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回去
“暗卫?”司寇霖一怔疑惑,难道自己这十多天,仍然还在胥晟的掌控之中。他并没有不要自己。
这个认知让一直黯然的司寇霖,瞬间有了更大的勇气,“如何找出那些暗卫?”
徐老将军看少年真是带着记忆的,并不想当初安排的那样,丝毫不像一个记忆空白的人,“那暗卫老夫无权干涉,此刻应该在你周边,你试着唤唤他们。”
司寇霖将信将疑地喊道,“你们出来吧,我一定要见胥晟!”
话音刚落,瞬间三道人影划过,三个黑衣人稳稳落在书房内,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让徐老将军瞬间汗颜,自己妄为将军如此多年,居然丝毫没有感觉到人的气息。
“现在就带我去见胥晟。”司寇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荆州。
“抱歉,王爷交代过,除非您有生命安危,否则不得踏入荆州半步。”一黑衣人双手抱拳,声音冷漠,却态度恭敬。
“现在有比我生命安危更重要的事情!”司寇霖焦急地,不知道要如何与这黑衣人明情况。
“其余任何事情,的无权决定。”黑衣人抱拳,“但是会将信息传递给王爷,带王爷决定。”
司寇霖一个恍惚后退,要他决定,待消息传递给他,他又怎么决定让我回到他身边。他当初如此大费周折,怎么可能又让事情回到原点?
生命安危?
司寇霖手间微动,瞬间一把匕首直直地没入腹部,鲜血喷薄而出,染红衣裳。
这一幕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即使暗卫武功如此之高,也来不及瞬间阻止。
司寇霖无力地跪倒在地,如精灵一般细致的脸上绽开无力的笑,声音痛苦微弱,“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他了吗?”
早知道这苦肉计有用,自己又何必惶恐不安在这陌生环境,陌生祠堂呆那十多天?
早知道这苦肉计有用,自己就不该离了他身边。
三个黑衣影卫,连忙围了上去,拿出伤药止血。暂时止住了,将少年抱到床上。
徐老将军连忙去唤大夫。
四个黑衣影卫想要抽身隐藏,却被少年紧紧抓住袖子,“要带我回荆州。”
黑衣人看着苍白的少年,点了点头,门外响起脚步声,黑衣人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大夫提着医药箱,连忙将少年的伤口给给包扎好。幸好并没有伤及重要内脏,只要好生修养,问题不大。
徐老将军送了大夫离开,回到房间,才看到少年正艰难地想要爬起来。连忙上前去扶,“你现在受伤,不宜走动。”
“我要去荆州。”司寇霖语气坚定,如果不去,那一切就白费了。
徐老将军也不知道要如何劝这固执的孩子,只得安抚道,“你先谈着休息,老夫去安排马车。”
“谢谢。”司寇霖躺回床上,"越快越好。"
徐老将军走后,黑衣影卫现身,“已经通知了王爷。您想什么时候动身。”
毕竟在习惯于刀剑舔血的卫看来,这伤根本不值一提,可是这少年必然是铁了心地要回去,如果不同意,会闯出更大的祸事。
“越快越好。”司寇霖声音沙哑,刚刚起身,拉扯到了腹部的伤口。
徐老将军将马车以及护卫安排好,置办了一辆特大号的马车,便让人扶着司寇霖上去马车。
马车车厢内很宽大,受伤的司寇霖可以躺在马车上的那软垫上休息,确保安全无事后,才出发。
司寇霖躺在马车上,一摇一晃,精神渐渐迷离,想到自己十六岁的时候,作为质子被胥晟接回来的时候。
第一次坐了半个月的马车,那时候摇摇晃晃令自己十分难受,再加上境遇不堪,心性不坚,总觉得天快要塌了似的,所看到的世界,混沌一片。是他,带给自己光彩和温暖,让自己真正感受到活着的感觉。
如今兜兜转转,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曾经是他来接自己,这次是自己奔他而去。
胥晟得对,命是我自己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左右我该何去何从。
离荆州并不远,马车两三天的路程便到了荆州境内。
城门外有重兵把守,原来的影卫假装扮作车夫,将怀中的王爷亲信的云佩朝那守卫兵一抬。
那守卫兵便行了一个礼,让马车进入。
一入荆州,四处都是井然有序的士兵,穿着盔甲战袍,手拿银枪长刀,随时准备上阵杀敌的模样。
司寇霖躺在马车里,晃晃悠悠地到了荆州营地。心里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快些到,好看看他的容貌,听听他的声音。
却也忐忑不安,害怕他讨厌见到自己,让他原本的计划功亏一篑,百费周折。
会责怪自己。
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与他那天道失常之事,自己只有忘记了三通眼的事,才能让他安心吧。
胥晟早接到影卫的传信,心中担心不已,却军务缠身,无法离开。可是再忙,也早早地等在军营外,直到看到马车,心才落地。
一路平安过来便好,影卫也了,腹部受伤并不是大伤。
只是心里难受,这天下之事,一触即发。戚朔成不是善辈,两军交战,凶多吉少。
更何况前几天天象异动,木匠翁罗盘异动,天道失衡。这天下失控,已经远远不是自己能处理的。
早给他安排了简单安逸的人生,又何必以命相赌,偏偏要回来这是非之地。
马车停了……
车帘子被掀起。
司寇霖躺在软垫上,眯着眼睛,看着那遮住光影的高大男人,长身玉立,容貌英俊,那刚毅的脸上有着疲惫和憔悴。
他瘦了……
明明只是短短的二十来天,为什么却相隔十年之久。
司寇霖呆呆地望着马车门口的男人,手紧紧地抓着衣服,不知道该什么话,做些什么好。
胥晟一个抬脚,上了马车。
将躺在软垫上的少年横抱起来,弓身就跃下马车。
司寇霖心里一跳一跳,如鼓在一下一下地擂动着。白皙的双手紧紧抱着胥晟的脖子,生怕他突然反悔,一个不乐意就松手,将自己扔到地上。
胥晟觉得自己脖子被紧紧地勒着,怀里的人明明受着伤,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低头看到少年一副紧张的模样,盯着自己,生怕自己跑了,“手松点……”
司寇霖这才惊醒过来,连忙送了送手上的劲儿,可还是虚虚地搂着,也不管自己做着双手上搂的动作,和牵扯到自己腹部的伤口。
军营中的士兵,惊讶的看着王爷居然横抱着消失不久的敌国质子,不禁心里十分疑惑。
胥晟抱着少年径直走向自己的营帐,营帐外,立马又侍卫掀开帘子。
胥晟抱着少年,走在最里面主帅用的卧床上。
心翼翼将他放下。
司寇霖看胥晟将自己放下,却转身想走,连忙伸手紧紧抓住胥晟的衣角。
胥晟转头看着那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孩子,解释道,“我去叫军医。”
这件事情不生他的气,是假的。
明明安排好的事情,他又何必搅乱了。更何况是以生命代价相要挟。
可是,又不能拿他怎么办。
司寇霖傻是傻了点,可是也明白,胥晟肯定生气了。有些畏惧,却鼓着勇气,“只是伤而已。”
胥晟看着明明看着一副胆怯,但做的事又偏偏十头牛都拉不回的少年,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但语气仍然冷冷淡淡,“等军医瞧过了,你就回自己营帐。”
完,也不顾被少年拉住的衣角,转身向营帐外走去。
司寇霖心中一涩,突然觉得腹部的伤疼痛难受,别过脸,红红的眼睛就流下一串眼泪。
连忙伸手擦了擦,假装无事。
军医提着药箱,跟着胥晟一起进来。
解开司寇霖的衣带,露出白皙的腹部,那削瘦的腹部缠着一条白色布条。
包扎过,但是伤口因为周途劳顿,又有些裂开了,白色的布条染上鲜红的血色。
胥晟手指微动,屏息凝神,专注地看着军医解开少年腹部上的白布,露出鲜红的伤口。
看着军医快速利落地换药包扎。胥晟却觉得过了许久,仿若受伤的是自己,一想到那伤,是少年自己握着匕首插进去的。
就心痛难当。
为什么要这么傻,一直以来,没人当真的事,就他一个人偏偏当真了。
如果少年自私一点,如果少年情浅一点,如果少年不回来。或许,大家都会好过一些。
他能安逸当个贵公子,自己能无牵无挂争天下。
司寇霖一直别着头,转向床里面。不想看到此刻那高高站在不远处男人的神情,或许在他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多此一举,自讨苦吃。
甚至会让他觉得烦躁厌恶,因为超出他的掌控,拖了他的后腿。
双手紧紧抓着衣服角,生怕自己真的留下眼泪。在他面前这样敞开衣服,露出最脆弱受伤的证据。
一直知道自己是跟在他身后的卑微听话者,却从不知道,自己想要勇敢站在他身边,却要如此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