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你就是药
凤仪宫。
宫人为萧夫人续上一盏热茶。
女帝陛下为两个做了坏事的辈颁布赐婚的圣旨,识趣地没来扰皇后与密友未完的交谈。
池蘅自去清和寝居室坐等,被奉为座上宾的容令垂眸吹了一口茶气,哼笑:“殿下也太虎了。”
虎。
这在某些地方是莽撞的意思。
皇后娘娘玉手拨弄茶盖,举手投足不出的优雅斯文:“阿宁生下来喝了乳娘宋怜几个月的奶水,之后再不肯喝。
“直等到【飞雪】所生的白虎又生下一胎,阿宁开始与虎崽子抢奶喝。”她笑吟吟道:“你她虎,倒是丁点没错。”
容令与她为友,两人友谊深厚,一些不能与外人道的话她也不瞒着清和。
宫人接到娘娘眼色垂首低眉地走出去,容令话匣子开,脑袋凑过去,低声道:“你是没见着,虎崽子太能咬人了!”
“……”
对于女儿是怎么疼人咬人的,清和可不像容令这个当娘的这么八卦。
她闭了闭眼,知道堵不住容令的嘴,她左耳进右耳出,发自肺腑地心疼萧情这些年的不易。
两位娘亲在寝宫闲谈,另一头,佑宁牵着萧情的手迈进东宫。
萧情以前没少来这儿。
内侍婢女们鱼贯而出,没了外人,佑宁松开她的手,兴奋道:“阿桢姐姐,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家?
萧情心窝的某个地方被她触动了一下,她环顾这座华贵而低调的宫殿。
佑安的【澄明宫】她不时也会去,佑安好雅乐,喜奢侈,一进她【澄明宫】的宫门,只觉满满的奢靡气息扑面而来。
东宫与澄明宫不同,萧情很喜欢这里。
她在看宫殿内的一应格局摆设,佑宁却在光明正大地看她。
等萧情收回视线重新扬起眸子看过来,她笑:“阿桢姐姐还想不想踩我?”
没见过上赶着被人踩的。
“踩,为何不踩?”萧情不客气地抬起下巴,那股不服输的劲头真真是惹人爱。
“怎么踩?”佑宁伸出她的脚脚到她腿边,脸上挂着调.戏人的笑:“是踩这只,还是这只呀?”
萧情定定地看她,看了没多久纤纤素手伸出,一手揪着太女殿下的袖口熟门熟路地往卧房走。
“这么踩当然不行,那是便宜你。”她眸色不大正经,佑宁吞.咽口水乖乖跟在她后面。
到了卧房,萧情将她甩在榻,自己搬了圆凳坐在那,颐指气使:“为我脱靴。”
佑宁心跳又乱了。
“快点!”
被她娇嗔地催促一声,她半边身子都麻了,眼神缭乱地瞅着萧情,大抵猜到她要做甚。
左不过是要讨回昨日吃过的苦头。
纤妙的玉足褪去雪袜,指甲盖泛着粉,脚趾头根根精致漂亮,肌肤流转一层白玉般的光泽,不旁的,单凭这只大合宜的脚,阿桢姐姐莫是要踩她了,踩死她也行!
“你躺过去。”她发号施令。
素来都是佑宁对旁人下命令,如今君臣颠倒过来,她品出两分倍感荣幸的刺激。
她生得腿长手长,躺上去长长的一条,骨肉均匀,好看得紧。
萧情有心罚她,担心她中途反悔,丑话在前头:“我踩你,你可不要乱动,这是你求着我踩你的。我这样,不算犯上。”
“求阿桢姐姐踩我。”
“……”
厚脸皮!
萧情长这么大都是在书本里见识那些,从没真正实践,好不容易藉着酒意浅尝辄止地试了一回,瞒了才一天就被家里人发现。
她心里憋屈,对佑宁未尝不是没气的。
若非她昨日太过听话,听话地过了头,怎么都不肯停,怎会被阿娘她们看了笑话?
她清心寡欲了十八年,初尝人.事,对池佑宁有了更多想法。
这事只能和亲近的人做,她眸子噙笑:“殿下可不要大呼叫。”
不等佑宁言语,她不客气地踩了上去。
像踩着一团棉花。
佑宁哪经过这种阵仗?可怜兮兮挨踩,玉白的足在她眼前不断来回,她口干舌燥,终是没忍住握住那细白的脚踝。
她手掌温暖,萧情被她握得起了羞:“你做什么?出尔反尔不成?”
“没……”佑宁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复杂的意味,松开手,耳尖红红,她软声道:“阿桢姐姐,你轻点,踩得我疼。”
“哪里有那么疼?”她心想:昨儿个你揉.得我才是难受呢,这会才哪到哪?
只不过她到底不忍心,顿时减轻力道。
感受到她力道的克制,佑宁痴迷地看她,舍不得闭眼。
她爱看,萧情就由着她看。
“阿宁,你对咱们的婚约怎么想的?”
“婚约?”佑宁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颤声道:“我尊敬阿桢姐姐的想法,阿桢姐姐何时想与我成婚,就何时成婚,我不急。我、我就喜欢你这样。”
“哪样?”
“不服输的样。”
她一语把人逗笑,萧姑娘脚下使坏:“那这样的我,你喜不喜欢?”
“嗯……”佑宁眸色氤氲出一层水雾:“喜欢。”
少女快哭出来的娇弱模样着实勾人,萧情嘀咕一声:“真是的……”
“真是什么?”
萧情停下动作,俯身看她被泪水沾湿的睫毛,敛去那份玩.弄之色,认真道:“你究竟憋了多久了?何时对我起的歪念?”
“……”
她问得直白,佑宁歪头不语,抹了把眼角的泪,坐起身:“阿桢姐姐踩够了?”
“哼。”萧情坐在榻沿揪她耳朵:“不然呢?你方才做出那般样子,难道我还能继续欺你?逗逗你罢了。”
佑宁衣襟被她弄皱,细心抚平衣衫,不答反问:“阿桢姐姐呢?阿桢姐姐何时对我不再单纯?不是当我是妹妹吗?”
她指了指心口,玩味一笑:“这是对妹妹做的事?”
萧情被她倒一耙,心道若非你巴巴地缠人,整日扮地和花孔雀似的,惊艳我的眼,又动我的心,若非如此,好端端的我能胡思乱想?
她们关系一下子有了质的飞跃,两人感到新奇的同时也有数不清的惶然不安定。
萧情不允许自己破天荒喜欢一个人还喜欢地糊里糊涂,她看着佑宁:“你总在我梦里转,真是白日不清闲,入夜也不清心。”
她有此一言,佑宁噙在唇边的笑意倏地放大,恍然大悟:“哦,原来姐姐的绮梦是因我而起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
萧情暗笑:这哪里是长不大的狗崽,分明是又奶又狼的虎崽,心眼多着呢。
“我对阿桢姐姐……”
她仰起头,陷入很长很长的回忆:“我自幼就喜欢阿桢姐姐,只不过那时候的喜欢是纯粹的。
“从纯粹到不纯粹,大抵是十二岁那年,我无意中见到皇姐按着柳新姐姐欺负。
“那时我就在想,若有一天我也能这样对你就好了。因为那样子看起来是在太亲近了。
“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想和你绑在一块儿,甚至我懊恼过为何你不是从阿娘肚子里出来的。
“若那样,我们生是一起生,没出母腹前我偶尔一个翻身或许还能碰着你……”
萧情被她眼底的痴色和违背伦理的念头惊着。
“吓到阿桢姐姐了罢?”
佑宁一手抚在她脊背:“我也不想那样想的,我那时,就是觉得你很好,又很不好。
“你懂我,还疼我,笑起来好看,文采也高,你我自幼相识,你长我三岁,可看起来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总像是长了我十三岁。
“你知道吗?每当你用和阿娘一样的口吻和我话,我心里是不服的。
“你又不是我阿娘,凭何要拿我当亲女儿一样宠着?我就一个阿娘和一个母皇,阿桢姐姐怎么还抢着给我当娘呢?”
“对你好还是我的错?”
萧情年少早熟,满心眼里拿佑宁当妹妹,她没妹妹,不知道别人家的姐姐怎么当才是好。
掏心掏肺,恨不能把所有的好都给她。
这一给不要紧,给得多了,惹了麻烦,连身子都要搭上去。
“后来我懂了皇姐对柳新姐姐的那种欺负。”佑宁扬起唇:“我就想,哦,阿桢姐姐对我那么好,原是想着要当我媳妇。”
“胡!”萧情又想踩她了。
“怎么胡了?”佑宁和她咬耳朵:“你对我那么好,我都不知该怎么回报,当然要把一生都献给你。
“你想做我的阿娘,那没门,我偏要你做我的妻子!”
萧情被她气得脸颊染了羞愤:“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的!”
“我是好的。我只对阿桢姐姐那样好。”
“贫嘴!”
佑宁搂着她嘻嘻笑:“我也只准阿桢姐姐一个人欺负。”
“你松开我。”
“不要。”
萧情气急了咬她,被咬佑宁也牢牢搂着她腰:“你咬我罢,咬出血心疼的还是你。”
“……”
奈何她不得,萧情松了口,果见她左边脸留着一道牙印,佑宁瞥她:“我就当阿桢姐姐情不自禁想亲我了。”
“谁想亲你?”萧姑娘递给她一道白眼。
皇太女殿下喜不自胜:“阿桢,我能喊你阿桢吗?”
萧情被她喊得心跳漏掉一拍。
“阿桢?阿桢?”
她别开脸,又被佑宁捞入怀中,无奈道:“你喊都喊了,还要问我……”
这做妹妹和做情人感觉真是不一样。
怪不得皇姐整日总想缠着柳新姐姐不放。
佑宁也不想放。
她一手搭在萧情腰侧,红着脸道:“咱们不在这,去我床上可好?”
萧情被她的提议吓了一跳:“你还想被阿娘——”
提到容令,佑宁尴尬地拿脸轻蹭萧情侧颈:“你为何一定要在此时提起岳母啊……”
“还不是你岳母呢,乱喊人。”
“谁不是?我是就是。”她挨着萧情哼唧两声,忽而眼睛一亮,问道:“阿桢姐姐,你又忍了多久了?”
萧情一愣,她能从外面赶回来,在书斋见到阿宁的第一眼就被她吸引了吗?
当然不能。
她亲了亲太女殿下的唇角:“别问了,听话。”
“你敷衍我。”
“……”
怎么就敷衍了?
“你那天在池子里可不是这样的!”
萧情挑眉:“哦?那你我是怎样的?”
佑宁张开嘴伸出粉嫩的舌头,萧情没想到她真敢,一手扣住她下巴,恼羞成怒劲使得偏了,导致殿下合上嘴巴时咬了嘴。
眼看嘴角在流血,萧情狠狠蹙眉,凑近了为她吹了两下,有些慌:“药呢?”
疼归疼,佑宁眼里噙着泪花,谈情爱的人很容易变得幼稚,她实话也被阻,心思稍转也跟着恼了:“姐姐你不拿我当妹妹疼,当女儿爱,怎么就这么粗暴了?”
“我不是故意的。”
萧情心眼里疼她,看她嘴角血还没止住,起了喊人拿药的心。
只她声还没发出来,佑宁不服气地扣住她后脑:“还要什么药?你就是药!”
她本想威风霸道凶巴巴地吻下去,话本子里不都是那么写的么?
但实在那一下咬得太疼,眼泪吧嗒砸下来,她嘤嘤哭诉:“阿桢姐姐,你还愣着做什么?快亲亲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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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阿宁,心眼贼多的诱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