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飞行实验(30)
他们三人呈现一个三角形的站位。
休斯顿站在客厅中央,一只插在兜里,脚踩着地上昏死过去的家伙。
吉米的枪口微微颤抖着对准休斯顿,保罗的枪口则对着他的脑袋,弯曲的食指只等大脑的一个指令——就能听见齿轮摩擦的声音,在零点几秒后闻见硝烟和血的味道。
吉米考虑了几秒钟,终于,他稍稍垂下了枪。
——正是那一瞬间。
被扣下扳的枪口迸发出零星的火光,休斯顿如同狮子般冲了出去。
弹头擦过他的太阳穴,带出一条猩红的血线。
他用身体将对方撞倒在地,在吉米对此作出反应之前,休斯顿伸出插在兜里的左,将一把枪塞进他的口腔里。
砰——
9毫米子弹呼啸着冲出枪口带来震动,吉米哐地一下倒在地上,他的喉管破了个大洞,鲜血染上了休斯顿的脸庞,大部分的血流淌在地上,迅速分开,又缓缓汇合。
这一切结束的如此之快,就好像前面时间的流动缓慢得不真实。
保罗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他仍然高举着枪,休斯顿转过身面朝对方,不愿意把后背交给他,保罗对此回以一笑,垂下了枪。
当休斯顿把吉米的尸体翻过来时,他意外地发现那人的伤口正以不同寻常的速度开始愈合。
在两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吉米韦尔伯就如同怪物般重新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破窗而出。
“wtteell?”保罗目瞪口呆,大变活人的戏码简直是不可思议。
冷空气争先恐后地涌进房间里,窗户外来自人群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休斯顿拽着保罗冲到楼下的车里。
“开车,开车!”他狠狠敲了下旁边的人的脑袋,使其回过神。
然后他抓起通讯器匆忙交代道:“盯准他,克林特。”
保罗沉默地拉开车门,滑进车座,他们顺着来时的那条路向外驶去,周围的人群正被神盾局的特员紧急疏散。休斯顿把一颗薄荷糖压在舌头底下狠狠咒骂。
“吉米朝帝国大厦那里去了,他跑得飞快。老天,他的速度可不是人类能做到。哦,对了,有辆车朝你们驶来,冲破了我们的防线,”鹰眼在通讯器里,“似乎是他们的援。”
“f”休斯顿从内兜里掏出被雪浸潮的香烟,看了几眼又重新塞进去。
“我们要撤退了是不是?”保罗问,似乎毫不在乎,也并不担心。
休斯顿没有吭声,保罗露出一个微笑,他打开了车载音响,圣诞颂歌轻盈欢快的曲调在车内流淌。
而他们正身处战场。
保罗看了眼前视镜,开玩笑地:“有只狗追着我们车跑。”
“那是狗,你是老鼠,那我是什么?”休斯顿顺势问。
“一只猫,”保罗回答,“猫和老鼠。”
休斯顿向后望了一眼,“不止一只狗。”他提醒。
“是四辆。”鹰眼在耳麦里强调。
一辆哈雷摩托朝他们紧追不穷,三俩吉普车在它尾巴处跟着。
他们所乘坐的改装汽车发出粗鲁的轰鸣,保罗加快速度,几乎达到了这辆车极限速度的临界点,休斯顿拔出另一支枪,闭着眼睛感受口腔里薄荷糖融化的清爽味道。
几分钟后,汽车的声音渐渐变得呕哑。
“没油了。”保罗解释道。
“我记得我让你找一辆好车,并装满油。”休斯顿睁开眼睛。
“我没钱,”保罗耸耸肩,“你没给我资金。”
“是我的错吗?你个蠢货,”休斯顿面无表情的,“你可以事后提。”
保罗嬉皮笑脸地回答:“ye,r。”
他举起双试图摆出一个投降的势,方向盘松开了,汽车横冲直撞朝前开去。
休斯顿摇下车窗,看见那辆哈雷摩托已经追了上来。他朝那个骑士微笑了一下,一枪轰爆了对方的轮胎。
伴随刺耳的摩擦声,那辆车因为惯性整个向前抛起,最后狠狠砸在路边,消防管里的水突破裂口直冲云霄。
保罗吹了声口哨,悠闲地把双重新放到方向盘上。
第一辆吉普车紧跟而来,在两辆车距离不到一米的时候,那辆吉普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爆炸产生的气浪直接掀翻了前面休斯顿所在的车。
世界一下颠倒了,保罗拉着休斯顿的臂让他不至于撞碎窗户摔落出去,休斯顿的五指紧紧攥着车顶的铁皮。
所幸他们早有准备,斯塔克的纳米粒子护盾让他们并没有受到严重的冲击。
车门变形得厉害,休斯顿直接用双撑着颠倒的车板,长腿一扫跃了出去。
保罗刚从车里站起身就被他拉住了衣领。
休斯顿拽着他从车里出来,那辆爆炸的吉普在他们身边燃烧着,火光冲天,车身上的颜料几乎全部卷曲剥落成了灰烬。
里面没人。
下一辆吉普车随之驶来,车身旁边忽然亮起一串灯光,刺目的光束穿透纷纷扬扬的雪花,从车后悄无声息发射而出的两枚追踪导弹朝两人射来。
两支箭及时射中了它们,一秒不到随着一声“噗”,两颗导弹迅速变滚落到了休斯顿的脚边,像烟花一样呜咽着冒着零星的火花。
“这是什么?”休斯顿踢开导弹,好奇地问。
“缩箭,皮姆科技产物。”鹰眼在耳麦那边回答。
他正蹲在不远处高楼的屋顶上。
又一支箭射穿车前窗的玻璃,几秒后立刻爆炸,吉普车沿着街道踉踉跄跄地滑行,拖着彗尾一般的橘黄和赤红的火焰,以及深色的滚滚浓烟。
第三辆吉普紧跟在其后。
“让我来。”休斯顿,他抽出绑在腰间的匕首,利落地将其掷于车底。
吉普车踉跄着与他擦肩而过,几秒后炸开。
合金材料加固过的车体被爆炸一分为二,脆弱得如同一块劣质布料,破损的油箱被燃烧的火星摩擦引燃,轰然作响。
火焰吞没了还没来得及逃出车辆残骸的几名九头蛇士兵。
“爆炸匕首,斯塔克产物。”休斯顿。
鹰眼好奇地问:“听你还多了一个制服。”
“你的对,我穿着呢,你提醒了我。”
他让保罗待在这里,对方耸耸肩接受了安排。
休斯顿脱下风衣,露出被紧身衣包裹着的身躯。紧接着他伸开双臂,纳米背包有感应地出现在身后,脚下的皮靴变成战靴喷射出橙色的火焰。
瞄了一眼上的定位后,休斯顿强忍着恐高症带来的不适,一路朝帝国大厦滑翔而去。
此时黄昏已过,天空只有零星几点火红色的微光,其余都是纷纷扬扬的大雪。
视野里,一架战倏忽出现在了灰色的天际线上。
鹰眼震惊的语气在休斯顿耳边响起:“吉米登上了战,他朝你过来了,休!”
休斯顿朝不远处看了一眼,足足有四五十楼那么高的高度让他一阵晕眩,他摇了摇头,全神贯注地盯着视野里越来越大的反光白点。
一个探员在在地面上拿出肩抗火箭筒瞄准了追击而来的弦月形战,火箭弹在几秒后成功击中了战的侧翼,一朵火红玫瑰随即在天空绽开,却无人欢呼。
在爆炸的火光和烟尘散去后,战的表面规律地闪过一层透明的波纹——它装备了特殊能量反应装甲,当炮弹来袭时,反应装甲能通过引爆惰性炸药产生高速气流来抵消部分爆炸的能量,以达成防御的目的。
紧接着,仍然完好的战朝休斯顿直冲而去。
休斯顿急忙闪躲,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战的滑轮几乎从他头顶擦过。
休斯顿摸了摸脑袋,冷汗让短短一截长出的发丝紧紧贴在头皮上,他点了下腕表中央的按钮,一枚型黏性炸弹自动弹到了掌心里。
战在远处折了个弯又俯冲回来,当它再次与休斯顿擦肩而过的时候,一枚纳米炸弹被安放到了背上。
“你不应该和有万全准备的特工交。”休斯顿。
话音未落,炸弹的爆炸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和金黄色的火花,如同礼炮一样在夜幕上盛开,美丽而壮观。
斯塔克出品的纳米炸弹哪怕是有能量反应装甲也无可奈何,紧急迫降的战朝下方的帝国大厦坠落。
而一枚导弹刺破浓厚的烟尘,击中了因为恐高症而有些恍惚的休斯顿。
他急忙躲开,在天空上飞出数十米,但由于右腿的贴身装甲遭受到了损害,飞到一半的时候就呈抛物线下坠,破损处弥漫着噩梦一般的烟尘。
休斯顿与战一同落在帝国大厦上。
玻璃落地窗被他撞出了一个大洞,碎裂的玻璃贴着他的脸颊飞溅开,在空中扑簌簌地飞舞,在霓虹灯的照耀下闪着七彩光芒。
七彩的雨点紧跟落下,大片大片扎在他的身体上,但他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休斯顿所感受到的——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以及闪烁着雪光和霓虹的玻璃幕墙。
他突然想起了撞死在玻璃上的鸟——它们与巨大的透明的玻璃墙相撞,留下一点点肮脏的痕迹,再从高空坠落。
就像他现在这样。
感应服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喷气背包自动缩回内部,随之出来的是四条黑金色的械臂。
械臂紧紧抓着地板,使他稳稳落在地上,休斯顿没有一刻这么感激斯塔克科技。
过量的肾上腺素褪去,恐慌仍然存在,但感官已经重新连接上了理智,休斯顿忽视火辣辣的泛着腥味的肺,深呼吸了一口。
吉米从战里爬出,即使有一个飞那么重的东西压在他身上,他仍然没死。
当然,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休斯顿看清了他的面容,一只有着人脸的狮子。
比海东青还恶心,九头蛇这么热衷于创造无下限的新品种吗?
那人脸狮子迅速朝他扑了过来,休斯顿身后的械臂仿佛被人操控着托起他的身子,在地面上迅速移动着,躲开了野兽的攻击。
当狮子第二次进攻的时候,反应过来的休斯顿拔出了枪。他把枪在里转了一圈,几枚子弹连续送进对方的身子里。
但那野兽仍然没有停下,再一次加速冲过来。
休斯顿身姿矫健地跳到了安全没有碎裂的地板上,他躲过了狮子的进攻,但背后的械臂却被撞破,开始冒出零星的火花。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蠢。”休斯顿喃喃自语。
第三次撞击,他缓缓走到露台边缘,等待时一个翻滚敏锐地躲开攻击,及时刹不住的野兽即将从帝国大厦边缘掉落——
——但它的一只爪子死死抓住了休斯顿的脚踝。
在心里暗骂一声,休斯顿一路被狮子拽到边沿,他一只迅速伸出紧紧抓住战的一角,五指几乎要抠破钢板,这才使自己没能掉下去。
半截身子在空中摇摇欲坠,脚踝被野兽死死抓住,休斯顿艰难地伸出另一只,转动枪,找准角度使枪口对准了狮子的眼睛。
下一秒,休斯顿扣动扳。
在一声震耳欲聋的“砰”后,眼珠破裂,鲜血四溅,狮子从四百多眯的帝国大厦掉落,随之掉落的还有他的枪。
一声惨嚎在空中久久不散。
休斯顿把左也伸到上面,抓着战炸裂的一翼使力,试图自己把自己拽上去,然而额头的冷汗越流越快,四肢也愈发无力。
“鹰眼”
他试着求救,通讯器早已被破坏,什么回应都没有,只剩下了令人恐慌的沉寂。
休斯顿扭过身子向下张望了一眼,老天这也太高了。
或许只有几分钟,但对休斯顿来十分漫长。雪花从天空缓缓而落,他的胳膊开始哆嗦,每一寸骨骼和肌肉都开始叫嚣起来。
休斯顿努力让自己扒附在直升金属外壳上,但脚还是缓慢地失去了力气,耳边传来的剧烈鼓风声屏蔽了所有的感知,使人联想到死亡的阴郁气味钻进了鼻腔里。
要是在这个时候稍微松开他就死定了——他知道最恐怖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他的大脑开始接收到低温和恐高所带来的影响。
“呲呲——”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伴随着强烈的电磁音。
“我会抓住你。”有人,那不是鹰眼的声音。
是托尼。
双控制不住松开的那一刻,休斯顿掉落下去,金红色的战甲从后面抱住了他。生命的温度穿透冰冷的装甲到达他内心深处。
托持着相对速度,伸出左臂将他揽到怀内,用右按压住他的口鼻,输送加温过的氧气。
“你定位我了。你在我身上放了定位器。”
休斯顿抬头望着他,嘴唇在金属掌心下动了动。
“亲爱的,”托尼语气不善,“我们回去再这个好吗?”
“不,我想这次又是你救了我,托尼。”休斯顿的眼睛亮闪闪。
托尼眯了眯眼;“我真佩服你,每天都能想出新花样去找死。”
休斯顿吐了下舌头,他抬起头,一如既往的,对托尼轻轻浅浅地笑开。逐渐恢复正常呼吸后,他伸出自己的。
托尼松开怀抱,握住了他。
双相连的那一刻,战甲随之展开。
一块片甲从钢铁侠背部的中央区脱离,在型点火系统的驱动下围着休斯顿绕了半个圈,然后找准定位飞到他胸口正下方的位置。
在距离对接点几厘米的地方,它盘旋着调整角度,最终对准了休斯顿胸口中央那个金色钢铁侠倒三角标志,关闭掉推进器稳稳当当地落了下来。
对接完毕——
金属质感的方块从休斯顿的胸口向四周迅速展开,黑金色的装甲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铺满了他的整个身子,随之而来的还有从胸口处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量。
几秒后,钢铁侠松开,向后退了一点点距离。
休斯顿毫无察觉,他正在活动四肢,发现这套新战服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劲和适合,每个身体部位接收到的热感似乎有所区别,无论怎么动来动去都很舒服。
等到他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正在飞。
而身边,托尼斯塔克注视着他,那两只散发着蓝光的马克眼睛比天幕上的星星还要耀眼。
休斯顿在天上转了一圈,爆发出像是孩子一样的笑。
“天啊,我不怕恐高了。而且我正在飞。”他笑着。
面罩消退,托尼让风直接吹到自己脸上。他并不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嘴角弯起的弧度,然而休斯顿的笑声实在是太有感染力了。
他们一起绕着纽约飞了两圈,在神盾局大楼附近直冲云霄,接着朝哈德逊河俯冲而去,在落水前的最后一刻转为爬升,如同利箭一般破开泛着涟漪的水面。
被音爆激起的浪花回溅到休斯顿脸上,带着冰凉的触感,和降落的雪花一样的温度。
月光在两人身边流转,世界的另一面,转瞬即逝。
当他们回到复仇者大厦时,已经是接近两个时后了。
休斯顿屏住呼吸,走进大厅,就好像走进了童年的梦境。
枝叶茂盛的圣诞树上挂满了色彩鲜艳的彩灯,下面有着红红绿绿绸带包裹起来堆叠成山的礼盒,烤火鸡的香味争先恐后地涌进休斯顿的鼻腔里。
他稍稍偏了偏头,下意识去捕捉美食,却看到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在落地窗外飘洒不停。
就像他童年时期在孤儿院里曾经得到过的玻璃球,院长握着他的教他轻轻摇动,大雪瞬间淹没了那栋院落、然后是一栋别墅,一个集中营。
放在兜里的响了几下,休斯顿拿出来扫了一眼,是布鲁斯发来的,他“恐惧毒气的解药已经做好了。”
“谢谢你,布鲁斯,但我想,我已经不需要了。”休斯顿犹豫了几下还是把消息发了出去。
恐惧症是被恐惧毒气带来的,然而它并不是毫无缘由。恐惧源自早就植根于内心深处的情绪,只要战胜它,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就是恐惧的根本逻辑。
休斯顿已经明白了——在下一次坠落前,永远会有人接住他。
搞懂这个,他就没什么可怕的。
雪仍然在下,但所有的光彩已经进入到了他的生命里,天使在他的脑海里吟唱着,然后是欢快的圣诞乐曲。
他听到彼得在一边奔跑一边大喊大叫,听到刚结束战斗的克林特向史蒂夫抱怨,听到娜塔莎、旺达跟佩珀的细语,听到罗德在跟山姆争论,听到班纳隔着房间要求谁给他递一个扳他要把灯修一下却最终只有史蒂夫回应了他。
休斯顿仰起头眨了几下,让忽然翻涌而来的泪水重新流回眼睛里。
他面前所有那些人,他们在欢笑,在交谈,在等待他加入这个似乎无趣又麻烦的古老节日里。就像当年他完成任务回到房间里——霍华德、佩珀、弗瑞和里克上将所做的那些事一样。
“休伊。”
托尼柔和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休斯顿能感受到双肩被同样柔和的掌握住,他感受到贴在背后的温热胸膛,他感受到暖意。
“进去吧,和我一起。”托尼提议。
他回头看向托尼,对方深邃的眼睛被烟火的彩光映得闪亮——胜过他这辈子见过的任何一棵圣诞树上的星星。
有多少次,休斯顿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像这样过一次节日了。
院长被纳粹的炸弹炸得粉碎,霍华德死于非命,佩吉的葬礼他因为任务错失了,里克上将被九头蛇枪杀,亚伯拉罕厄金斯博士也亡于九头蛇的刀刃过往的那些似乎已经真得过去了,休斯顿心里那个曾经空虚的地方如今被浅浅地盖上了一层土壤,就如同那些悲伤往事会变成梦里的碎片,所有伤痛都会被时光的潮水抚平。
他无法抑制地在今夜喝了个大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脸颊上染着醉意,连带着漂亮的眼尾也染成了红色。
十二点的时候,钟声准时敲响。
繁星遍布的夜空中绽开数朵绚丽的烟花,每一次都比爆炸漂亮,每一朵末端的火光暗下去时就会有另一朵绽开,整个黑夜笼罩在一片流光溢彩中。
休斯顿对旁边的人:“tny,圣诞快乐!”
他的鼻息里呼出滚烫的酒气,托尼低头看着他,昏暗的灯光逆着打在休斯顿身上,时间的温柔都与他的轮廓缓缓重合。
托尼喉结一动,心跳变快。
“圣诞快乐,”他轻轻地,“新年快乐。”
圣诞颂歌一直唱了整夜,直到雪花覆盖了一切,直到黑夜笼罩了一切,直到又一次黎明,第二天的新闻上播报着:“一架飞坠毁于帝国大厦,所幸无人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