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博士们的伦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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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 农户夫妻驾着装满木材的马车带穿了农户衣服的马修进入伦敦城区。

    守卫以为马修是农户的帮工,稍微问了几句话就放他们进城,临走时还因为马修长得好看,提醒:“最近治安不是很好,晚上经常有漂亮姑娘和哥被袭击,你们要心点。”

    “男人也会被袭击?”

    为了套取更多的情报,马修故意装傻。

    守卫大笑,:“你以为伦敦东区是什么地方?”

    伦敦东区?

    因为这个地址,马修想到了英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恐怖悬案、现代连环杀人案鼻祖——开膛手杰克。

    事实上,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曾经是开膛手杰克的猎杀场的伦敦东区依旧是伦敦市治安最差的地方。

    数百年的贫穷深入骨髓,由此衍生的罪恶根深蒂固。

    然而,农户夫妻进城送木材,目的地正是伦敦东区的白教堂。

    在这个瓦斯灯照亮上层社会的夜晚、工厂大规模引进蒸汽动力的时代,居住在白教堂附近贫民窟的穷人们依旧需要木材做饭照明取暖。

    所以——

    即使知道白教堂区到了晚上很不安全,农户夫妻告别守卫后依旧驾着马车径直前往。

    快要进入东区时,农夫问马修:“先生也去东区?”

    “我有事要去白教堂。”马修平静地回答。

    他不知道斯特兰奇和“莫里亚蒂”是否也被送到了这个时代,但白教堂区既然孕育出传奇开膛手杰克,多半存在通往地狱的大门。

    被困在过去的他需要帮助,哪怕是来自地狱的帮助。

    ……

    马车在白教堂前停住,马修下车,与农户夫妻分别,走向白教堂。

    推门时,他感受浓郁的黑魔法的气息。

    这一点很不正常。

    通常而言,教堂是神圣力量积聚的地方,即使是教廷极度腐败堕落的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代,教堂的墙壁依旧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难道……

    马修推开教堂大门。

    随后,他呆了。

    迎接他的是神圣的光明空间,以及——

    绝不该出现在教堂的黑暗祭坛。

    伪装成光明的黑暗祭坛前,神职人员正在主持弥撒,唱诗班的少年们陶醉地唱着圣歌,强光笼罩下的大厅显得异常神圣。

    听弥撒的人挤满教堂,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支蜡烛,脸上蒙着象征悼念的黑纱——他们中的大部分是穿不起体面衣服的贫民窟住户。

    被神圣氛围感染,人们虔诚地祈祷,诵念,没有人发现,燃烧的蜡烛飘出的黑暗雾气正朝礼堂高处聚集……

    供奉十字架的祭坛最高处早已被浓稠的黑暗占据,圣象在滴血……

    只有天使、恶魔以及人类中的通灵者才能看到的鲜血。

    马修抬起头,看着被黑暗笼罩的滴血圣象,感觉很不妙。

    身为人类和恶魔的混血,他可以不受限制地进出教堂,但本质毕竟是地狱造物,置身神圣力量充沛的教堂,难免有心理性不适。

    然而,自从踏足这个弥漫着黑暗气息的教堂,马修就感觉异常惬意,仿佛婴儿回到母亲的怀抱。

    这是一场召唤地狱的黑暗弥撒。

    黑暗的力量在这里孕育,日益壮大,总有一天会冲出教堂,将伦敦东区乃至整个伦敦都吞没。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极度的贫富差距让罪恶滋生?人性崩溃?

    还是——

    马修叹了口气。

    为免被觉察异常,他接过黑面纱和白蜡烛,走进虔诚祷告的人群。

    ……

    “阿门!”

    祈祷结束……

    在主祭的带领下,头戴面纱手捧蜡烛的人们排成长队,绕被看不见的黑暗吞没的祭坛转了一圈,走出灯火通明的白教堂,走进正渐渐进入黑夜的伦敦东区。

    马修混在队伍中,假装虔诚信徒,目光量四周。

    这是一块完全用肮脏和贫穷揉成的土地。

    狭窄的巷子,肮脏的街道,破败且毫无建筑规划可言的房子,穷人们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劳累的身体干枯羸弱,消瘦的脸上看不到血色,麻木的眼睛没有光芒。

    偶尔也会遇上涂脂抹粉的女人穿着艳俗暴露的破裙子站在巷口招揽客人。

    她们的长相大多平平无奇,脸上带着职业的假笑,身上散发着廉价的香水味道,粗糙的手指让马修确信她们是一群被贫穷剥夺了最后的尊严的可怜人。

    女人们也注意到了马修,这个用难得一见的温情眼神量她们的漂亮男人。

    她们于是整了整衣领,准备——

    “啊——”

    黑暗深处突然响起惨叫。

    巡游祈祷的队伍因此短暂停顿。

    助祭提着马灯前往查看,回来时脸上写满惶恐与不安:“出事了!出事了!又出事了!”

    “上帝终会惩罚罪恶,我们只要恪守虔诚。”

    主祭冷峻地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

    年轻的助祭无助地点点头,面色苍白,眼神惶恐。

    主祭抬手,摸了摸年轻人的头发,示意巡礼继续。

    于是,队伍继续前进。

    马修低声问周围:“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

    “上帝派撒旦惩罚罪恶,我们都是驯良的羔羊,我们不会被撒旦盯上。”

    被马修询问的男人面色麻木地回答着。

    他对主祭的话深信不疑。

    马修却觉得事有蹊跷。

    趁着巡礼的队伍即将经过又一条巷,马修吹灭蜡烛,悄无声息地走进巷,走到——

    “哥,你想找个女人过夜吗?”

    没等他走近,身上喷了廉价香水的女人已经凑上来,神态疲惫,脸色蜡白。

    马修:“我不需要——”

    “但是我需要……”女人哀求着,“我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客人,再这样下去,孩子和我都会饿死的。”

    她的眼神极尽卑微。

    然而马修还是选择拒绝。

    “我不喜欢女人……”他声,“我无法……”

    “没关系,只要你和我一起在房间里坐着,什么都不做也不要紧……”

    女人眼中涌出眼泪,长了茧的手执拗地抓着马修的胳膊。

    马修一时不忍,点了点头。

    女人赶紧拉马修走进不远处的房子。

    进门时,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经过女人身边:“玛丽,你今天有客人?”

    “要你管!该给的不会少你的!”

    玛丽骂了一句,和马修走进狭窄的房间。

    屋内没有灯,漆黑一片。

    玛丽显然习惯了黑灯瞎火的环境,进屋后,娴熟地找到煤油灯,心翼翼地点燃,满脸谄媚笑容:“先生,可以给几个便士吗?我的收费不会比旅店过夜更贵。”

    “你——”

    “我们这里有规矩,没有客人的女人不能回房间睡觉……”玛丽局促地,“我连续几天都没有客人,连着几天都没法回房间睡觉。”

    “为什么?”

    “嗯?”

    “谁制定的规矩?”

    “老查理。”

    玛丽苦笑着:“他儿子是这一带的治安官,我们都必须听他的。”

    “没人反抗?”

    “反抗?怎么反抗?”

    玛丽看着马修,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理想主义的人。

    或者——

    “住在别墅里的贵族老爷们可不会管我们这些东区穷人的死活……”玛丽抱怨,“即使是光芒照亮全世界的女王陛下,我们这些活在东区的蟑螂也永远不会有机会沐浴她的光芒。

    而且老查理的规矩虽然严苛,至少给我们一点生路。只要我们遵守他的规矩,不但不会饿死,还不用担心遇上不付钱的客人。”

    “原来……”

    马修想起在玛丽开门时经过她身旁和她话的高壮男人。

    这时,床上突然响起哇哇的声音。

    玛丽弯腰抱起哭个不停的孩子,一阵摇晃颠倒安抚喂奶后,孩子终于安静下来。

    玛丽抱歉地对马修:“我的孩子他……他平时不是……”

    “为什么不把孩子交给他的父亲?”

    “哪个体面男人能接受我这种卑贱女人生下的孩子?”

    女人自嘲一笑,苍白的脸色有了难得的血色。

    显然,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马修不忍刺伤女人,抬头看了眼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这里是不是经常发生命案?”

    “你是上面派下来查案的?”

    早就发现马修来自东区以外的世界的玛丽反问道。

    马修隐晦回答道:“上面注意到发生在伦敦东区的异常了。”

    “但是他们什么都不做,一直都是这样。”

    女人自嘲地笑着,将孩子哄睡以后,提起煤油灯:“先生,我们可以熄灯睡觉吗?您知道,煤油对我们这种人是很贵的。”

    “熄灯吧……”

    马修理解玛丽的吝啬——对生活在十九世纪的贫民窟的她而言,煤油灯确实是只有接待客人时才能点上一会的奢侈品。

    “谢谢……”

    女人迫不及待地熄灭了煤油灯,卑微地坐在地板上:“先生,您真的不需要我吗?”

    “我——”

    马修心念一动,反问玛丽:“白教堂经常组织巡游祈祷?”

    “原本是一个月一次,最近变成一周一次……”玛丽,“据可以安抚撒旦,让教区的治安变好一些。”

    “是吗?”

    “当然不是真的……”玛丽骂咧着,“撒旦还是每天至少夺走一条人命,反而是我们的生意因为巡游祈祷变得比以前更难了!”

    “东区每天都有人死亡?”

    “东区本来就是个每天都有人死亡的地方,到了冬天,早上起来总是会在路上看到尸体,有时是冻死,有时是饿死。”

    玛丽:“但是撒旦不一样,它用刀子把人捅死,肚肠和眼睛都挖出来,身下还画恶魔的符号。”

    死者的肚肠和眼睛都被挖出来?

    身下画恶魔的符号?

    马修感觉到熟悉的味道。

    开膛手杰克的杀人手法正是如此。

    每位死者都被割开喉咙并惨遭剖腹,甚至还被切走部分器官,仿佛变态收集癖,又好像是为某种邪恶仪式做准备。

    “到现在为止,一共出现了多少死者?我是被撒旦杀死的。”

    “不清楚,只知道最近一个月时间,几乎每天都会有人被撒旦杀死……”玛丽,“我们宁可聚在很难招到客人的光亮处,也不敢去发生过凶案的暗巷子,更不要满足客人的要求去他的地方提供服务。”

    “你们怕提出这种要求的客人是撒旦的化身?”

    “是的……”玛丽,“虽然我这样的人活着也就只是活着,但是为了孩子,我暂时还不能死。”

    到这里,玛丽突然停下。

    黑暗中,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可以给我几个便士吗?就当可怜我,好不好?”

    “我……”

    “不给也不要紧,我习惯了。”

    玛丽自嘲一笑,在地板上睡着了。

    因为是恶魔和人类的混血,体力充沛时完全不需要睡眠的马修看着朦胧夜光下疲惫睡着的玛丽,忍不住抬手,用“梦石”赐她一个甜美的梦。

    “晚安……”

    ……

    奇异博士史蒂芬?斯特兰奇感觉很糟糕。

    从马修手中抢过金表的时候,他已经觉察到金表内蕴藏着某种神秘古老的时间魔法,但是他没想到——

    一阵强光过后,他被传送了。

    来到了某个平行世界的十九世纪的英国伦敦。

    这个时空的英国伦敦没有圣所,也没有在这个时间点早已成为地球至尊法师的古一法师。

    空气中弥漫着黑魔法的味道。

    难以驱散的浓重雾气让整座城市直到太阳升入天空正中以前都朦朦胧胧,甚至无法看清前方十米处。

    这个时空的伦敦可真是糟糕。

    斯特兰奇自言自语。

    导致穿越传送发生的金表在传送中途神秘消失,他无法通过拆解金表研究这场时间魔法的本质。

    更要命的是,在这个时空,他无法联系维山帝(Vishanti)——他的力量提供者,也无法召唤多玛姆等恶魔的力量。

    随身佩戴的阿加摩托之眼像普通宝石一样不对他的呼唤做任何回应。

    魔法斗篷也仿佛休眠般失去了功效。

    偏偏城市内弥漫着黑魔法的气息,证明这个时空并非不存在魔法的时空。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奇诡的事情?

    被动穿越到这个时空的,不会只有我一个吧?

    斯特兰奇不太确定地想着。

    毕竟,他是老倒霉蛋。

    尤其在财运领域……

    越想越沮丧的斯特兰奇决定先在伦敦城内找个工作养活自己,站稳脚跟后再考虑回去的事。

    街头魔法师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

    【尊敬而伟大的主人,您谦逊忠诚谨慎的仆人刻丝普勒又一次穿越时空的迷雾前来向您汇报……】

    夜深人静的伦敦贫民窟,只有马修能看到的透明面板上,系统执拗地用白色雾气幻化成单词长句,向身处它还未诞生的时间的马修表达它的谦逊和忠诚。

    【正如您所观测到的那样,这个时空并非您所处时空的过去,并且这座城市被一种奇怪的类似黑魔法的力量笼罩。

    我之所以用‘类似’这个形容词,因为我可以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地告诉您——

    我尊敬而伟大的主人,在困住主人的这个时空内,大部分的传统魔法都失去了效力,笼罩这座城市的并非黑魔法而是一种和黑魔法极端类似却又不是黑魔法甚至可能不是魔法的奇特力量……】

    那是什么东西?

    马修问……

    系统没有回答。

    因为时空延迟的缘故,即使是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马修也要等待至少五分钟才能得到被隔离在这个时空以外的系统的回答。

    何况——

    等了大约六分钟,透明面板终于有所反应。

    【尊敬而伟大的主人,请允许您谦逊忠诚谨慎的仆人刻丝普勒冒昧的问一句,您相信城市是活物吗?】

    当然……

    想起洛杉矶城市意志,马修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相信……”

    又过了五分钟,系统再次发问。

    【您相信身为活物的城市也会做梦吗?】

    这个……

    马修迟疑了。

    城市既然是有生命的活物,自然也会做梦。

    但是……

    如果城市会做梦,ta的梦境是什么样?梦醒以后又会发生什么?

    马修感到一阵凉意顺着脊柱往上爬。

    所幸,太阳已经冒出脑袋,虽然碍于迷雾的封锁,有些死气沉沉。

    系统也再次发来消息。

    【尊敬而伟大的主人,请允许您谦虚忠诚谨慎的仆人刻丝普勒向您报告一个好消息。您所处的空间存在连接地狱的裂痕,并且您的仆人能够透过您的观察在您所处的环境中感受到魔法的存在。

    距离您所处的位置大约一百公里远,生活着一位古老而伟大的魔法师,她和被尊称为上都夫人的那位女士有极深的渊源。】

    上都夫人?

    马修顿感不妙。

    据他所知,上都夫人和约翰?康斯坦丁之间……

    所幸,系统希望他寻找的是和上都夫人有渊源的魔法师。

    希望这位活在另一个时空的十九世纪的英国伦敦的魔法师没有堪破时空洞察他和约翰?康斯坦丁以及上都夫人和约翰?康斯坦丁的恩怨的能力。

    定主意,马修离开玛丽的家。

    临走时,他将身上仅有的一点便士分出大半给玛丽母女。

    希望她们能有几日温饱。

    ……

    “远古占卜馆?这就是?目的地?”

    远远看了眼门面装修得花里胡哨的占卜馆以及占卜馆门口着装艳俗好似某行业的工作人员,马修不禁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哪有占卜馆布置得好像专供特别情趣爱好者的女支院!

    进出的人还大多……

    吸了口气,马修走向远古占卜馆。

    扮风情的工作人员上前,手法娴熟地揽他胳膊:“这位帅哥,您来占卜馆是看望心仪的姑娘还是更喜欢随机现场挑选?”

    “我是来占卜的。”

    “可是整条街都知道远古占卜馆不做占卜生意……”

    女人像蛇一样缠着马修,涂着五彩指甲油的手轻浮掠过马修的脸庞:“或者,帅哥想在占卜馆找个工作?如果是您这么漂亮的哥,一定会有大量绅士和贵妇愿意光顾的。”

    “我来占卜馆——”

    马修顿了一下,:“我想请远古夫人为我占卜。”

    “远古夫人?”

    闻言,女人像被击中七寸的蛇一样,全身都僵硬起来,媚笑更是荡然无存。

    她严厉地看着马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远古夫人是一位伟大而古老的占卜师,她早已知晓我的到来……”马修,“她不想见我,让你们假装女支女搪塞我,对不对?”

    “哥,你……”

    “我要见远古夫人。”

    马修重申……

    女人露出勉强的笑容。

    她告诉马修:“远古夫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也不是有钱就能见到。”

    “告诉我,怎么才能见到她?”

    “她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见你。”

    完,女人松开马修,扯着花里胡哨的裙子返回远古占卜馆。

    嗙——

    占卜馆大门关闭。

    竟然是彻底拒绝马修。

    马修:他怀疑远古夫人拒绝自己,一方面是不想惹麻烦,另一方面则是——

    有个恋爱史可以写成千万长文的生理学父亲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

    占卜馆内——

    面蒙黑纱的“远古夫人”收回悬在水晶球上方的修长双手,看着水晶球内怅然离去的俊美身影,抬头,对某位背对自己的女士道:“珍妮(Jenny),你在生我的气?”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拒绝他,甚至不愿意见他?”

    身材娇气质活跃的女人转过身,愤怒指着“远古夫人”:“他看起来那么无助,偏偏又长得那么英俊……哦,我的意思是他的长相是符合地球人定义的好看……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性感最迷人的……”

    “谢谢你的肯定,珍妮,我一直都觉得我的长相很帅气——”

    某个长了张疑似外星生物的土豆脸的矮壮生物端着满满一盘食物闯进花园暖房,大拉拉地坐在“远古夫人”面前:“嘿,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再不回去,《海滨杂志》的编辑肯定会怀疑我是不是拖稿潜逃了。”

    定期将三人组的探案经历编写成侦探投稿给《海滨杂志》赚稿费补贴家用的珍妮?弗林特忍不住抱怨起来,“苏格兰场那边没准担心我们已经遇害,考虑要不成立调查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