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一入琅北迷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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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之后,北野御庭深深的看向祁佑寒,

    又好似泄了气般,轻声道,

    “是我不好,没有守好他祁王,让人有机可乘。”

    祁佑寒摇头,“也是因我的自私,走到这里,谁都不想的。”

    是啊,若不是当初在庆辰殿,自己被那女人设计。

    他其实并不觉的怎样,只是没想祁毓会听到这些。

    最后,反倒是他祁佑寒惧怕起一个孩子来。

    一个四岁的孩子给他带来的震撼太大。

    特别是当时那一句——父君若是这么简单死了,本王将来拿什么报仇?

    便是让人从心底生寒,再也不敢见他祁毓了。

    同霍天玄商议后,即刻就将人送往封地。

    再后来,不过是在太子那边听了几句话,他祁佑寒就又后悔了。

    遂,准备过个半年,便是要将人接回来的。

    他向来就是这样出尔反尔,向来是想一时的心狠,又念一时的不忍了。

    连霍天玄都取笑过他的“举棋不定”,他的这种“滥好”的性子。

    或就是因了这些,使得霍天玄越来越依恋他,根本是放不下了。

    但也又因他霍天玄的这份了解。

    所以只有他,这个君王,能爱的坦荡,爱的炽热,爱的深远。

    也是!是念他祁佑寒太深,太深了啊。

    想到这里,祁佑寒终于平静,

    “七王爷是撑不得皇上来,而皇上绝对不能来。”

    北野御庭见着那双依然蕴含着太多东西的眼,亦是没有变过,祁佑寒再道,

    “皇上要围剿琅北,师出无名不。到底要救的不还是我?”

    “但御庭,你能笃定那些将士还能同他霍天玄是一条心的?”

    “我在朝中名声如何,你又不是不清楚,他这样的大军挥师而来,必是要败!”

    祁佑寒苦涩的哀叹,“他又拿什么来救我?”

    “御庭,我步步为营的这局棋,你当我就不是认真的?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如今不还是印证了这一切,丝毫没有什么差别的。”

    “那么你呢?”御庭脸色阴沉,

    “仅仅为清君侧这种辞,你就要举世为敌,也要让皇上踏平琅北?”

    “至此,这天下就再无可反之心,可谋之意。才算是逞了你的心?”

    祁佑寒沉默后,不急不缓道,

    “我也不是没有犹豫过,可是贺陌他太理智,我根本就是箭已上弦,不得不发。”

    “再是,我身上这溢青花之伤,死不死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贺陌太会权衡利弊,但也正因他这份冷静,反倒又让我感到无比安心。”

    “至少霍天玄身边有这样一位谋臣,有什么不好!”

    北野御庭看着祁佑寒,

    这张面容淹没在黑暗里,却是一颗珍珠,色泽温和,让人离不开眼,

    “呵呵,最后你居然还是向着他贺陌的。你可真是恩怨都不分了!”

    “所以,之前你什么会带着祁王去蔺澜岛屿,怕是你根本就是要将这孩子交付给我。”

    “再选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北野御庭突然盯着祁佑寒,一字一字的出来,

    “去死?”气息翻涌中,这两个字变的极度的令人震惊。

    后知后觉里,北野御庭不顾一切,疯狂的摇着祁佑寒。

    “你就是要一个人,你就这么狠心,你死也不要人看见?”

    伴随着吼声,一阵一阵的晕眩,晃的人眼前发黑。

    “听我,听我,不是这样的。”

    祁佑寒极力的想让面前的人镇静下来,却见对方依然吼道,

    “我以为你不过是不想见霍天玄伤心,不想他为你弃天下,撒手不管。”

    “原来,你连我也是要躲的,难怪你要上琅北了。”

    “我过的,你可以不念我,但是你不能剥夺我爱你的事实。怎样?”

    “你这么狠心,你,你到是看啊!你要死在琅北?”

    “你到最后连自己的死都要用来算计?”

    北野御庭突然顿了顿,冷硬道,

    “子寒,你听着,我决计不会让你上琅北!”

    “霍天玄我也可以不管,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我要藏一个现在的你,便是什么人都再难找的到了,嗯?”

    没想,这句话完,跟着人一颤,祁佑寒此时回以淡然浅笑。

    然,这种笑他御庭只见过一次。

    更是当年在蔺澜岛屿,面前这人设计离开时的那个笑容。

    是曾害他散功差点丧命的那个笑容。

    下一刻,祁佑寒略带邪气的声音,在北野御庭的耳边响起,

    “御庭,你依然对我这么放心。”

    “我祁佑寒这辈子还不了你什么的。”

    “好就好在,你在这里截住了我,让我知道了这些信息。”

    “这药,连这次,我统共就下了两回,你居然还真中了两回。”

    北野御庭惊愕的看着那个人,轻轻把自己放平在了车内,

    然后及了一旁的披风,下了马车。

    是!那个人,那个背影,亦如当年,亦如当年他涉水而去的决绝啊。

    在黑暗涌进眼里的最后一刹那,北野御庭隐约所见的是祁佑寒手腕上的那串珠子。

    虽是眼熟,但一时认不清,再是下一刻,人就似入了黑色的深渊,再无知觉了。

    祁佑寒轻叹一声,他真是过分自信,居然是一人只身潜来的,那就好办多了。

    见车外的冷月和星刹,怔怔的看向自己,皆是不能动不能话的样貌。

    祁佑寒无奈,转身又上了马车,将北野御庭拖下车,藏进了林中。

    抬头,此时天也要大亮了。

    遂再将这矗立不动的冷月和星刹扔上车,自己架了马车,奔驰而去。

    疾驰一天一夜后,祁佑寒人已虚脱,而车内两人并无大碍,

    祁佑寒严肃着了话,“入琅北之地,肯定有隐秘的捷径,对不对?”

    冷月不明所以,却是本能的点了头。

    “本君现在告诉阁下,若是你们不想引来麻烦,就速度赶。”

    完这句,祁佑寒终于是撑不住了。

    然,他这次的昏迷却又不同以往,唇角溢出了血丝。

    ……

    再是醒来,四周竟换做了是鸟语花香?

    一种温暖的气息,随风袭面,轻抚着吹过。

    祁佑寒寻着暖意望去,窗户是大开着的,窗外是繁盛不已的——琼花?

    一大盘一大盘,素有聚八仙之称的琼花。

    不禁令人想起一句诗:将军且与花为主,免使丛祠作战场。

    而这花,开在他祁佑寒眼里,就成了一种讽刺,祁佑寒心下一叹。

    一手不自觉的摸上了左手腕的那串珠子,却发现不见了。

    惊觉着勐的坐了起来。

    不再量四周环境,最先便是寻着这串名为“嗜血珠”的珠子。

    抬头才发现,早有人站在了门边。

    那人背着光,祁佑寒也根本不关心他又是谁,

    只摊着手,伸了出去,冷冷道,“还我!”

    “呵呵。”那人先是轻笑,

    “你连我是谁都不问,就这么想死?”

    来人口气平稳,竟听不出任何心思。

    没错,此时这人手里把玩着的,正是那串色泽已呈了黑色的珠子,

    “这种东西,没想到西凉国还存着?”

    “抵命三年,同死还有十年。”

    “你又要选谁和你同死这下个十年呢?嗯?”

    祁佑寒根本没想其他,赤脚就奔了过去,便是伸手要抢下那串珠子。

    连人也已经失了一切的冷静,话都懒的一句。

    却没想,被对方大力一拥。

    一手藏了珠子,又利索的点过祁佑寒周身的穴道。

    瞬间便让人动弹不得,顺势又将人抱了起来,走回床沿。

    祁佑寒才回过神,怒目看向了来人。

    先是那一双眼,深蓝成海,幽远似空。

    再是那一张,那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即刻就将人冻成了冰,这个人,这个人——

    祁佑寒心间翻涌成潮,吸气再吸气,却吐不出要的话。

    被这人抱回床榻,再令自己平躺而下,来人才接着道,

    “我们,又见面了。”声音平整,

    却又露着狡黠的笑意,看向他祁佑寒那一脸不出的神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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