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温润如玉 妹夫,加油啊!
收起纸条, 李宝樱走到甄肃岐身边,压低声音交代道:“封锁消息。”
甄肃岐点点头,行礼告退。
室内只剩父女二人, 李宝樱来到床前, 沉默良久, 适才开口道:“父皇……”
这种事儿, 做女儿的出言安慰, 总感觉不太方便。
皇帝摆摆手, “朕累了, 你先退下吧。”
反正李宝樱不知怎么劝,索性起身行礼,退出皇帝卧寝。
踏出寝宫大门,她问立在门口待命的太监总管:“除了皇后, 皇上平日里与哪位嫔妃走得亲近?”
太监总管心里一咯噔,握拂尘的手心冒汗,不知如何回答。
长安公主刚回国便搅得前朝后宫鸡犬不宁, 轻轻松松干掉皇后,接下来要轮到得宠的皇妃了吗?
半晌没等到答案,李宝樱有点不耐烦,睨了一眼太监总管, 耐着性子再次询问:“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公主催促,太监总管不敢含糊其辞, 老老实实回道:“除了皇后,皇上与德妃走得最近。”末了他补充道:“德妃是二皇子与三皇子的生母,二皇子早夭,皇上怜惜德妃, 册封三皇子为襄王。”
襄这个字赐给三皇子,倒与德妃封号相互呼应。
李宝樱:“传德妃过来,陪皇上话。”
太监总管:“是。”
李宝樱风风火火出了宫,回到潇王府,不见华容与李子承,问王府厮:“公子呢?”
厮恭谨地回道:“公子被父亲带出府游玩去了,晌午回,算时间应该快回府了。”
李宝樱担心华容使诈,把她儿子拐跑,发厮出府寻人,若见到父子俩就迎接。
厮领命而去。
走到月亮门的时候,撞见华容抱着孩子回府,厮那颗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笑脸相迎。
“驸马、公子。”
“驸马?”华容拧眉,“本帝卿何时成驸马了。”
厮:“……”
难道不是?!
“你下去吧。”华容发走厮,让厮顺便带走李子承,可李子承刚见到母亲,还没抱抱,就要被赶走,一脸不高兴道:“爹爹,我也想陪母亲。”
他的手捏在一起,委屈地撇嘴。
华容俯身摸了摸他的头,柔声哄道:“爹爹与阿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谈,你先随厮去玩,好不好?”
李子承心不甘情不愿地瞅一眼母亲,安慰自己:爹爹与阿娘有机会增进感情,于我有利。
谁不想父母和气呢。
这样想着,心里舒服了些,勉强点头。
李子承随厮走了,华容来到李宝樱面前,左右看了看,没寻到甄肃岐的踪影,颇为惊讶,“潇王没和殿下一同回府?”
甄肃岐那子二十好几了还不找媳妇,缺乏家庭温暖,总喜欢缠着妹妹,让华容头疼。
“他在宫里处理正事呢。”李宝樱似乎累了,转身回屋,没骨头似的往软榻上一倒,问紧随其后跟进来的华容,“和儿子玩得高兴吗?”
“高兴,怎能不高兴呢。”华容坐到榻尾,伸出手,想给妻主捏腿。
“嗯?”李宝樱把腿移开,警惕道:“朱华容,你又要耍什么花样?别以为你帮了我,就能对我为所欲为。”
华容怔愣。
大堰女子为尊,女子比较开放,使唤男人捏肩捶腿是常态,李宝樱房里不是还有王满呢么,怎么换个人捏腿反应这么大。
嫌弃本帝卿捏得不好?!
华容解释道:“母皇尚在人世时,本帝卿时常给母皇捏肩,手艺精湛,有分寸的。”
“不是因为这个。”李宝樱支楞起来,挪远一些,“现在咱俩什么关系也没有,走得太近不合适。”
华容垂下头,反复思量她这番话,竟从中揣测出几分深意来,面露羞赧,讪讪地问道:“那殿下觉得什么样的关系合适?”
那事儿……也不是不行。
李宝樱瞥他一眼,看到他那副娇羞模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个激灵,道:“我你这脑袋瓜里想些什么呢?”
华容:“……”
还能想啥,就是想与妻主磨合感情呗。
李宝樱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让暗线给我递纸条,是有什么计划吗?”
华容神神秘秘道:“到时候殿下就知道了。”
“还和我卖关子。”华容凑近李宝樱,邀功道:“本帝卿处处为殿下着想,殿下对本帝卿的敌意消了没有?”
“敌意?”李宝樱只觉莫名其妙。
哦,应该是指总防着他拐孩子一事。
李宝樱道:“我也想开了,子承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我也不能狠心阻止你们父子相认,只要你不与我抢孩子抚养权,其他事儿都好。”
华容:本帝卿想大的的一块养。
可事实是,李宝樱富可敌国,根本不用别人养她。这才是最难办的,钱她有,现在地位也有了,什么都不缺。
只能靠美貌了?!
华容想想自己的姿色,还是挺有信心的,决定回去好好扮,常在李宝樱面前晃悠几圈,不定这女人哪时按捺不住,嘿嘿。
干就干,华容告辞,回去沐浴换衣,扮自己。
金乌西沉,一轮弯月缓缓升起,无垠夜空星光璀璨,与万家灯火融为一体。
甄肃岐回府了,满身血腥气。
今日,他第一次杀人,处理了凤仪宫几十名太监宫女,到现在还没从尸体满地的血腥场面中回过神来。
厮丫鬟嗅到甄肃岐身上的血腥味,吓得腿脚发抖、牙齿颤,低低地喊“王爷”。
甄肃岐径直往后院赶,他要与妹妹,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
只要坐上那个位置,你便不是再是你,而是权利的傀儡;为了稳固权利,人命也不是人命;那把龙椅就是无数枯骨堆砌起来的,坐在上头不觉得毛骨悚然吗?
李子承今天玩累了,沐浴过后早早睡下。
李宝樱睡不着,正靠在软榻上看书。自从与华容较劲开始恶补学问以后,明白“书中自有颜如玉”是什么意思了,真好看啊。
甄肃岐进门,只见妹妹斜倚在软榻之上,捧着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他坐到榻尾,盯着妹妹看。
李宝樱移开书,瞅他一眼,笑着道:“怎么,吓着了,来我这里寻求安慰来了?”
二十好几的人了,杀个人都害怕,这胆子,还须磨炼。
“妹妹。”甄肃岐声音沉稳有力,郑重其事地问道:“为什么想做女皇呢?”
他一直以为,妹妹搅起腥风血雨是为了权利,她想坐那把龙椅,体验呼风唤雨的感觉。
李宝樱闻言一愣。
甄肃岐劝道:“妹妹,听为兄一句劝,那个位置一点也不好,每日与大臣勾心斗角,算计着杀谁不杀谁,有什么生活乐趣?放弃吧,我觉得当个公主就挺好。”
李宝樱笑容灿烂,“我只想当个公主啊。”
“那你……”甄肃岐疑惑了,“为何要对封家赶尽杀绝,搬倒太子,设计皇后,难道不是为了皇位吗?”
“是,我是为了皇位没错。”李宝樱大大方方承认,话风一转,提醒甄肃岐这个傻帽,“我是为了你呀。”
“啊!”甄肃岐不上是受宠若惊,还是被皇位砸懵了,张开的嘴巴久久合不拢,半晌,他才砸吧砸吧嘴道:“可我,也没想过要当皇帝啊。”
“现在开始想,”李宝樱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也不晚。”
“可是……”甄肃岐不知如何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话语稍迟,在心里组织好用词,客观评价自己,“我没那个能力。”
“你有。”
“真没有。”
“我你有,你就得有。”李宝樱啪地合上书,严肃道:“这不是当不当皇帝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活命的问题,你没见过太子三番五次派杀手刺杀我们吗?没看到封家人在朝堂之上如何逼迫我们吗?你想安安分分当个王爷,他们这么想吗?他们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
甄肃岐无话可。
太子不仁,皇后残暴,封家人虎视眈眈。倘若太子继位,报复他们易如反掌,那时,可就没有反抗之力了。
不得不承认,妹妹是有远见之人。
李宝樱见他接受程度良好,脸色缓和下来,声音轻柔许多,接着道:“所以呀,生死面前,没有退路,皇帝你不想当也得当,不然你死了,谁保护我和子承?”
是啊,他死了,谁保护妹妹与外甥呢。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李宝樱放下书,“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开,一只月白色锦靴迈进门槛,来人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手里提着食盒,缓缓抬起头,脑后丝绦随风起舞,衬得他那张脸清隽俊秀。
好一个温润公子。
华容为了勾引李宝樱也是拼了,把自己扮成温润如玉的公子哥,洗手做羹汤,专挑月色柔美的晚上过来。
见到这样的华容,李宝樱愣住了。
甄肃岐也愣住了。
男子怎么可以这么美。
室内气氛有些暧昧,甄肃岐赶紧告辞,路过华容身旁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华容的肩。
妹夫,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