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花前月下
清和腰肢一旋,气定神闲走过去。
久不见她,乍见,池蘅被勾得魂都飘飘然,目光自下往上量自个的未婚妻,只觉无一不妙,无一不惹得她热血激昂。
沈姑娘凑近了衣裙抵在将军膝盖,微微俯身,呵气如兰:“喊谁过来呢?”
池蘅膝盖骨发软,被迷得晕头转向,上身前倾,鼻子轻嗅,禁不住闻她袖内冷香,惹来对方毫无杀伤力的嗔瞪。
冷香沁人心脾,稍稍缓了缓,池蘅声线绵软:“喊我最爱的婉婉姑娘过来。”
清和想笑,指尖来不及轻戳她脸便被心急的将军抱在怀中。
“亲亲。”
她两眼放光,一脸期待。
清和受不住她撒娇,轻吻她额头、鼻尖、唇瓣,湿软的吻蜻蜓点水地碰了碰尖尖的下颌,沈姑娘双臂搂着心上人后颈:“够了吗?”
这哪能够?池蘅抱稳她,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挨个吻过她额头、鼻尖、唇瓣,最后落在美人白嫩的下巴,眸子噙笑,笑了一声,两瓣唇顺着颈线优美的脖颈而去。
真会磨人。
妄秋只当自己瞎了聋了,只剩下两条腿,悄悄退出去本本分分守门。
嘬出印子来池蘅方肯罢休。
沈姑娘娇躯顾自颤了会,渐渐恢复常态,张口嗓音甜而不腻:“醋罐罐。”
池蘅抱着她嘿嘿笑:“正巧把你泡在里面。你想喝醋了,来我这随便喝一口,不收银子。”
她油嘴滑舌,清和笑而不语,指腹搭在她脉搏,沉下心来诊脉。
脉象不是很好。
一阵后怕涌来,她脸色发白,收回手愈发抱紧险些失去的挚爱:“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不怕。”池蘅低下头来和她咬耳朵,拿悄悄话哄她。
终于把人哄笑了,她放下清和,两人携手往内室走去。
十月,天冷,门窗关好,池将军回到未婚妻久违的闺房,放松身心地瘫坐在一侧的榻:“我不在,京里都发生何事了?”
“也没什么,都是一些无聊且无趣的事。”清和为她沏茶:“倒是有一桩,锦茸公主当众与侍卫苟合,闹得怪难看的。”
“当众与侍卫苟合?”
“是啊,本来她想害我。”
池蘅眉峰一凛,身子坐直:“害你?”
“不过到最后,害人终害己。我哪是那么好惹的?”清和端起茶杯喂她,池蘅忙着低头饮了几口,她便将杯沿重新放回自己唇边。
瞧着她唇瓣吻在同一地儿,池蘅心脏鼓噪,努力保持冷静。
沈姑娘做了坏事暗中观察她的神情,心里不住笑,面上仍旧云淡风轻:“赵绒欲毁我名节在我茶杯里下药,可她哪知道,要用药我当她祖宗都使得,她在我面前使手段,结果我送了她一份大礼。”
她拧眉厌烦道:“皇家金尊玉贵的公主,可是主动在盛京所有贵女面前破.身的。”
赵绒破不破身池蘅不在乎,问清楚来龙去脉,她有的只余下气愤和庆幸。
“好在你无事。”
“我怎么无事?”
池蘅紧张兮兮地看她:“婉婉,你——”
“我被她恶心到了。”
“……”
心都被她吊得提到嗓子眼,听到这句,池蘅哭笑不得,伸手搂过她腰:“我帮你洗洗眼睛?”
“怎么洗?”
“脱光了洗?”
清和嗔笑地推开她:“不准耍流氓。”
她顿了顿,玉手把玩着未婚妻的头发:“你真不介意我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么?”
她对付赵绒的手段,可是将妄秋都吓到了。
不过妄秋本身胆子就。
而她的阿池,胆子出奇的大。
池蘅想了想多多少少想明白她的顾虑,她扮作男儿,芯儿终究是女子,女子的心细如发她半点不少甚至更多,浑不在意道:“那有什么?我要的是你毫发无损。”
她贴近清和微红的耳朵,笑:“赵绒要不要脸,以后还怎么做人,那是她爹需要操心的事,与我何干?婉婉,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的好你的坏,我都接纳,都喜欢。”
她一番话甚是熨帖人心,清和不知在外几月她都学了什么,怎么哄起人来嘴能甜成这样。
“姐姐,今晚我歇在这。”
清和眸光微闪,慢慢点头。
今晚别苑的伙食极好,厨娘变着花样为另一位主子进补,池蘅吃得撑了,和大橘猫神似地倒在藤椅。
别苑猫多,三两只踩在她大腿、膝盖,又有一只大摇大摆窜上将军肩膀。
还有胆肥的想跳到她脑袋上去,被文文雅雅的沈姑娘一道眼神瞥过来,吓得夹紧尾巴不敢放肆。
“姐姐将这猫儿调.教地甚好。”
清和心笑:调.教动物算什么本事。
她眸子轻扬:“走,去消消食。”
池蘅不想动,眉梢染情,勾出三分风流:“姐姐扶我。”
月色皎洁。
将军无心赏月,拇指勾勾搭搭着未婚妻的手指,把人拐到花阴处。
“姐姐,给我解解馋可好?”
她一双眸子宛若璀璨的星子,专注凝望人时常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梦幻感,仿佛只手可摘星,轻而易举教那星辰跌进心坎。
清和素手揪着袖口,明知故问:“不是才用饭么,怎么又要解馋?”
“解心里的馋。”池蘅心跳如鼓,藉着月光看清她的眉目——月下美人,真想占为己有。
鬼门关走一遭,她比谁都懂了珍惜。
“怎么解?”
沈姑娘不紧不慢戏耍她,池将军没忍住笑,笑趴在她肩膀:“你话本子看得还少吗?怎么解,当然是用你来解啊!”
“啧。”清和含笑:“你敢。”
池蘅当下一怂,几个呼吸间瞧清她眉眼分明温柔,不再犹豫,倾身强.吻。
……
是以前没试过的刺激。
沈姑娘欲拒还迎地挣扎两下,怀着一腔爱意投入这从未有过的体验。
一个自发扮起了不讲道理的采花贼,一个装作柔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姐,月下相遇,色.鬼见美人,闹得一塌糊涂。
回到闺房池蘅搂着未婚妻大笑,清和也笑,不过看着将军被咬破的嘴唇,她红着耳尖催人沐浴,转身翻出几样药膏。
从【云池】里出来池蘅困意上涌,云城那几月吃不好睡不好又受了重伤,兴奋劲落下来,眼睛都要睁不开。
她迷濛着眼穿着一身雪白里衣走进来,用内力蒸干湿发,扒了挂在身上的衣服整个人只想往被窝里钻。
她定主意赖在沈姑娘香闺,没一会睡得香甜。
等清和洗好身子穿着寝衣出来,见她睡得安稳,不清是疼惜还是遗憾。
照阿池的性子,还以为今晚不会好过。
她抛去那些旖.旎想法,拿了药膏脱履上榻。
将军在被窝里赤.条.条的,丝毫不介意人看,脸晒黑了些,养半月才能养回来,清和拧开药瓶为她涂抹嘴角细伤痕,动作轻柔。
涂好嘴唇,又换了特意为她调制的美白药膏。
再最后,她沉吟半晌,开始检查池蘅身上的伤疤。
大师伯虽为神医,可她费尽辛苦救回阿池的命,不见得还会为她有没有留疤劳神。
清和见不得这人留疤,翻来看去,留疤的地方共有六处,她心口钝疼,红着眼眶指尖挖了一块白色药膏。
沁凉的祛疤膏抹在脊背,池蘅累得眼睛都没睁开:“婉婉……”
“一会就好。”
池蘅嘴里细浅嘟囔一声,很是放心地把自己交给她。
“别再受伤了。”
等药膏晾干,清和隔着寝衣抱紧光.溜溜的将军,亲亲她的耳尖,笑着入睡。
这一觉,两人睡到日上三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夜里闹得有多晚。
池蘅迷迷糊糊被未婚妻推醒,见她不动,锦被下清和拿脚踩她:“有客至,你去。”
将军一脸懵:“哪来的客?”
她梦还没做完,神情慵慵懒懒,眼神迷茫,竖着耳朵听了听,果然,柳琴在门外喊人。
确实有客至。
她挠挠头,着手穿衣,回头被角掖得严严实实。
沈姑娘发丝如瀑流泻枕侧,脸透着薄红。池蘅偷偷香了一口,揉揉眼睛去正堂见客。
孙逐月领着一群姐妹来认‘姐姐’,池将军一只脚迈进去,仅有的那点瞌睡登时散去。
好家伙!婉婉何时这么受欢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