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月色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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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明,池蘅早一步醒来,歪头细瞧枕畔人的柔美睡颜。

    二十二岁之前,她记忆里更多的是婉婉病弱娇柔的风姿,好比夜里被雨水拍的花儿,又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等阳光穿透天幕出来,抖擞精神,依旧能倔强地挺起腰杆,迎风而立。

    她像花,有花的美貌风情,却比花坚韧多了。

    好在寒毒终是解了,身子的亏损也慢慢补回来,如今瞅着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她开心地扬起眉——她可太喜欢看姐姐健健康康无忧无伤的模样了。

    真美。

    她俯身轻轻在那两瓣水润光泽的唇上落下一吻。

    真软。

    美人纤长的睫毛眨动,眼帘掀开,茫茫然入目的是一张笑容璀璨的脸,她意识迷濛地想:怎么能有人笑成这样?

    内心得藏着多少柔情甜蜜,才能一笑,这方天地都会被她情不自禁流露的喜色照亮?

    “姐姐。”

    池蘅在她耳边低语,清和慢一拍地眨眨眼,恍然醒悟:哦,她是因为我才笑的。

    这般念头在脑海转开,她喜不自胜,自然而然搂着池蘅腰肢,嗓音软绵,带着女人家的撒娇:“怎么不多睡一会?”

    “不睡了。”

    想早点见到你。

    清和痴痴然笑看她红痕斑.驳的锁骨,指腹在上面轻划,脸颊隐有红霞暧.昧蒸腾。

    “好看。”

    她毫不吝惜地夸赞道。

    池蘅被她逗笑,昨夜种种纷至沓来,她:“我也觉得好看。”

    以前在皇宫当着诸多宫人的面某些时候她们还得撑起帝后的威严,可这会不一样,这会是重温故梦,没那么多顾忌。

    美人玉腿轻缠,嫩白的足游走在心上人脚踝,池蘅眸子渐深,喉咙里再次烧起一把火。

    看出她的意动,清和狡黠地索吻:“亲亲。”

    蜻蜓点水。

    沈姑娘笑着掀开锦被,整个人灵活极了,如水中游动的鱼儿,滑不留手,只准某人偷香窃玉摸了把杨柳细腰。

    肤如凝脂,心神驰往。

    再去看时,美人裹着素白里衣,长发如瀑流泻在池蘅不知亲吻过多少遍的脊背,腰是腰,腿是腿,身段如玉,肩若削成。

    清和挑眉:“呆头鹅,还不起来?”

    ‘呆头鹅’被美色蛊.惑,柔柔躺倒,佯作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媚.态:“心口发闷,要婉婉揉揉包子才能起来!”

    清和失笑:“就知道贫。”

    话虽如此,仍无法避免心弦一颤,梅花鹿踩着鼓点在胸房横冲直撞。

    池蘅直勾勾望着她,眼里不可掩藏的情愫反倒看得人起了微妙羞意。

    清和纤长的指节堪堪碰着她,被一只沉稳有力的手猝然拉上榻,使坏的某人呼吸发紧,视线滑过散开的里衣,低笑:“好姐姐,馋死我了。”

    起玩闹一通,再出门,已经日上三竿。

    所以谈情爱什么的最是消磨时光,闹一闹罢了,用早食的时辰都过了。

    “沐阳城蟹黄包一绝,咱们去尝尝?”

    清和嗔她,抬手为她拢好衣衫立领:“走罢。”

    池蘅趣道:“姐姐咬都咬了,还怕被人看见?”

    她压低声音:“总认着一个地咬多不好,姐姐下次换个地?”

    撒着娇‘凶巴巴’咬人的婉婉,太可爱了。

    天光明亮,不像夜里她怎样荤话清和都能忍,待听到那句“喜欢听你喘”后,她俏脸通红,规规矩矩放在桌下的腿毫不留情抬起,一脚踹在某人腿。

    她这点力道池蘅根本不放在眼里,笑嘻嘻夹了巧冒着热乎气的蟹黄包放到她碟子:“姐姐请吃。”

    一整顿早食,清和都在莫名的羞恼中度过,直到出了沐阳城她还在想,阿池离了皇宫到外面来,这浑劲儿又犯了。

    她哪里是喘,她是……情难自抑。

    瞥了眼春风得意的意中人,暗想:阿池也太好亲了。

    池蘅一朝踏出樊笼,心情舒爽又有美人相伴,哪里猜得到身边的美人这会子想的是她美妙的腰窝和流畅勾人的腰线。

    美人一直没吱声,还以为早食那句孟浪之语惹得她火气还没消,池蘅从不亏待自己心头所爱,能屈能伸,意哄着:“姐姐?”

    清和冷媚着眼睨她。

    “姐姐,给你摸摸头,别再气了。”

    沈姑娘下巴微抬:“你当我是阿宁?”

    天大的事,被摸摸头佑宁都能重新绽开笑,那个孩子乖巧好哄,也不知随了她俩哪一位。

    身边经过的路人无意听了一耳朵,纷纷露出善意的笑。

    她二人迎着春风走在长街,春衫俏丽,容颜明媚,看起来和十八九岁的姑娘一样年轻。

    又有谁能想到走在街上言语亲昵、感情甚笃的两人,正是大佑朝受万民崇敬的帝后?

    池蘅此次出门大大方方穿的是女装,戴着用来改换形貌的人.皮面具,她哄孩子哄久了,面对婉婉,那些话不经意脱口而出,顾自羞恼着,冷不防发顶当真落下一只手。

    清和摸摸她的头,红唇微张,柔声嗔道:“骄纵。”

    看把你惯得!

    愈发坏了。

    风情流转,池蘅朝她扬起灿笑。

    守在身边的柳琴柳瑟见之不约而同感叹:把陛下惯得无法无天的,不正是娘娘您吗?

    甘之如饴,再坏也觉得是好。

    没两句话,清和又亲亲密密地勾了她的拇指,两人并肩同游。

    犹记得当初进鸾城前大雨瓢泼,出于无奈被困破庙,入夜寒毒发作阿池用纯阳真气温养了她一夜。

    也是在这遇见了同来避雨的蓝家兄妹,又因蓝霄多看她几眼,阿池拔刀和人起来。

    意气年少,英雄竞风流。

    她瞧了眼池蘅背在身后的【挽星】,挽着她的手在破庙周围逛了两圈,之后一致选择入城。

    人到鸾城,容令寄来的信从盛京转送至此。

    拆开信,果不见阿令和她炫耀与萧旗木的恩恩爱爱。

    一封信,她看得津津有味,笑了不止三次。

    池蘅眼神狐疑,倒不是担心婉婉被容令拐跑了,不过她是真好奇两人见天在信里什么,一手托腮:“姐姐,你在笑什么?”

    “不给你看。”清和身子侧过去,继续看信。

    “……”

    “婉婉。”

    “嗯?”

    美人头也不抬,池蘅捂着心口:“鸾城有名的‘四山八桥十二楼’,咱们今日去爬山罢?”

    “好啊。”

    以前顾及她的身子即使来了鸾城也没去见识‘四山’之美,今时正好补好这遗憾。

    清和看完信自去写回信,留下池蘅一人坐在那长吁短叹——她是不是要提醒萧旗木一声,管好他家的媳妇?

    这想法在她脑袋里转了半圈,被按下。

    到婉婉义结金兰的那些姐妹——孙逐月、柳兮念、郑秋等人,除了柳兮念做了仁王妃,其他人大多入朝为官,婉婉为后,昔日姐妹见了她固然愿意亲近,终究要守君臣之道,不敢唐突。

    难得有个容令这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挚友。

    好奇归好奇,吃醋归吃醋,内心深处,池蘅对容令还多了一份感激。

    人生在世,亲情、友情、爱情,三者俱全,方为圆满。

    只不过当清和写完回信再次顶着张桃花艳丽的脸看向她时,池蘅心口像是被大锤锤了一下,酸酸的,涨涨的。

    她轻抿唇瓣,咬着牙才忍住问出那句——给容令写信,你脸红什么啊!

    “去爬山?”美人笑靥温柔。

    “去!”

    池蘅咬牙切齿。

    清和美目微转,想明白她为何咬牙切齿,旋即笑趴在桌子。

    醋罐罐。

    继续醋着罢。

    得不到心上人怜惜的池蘅泡在醋罐子酸得冒泡泡,清和不理她,扭头神神秘秘不知又与柳琴柳瑟交代何事。

    鸾城四山为桃山、杏山、浮云山、情人山。

    四座山中,以情人山最险最峭,风光最美。

    相传是一对有情人定情之地,山清水秀,常引得人们趋之若鹜。

    然而每年登到半山腰的不少,登上峰顶的寥寥。

    情山路远,尤为险峻,正如人这一生想有情人终成眷属,或多或少都要存着永不放弃的心。

    否则一阵风吹来,一朵浪花拍,情人离散,何来执手白头?

    山脚下罕见地寻不见登山之人,看出她的疑惑,清和笑道:“今日到明日天亮,能登山的唯你我二人。”

    从收到阿令回信那天她就在暗中筹谋此事,以【红尘楼】的名义合理合法买下这座山。

    她牵着池蘅的手:“别再发愣了,咱们一起上山,看看顶峰风景。”

    池蘅轻啧,婉婉这分明是有备而来。

    她不禁心生期待:不给则已,婉婉每次给她的都是最好的。

    情人山两人相护扶持攀登,走到半山脚清和眉眼露出疲态,池蘅不顾她反对,背着她继续上山。

    阳光普照大地,乖顺趴伏在背上的女子捏着帕子为心尖尖上的人擦拭香汗,春风吹拂,歇息够了,清和执意下来与她共同登山。

    不过是一座山罢了。

    总算登上山顶,顶峰风光闯入眼帘,明灿盛开的鲜花比比皆是,令人心旷神怡。

    情人山上有棵情人树,情人树附近有座情人洞,洞内如仙似幻,流水淙淙。

    造化之神奇汇于眼目,池蘅赞叹连连:“真是一处宝地。”

    “喜欢吗?”

    “喜欢。”

    清和朝她温软展颜,阿池喜欢,她的心思才没白费。

    柳琴柳瑟放下一日一夜所需的物什,提早下山,尽职尽责守在山脚。

    春光和煦,有情人携手漫步,或弹琴,或练刀,不经意抬眸,眼波漾开,都是不可言的情深。

    及至入夜,明月高悬,繁星闪烁。

    “早听春天里在【情人山】饮酒赏月吹风是种舒心享受……”池蘅惬意地往嘴里喂了一口酒。

    酒香醇美,她眉目慵懒:“姐姐,你要不要也来尝尝这酒?”

    “要。”

    池蘅不再与她客气,深沉了眸色仰头喝了一口梨花酿,以口渡酒,渡出万般痴缠。

    梨花酿柔和醇香最适合女子饮用,绵绵长长地被她喂了几回,清和轻撩眼皮,向往地看向洞外的皎洁月色:“阿池。”

    “怎么了,姐姐?”

    清和依偎着她,手握着她衣袖,三分醉,七分醒:“我听阿令,在空寂无人有花有酒有风有月的地方与心爱之人行欢最是畅快……”

    她眸光轻晃,似羞似喜:“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池蘅喉咙一动,方才喝进肚子的梨花酿轰得烧出疯狂烈意,当即扔了酒壶。

    “不、不在这。”

    美人缠人地紧,神色诚恳:“要在月光下……”

    她深深凝望年少爱慕的俏青梅:“在月光下,双臂环着阿池,你托着我,带我踩过一寸寸星光……”

    轻柔几语,池蘅被她撩得满身是火,抱起人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