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咬你
锦川城,烟水别庄,萧家产业。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内室春意盎然,容令面露遗憾地瞧着身.下的好夫君,媚眼如丝:“你怎么了?”
萧旗木有苦难言。
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美人垂怜按理来他应当知恩感恩好好捧着这位‘祖宗’,可这身子不争气,他就是再想捧着阿令,也有心无力。
一眼仿佛看出他绣花枕头不中用,容令低头为他擦拭渗在眉间的虚汗:“早知如此,该请娘娘为你开道方子。”
萧旗木脸一白:“可不敢劳烦皇后娘娘。”
以阿令与娘娘的关系,娘娘为阿令调养身子那是出于姐妹情分,在陛下那还算得过去。
可男女有别,他又不是阿令,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拿这事劳烦中宫。
中宫这些年极得人心,娘娘医术高明,先前一本《幼儿医经》造福普天下多少婴幼儿,之后配合陛下改良军器、组建战车,更是出尽风头。
如今谁还敢觑皇后娘娘?也就他家阿令胆肥,有昔年情分在,与娘娘好得无话不。
萧旗木自认没到那般不中用的时候,强撑起精神逞了逞威风。
和昨夜的表现不能比,但比先前却是好了不少,他自鸣得意,暗道自己还没被阿令弄坏。
容令喜他爱他,常年被惯得随心所欲无法无天。
她与萧旗木生有一对子女,女儿萧情,儿子萧意,盛京城中妥妥的人生赢家,不知被多少世家夫人艳羡。
即便如此,她还是被帝后的恩爱甜蜜刺激地不轻,这次扯着自家夫君出来玩,也有狠狠慰藉自己、寻回年少青春的意思。
萧旗木在朝为官,为此特意向陛下告假,宠容令也是宠得没了边。
两人琴瑟和鸣,夫妻生活和谐,容令得了满足,心气愈发顺当。
萧旗木愣是在床上歇了两刻钟才肯起身下来,和他相比,容令精气神好得过分,白宣铺开,准备给远在盛京久居深宫的好姐妹写信。
一想到娘娘看过信暗中羡慕的情景,登时才思泉涌,下笔如有神。
如此行为落在萧旗木眼中,大抵是女人家关系好的证明?
他喘口气想:出门在外,阿令这是写给中宫的第七封信了罢,得意至斯,娘娘没派人来抽阿令一顿,当真是好涵养。
两刻钟后,萧少夫人搁笔,轻吹墨渍,心花怒放。
天知道这口气她憋了多久了。
陛下待娘娘无微不至,有求必应,她家旗木也很好啊!
容令朝萧旗木投去赞赏的眼神,萧旗木接收到自家夫人的赞赏,胸膛不自觉挺起,还有点没法言的羞涩。
都老夫老妻了还如此,他笑了笑,觉得只要阿令开心,他做什么都行。
全新出炉的信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盛京那边皇后娘娘的信日夜兼程送到烟水别庄。
容令挑眉:“看,娘娘终于忍不住给我回信了。”
她摸了摸信封,感受到回信的厚道,轻啧一声,同萧旗木道:“她肯定羡慕极了,寻常回信不过与我写上一页纸,这次嘛……”
萧旗木倒不认为娘娘会羡慕,毕竟陛下对娘娘那才是真的好,观陛下对发妻的疼宠爱护,饶是他也能学到许多。
有时有样学样用在阿令身上,没少讨阿令欢心。
再者娘娘那样的人,不见得会羡慕旁人,这话放在心里他忍着没。
容令拆开信封,指腹微捻:“霍,这是足足写了五页!”
萧旗木看着笑靥绽放满眼得意的娇妻,默默祈求:但愿娘娘能够手下留情。
五页回信,哪怕一目十行看下去也需要点功夫。
容令很喜欢与好友通过回信交流,皇后娘娘文采过人,只为人不显扬,平素过于低调。
容令除了羡慕娘娘漂亮的脸蛋儿,姣好的身材,更仰慕她满腹才华,是以每回清和来信,她都认认真真逐字逐句看下去。
这看,也是避着萧旗木看。
这是两人长久以来心知肚明的默契。
萧旗木自诩为男子,不去凑那个热闹。
换个人的回信没准他能厚着脸皮偷看,可这位是中宫娘娘,沈清和这人在他心目中形象光辉,与陛下拥有同等威严,是需要敬畏的存在。
娘娘信里回了什么,绝非他能看的。
看不了回信,便只能看着心爱的夫人。
这一看了不得,阿令方才还喜形于色,这会笑意僵滞……
啧啧啧。萧旗木暗暗怜惜她,手臂低垂,手指轻滑,趁人不备暗暗在虚空写了个“惨”。
阿令八成是被娘娘笑吟吟地怼了。
从五页纸的击中恍恍惚惚抬起头来,容令仿若一股脑喝了一壶陈醋——牙都要酸倒了!
至于么,至于么!
让她开心一次又怎样?
她感叹皇后娘娘心眼,没忍住低头看二遍。
看头一遍只觉娘娘对陛下甚是痴迷,也好在这人得偿所愿抱得陛下归,否则真不知以她的聪明和偏执会生出多少波澜。
正感叹着,容令继续往下看。
二遍看完,她品出两分不对劲,五页纸翻来覆去看。
萧旗木一脸不解:这是怎的了?娘娘在信里写了了不得的东西么?
了不得的东西倒没有,皇后娘娘辞藻优美,极尽世间之温柔缱绻,将皇帝陛下从头到脚夸了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信手拈来,一根头发丝都被她夸出十八种花样。
着重夸了陛下有双妙手,长腿细腰,身板挺秀,活力充沛,体力惊人。
这“能干”二字虽未在信中提及,可这五页回信字字行行哪怕透过字缝去看,那也是能干啊!
引得皇后娘娘如此拐着弯的‘无情回击’,容令不禁开始回忆自己是哪儿招了她。
思来想去,面露悔色。
真不愧是她认识的沈清和啊!
劲劲儿的。
够飒!
一念通达,再去看那字字行行,容令板着脸,绝不肯承认自己又被‘馋’到了。
陛下龙章凤姿,武功深厚,莫十个萧旗木,一百个萧旗木都不够她的。
都不用娘娘‘委婉’提及,满朝文武谁不晓得他们这位陛下精力充沛,活力四射,佑宁公主怎么来的?
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在【凤山】住了半月的爱情成果。
半个月。
累死她家夫君,怕是三天都坚持不下来。
萧旗木被她古怪的眼神看得一头雾水:“夫、夫人?”
人比人气死人,容令瞬息之间想回到十天前死得意忘形的自己。
庆幸今日写好的信还没送出去。
她默默捂脸。
……
沐阳城,云生客栈,天字一号房。
池蘅趴在桌子笑问:“姐姐在想什么?”
清和看她两眼,思及自己写给阿令的信中如何将她盛赞,心尖一烫,嗓音轻柔:“在想阿令还敢不敢与我回信。”
“她怎么不敢?姐姐写了什么?”
“也没写什么,写了一些要她必须认清的事实。”
有我的阿池在,没人能在我的面前狂秀恩爱。
她伸手轻抚池蘅乌黑的发,眉目弯弯:“我还记得当年住的就是这间客栈。”
“是啊,姐姐住这间,我住隔壁那间,傍晚我敲开你的门,送你迎春花,走前提醒你关好门窗。”
往事历历在目,一晃,她们已是世间最亲密的关系。
有过成千痴缠忘我的日日夜夜,彼此站在人间至高的位置,并肩携手,无需再住两间房,兴致来了,挤在一个大木桶里沐浴都是情趣。
“我还记得我易容站在梨花树下,等你许久你不来,起身发现身影被卖桃花酿的贩挡住了,正嘟囔着,心有所感。
“回头,你站在几步之外,春风吹起你绣了金丝云纹的衣摆,不知你在那驻足多久又看了我多久。
“反正我记得真真的,我那会被你惊艳着了。你总能惊艳我。”
隐藏在记忆的事被她含笑道出,清和为她沏茶:“是了,我都喊你‘阿池’了,你还装作被我惊艳的路人,耍赖不认账。”
“哈哈,那不是想再多挣扎一会嘛。”
“可你一出现,我就知道那人是你了。”她轻吹一口茶气,眸光潋滟:“你知为何吗?”
“当年不知,现在知道了。”
池蘅弯唇:“因为姐姐爱我,心里、眼里都装着我,任何被人忽略的细枝末节在你看来却是被放大的破绽,看不到我的时候,不知在心底偷偷描摹过我多少次。对不对?”
“对,也不全对。”
清和将茶杯喂到她唇边,一杯茶,两人共饮,你喝一口,我再喝一口,竟不嫌烦。
她悠悠道:“还因你看到我时,眼睛总会发亮。”
亮晶晶的,迸发纯粹无邪的欢喜。
这世上我最喜欢你望向我的眼神,赤子热忱,念念不忘。
“今晚我抱着姐姐睡。”
她满腔振奋,清和看了眼天字一号房的布局,看看门窗,又看看这人眼底的热情,仍是觉得不妥:“抱着睡可以,不可乱来。”
池蘅倒想和她重温旧梦,念起婉婉在某些事上甚多讲究,强按下坏心——她不愿被人听到姐姐的声音。
这么好的人,只她一人能看,能听。
她眼里的占.有欲欢腾热烈,时隔经年,昔年不思情爱的人竟也有了为情为爱痴迷不悔的风采。
回想那些年她是如何引得阿池‘入网’,她倾身亲了亲池蘅唇瓣,成功哄得当今陛下喜笑颜开。
入夜,沐浴后躺在松软的床榻,清和满脑子还是年少时的奋不顾身,心里恍若藏了一只怪兽,叫嚣着要贴近予她温暖的人。
池蘅动心忍性忍得辛苦,只好一直默念清心诀。
没办法,故地重游总有种回到十四岁那年的冲动,十四岁她心中无纠纠缠缠的儿女痴情,可她早不是十四岁了。
婉婉为她敞开一道门,带她领略满园春光。
“阿池……”
思绪被断,她低声道:“嗯?”
暗夜里看不清人,清和自认没池蘅夜间视物的能耐,她支起身子:“你不要出声好不好?”
池蘅倏尔笑意盈满眼眶,轻哼:“姐姐想做什么?”
“想吻.你。”
里衣半褪下来,娇软的唇虔诚流连肌理细腻的背,内心的悸动过于强烈,饱含年少对这人的渴求与嗔怪。
清和抿唇,迟疑道:“阿池,我还想咬你,咬疼你。”
十六岁,不恋风与月,只想在你锁骨荡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