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因果循环
听着沈谦睿谦虚的话,政委无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的一拍带着沉默的重量。
“安全回来就好,赶紧收拾收拾,写完报告,就去看你媳妇吧。”费扬古知道他最在乎的,于是最先告诉他。
“嗯。”沈谦睿应,黑了好几个度的脸,似乎多了几分柔情。
“不过,你收养那孩子的爷爷奶奶找了过来,要自己儿子的抚恤金。不然的话就把孩子要回去,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直接给他们五百,断了他们和孩子之间的关系。”提到阳阳仔,政委就担心不已。
“嗯。”只要孩子还在,沈谦睿便也没有所谓。
“行了,你赶紧去收拾吧,你媳妇和孩子在镇医院。”听到这话,沈谦睿那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了一丝波动,连忙将眼神投向费扬古。
“哈哈…”后者笑出声,“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表情,你媳妇没事儿,只是孩子发着烧。”
得到解释,沈谦睿才收回视线,默默离开。
他快速的回到家,用了半时将报告写完,又用三分钟洗了个澡,就开车去了镇上。
哪怕自己疲倦不已,可他没见着出息前,他整个心都定不下来。
“吼吼吼…”军用卡车飞奔过去,只留下机器发出的声响。
此时此刻的沈谦睿压根不知道,不久之后他面临的事,会令他整个人崩溃。
火车站,许爷奶和胖子压根不想回去,他们要的是那两千块,而不是这少少的五百块。
可见着身后的军人,他们压根不敢话,只能在他目送之下上了火车。
车上的人很多,老太婆瞪着自己的老鼠眼,警惕地看着四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口袋。
生怕自己刚得到的钱会被别人偷走。
也许是她过于谨慎的模样,让别人发现了不对劲,火车刚开动不久。
老太婆便传出了一声巨大的哀嚎:“啊啊啊,造孽啊,我的钱不见了!整整五百块呢!”
喊着,便朝着一旁的一名青年人扑了过去,龇牙咧嘴大喊大叫:“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钱?是不是?”
那青年人被她莫名的一扑,整个人都懵掉了,手上提着的行李也随之掉了下来。
那老太婆一家三口就跟狗扑粑粑一样扑了过去,青年人都抢不过他们。
“不是,那是我的东西。”青年人着急的喊着,一边伸手想要抢过来,却被胖子一把推得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你是你的就是你的吗?指不定就是你这个人偷了我们的钱。”老头子也跟着骂道,横在青年人的面前,不让他过去。
而他的身后,老太婆正扒拉着青年人的包裹,旁观的人见此虽然很替青年人委屈,谁也不愿意上前。
还是其中一个火车乘务员见这里聚集的人太多,好奇的挤了进来。
“怎么回事啊这?”火车乘务员问。
不等青年人回答,老太婆便恶人先告状,指着青年人的鼻子骂道:“你来的正好,这年纪不学好,偷我东西。”
被忽然倒一耙的青年人简直要被她的厚脸皮气死。
“偷你东西?”火车乘务员语气疑惑,看着脸熟的老太婆眯了眯眼。
眼瞎的老太婆认不清眼前的人,嘴里叭叭个不停:“不然呢?我的包裹就在这,他还想抢走。他还偷了我的五百块,你赶紧让他赔!”
老太婆嘴一张一合,口水唾液满天飞。
青年人嫌弃的后退。
“你有什么证据?包裹不是在你手里吗?”火车乘务员用手里的棍子敲了敲老太婆怀里紧紧抱着的包裹,。
“什么什么证据?我钱丢了,他刚好在这,不就是他偷了我的吗?”老太婆蛮不讲理。
“…”如此尖酸刻薄的模样,让火车乘务员再次眯了眯眼,这副模样怎么那么的熟悉?
“那你先把包裹给我。”火车乘务员又道,老太婆顿时将包裹背在身后,老鼠眼谨慎的盯着他。
“凭什么给你?”老太婆嘴硬。
火车乘务员一怒,直接伸手抢了过来:“就凭东西不是你的。”
几句话下来,车乘务员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个贫嘴贱舌的老太婆,是半年前在火车上闹事的人。
当时她们也是如此的蛮不讲理,差点连累人家军人夫妻。
这个他可是一直记着的。
“你凭什么抢我东西?赶紧还给我!”沙哑的声音格外的刺耳,老太婆还张扬着她那纯黑只剩下皮包骨的爪子,险些挠住了火车乘务员的脸。
幸亏他躲得快。
“你的东西?那你里面有什么。”火车乘务员被她如此的举动,气得火冒三丈。
老太婆眼眶里的灰珠子咕噜的转了一圈,透露着浓浓的狡猾,那黑色的嘴唇一张:“那里面是我孙子的衣服,可是存了好些钱买的。”
虽然她老,也爱倚老卖老,可在在便宜的时候,她可一点也不老。
知道自己要讹的是青年人,特意的成自己孙子的衣服。
然而,她的话一出,旁边的青年人就不屑的笑出了声。
“老同志,不要仗着年纪大,总是占便宜。”青年人勾唇反驳。
不得火车乘务员开口询问他,便朝着火车乘务员:“同志,里面装着的只是几本书。你可以开看看,只是里面的书对我来有些重要,还希望你看完之后能还给我。”
听他如此,火车乘务员点点头,开了手上的包裹。
果然如他所的一样,里面只是几本薄薄的书,标着几句外国语。
“你可是外语学院的学生?”火车乘务员惊异,不由得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不,我是老师。”青年人回答。
“那真的是太辛苦你了。”如今会外国语的人可不多,每一个都是国家重要的人才。
火车乘务员郑重的将手里的包裹还给了青年人,然后手一挥,将老太婆三口子抓了起来。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明明就是我们的东西。”原本老太婆看局面不对劲,想拉着老头子和自己孙子,偷偷溜走。
可不料才刚转身,就被从火车乘务员身后的几名工作人员抓住。
时隔半年,一家三口又被请去喝国家茶。
因为三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犯这般的错误,直接被判了两年。
而他们刚拿到的五百块,则掉在了火车站里,被一个家里有重病的人给捡走。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
沈谦睿口袋里揣着那一家子亲手签的断绝书,开的汽车稳当的停在医院的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面带急色的人,偶尔一两个会露出与众不同的喜色。
他行如流水般下车,拔出钥匙揣进口袋里,大步的朝医院门口走去。
他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即将见到出息的激动心情,几个月来,他只要空闲下来,都在想她。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非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也没有朝跟他想的那样出发。
他前脚刚迈进医院大门,便听到了熟悉的哭声。
很悲切,还一直大喊着“婶婶”。
沈谦睿心里一搁楞,这一瞬间他内心有过无数的幻想。
他甚至觉得他们的孩子没有了,可转念想一下,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不好的事,政委刚才也会告诉他。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便平复了不少。
往声音的方向走去,只见阳阳仔被一个部下搂着,正挣扎着要下来,脸上已经哭的满是眼泪。
“哥哥…呜呜呜…你快去救婶婶…”阳阳仔拼命哀求着,他想要下来,可是军人哥哥不让他下来。
生怕他一下来,也会很婶婶一样,消失不见。
沈谦睿远远听到这句话,心里涌起了不安。
而两人的身后,则站着一个拿着相机手足无措的洋鬼子,他欲言又止的想要什么,却连一个音调都没发出来。
修长的眼在几人中扫过,没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时,不满地压了压。
戾气瞬间从眼底飘了出来,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添了几分凶神恶煞。
“许阳。”沈谦睿几步便走到了几人的面前,沉沉的开口喊了下阳阳仔的名字。
许阳听到熟悉的声音,停顿了半秒,随之立即将头转向沈谦睿。
看到熟悉面孔的那一瞬间,许阳总算停止了哭泣,朝着沈谦睿哽咽地开口:“沈…沈叔,你快点去救…救婶婶,婶婶被偷走了。呜呜呜…”
刚过六岁的许阳不懂那叫劫持,用了一个通俗易懂的字。
听着许阳莫名的话,沈谦睿不安更加浓烈。
但他保持着冷静,从部下手中接过许阳,也因此他的部下现在才对他行军礼。
“团长。”
“辛苦了!”沈谦睿颔首。
“对不起,团长。我没能保护好嫂子。”不等他开口询问,军人便自己将事情从头到尾的交代。
听完全过程的沈谦睿,浑身散发冷气,眼神跟刀子似弹向了一旁的洋鬼子。
约翰原本还在量这个见过面的华国军人,却不然在下一刻,自己如同置身于深井的毒蛇窖里,血液在此时此刻也跟着凝固。
不过短短的一秒钟,他便感觉自己死了一回,背后的棉袄已经被瞬间冒出的冷汗渗透。
他对上了那华国军人猩红的眼睛,犹如那荒野中找到了猎物的野狼。
只要他敢动,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约翰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举高了双手,向华国军人屈服。
“我…我可以解释,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我对着耶稣发誓,我只是想要照张照片。”他着,同时内心已经开始后悔,为啥自己要执着于给牛爱花拍照。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牛爱花女士不愿意给自己当模特,也明白为什么在一时前,她病房门外,会守着华国军人。
非同一般的地位,哪怕现在的华国实力不如他们国家,但并非代表他们能在华国的国土里随心所欲。
同时他也不明白汤姆的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可看着眼前华国军人满身杀气的模样,他想或许汤姆应该是急着想去见上帝。
“带他下去。”沈谦睿安慰了下许阳,紧接着让自己的部下将他抱了出去。
直到两人出了医院门口,沈谦睿才将目光重新移到洋鬼子的身上,与他对视。
约翰眼神飘忽,冷汗从额头上流出,慌张的拿出了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
“我想和你谈谈。”沈谦睿开口,用的纯正的英文。
只不过现在约翰顾不得吃惊,便连连点头。
下一秒,约翰就被提着脖子拎了出去。
另一边,汤姆成功的帮岛国人劫持了时然,也得到了他们承诺的报酬。
一箱黄金。
“我发了!…嘿嘿,我发了!”汤姆贪婪地摸着箱子里的黄金,不放心地拿起一根咬了咬。
只见手里的那块黄金,多了几颗牙印,他才放心下来。
“去他妈的狗屁翻译,老子要回家,还不待在这里受气。”汤姆原本是随着自己的老师来了华国,只不过后来他的老师因为盗窃罪被遣了回国,只留他一人在华国。
而他也因为一直筹不到机票费,便久久未能回国,生活拮据的他,只能靠着给别人翻译过日子。
华国人不用他,西方人用不着他,所以他还会一直粘着约翰不放。
如今赚了一箱的黄金,他才不会再去给那个暴发户再当翻译。
此时此刻他的心已经开了花,他订了明天的机票,明天一早他便能回国。
这落后贫穷的国度,他再也不会踏入。
汤姆欣喜若狂,抱着一箱黄金啃来啃去,都不舍得放下。
完全不知自己所在的住所被华国军人给包围了。
窒息,黑暗,冰冷…以及耳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时然再次醒来时,感受到的便是这些。
她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便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肚子,摸到熟悉的凸起时,她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量四周,很暗只有三个不过黄豆大的孔透入丝微的光亮。
还不等量完全,忽然她所在的地方一抖,她差点就没坐稳滚了出去,幸亏地方,让她扶住了。
不过手里沾着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闻着像是血腥味。
她能确定自己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