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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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几何时池蘅带着姐姐去胖婶家的店,那会子人逢少年情窦初开,两人面对面进食,可谓秀色可餐。

    从那时起池蘅就想听美人吐露荤话。

    梦想成真,【凤仪宫】‘云华池’内她抱着柔若无骨的新后,且见她软绵绵趴在自己肩膀嘴唇张张合合低吟,心都要飞上云霄。

    池蘅不明情爱以前清纯朗朗心念澄明,明了爱.欲后,亦是坦坦荡荡。

    云华池的水温微烫,雾气蒸腾,女帝陛下发是乌发,肤色润白,不用再女扮男装束缚女儿身段,乖巧的笼包放开了长,勉勉强强出息长进了些——算不得玲珑,却也是活脱脱漂亮精致的女郎。

    女郎修长有力的手臂拥着不堪疼宠的皇后娘娘,清和完完全全将自己交给她,眸子半睁半阖,绝美的脸庞晕染潮.红。

    她气息急促,兴致上来拿脸蹭心上人脖颈,喉咙压着一段随时可以破开的轻浅哭音。

    美人如玉,又如寒冬腊月俏生生凛然绽放的梅,梅是白梅,有清雪的纯白,更有梅花的孤傲。

    而今清雪融化,孤傲再难支撑,她睁开眼,纤长的睫毛被泪渍湿,柔声嗔道:“慢点……”

    色授魂与,池蘅当真爱惨了她,她背靠云华池光滑的玉璧,呼吸扑在软红的耳垂,玩味笑道:“姐姐可还吃得下?”

    清和娇躯一颤,恍若簌簌白梅从枝梢飞落,芳华美色瞧得人眼花缭乱,她抿唇想了想,红着脸感受须臾,眸子含情,幅度摇摇头。

    两只风筝,未免太多了。

    本是一句调.情之语偏生她这般认真,池蘅两指轻捏她尖尖的下巴:“你呀。”

    清和怔忪在那,仿佛自这刻起岁月的书卷真正翻开一页,没有喊“姐姐”,没有喊“婉婉”,就这一声有感而发浸透情.欲的“你呀”,她才彻彻底底做了她的人,成了她的妻,她们的情有了更丰富的土壤,更广袤的天地,更多的可能。

    心门大开,爱意潮涌,清和瘫软在她身。

    吃、吃进去了。

    池蘅脊柱酥.麻,讶异道:“姐姐?”

    “嗯……”清和玉臂轻环她后颈。

    猫儿紧咬着风筝,风筝动弹不得,池蘅也动弹不得,她目瞪口呆,声问道:“不、不难受么?”

    她这么一副心翼翼的口吻,十足是在这事上经验匮乏,这份纯然哄得人莞尔,皇后娘娘低低嗔了声呆瓜,虔诚献吻。

    她心悦阿池。

    心悦阿池……

    池蘅在战场是一不二的勇猛,登基为帝面对文武百官更添其威风凛然,然她对着清和总归克制良多。

    温柔如四月天的风,辗转徘徊,不忍伤人。

    帝后三日的婚假稍纵即逝,卯时,太阳穿破云层将将从东方升起,女帝陛下在【凤仪宫】的大床缓缓醒来。

    内室昏昏,四足鎏金兽炉里香雾徐徐飘散,池蘅歪头看向枕边人。

    清和惦记着今日的早朝,两人不分先后从黑甜美梦里挣脱出,四目相对,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姐姐睡得可好?”

    “很好。”

    床很大,两人紧挨着,发丝纠缠,旖旎无声。

    “婉婉……”池蘅压低嗓音,情意方动,寻了那两片唇柔柔品尝,浅尝辄止,仅存的那点睡意散去,她低声一叹。

    清和笑着捏她脸,催促她起床。

    君王不早朝,除非君王是昏君。

    池蘅不可能做昏君,更不可能连累心上人被朝臣称为魅.惑君王的妖后。

    锦被掀开,清和早一步起身服侍她穿衣。

    新婚燕尔,为帝的那人乐得当个不能自理的废物,喜上眉梢。

    帝后情意甚笃,宫人看在眼里甚是艳羡。

    简单用过早膳女帝陛下被赶去上早朝,皇后依着时辰出门给太后、上皇请安,一袭凤袍,头戴凤钗,行走后宫,是无与伦比的倾城色。

    陪着太后赏花下棋聊天,等再回到【凤仪宫】,早朝还没结束。

    柳琴柳瑟随皇后入宫,短短三日调.教好【凤仪宫】内的宫人。

    “禀娘娘,仁王妃求见。”

    “有请!”

    柳兮念一早就想来宫里看望义结金兰的沈姐姐,奈何皇后被陛下占着,她不好做那碍眼之人,直等到婚假结束这才登门。

    她们都是新婚,能谈论的共同话题有很多,本就是金兰姐妹,如今做了一家人,关系比往日更为亲近。

    柳兮念来了又走,不到一刻钟时间,勇王妃拜见。

    两位王妃一前一后踏入【凤仪宫】,皇后娘娘和和气气待客。

    仁王妃与皇后闲谈两刻钟,勇王妃在【凤仪宫】耐着性子呆了三刻钟,人走了,清和瞧着送上门的贺礼,倏地失笑。

    “罢了,十日后本宫在【菱花宫】设宴,宴请众命妇。”

    “是,娘娘。”

    池蘅在前朝料理国家大事,清和在后宫整肃闲懒风气,腾出手来接见诸位命妇。

    大大的事宜被她安排地井井有条,一场宫宴相处下来,命妇们对这位新后多少有了几分敬意,回家与夫君、儿子赞誉一番,也能起到安定朝堂的作用。

    清和要的是一个安稳。

    帝后婚后和谐,朝臣手再长,也不好做那扰人的苍蝇。

    立后一事眼看要过去,盛京城当下百姓热议的是勇王府王妃怀有身孕一事。

    李如啄近日听信游方道人所言,笃定肚子里揣的是个男婴,是以三天两头进宫与皇后娘娘交际。

    论与娘娘的交情她自然比不上隔壁仁王妃,可母凭子贵,这是柳兮念没法和她比的。

    她的心思藏得深,可如此频繁的登【凤仪宫】的门,清和看破不破,一味装糊涂。只李如啄见天的在她眼皮子底下转,对于勇王妃腹中的胎儿,她也少不了关心几句。

    午后,池蘅与大臣在御书房仪式结束,脚步不停地往【凤仪宫】赶,毫无意外,又碰见来蹭茶喝的勇王妃。

    对于皇嫂她心中怀有敬意,不为旁的,单为李如啄当年肯为大哥守身,她就没法厌了这位嫂嫂。

    眼睁睁看着皇嫂渐渐显怀,她心思一日比一日深。

    心思深,或许是帝王的通病。

    勇王妃走了没多久陛下驾临皇后寝宫。

    三月天,风是柔的。

    清和牵着池蘅的手进入内室,池蘅观她犹有倦色,半搂着她:“嫂嫂这次来,又什么了?”

    “左不过是一些琴棋书画,无趣的东西。”

    白了,是在勇王妃这人无趣。

    有趣的人莫围在一块儿谈论琴棋书画,纵是喝着茶漫天扯闲篇那也极有滋味。

    “辛苦姐姐了。”池蘅为她揉捏肩膀,笑道:“姐姐喜欢孩子吗?”

    清和身子微僵,眸光低垂:“不喜。”

    她还等着人问为何不喜,哪知池蘅体贴,乖乖巧巧地换了其他话题。

    这就有些不上不下了。

    “你不问我为何不喜?”清和侧过身来回抱她:“你不想知道?”

    池蘅被她在意的态度逗笑:“婚前大师伯回京赠与生子秘药,倘姐姐喜欢孩子,咱们可以自己生,你我还年轻,若是为了当下欢愉可晚几年筹谋子嗣一事。倘若姐姐不喜,咱们就得从宗室过继个好的,从养在膝下。”

    她话没完,清和脸色苍白,指尖泛起一丝凉意。

    “好姐姐。”池蘅捉了她的手细心暖着:“先别慌。”

    她亲吻美人眉心:“姐姐体弱,我自是舍不得姐姐受那怀胎之苦,不如我来……”

    “不行!”

    沈清和顿时寒了声。

    强烈的妒意在心房拥挤炸开,她深知血脉的力量,怎么能容忍有孩子从她最爱的人腹中孕育而出?

    血脉牵连,骨血相容,到那时,必会有人来分薄本该给她的爱,她不要孩子,她注定做不了一个合格的母亲。

    试问哪个正常的女人会嫉妒自己的孩子?

    她情绪低落,不敢要池蘅看清她眼底深藏的晦暗疯狂,轻声呢喃:“我不要你生孩子……”

    “那就只能从宗室过继一个了。”

    清和暗恼,不好自己哪个都不想要,自己生也罢,阿池生也好,宗室生的,她都不想要!

    她自知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性情极端惹人生厌,心里起了浓浓的烦闷。

    “姐姐?”池蘅轻啄她唇瓣:“想什么呢?”

    清和无奈叹息,若有若无地吻她:“在想你为何这么讨我喜欢。”

    我是个疯子啊。

    你还会不会要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她一指点在池蘅心口,轻抿唇:“这里,是我的。”

    你身体的每一寸都是我的。

    笑是我的。

    哭是我的。

    我恨不能埋到你的血骨里去,呼吸着你给的爱存活,这世上没有人完全真正的爱我,除了你。

    我也爱你。

    爱里藏着太多不可见人的阴暗着迷。

    她神色迷离,心脏怦怦跳动。

    池蘅被她推倒在榻,裤被剥去,清和跪倒在她面前细细亲吻她娇艳的花房。

    “从前有个人,她有一棵神奇的梨树,树叶长青,常年结满鲜美的梨子,她喜得不得了,恨不能夜里不睡都要守着。

    “可惜某次她瞌睡有虫子来趁机偷吃了她的梨子,梨子有那么多,可满树的梨子其中有一个遭了虫蛀,整棵树就不完整了。于是她憎恶全天下的虫子。”

    清和舌尖轻勾咽下讨来的清酒:‘梨子只是多了一个细不可查的虫眼,那人便不讲道理地憎恶所有的虫儿,她是不是很不讲理?”

    “也、也不是……”

    听到这池蘅恍惚懂了她要的话,她挣扎起身,舍不得姐姐在这个情境下为她‘委曲求全’,提起力气抱她的好姐姐在腿上:“婉婉,爱是不讲理的。咱们之间无需讲理,讲情就够了。”

    清和点点头,末了咬她锁骨:“阿池,你会不会觉得我有毛病啊?”

    池蘅再次被她逗笑:“你有毛病,那我惯着你,我也有毛病,咱们都不是圣人,这么辛苦地长大谁还没点毛病了?是我的错,才刚成婚,想什么孩子?以后的事,留待以后再罢。”

    她暂且歇了‘生子’‘过继’的心,清和悄悄松了口长气,乖顺地被她抱着,艳若桃花的脸庞映出明媚的笑。

    她也舍不得要阿池为难。

    只不过……

    再给她一些时间。

    她心里有病,她是知道的。等她病好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拥抱使人温暖,一颗心温暖另一颗心。

    池蘅感受着两颗心的跳动,在皇后眼睛看不见的地方,女帝陛下胸腔溢满疼惜。

    她的婉婉生来丧母自幼缺爱,受寒毒折磨,又在谢折枝那个毒妇的监视下长大,听她自嘲自个有毛病,池蘅的心忍不住揪疼。

    她把人抱紧,自责不已。

    清和指尖揪着她衣角,像守财奴守着她得之不易的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