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悄摸摸地往他胸口处贴了贴
“……什么?” 她这话的很突然, 曾忆昔还以为自己是听岔了。
江月稠将手伸进衣袋,从里面摸出了那块表。
这块东西在她这里放了许久,都沾上了她的体温。掂在手里, 还有点暖意。
曾忆昔低眸看了一眼。他当时不在学校,也并没见过孟澄澄的表。这回看着, 只觉得这东西实在是有些平平无奇,也很难想象, 当时就是这么个东西把他们的生活搅和的天翻地覆。
但这表怎么会突然在江月稠手里?
“你怎么找到的?”他问。
“在垃圾堆旁边捡到的。”江月稠淡淡地。
“……哪里的垃圾堆?”
江月稠没立刻话。
“你知道是谁拿的了?”
江月稠点点头。
“是谁?”曾忆昔的眸子里浮起了点狠厉, 和刚刚开玩笑逗趣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拿的。”江月稠犹豫, “但是东西是在她那里。”
“他是谁?”曾忆昔又问了一遍。
江月稠开口时有些艰涩, “是我以前的一个……”
朋友那两字实在是不出口, 她都不想开口王谨惠的名字。
屋里陷入沉默。
曾忆昔已经明白。他很快就想到以前,和江月稠玩的比较好的就是那个叫王谨惠的女生。
好像也和她家住一块儿。
这意味着什么, 曾忆昔心里明白。
他就此住,没再多问, 知道江月稠一定很难过。
江月稠没出声。她低着头,在看手里的这个东西。
过去这么些天, 她眼下的心情要平静很多, 没当时那么震惊和错愕。当然,还是有点堵塞感。
“你吃了吗?”江月稠问。她不想表露太多情绪,知道公司里的事也不少, 怕曾忆昔烦神劳心, 所以想把话题岔开。
“没。”曾忆昔还在研磨她的表情。
“那我现在去做饭吧。”江月稠着便要起身。
知道她这阵子吃没吃好, 睡也没像是睡好,都熬出了黑眼圈。曾忆昔:“你坐着吧,我去弄。”
完,他便转身进了厨房。
客厅就剩下她一个人。
不远处的厨房传来叮叮咚咚的响声, 曾忆昔在里面忙碌。一时间,她突然难以忍受原本还很喜欢的安静和冷清。
江月稠觉得自己觉得在客厅里有点待不下去。她到底还是起了身,去了曾忆昔所在的厨房。
江月稠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前,靠着门侧站着,看到曾忆昔已经把她买了一堆东西拎了进去,放在了流理台上。
他在一堆东西里东挑西捡,在找自己能够驾驭的食材。
被曾忆昔摆在左手边的,都是已经被他pass掉的。他的右手边,是勉强能丢进锅里煮一煮的。那些东西可以用寥寥无几来形容,就是几颗番茄,几枚鸡蛋,几只青椒……
江月稠站门边,安静地看着他忙活。
一直到现在,都没出一点声。
曾忆昔却像是被她的气息搅了一样,偏头看来:“你怎么不在客厅待着。”
“就,”江月稠顿了顿,“想来看看。”
曾忆昔:“怕我把厨房炸了?”
江月稠摇头:“……没有。”她就是想看着曾忆昔,没其他的想法。
曾忆昔将他左手边的那些东西,又一个个的放进袋子里,朝江月稠一抬下巴,“这留着给你明天做吧。我们现在可以点个外卖,你想吃什么?”
“明天就不新鲜了。”江月稠看着他,微微一笑,“你现在就做呗。”
“点外卖比较快。”曾忆昔。
“可我想吃你做的。”
“……”
四目相对许久,曾忆昔哂笑了声。他放弃挣扎,精挑细选出来几个玩意,走到水池旁去清洗。
江月稠绷着笑意,看他一本正经的清洗食材。
没一会儿,曾忆昔像是被她看的不自在,支使她去客厅看电视。她在这里,有些影响他发挥。
江月稠瘪瘪嘴,到底还是走了。
人一走,曾忆昔忙拿出手机,去找做菜的教程。
计划做两个简单点的,像西红柿鸡蛋和青椒肉丝这样看着都不错,但是江月稠买的那些虾和鱼却让他有些头疼。
但江月稠想吃他做的,曾忆昔还是照着网上的那些步骤忙活起来。
一个时后,几道菜上桌。
除了番茄炒蛋像个样子,其他的几个都有些不忍直视,不是糊了,就是忘记放酱油调色。
没敢去拂大少爷的面子,江月稠夹了一块番茄炒蛋,了句“不错”。
曾忆昔心里门清,不算自欺欺人,摸出手机:“点外卖吧。”
看着这几道菜,江月稠觉得确实很难下咽。“好吧。”她妥协。
曾忆昔愣了一下,而后笑了。
其实是被自己气笑的。
等外卖的间隙,江月稠又吃了点西红柿鸡蛋。
曾忆昔从冰箱里拿了罐瓶酒出来,抠开拉环抿了一口。
江月稠看了眼,轻轻了句:“我也想喝点。”
曾忆昔看她一眼,“这是冰的。”
“没关系。”
“……”
“就喝一点点。”江月稠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曾忆昔哼了声,就给她倒了两口。
麦芽的香气还挺纯正。江月稠喝了之后还想再来点,跟曾忆昔商量:“再喝一点点行不行。”
“不行。”
“……就一点。”
“不行。”
“……”
“人菜瘾还大。”曾忆昔到底还是给她倒了一口的量,“就这么点,不准再喝了。”
江月稠撇了下嘴,“哦”了声。
吃完饭,时间都到了九点半。
阿拉斯加这种大型犬是需要运动量的,看着江月稠不太舒服的样子,曾忆昔将碗丢进洗碗机,然后自己带狗出了门。
这会儿,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他便带狗绕着区转悠了一会儿。
江月稠洗漱完回到房间,看了眼曾忆昔的门,门底的那条罅隙是黑的,没有光。
他还没回来。
走进自己的房间,挪到床边,江月稠拉开被子躺下。
明明已经很累,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连头都开始疼了起来。却突然没了困意。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曾忆昔。
暗夜里,某种蛰伏的情绪一点点苏醒。
也是一点一点的,她把从前的那些事情都串了起来。
在那个下雨的夜晚,曾忆昔走了又回来,看到她时,自己东西丢了。
然后他没找东西,只是撑着伞送她回了宿舍。
他后来用开玩笑的语气,是来找她的。也许,就真的就是来找她的。
曾忆昔那会还监督他们跑操,某次她感冒了,中途有些难以坚持,他压着嗓跟她:“我今天心情好可以放你一马。”
……
现在想想,曾忆昔对她其实一直都挺好。
他的好不是挂在嘴边的,只是以他的方式,默默地对一个人好。不会让人轻易觉察,不会让人觉得负累。
想到曾忆昔,她一时又心有余悸起来。
决定回头要找斌子问问,问他那边有没有王谨惠的联系方式,甚至是在北城的地址也行,她必须要找到王谨惠要个法。
又忍不住猜测,王谨惠之所以这么讨厌她,讨厌到在纸上写下让她去死的那种话,难道是因为她喜欢曾忆昔,而曾忆昔却给自己写了情书?
一想到王谨惠,她整个人又消沉了下来。
她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发了会呆,门外传来动静,是曾忆昔带着阿拉斯加回来了。
她之前吃饭的时候,其实有点心思。
如果酒喝多了,是不是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那样赖着曾忆昔……
想要他能一直陪着自己。
可是曾忆昔又不让她喝,他态度那么强硬,所以她总不能喝了半杯的啤酒就在那里装晕吧。
想到自己的心思,江月稠有点不好意思,她拉过被子,蒙过头顶。
曾忆昔先去了趟卫生间,洗了个手。
往卧室那边走时,看到江月稠屋里也亮着灯,知道她大概没睡。
他敲了敲门。
江月稠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看她刚刚在被窝里蹭的有些乱的头发,曾忆昔有些好笑。他伸手,将她头发顺了顺。
他手上还残留着洗手液的香味,淡淡的花香,江月稠觉得很好闻。
没躲开他的手,乖乖的让他把自己的头发顺好。
阿拉斯加就在脚边蹲着,江月稠看着它,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它的同类。、
“怎么还没睡?”曾忆昔问,“看着这么憔悴。”
“睡不着。”江月稠。
“怎么了?”
江月稠嗓子一干,谎言脱口而出,“做噩梦了。”
“……”
像是听到她的心声一样,曾忆昔拍了拍她的头:“去睡吧,我待会过来陪你。”
江月稠愣了愣,回过神后,立即点头,转身就朝床边走去。她紧咬着唇瓣,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对曾忆昔一句“那你快点”。
曾忆昔洗完澡就过来了,头发没吹干透。
见他来了,江月稠往里面缩了缩,给他让了些空间。
曾忆昔在床侧边沿坐下,并没占据她多少空间,两条长腿都没完全搭上床。
江月稠仰起脸看他:“你不冷吗?”
“不冷。”
“……”犹豫了一会儿,江月稠把被子往他腿上送了点,“还是注意点吧,感冒就不好了。”
曾忆昔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拉过好心送来的被子,盖在身上。
见状,江月稠有点开心地把手缩回被窝。
刚刚还以为他会反问一句:“你见过我感冒?”
一时间,她和曾忆昔的距离变得更近了,她既紧张,又渴望再进一些。
“这几天都没睡好?”曾忆昔问。
“嗯。”
“我就在陪着你,现在睡吧。”曾忆昔将她垂下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江月稠忍不住问:“你待会儿……会走吗?”
曾忆昔笑了声:“不走。”完,他便躺下,侧过身看着她。
他递来的眼神干净清和,还透着点温柔,带着无声的诱惑,让人忍不住想听他的话。
江月稠“嗯”了声,慢慢将眼皮合上。
曾忆昔抬臂,将头侧的床前灯给关掉。
屋里一下清寂下来。
他没立刻入睡,就这么看着江月稠。
很明显,她这段时间又清瘦了一点。
有曾忆昔在旁边,江月稠入睡的很快。
对她而言,曾忆昔就像片不用内服的安眠药。
过了一会儿,曾忆昔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这回快到十一点半。
与此同时,借着屏幕的光,他看到江月稠的脸,真是瘦了不少。
他忍不住伸手,将江月稠往自己这边一揽。
江月稠顺着他的动作过来了,没什么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是在找个舒服的位置。
曾忆昔弯了弯唇。一时想着,这人要是天天做噩梦好像也不错?
江月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曾忆昔怀里。轻轻一抬头,额角就蹭到了他下巴。
曾忆昔的一条手臂还搭在她的腰上,隔着层并不厚重的衣衫,她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实程度。
她很难得地赖了会儿床。明明眼睛都已经睁开,却还舍不得离开被窝,还舍不得清醒。
其实就是不想离开曾忆昔,甚至趁着人不备,脸微微一侧,悄摸摸地往他胸口处贴了贴。
真暖和,这个人。
直到闹钟响了,曾忆昔也掀开眼皮。
觉察到动静,江月稠下意识地合上自己的眼,赶紧装睡。
和上回的同床共枕不一样,上回是曾忆昔把她拽下来的。
可这回,她自己存着点心思在先……
一时间,江月稠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有一丢丢的猥琐。
她装睡之际,曾忆昔捏了捏她鼻尖。
“醒醒。”他出声时还带着点鼻音。
江月稠装作才醒的样子,甚至想揉揉眼睛装的更像一点。
曾忆昔低眸看着她,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她心里有鬼,赶紧垂下脸,耳根不自觉地发红发热。
心虚归心虚,可连续两天,她却都找着睡不好觉老做噩梦的由头……
曾忆昔因此,又陪了她两天。
直到新的一周,曾忆昔要去北城出差。
她白天在公司里倒还好,跟贺泛他们有有笑,中午也和安宁一起吃饭吐槽,日子过的像是很正常。
安宁最近心情也不好,既有工作的压力,也有情感方面的不得已。
她和许云城异地,每天只能跟个纸片人一样守着电话。然后工作方面,和同事起了点冲突。
安宁不藏事情,心里有话不吐不快,有时候确实容易得罪人。
她郁郁寡欢的时候,许云城给她了电话。
大姐一下就满血复活,捧着手机到一边道起来。
江月稠看在眼里,想了想,也给曾忆昔了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没话找话地问:“在忙吗?”
想着曾忆昔如果很忙的话,那她便不扰了。
“不忙。”曾忆昔放下筷子,“在跟我妹吃饭。”
江月稠“哦”了声,一时有些词穷,因为电话也只是临时起意,确实不知道些什么,“那你多吃点。”
“没什么好吃的。”曾忆昔有些不屑地哼了声,“她把我带到她们公司的食堂里,难吃的要死。”
没一会儿,江月稠收到了几张照片。
是他妹妹公司的餐厅。
她看着照片,觉得这些菜品看着还挺好啊。
很快。
曾忆昔又发来一张:“看看他们老板吃的东西,我还以为他是个和尚。”
照片里,男人穿着件干净简单的白衬衣,面前摆着一份南瓜米粥,一份粗粮米饭,还有一些绿油油的蔬菜。
看起来确实是清汤寡水的样子,但也很健康养生。
餐厅的光线很好,像是一种天然的滤镜。或许也是因为男人样貌不俗,过于上镜。他模样十分好看,也是极为优越的五官,眉眼温和,鼻挺唇薄,脸上捎着点不轻不重的笑意,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是很轻易的,就能让人产生好感的那种人。
“你怎么不话?”半分钟没听到她的声音,曾忆昔问。
“在看你发的照片呢。”她答话。
“有什么好看的?”曾忆昔不解。
“你妹妹的老板挺好看的。”没怎么多想,江月稠实话实。
谁知她话音一落,那边……曾忆昔就把那张照片撤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