更觉得张大夫就是搅屎棍,“县令大人,我当时接到病人时对方就中毒,很快就咽了气,医馆里的人都可以作证,并非像张大夫所的二次中毒。”

    “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姜家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我以为此事就已经有定论了!”林大夫催促着县令结案。

    县令看了看时辰,马上就晌午了,速战速决他也好回去用饭,“如今确实没有任何证据,那我们便依照现有的证据来判定。”

    姜策嗤了一声,其他县城是县令和衙役去找证据来审案,坚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可乐至县却别出心裁,以利为先,被冤枉的人还得自己找证据,“林大夫莫急,谁我没有证据,我有证据。”

    县令皱眉:“你有?”

    林大夫皱眉,“不可能……”

    李氏将头埋得更低了,双手发抖,她不该在这里的。

    “对,我有。”姜策看向李氏,“我原本是想给你留几分颜面,但你没有选择实话,只能抱歉了。”

    姜策站直了背,脊梁笔直,骨气傲然,他轻轻的掸了下衣服上不存在的尘埃,“县令大人,李氏家中贫瘠,以耕种做工为生,两女两子,最的两个孩子上月摔伤,到处借钱治病。”

    “其丈夫为了借钱治病,求遍全村,但银钱不够,他不得不和放印子钱的赌户借了银钱,借的五两。”

    姜策到这儿转头问李氏,“我得可对?”

    李氏将头埋得更低了,好像是想要将自己埋入地里。

    姜策拿出一张原本应该消失的借款罪证轻轻抖了抖:“借五两,还八两,可你丈夫哪里还得起这么多银两?所以半个月前被揍了,可对?”

    李氏浑身都在哆嗦,她不知道为什么姜策会知道这些事情?

    “你丈夫还不上钱,被挨了,你心疼丈夫,迫不得已同意了你丈夫做工那个田庄的庄头的要求,将你的女儿嫁给庄头的傻儿子。”

    姜策看着李氏,“庄头家不缺钱,愿意帮你丈夫还账,但是你还有两个受伤的孩子,所以这时庄头又提出了另一个好意见。”

    “只要你丈夫愿意来陷害我们家,就再给你们五十两银子。”

    姜策看着李氏仓皇无措的表情,浅笑着继续妹妹和何家查到的其他线索:“他们先给了你二十两银子,事成之后再给剩余的三十两,你们已经用这二十两吃过好几顿肉。”

    “你胡,没有。”李氏坚决否认。

    “那问问你的孩子就知道了。”姜策淡声道:“他们若是知道自己吃的东西是亲爹用命换来的,你他们这辈子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