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年少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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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妹?皇妹?”

    佑安伸出手在她眼前掠过,不满道:“皇妹,你有没有听我和你话?”

    暮色悄然而降,天地昏暗,东宫,皇太女殿下勉强收回放飞的思绪。

    看她莫名其妙红着脸,佑安敛去那丁点不满,转而换了一副担忧的口吻:“皇妹,你没事罢?可是身子不舒服?”

    佑宁暗道:舒服。舒服死了。不仅身体舒服,灵魂也分外欢愉。长这么大,从没有这般舒坦过。

    她指尖轻轻揉搓发红的耳垂:“我无碍,皇姐眼看要成婚了,怎么还有心思往我这跑?”

    一句话引发长荣公主满肚子的牢骚,佑安长声一叹:“是要成婚了,就为了这成婚,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新儿姐姐了。”

    “这好。”佑宁与她出主意:“你去找柳姨,要不然找蓝姨也行,讨好了她们其中一位,还愁见不到柳新姐姐?”

    这话得有道理,但有道理架不住佑安怂。

    婚前要了新儿姐姐的身子她在几位姨姨那已经赔尽笑脸,成婚在即,也就几天的功夫了还闲不住,非要闹出点动静,她怕几位姨姨对她印象不好。

    毕竟以后是要做一家人的。

    她这不管不顾的性子,肯为了柳新瞻前顾后,可见是动了真心,佑宁猜到她的顾虑,倏地站起身,吓了佑安一跳。

    “阿宁!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佑宁脸一阵红一阵白,忍着抓耳挠腮的冲动,平素最好使的脑袋瓜都有点转不动。

    她动动嘴唇,问道:“皇姐,你前两日得来的一套玉碗能否割爱送给皇妹?”

    她突然讨要东西,佑安想也没想:“什么割爱,你要给你就是。”

    “多谢皇姐!”

    佑宁朝她作揖。

    她这般客套,佑安撇撇嘴:“怎么回事?和皇姐也来这套,我那还有一套玉编钟,一并送给你。”

    佑宁喜得抱她一下,很快分开,嘴里喃喃自语:“玉碗、玉编钟,我这还有十二樽玉杯,一副玉笔筒,玉镇纸……”

    “你要那么多玉器做甚?”

    “送礼啊。”佑宁不瞒她。

    “送谁?”

    “萧太傅。”

    “……”

    佑安眼珠转动,霍了一声:“皇妹啊,无事献慇勤,你这是做什么亏心事了,要这么巴巴地讨好萧太傅?”

    她啧啧称奇:“难以想像,实在难以想像。”

    乖团子做坏事什么样子,这也太难想了。

    她绝对想不到佑宁与萧情在白玉池借酒胡闹的那一通,想不到,更不敢想。

    毕竟一个是臣民看好的颇有圣人气象的国之储君,一个是才高八斗眼高于顶心性高洁的萧侍讲,这二人在一块儿,除了吟诗作赋商讨古今大事,谁能想到还会做坏事呢?

    她想不到,佑宁也不会乱。

    萧旗木萧太傅嗜玉如痴,想讨好他,只要投其所好便是。

    不论萧家人知道与否她对阿桢姐姐所做的事,礼不可废——讨好未来岳父岳母一家,这是聪明人必备的修养。

    她无法容忍和萧情的情路有任何不必要的阻碍。

    岳父喜欢玉器,岳母喜欢华裳,岳祖喜欢……

    “来人!”

    她一声喊。

    东宫陷入有条不紊的忙碌。

    倘使佑安晓得她此举是为给今后铺路,必然要竖起大拇指赞她一句“高手”。

    给萧家上下备好讨喜的礼物,佑宁趁着宫门还没下钥,派遣亲信亲自送去。

    另一头,萧家。

    再次收到东宫送来的重礼,沉甸甸的玉器捧在手,萧旗木没多想,只当殿下心诚,对他们阿桢穷追不舍。

    容令比他多想了两分,饶是多想两分也委实没料到自己的女儿会拉着殿下醉醺醺地在白玉池‘鸳鸯戏水’。

    东宫来人踏入帝师府,萧情酒劲还没完全散去,安安静静窝在被衾睡得香甜。

    她踏着黄昏初回家时,那一副面色泛红筋骨绵软的模样容令只当她不胜酒力,嗔怪了几句,没往深里想。

    佑宁回回给萧家人的礼物都送到对方心坎,给萧情准备的礼物此刻被未来岳母送入萧姑娘闺房。

    容令不放心地在床沿守了女儿片刻,而后轻手轻脚离开。

    萧情在睡梦里翻了身,锦被下滑,里衣包裹着玲珑娇躯,衣领被拉扯着,露出几点妖艳若梅花的痕迹。

    梦里她还在白玉池。

    这是她十八年来头回新鲜刺激的经历。

    太大胆,太恬不知耻,可若是和阿宁一起,仿佛又情有可原。

    萧情微微蹙眉,冷俏的面容被潮.红覆盖,她浅声嘟囔一句旁人听不清的话,许是太累了,晚食都错过。

    一觉睡醒,已是翌日。

    天光尚未大亮,昏濛濛的。

    萧情睁开眼,玉臂从锦被伸出来,里衣袖子朝上,露出一段细白的腕子,她活动腿脚,仍然有种余韵未消的错觉。

    撑着发软的身子起身,赤着一对玉足踩在地面,少女长发披肩,不经意间的抬眸映出一点被唤醒的妖媚,媚气撩人,着实要命。

    偏她细看起来又是那样柔弱清雅。

    东宫送来的玉匣安安稳稳放置在桌面,右下角刻着东宫的标识,想不知道都难。

    匣子开,是一段细发和一个用红线编织的同心结。

    结发同心。

    萧情心思浮动,玉匣被她盖好。她揣着一腔旖旎缠绵的心事前往房间内的浴房。

    剥去衣衫,身子浸润在浴桶,她缓缓闭上眼,不过几个呼吸,眼皮轻掀,开始量自己身上被某人精心绘制的‘杰作’。

    有圣人气象的太女殿下,沾了荤腥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凶起来像嗷嗷叫唤的狗崽,奶里奶气的。

    好在还知道不能在显眼的位置留下印痕,心眼也是多。

    精明使坏的狗崽。

    萧情那日酒水灌了满肚子,即便醉得开出满园春色,那会的记忆如今想来还是惊人的清晰。

    阿宁舔.喷了她四次。

    不依不饶,真有种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架势。

    这是多怕自己当她是个孩子。

    她忍羞想:哪家的孩子能有她那么凶?

    流水拂过初次盛开的身躯,萧情暗自回味这次的鲜活体验,弯眉笑了出来。

    阿宁不想做她的妹妹,那就不做妹妹。她也没必要再耐着性子压抑早就烧起来的火。

    不过这一次殿下真是教人开了眼界。

    她轻笑。

    半个时辰后,施施然从浴桶起身。

    房间有了动静,天色渐渐清明,守在门外的丫鬟得到主子的许可,叩门而入。

    萧情换好一身桃花云雾圆领锦衫,发丝用竹簪挽着,她昨夜没进食睡了过去,梳洗过后便觉腹内空空。

    那事的确累人。

    她初承云雨,不肯要阿宁看出她露怯,她不露怯,不露出那般云雨芳容,池佑宁经验匮乏,从何得知她是舒爽快活的?

    两人各自坚持各自辛苦,熬了好久。

    天不亮萧情在浴桶泡得时间过长,水冷了才出来,她身倦力乏,赶上受了寒,这会头脑发晕更不愿出门见人。

    得知她身子不舒服,容令来得很快,坐在床沿捧着瓷碗一勺勺喂她。

    “阿娘。”

    容令昨日没机会与她多言,闻言微惊,语气带着满满的心疼:“怎么嗓子也哑了?”

    萧情睫毛轻颤,低头乖乖喝了一口粥,清清喉咙,没话。

    年少贪欢。

    这可如何与阿娘道?

    不得啊。

    她心虚地想。

    “多吃点。”容令疼惜女儿,喂完米粥拿手背覆在她额头,好在没烧,她放下心来:“还有哪不舒服?都与阿娘讲。”

    “只是头晕,没别的。”萧情着了里衣躺在床榻,陡然意识到一事,隐晦地用手握紧领口。

    容令不懂她此举为何,只当是女儿冷,为她盖好被衾:“你也是,夜里不吃东西直接睡过去,今早起来早,洗澡还能忘了时辰?水冷了察觉不到吗?多大的人了,还要阿娘为你操心……”

    容大才女极少有对着女儿抱怨的时候。

    因她不屑当个啰啰嗦嗦的管家婆。

    耳边回荡着她的絮叨声,萧情眉眼含笑,冷不防的一瞬容令觉得女儿有哪里不一样了。

    像是一朵花不仅有了属于她的好颜色,还有了日益招蜂引蝶的香。

    “阿娘?”

    容令多看她两眼,哄着喊了几句“好心肝”,萧情肉麻地脚指头禁不住蜷缩。

    她还和时候似的害羞了就往被子里躲,一动之下没稳住衣领,一朵朵淡去却依旧显眼的‘梅花’闯入当娘的眼帘。

    “这是什么?!”

    容令眼疾手快地扯开她领口,萧情更没料到她会直接动手。

    白玉般的身子红梅隐秘绽放,容令脑筋转得快,细想她昨日归来时的缱绻春容,登时怒从火起:“哪个王八羔子敢欺负我的女儿?!”

    “……”

    萧情为她口不择言的那句“王八羔子”感到深深的窒息,阿娘明明是大佑朝首屈一指的才女,有时候和个悍匪没两样。

    容令也是气狠了,还想往下看,被萧情红着脸制止。

    好不容易藉着酒意做回坏事,还被家长发现。

    一时之间,她都不好是今日的她尴尬,还是那日被皇后娘娘一语戳破玄机的长荣公主尴尬?

    萧情自暴自弃,感觉眼前的天都暗了。

    等她定睛再去看,霍!哪里是天暗了,分明是阿娘的脸快要黑成炭了。

    她捂脸。

    羞愤。

    “!谁欺负你了?”

    容令撸起袖子:“你还想瞒着娘?你不,是想气死为娘!?”

    “能是谁啊。”萧情无奈。

    盛怒之下容令艰难地寻回两分清醒,手慢慢松开,半信半疑:“是佑宁?”

    趁她松手,萧情不紧不慢理好被扯开的衣领,重新窝回锦被,只觉两边的太阳穴都在突突。

    “是她。”

    “哦……”容令咽下堵在喉咙的那口血,一下子恍惚从泥潭升回云端,她眉目舒展,心思转开:“是佑宁呀。”

    不乏庆幸的口吻,听得萧情都酸了。

    和旁人不行,和阿宁就行?

    “这个兔崽子!”容令骂了一声:“怪不得昨日巴巴派人送礼来。”

    一口气送她三箱子精美华裳,里面衣服的款式在整座盛京城都是独一份!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萧情耳尖润红,不理睬她的碎碎念,容令从最初的愤怒、震惊、庆幸里缓过来,正色道:“那她有没有……”

    “没有。她没真欺负了我。”

    没真欺负?容令愤愤地想:没欺负这满身的‘狗牙印’又是哪来的?

    “夫人,姐,太女殿下在门外求见。”

    “她还敢来?”

    容令丢下女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萧情裹着锦被低眉惆怅。

    惨。

    早不来晚不来,你怎么就这时候来了呢?

    下了早朝佑宁时不时个喷嚏,得知萧侍讲身子不适请假一天,料理完事务她急忙往萧家赶。

    走在半路一颗心慌得不行,毕竟是做了坏事。

    而等在萧家正堂时这份不安被扩大到极限,她捂着怦怦跳的心脏坐立难安。

    “殿下来了啊。”

    容令一脚踏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