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被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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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飘飘扬扬的又下了一夜, 直到早上才堪堪停下。

    初雪后,各家夫人姐为表善心都会在京郊的十里长亭处施粥,就连皇后娘娘也会出宫前往。

    苏芷棠同祁勝用过早膳后, 一个入了宫, 一个同咸平公主还有祁茴坐上了去京郊的马车。

    马车里, 六安也在,穿着一袭红色斗篷,喜庆又好看,一见到苏芷棠, 便弯着月牙般的眼睛喊婶婶。

    苏芷棠把出门前祁勝塞给她的姜糖给了她和祁茴一块, 随手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祁茴含着姜糖,一脸高兴, 眉飞色舞道:“我哥还让我禁足三个月呢,失算了吧,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哪能不来。”

    初雪后各家夫人姐在皇后娘娘的带领下去十里长亭施粥, 原本只是为了行善,后来, 渐渐的衍生出别的目的。

    各家姐都在,正是相看的好时候, 祁茴过了年就及笄了, 眼下还没定下婚事,咸平公主此行也有为她相看婆家的意思。

    一行人到了十里长亭, 眼下十里长亭浩浩荡荡的全是人, 穿着残破不堪的老人孩围在最外圈, 心急的想要往里面挤。

    咸平公主便吩咐侍卫们在最外边搭起了棚子,还不待棚子搭好,有眼尖的便乌泱泱围了过来。

    苏芷棠往前在江南时, 也时常去施粥,是以并不慌乱,镇定自若的让他们排好队。

    过了半柱香的时辰,魏皇后在一众侍卫的拥簇下前来,她身着凤袍,姿容华贵,身边还站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女子容貌清丽,气度不凡。

    一众人给二人行礼,祁茴声提醒,魏皇后身边的是皇贵妃刘沁贞,五月前怀了龙胎,此行应当是为了肚子里的龙胎积福。

    行过礼后,苏芷棠的目光便落到了这位皇贵妃身上,按理怀了龙胎的女子大多欣喜,可这位皇贵妃,面上只有浓浓的郁色,瞧不出半分喜色。

    苏芷棠心中古怪,却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宫中多磋磨,她淡淡的收回视线,正想安心施粥,却发觉魏皇后带着人在她一旁支了个施粥用的棚子。

    咸平公主方才被另一个世家夫人请走,祁茴性子跳脱,耐不住这种枯燥的活,不知道跑哪玩去了,眼下这里只有她同六安两个人。

    皇后带的侍卫为了提防有人行刺,将她们所在的这块地儿围的水泄不通,这么多地方,魏皇后却单单选在了她身旁,苏芷棠不明魏皇后的用意,面上却不显,端庄的又给魏皇后施了一个礼。

    魏皇后走至她跟前,眉目不明道:“你就是祁将军的夫人?”

    苏芷棠垂着眉眼,应是。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这祁将军的夫人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模样,让他这么瞧不上本宫的妹妹。”

    苏芷棠不得不从,微微抬头。

    魏皇后量了她半响,哼了一声,道:“倒是个好模样。”

    “皇后娘娘谬赞。”苏芷棠道,她想起来了,那位先前非她夫君不嫁的魏禾柔就是眼前这位魏皇后的妹妹。

    “听上次家弟划伤了你的手,伸出来,让本宫瞧瞧伤的有多厉害,值得祁将军如此动怒。”

    苏芷棠孤立无援,手一伸出来,就被魏皇后攥住了,魏皇后的手刚从袖炉上拿下来,温热中带着几分湿意,她伸出手在苏芷棠掌心还未彻底消散的浅痕上摸了几下,冷声道:“不过一道口子,也值得祁将军如此大动干戈,你倒是娇气的很。”

    魏皇后瞧她不顺眼,苏芷棠自知眼下越少话越好,以免被她抓住挑错。

    魏皇后冷哼了一声,趾高气昂道:“本宫渴了,劳烦祁夫人去给本宫和皇贵妃寻些水来。”

    寻热水倒是不难,可瞧这位魏皇后的架势,像是要给她妹妹讨个公道,苏芷棠只怕不是一杯水这么简单,可她是皇后,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得不听从。

    热水是现烧的,原是咸平公主提早准备好给她们自己喝的,苏芷棠不敢掉以轻心,亲自盯着婢子倒了两杯水,正要用托盘呈给魏皇后和皇贵妃后,六安忽然摔在了地上,手按在了雪化后潮湿的泥地里,沾了一手泥。

    烧水的地方位于亭子后方,苏芷棠见魏皇后瞧不见这里,便想着先给六安洗干净手。

    过后,将水放在了皇后跟前。

    皇后看着托盘里的水,亲自递了一杯给皇贵妃刘沁贞。

    外边天寒地冻,刘沁贞怀着身子辛苦,没有多想,便喝了这杯温水。

    魏皇后端起自己手中的那杯水,作势要喝,却忽然咳嗽了一声,手心不稳,杯子里的水尽数淋在了手上。

    她呀了一声,道:“瞧这天冷的,冻的本宫手的都不稳了,劳烦祁夫人再去给本宫倒一杯来。”

    苏芷棠自知躲不过,想趁着去倒水的功夫赶忙让阿轻出去寻咸平公主。

    魏皇后若只是为了她妹妹为难她不要紧,她只怕一个不慎,会牵连到国公府。

    可还没等她迈出一步,皇贵妃便吐了血,她本就郁色沉沉的面庞直接变得苍白起来,一副痛苦之色。

    不知是谁了一句,这水有问题!

    魏皇后大怒,瞪着眼睛看向苏芷棠,“水是你呈上来的,如今这水出了问题,祁夫人,你可有什么要的?”

    苏芷棠霎时被一众带刀侍卫围住,按在了地上,看着这一幕,她脑袋空白了一瞬,随即一颗心沉了下去,魏皇后竟如此大胆,想用皇贵妃的命来陷害她。

    魏皇后无子,这一招既能给她定罪,给她妹妹出气,还能解决怀了孕的皇贵妃,一石二鸟。

    只是,这水她一直盯着,没有任何问题,怎么会让皇贵妃吐了血。

    她跪直了身子,迅速冷静道:“臣妾并未做什么,臣妾以为,当务之急是要先请太医给皇贵妃察看。”

    “况且,皇后娘娘既然怀疑这水有问题,也合该请太医查验一番再给臣妾定罪。”

    动静闹得大,各家夫人姐想凑近看热闹,又怕殃及池鱼不敢上前,咸平公主和祁茴听到动静后,便赶紧赶了过来,瞧见苏芷棠被人压着跪在地上,咸平公主眉目冷厉,道:“皇后可有证据证明是本宫儿媳害的皇贵妃吐了血?”

    魏皇后:“这水是你这位好儿媳送上来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方才本宫不过是了她几句,她便想毒害本宫,却不想本宫没喝那杯水,反倒害了皇贵妃,长公主这位儿媳,当真是狠毒。”

    苏芷棠据理力争,“皇后娘娘既是臣妾想要毒害娘娘,可万事讲究证据,臣妾并无毒药。”

    “有没有,可不是凭你一张嘴了算的。”她压着眉毛又道:“来人,将这里的东西都看管起来,谁也不许碰,待太医来了一一查验。”

    不消片刻,太医便到了,同太医一起的还有皇上和祁勝。

    苏芷棠看见祁勝的时候,犹如有了主心骨一般,心里安定了几分。

    祁勝原本在宫里同皇帝议事,听到这个消息便与皇帝一同赶了过来。

    瞧见姑娘被两个侍卫压着跪在地上,他眉宇间多了几分厉色,阔步上前,将两个人踹开,压着戾气道:“滚开。”

    苏芷棠被他搂抱在怀里,道:“夫君,我什么都没做。”

    话音刚落,太医那边便喊了起来:“皇贵妃中了毒,这杯水里确实有毒。”

    魏皇后冷声道:“祁夫人,你还有什么好的?”

    苏芷棠:“既然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臣妾做的,那臣妾身上合该有毒药才是,否则怎么凭空毒害娘娘?”

    按着规矩搜了一遍,确实没有毒药。

    魏皇后冷哼道:“不定在手上。”

    她拉过苏芷棠的手浸在水里,吩咐太医用银针试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枚银针上,屏气凝神,盯了半响也没看见银针变黑。

    魏皇后面容凝滞了几分,祁勝寒声道:“皇后娘娘平白无故污蔑臣妻,所谓何意?”他的声音里带着沉沉的怒气。

    因着魏皇后方才的举动,苏芷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在祁勝耳边低语了几句。

    祁勝目光沉沉的看着魏皇后,“刚才皇后信誓旦旦的拉着臣妻子的手查验毒药,可是知道些什么?亦或是,那毒药本就是皇后娘娘弄到臣妻子手上的?所以皇后才这般笃定毒药是臣妻子下的?”

    祁勝转头看向皇帝詹嗣柏,“臣请皇上彻查此事,以还臣妻子的清白。”

    詹嗣柏快速的看了魏皇后一眼,眼神意味不明,他同祁勝道:“这是自然,朕定当还嫂嫂清白。”

    “嫂嫂不妨,方才都接触过什么?”

    苏芷棠不卑不亢,一五一十的将事情事无巨细的了。

    皇后摸过她的手心,皇后自然也有嫌疑,詹嗣柏沉默半响,道:“既如此,那便查一查皇后的手。”

    魏皇后神色淡定,将手放入了水中,银针亦是没有变黑。

    “这下,祁将军还怀疑本宫吗?”她挑眉看向祁勝。

    事情似乎陷入了无解之谜,詹嗣柏同祁勝道:“这件事不定是有心人陷害,想要挑拨表哥与朕之间的关系,眼下天寒地冻,不如先回宫再查。”

    话音刚落,青羽便拿着一个袖炉,压着一个宫女上前来交给了祁勝,他道:“属下发现这名宫女鬼鬼祟祟,便拦了下来。”

    苏芷棠瞧见那袖炉,眼睛登时亮了,皇贵妃喝的那杯水是她呈上去的,但是是皇后递给她的,堂堂皇后,给皇贵妃递水,本身就不过去。

    皇后先前借着看她手心,摸了她的手,若魏皇后手上有毒药,这个时候便也沾在了她手上,而她给六安洗手上的泥时,也顺便洗了手,后来皇后假意咳嗽将杯子里的水洒在了手上,所以她们二人手上的毒药都被冲干净了。

    但,魏皇后的手之前还摸过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