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剖心剖肺解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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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陷入沉默。

    凉辰自顾摸在祁佑寒颈上的手更是无所忌惮。

    薄衫罩体,哪里能阻止那手指的灵活。

    却并未见祁佑寒有任何反应,才悻悻收了手。

    偏头看了下窗外的光景。

    许是这与子偕老已开始发作起来了。

    此时恐怕祁佑寒是浑身毫无知觉。

    然,他那一脸的镇定自若却又表现的让人心中烦闷。

    他如何能这般自持从容?

    这时,门口有人端了东西进来,凉辰接过,是一碗药膳甜粥。

    祁佑寒微微皱了皱眉。

    “听人,你午时起后,并未吃过东西,一会儿可是要撑一个夜晚。”

    一汤匙白白糯糯的米粥已递到了祁佑寒唇边。

    于此,一个温柔,另一个却冷着脸,气氛瞬间变的僵持不下了起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祁佑寒此时全身似瘫痪一样,根本没了知觉。

    为何面前这人还能好端端的喂他喝粥?

    “呵呵,你吃一匙,我便讲一句,你若想听,就乖乖顺我的意,如何?”

    对方淡定惬意的威胁。

    “你!——唔!”祁佑寒才开口一个字,就被那一汤匙的温热润进了口中。

    “首先,我自就是天赋异禀。”

    “这与子偕老虽也算中了,不过基本不会如你这样发作。”

    第二匙又等在祁佑寒唇边,无奈祁佑寒张嘴含进去。

    “但不管如何,你这次也包括下面两次发作的血融之苦。”

    “我还是会不客气的吸食你的血水。”

    凉辰看着祁佑寒的震惊,轻声补了句,“我可以不用咬的。”

    示意的瞟向了祁佑寒那搁在腹部的手腕,还留着当时那个淡淡的牙印。

    祁佑寒吞咽进第三匙粥后,凉辰继续往下,

    “喝你的血是为了更好的缓解你发作时的痛苦。”凉辰声叹了口气。

    然,第四匙的粥,祁佑寒却抿了唇,迟迟不见动静。

    凉辰皱眉看他,祁佑寒终于露了怒气,道,“你骗我!”

    “骗你什么。”凉辰笑。

    又一匙被顺势灌入口中。

    但也是不知为何,祁佑寒却非常肯定对方此时在骗自己。

    为了什么骗,又或者是谎称些什么却也并不清楚。

    当初自己再是心狠,也不可能在不清楚这与子偕老之前会乱食。

    不过是没有听会有这“血融之苦”一。

    但想来总不过是些特别的药效。

    凉辰看着祁佑寒极为认真的表情,戏谑的反问,

    “那么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祁佑寒悠然一愣,竟不出话。

    如今,受制于人也就算了,此时浑身又没了知觉。

    除了神智还清明,同他凉辰继续争辩下去又有何用?

    是,他自是知道这药必会付出些代价,那也就他一人承受,

    世间又有什么是熬不过的?

    可是如今,却是全然不同了。

    一个敢与你同食与子偕老的人,心意不能否认。

    但他又何必表现出一时的温柔和心疼?转瞬又是狠戾和冷酷?

    是,这一切是他祁佑寒一人的心思,又如何要扯个旁人进来。

    他凉辰,可是敢一刀断了毓儿一指的人啊!

    若不是那刻笃定,又妄断他烛龙大将是个狠戾阴险的人。

    自己如何会自食与子偕老,如何敢一赌生死,如何要走这一条路?

    这个亦正亦邪的人,他要什么,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弄的自己好无力,一碗粥被他一匙一匙的喂进嘴中。

    如同有人拿着暖炉,将内心烘烤到发烫一般。

    是,皇上退兵了,此刻再也没人能来救他。

    今天晚上又会发生些什么事,他祁佑寒没有把握。

    想到这处,人便顺势无措到发慌,就似抓不住任何东西。

    早知这样,他何必要到了这时才来琅北?

    于此是不是真的需要反思自己?

    他祁佑寒终不过是太幼稚,终是因为那些因果之外的不坦白吗?

    祁佑寒暗暗摇着头,不过是不要欠这么多,他不要欠任何人那么多!

    “不喝了?”凉辰见白瓷碗内的粥只剩了一点,也就顺手搁到了一边。

    转眼再看他祁佑寒脸上那些千变万化的神色。

    他凉辰,不过是遇他太晚了。

    他凉辰,不过是受这月光困了些自由罢了。

    又如何?又怎样呢?

    如今谁能救他,谁能让他摆脱这一身注定是永无所得的牵挂。

    是,天下间便是没一个对他好的!

    所以,只要将他硬留在身边,不管不顾一切,不闻世事,对他才是最好。

    凉辰笑意不减,又见祁佑寒此时无力无助的儒弱。

    看!卧榻上的这人,是已经后悔了,祁毓那一指断的还真好。

    祁佑寒此时怒恨交加,然整个人却似多了些情绪,反倒令人看上去更为赏心悦目了。

    “如今,你心里肯定是恨的,对不对?”

    凉辰一边,一边戳了祁佑寒毫无知觉的手,自顾把了脉。

    “你一来无能为力,二来深受此药之害,其三——”

    凉辰放好祁佑寒手腕,自负道,

    “你对我虽恨,但也不能否认,其实你如今是依赖于我的。”

    完,祁佑寒根本不想搭理他,遂闭了眼。

    “我不比那个锦阳城的皇帝,他宠溺多于护你。”

    “不然如何敢在那场大乱之后,任由你胡作非为,你为他这份心,这份天下。”

    “何不是要还他为你身受四箭之恩?”

    “你是喜欢他,但同样,你更是感恩于他。”

    “情理之中的事,你也无需表现出这种否认的态度。”

    “但你却无力改变世俗,最后连同贺陌都要摆你一道。”凉辰轻蔑一笑,

    “贺陌这种被世俗皇权约束规避下的人。”

    “眼里所见,永远是理智,是道德,你也早早就看穿的不是吗?”

    “他不过是因你麒麟之才,得之用之,再是见你对皇上那份心早胜了情爱。”

    “他才会一直保持着沉默。”

    “只是,你一旦放下心思,他就急急向着我这处来做文章呢!”

    “你可是心中悲凉,失望?还有无可奈何。”

    凉辰调整了下坐姿,惬意的靠坐在了祁佑寒身侧。

    却见卧躺的这人匆匆看向了窗外,那些琼花,繁盛似景。

    凉辰不以为意,着手又脱了祁佑寒的罩袍。

    拿过一旁的锦绒薄毯盖了上来,道,

    “其实你心中必是后悔,但也仅剩了些无奈。”

    “人心所系,各有不同,你太清楚了。”

    一手扮过祁佑寒的脸,正视自己。

    “再来是北野御庭,真是佩服他,独独和你处了两年。”

    “他困你两年,你又是用什么办法让他心死的?”

    “即使他心依旧不死,但又如何在你手刃他那胞弟北野慕后。”

    “他还能痴痴念念你这么久?嗯?”

    一目冷热交替的目光扫在祁佑寒脸上,竟似要挖出个所以然一般。

    “听当年你可是不惜害他差点散功,毁了一生所学都要逃离蔺澜岛屿。”

    “你这性子可真是——,又和我现在有什么区别?”

    凉辰伸过一指,摩挲于祁佑寒的唇角边,一脸的兴致盎然。

    却一点都不介意祁佑寒的冷漠。

    不急不缓着往下,

    “我真是不明白,即使是这样,他还待你亦是这样的好?”

    忽然凉辰面色骤冷,捏住了祁佑寒的下颚,

    “你不用对我表现出这样的冷淡,你和我根本就是一样的!”

    “我倒是很想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你痛哭流涕,跪在我身边求我?”

    “是他霍天玄还是他祁毓?”

    “我当时还真是心软,就应该直接挖了那孩子一双纯净的眼。”

    没想此时,祁佑寒眉目一拧,回了句,

    “你现在也大可试试看的。”

    没想,对面又平静下来,低低笑出了声。

    只是,这些心思诡异的对话却丝毫不减任何停歇之像。

    反倒是起了更多波澜壮阔,风雨琳琅的秘密。

    一层层的翻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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