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想听她甜言蜜语

A+A-

    琅骸?br/>

    “待会儿世子妃来了, 你把那天和世子在大慈恩寺看到的,以及昨日去舅老爷府上听到的告诉世子妃。”

    耳房中,翠眉拉着陈风悄悄话。

    陈风犹豫道:“可是世子不让我那……”

    “笨!”翠眉对着陈风翻个了白眼,脆声道:“世子亲口对你, 不许给世子妃听了?”

    “这倒没有, 可是那日世子对舅老爷家的门房是那么的。”

    “你是那门房?”

    “不是。”诶, 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陈风懂了, 恍然道:“翠眉,你可真是聪明!”

    翠眉眼中就带了几分得意洋洋。

    这两日世子和世子妃虽然同房, 但世子心情并不好,在他身边站着方圆一射之地都能冷得人大气不敢喘,她早看出来来了, 偷偷问了陈风这几日两人发生了什么,那陈风也是个榆木脑袋,给翠眉听,翠眉分析了之后才明白,原来世子是在吃醋啊!

    世子妃温柔体贴,又深爱世子,怎么可能会和那个锦衣卫纠缠不清?这事情一定有误会, 只是没人告诉世子妃,世子又是个有话不喜欢叫人猜的……唉,起来, 世子这个毛病真是得改改了, 平时对他们这些下人很是宽厚, 怎么到了世子妃那里,就分外的苛责呢?

    而且明明也是忍不住想要告诉世子妃了,偏自己又落不下面子, 暗示陈风,陈风这根呆头呆脑的木头脑袋怎么能懂?

    “我告诉你呀,若是世子当真厌烦了世子妃,不想叫她知道真相,那是一定会给你下死命令的,世子这会儿没给你下令,就是盼望着咱们这些下人能够体会主子的意思,你偷偷告诉了世子妃那天发生的事,世子不仅不会责罚你,还能赏你呢,真是个大笨蛋!”

    话间,就听外头传来婢女的声音,“世子妃!”

    翠眉忙推了陈风一把。

    陈风出去后,正见沈虞领着青竹和阿槿迎面走来。

    沈虞拎着食盒来见李循。

    陈风拦住了她,把之前李循的话复述了一遍:“世子妃,世子他公务繁忙,没有事的话,请您不要来搅他。”

    一边的青竹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是有急事么,世子妃给世子带了好些吃的呢!”

    以前李循不待见沈虞,随随便便就把她挡在门外那是常有的事。

    可是自从两人圆房之后,李循已经很少拦着沈虞了,甚至还会主动叫她进去,给他研墨读书红袖添个香什么的。

    今日这是怎么了?

    想着,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失落和担忧。

    沈虞倒是不见惊讶神色如常。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食盒,心想里头的这几道吃食都做得精致又美味,糕饼还好,能留到明日再用,可是宵夜若就这么倒掉,实在是可惜,不如就回去分给青竹和芸儿她们吃了,也好过浪费。

    她抿了抿唇,檀口微张,“既如此,那我便……”

    “世子妃!”

    翠眉从廊庑下走出来,悄悄觑了眼斜落下一片浓青色折枝莲花珠帘的雕花窗棂,见里头李循正埋首在案牍间,似乎没听见外头的动静,这才放心地对陈风使了个眼色。

    陈风会意,招手示意沈虞到一边,将那日李循去大慈恩寺接她却无意撞见谢淮安与她私会,以及在周让家中听门房谢淮安在她来后仍然在周府坐了一个时辰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话毕,沈虞怔忪了好一会儿。

    难怪那日沈婼会那样威胁她,这么,两人是一道看见的了。

    沈婼的性子,还指不定怎么编排她呢。

    “世子妃?”翠眉低声道:“不如这样,奴婢先把这吃食帮您递进去,待会儿夜深了,世子去了盈月院,到那时您再哄哄世子,把事情开了,世子也就不气了。”

    ……又哄他?

    沈虞心里叹了口气。

    片刻后,她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把食盒交给了翠眉。

    屋里,李循听到翠眉的声音,叫她进来。

    “世子,世子妃刚刚来过啦,听这可都是她亲手做的。”翠眉笑吟吟地拎着一只大红朱漆鎏金食盒走了进来,在李循面前将食盒开。

    李循淡淡地瞟了一眼。

    翠眉一共揭开了两层,陆续端出来一碟雪蒸糕,一碟鸡松,还有一碗看起来就十分鲜美的豆腐鲫鱼汤。

    光看那鲫鱼汤的色泽,想来味道应当是不错。

    “我今日在外头用了晚膳,你端出去给陈风他们分了吧。”看完后,李循极其淡然的收回了目光,又落回眼前的书上,一副不为所动,坐怀不乱的模样。

    翠眉装作没听懂,掩着嘴笑吟吟道:“世子真是宽厚,这几碟吃食闻着就十分令人手指大动,奴婢这就去端给陈风,他见了一定高兴地合不拢嘴!”

    完就收拢了案几上的三碟吃食,作势要将食盒拎出去。

    “等等——”

    李循又叫住她。

    翠眉顿住步子,扭头不解地看向李循,疑惑道:“世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李循:“……”

    李循用修长的食指指了一边的食案,绷着脸生硬地道:“……你先将食盒放在这里,等会儿叫陈风自己进来拿,我有话告诉他。”

    “哦,原来如此,”翠眉十分正经,十分认真地道:“那奴婢这就去叫陈风。”

    走到门口,又特特添上一句,“叫他赶紧过来。”

    李循面色就迅速沉了下去,剑眉紧皱,黑黢的眸子笼上一层冰霜,那神色,显然已经在发怒的边缘。

    糟了,调侃过了。

    翠眉心口一凛,立时啥也不干敢了,忙放下食盒,趁机在世子发脾气前迈着碎步跑了出去。

    门“嘎吱”一声关上了。

    李循又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

    一旁的案几上,盖子尚未扣上,鲫鱼汤鲜香的气息在空中缠.绵不绝,鸡松品相诱人,雪蒸糕纯白甜香,无不一分分勾.引着人蠢蠢欲动的味蕾。

    屋外,除了夜风不时敲过雕花窗棂的沙沙风声,便只剩下了李循自己的呼吸声。

    忽地,那呼吸声一顿。

    却是他扔了手中的狼毫笔。

    李循起身去净房净过手,回来后手在案几上顿了顿,最终选了那碟雪蒸糕。

    这蒸糕被切得四方,里面裹的是核桃仁和花生碎,李循用手捏了捏。

    啧,还挺软糯。

    他一向不爱糕饼甜食,总觉着齁嗓子,只有女子与孩童才会嗜吃那东西,书上“谨和五味,食宜清淡”,从到大,他都是这么严格要求自己的,为此还嘲笑过酷爱吃甜食的大堂兄……

    这东西就这么好吃?

    李循也就的时候吃过几口这蒸糕,想着,他疑惑地用象牙著夹了一块,放到了嘴里。

    入口软糯香甜,有核桃仁和花生的酥脆醇香,却又甜而不腻,还……非常的有嚼劲。

    和时候的味道不一样,竟是清淡软糯了许多,颇合他的口味。

    李循冷哼一声,这傻子还不算是傻,有那么点儿诚意在里头。

    想到早走时她那副委屈又迷糊的娇憨模样,又不禁低低一笑,嘴角扬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昨日的不快,也就没了大半。

    也不知怎么的,沈虞的手艺算不上顶顶好的,可是她做出来的东西,总叫他有种熟悉的归属感,以前这些糕饼他碰都不会碰,不过今日,他破了例,忍不住吃了一口又一口。

    唇齿间软糯甜蜜的味道像极了她那柔软的唇……

    “世子!”

    忽地,门外陈风咋咋呼呼的大嗓门传了进来。

    象牙著刚刚夹起的那块雪蒸糕就“啪”的一下掉到了食案下,又咕溜溜的往窗边滚去,直滚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屋里怎么没动静?

    陈风好奇的往前凑了凑,没敢直接推门进去。

    然而,就在他耳朵刚刚贴在门板上的时候,陡然的,屋里传来李循那中气十足又阴沉含怒的声音——

    “滚!!”

    *

    沈虞等到很晚才等到李循。

    她点了盏灯,披着张猩红色缠枝葡萄的毯子歪在榻上,屋里暖呼呼的温度熏得昏昏欲睡,冷不丁有人穿过她的后背和腿窝,将她横抱了起来。

    “世子?”沈虞艰难地睁开眼,手下意识的搂住了他的脖子,男人俊美如同刀刻般的侧脸微微一偏,视线落在了她莹白的脸上,薄唇微启。

    “困了?”

    沈虞揉了揉眼睛,眼皮都快抻不开了,嘴上却,“不困。”

    话间李循抱着她走到了床边。

    李循把沈虞放到床上,伸手就去剥她的衣服,直入主题,简直不要太直白。

    “世子,妾身有话对你。”

    沈虞一下子瞌睡虫就跑了,慌忙起身推开男人有力的大手,用毯子将自己裹得紧紧地,只露出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紧张地盯着他。

    李循没处下手,嘴角抽了抽坐下来道:“你就是。”

    沈虞微松了口气,清澈的眼眸望向他,声音软软地道:“世子,锦衣卫佥事谢大人,妾身年幼的确与他相识,可是我们二人清清白白,绝无半点私情,那日在大慈恩寺相见,亦不过是偶遇,并非提前相约。”

    “那我那日问你在大慈恩寺做了什么,你为何撒谎?”

    李循凤眼微眯,欺身上前捏住了姑娘软软的雪腮,冷哼道:“欺我瞒我,若无私情,何必如此?”

    昏黄的烛光下女孩儿的肌肤白皙娇软,还带着一股天然的甜香,那饱满圆润的朱唇不点自红,叫他无端地想到刚刚吃的那块雪蒸糕。

    她不太舒服地扭动了几下,也挣脱不了男人桎梏,腮帮子上的软肉被他捏得鼓鼓的,滑稽又楚楚可怜,大大的杏眼无辜又无奈地转了转,“我、妾身真没骗世子,就是觉着,没有……咳没有必要。”

    “世子若是不信……”她垂下眸子,暗暗地想,那就不信吧,我也没办法。

    “你当如何?”李循又加了力道去捏她的脸。

    “唔……”姑娘两道弯眉就难受地蹙了起来,咬着唇也不话。

    李循自然信她不会和那个姓谢的有私情,,谅那谢淮安也不会有这个胆子。

    但除了解释和道歉,他本以为还能从这傻子嘴里听到几句顺耳的甜言蜜语,没想到她跟个据嘴儿的葫芦似的,比陈风的脑子还要木头,他心中有气,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脸,忽然撒了手。

    可惜还没等沈虞松下一口气,下一刻嘴巴就又被他封住。

    *

    翌日一早,李循从盈月院出来,见着陈风那笑吟吟迎上来的目光,大手一挥就放了他三天回家探亲的假。

    而沈虞这厢,不出意外的,她嗓子哑了。

    青竹给她找润喉丸。

    翻找了半天,突然白着脸过来,将那空荡荡的黑漆匣子掰开给她看。

    这里面的东西呢,怎么是空的?

    沈虞心里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主仆两人在一边着急忙慌地找那匣子的东西,阿槿端着一盆水走过来,瞧见桌上的那只黑漆匣子,手拎起来看了两眼,蹙眉道:“你找醒酒丸做什么?这丸子药效不行,上次我给……给世子妃吃了一丸,根本没用。”

    还醉得直往那狗男人身上扑,真叫她没眼看。

    着将帕子扔进了水里,三下五除二绞干净了,上前塞进了沈虞的手里。

    沈虞:“……”

    好一会儿,她才抖着手把帕子展开,盖在了自己的脸上,意图盖住自己发烫的脸。

    当天晚上见到李循,自然而然便又想起了那枚春意丸,还有那晚发生的事。

    于是夜里没放开,任男人怎么撩拨都不肯,叫他拿了那晚的事又将她好生一番调侃。

    偏她还没法儿解释,只能闭着眼睛装作没听到。

    自然,李循是不知沈虞心中如何作想。

    这几日晚上他都会来盈月院,倘有闲暇时间,还会在盈月院摆饭。

    好在那晚之后他也没再提过谢淮安,也不再没事找事般的挑刺和折腾她。

    沈虞几乎都以为他忘了这事,若不是阿槿某日过来跟她,谢淮安突然就被明熙帝派去了民风不开化的肃州剿匪,她都以为这茬已经过去了。

    “是他向狗皇帝举荐的谢淮安。”阿槿不喜欢李循,更对明熙帝恨之入骨,连称呼都是十分的不屑。

    “你不是都跟他解释过了吗?况且你与谢淮安,也的确是没什么,谁还没个年少时的好友了?他与那沈婼不清不楚的,你都没什么呢,若是叫他知道公子和你……呵,量他也不敢置喙公子什么,但由此可见,此人睚眦必报,心胸狭窄,鱼,你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着手下就用了力,似是极为生气。

    沈虞不禁头皮一痛。

    因为阿槿正在给她梳头发,但沈虞很识趣的咬紧了嘴巴,没敢吭声。

    对着沈虞每天给李循穿鞋是阿槿每天必做的事,譬如李循今日又责罚了哪个厮,参奏了哪位官员,在明熙帝面前阴阳怪气了哪位大人……因为她相信长此已久下去,沈虞一定也会如她一般厌恶李循,到时候她就可以顺利而名正言顺的把沈虞带走了。

    阿槿这厢喋喋不休着,书房里,李循忽地了个喷嚏。

    “兄长不会生病了吧?”李芙叫翠眉进来把窗给关上,抱怨道:“大冬天的还开着窗,不生病才怪,你自己在琅嚎乓簿退懔耍┥┥硖褰咳酰鹑チ擞略阂舶颜饣得〈ァ!?br/>

    李循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听了这话神色就有些不大自然,难得没训斥李芙一通多管闲事。

    一提到沈虞,李芙话匣子又开了,“哼,兄长别不话,你冬至那日给嫂嫂落脸子也就算了,怎么前些时日还莫名其妙的又冷了嫂嫂?都夫妻没有隔夜仇,你有什么事开不就成了,偏要把事情压在心里头,喜怒无常的,忒烦了些,若顾晏清敢这样,我就和他离了百八十回了……”

    “越越不像话了,”李循皱眉道:“我和你嫂嫂的事你少管。”

    李芙扁了扁嘴巴,到底也没往下再。

    今日难得李芙和顾晏清回家一趟,一家人便在明德院摆了一席,凑在一起用晚膳。

    这还是沈虞第一次与卫王府的诸人一道吃膳,虽比不得以前和祖父舅舅在一起时的热络亲切,倒也算得上其乐融融。

    早先得知李芙和顾晏清晚上要来的消息,一大早沈虞就在忙活了,叫人出去置办各类的肉菜果蔬,又亲自去酒窖里挑了几壶好酒,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这会儿大家都坐下了,她还在忙里忙外,姗姗来迟。

    沈虞今日着了一件芙蓉色的长裙,剪裁得当的腰线拢着一捻纤细的腰肢,乌鸦鸦的长发绾成一个高髻,因为忙乱而四散下来,乌发雪肤,娇媚慵懒,像朵盛放芍药花,甚是好看。

    李芙暗道兄长好艳福,嘴上也不吝夸道:“嫂嫂的裙衫真好看,改日我也要做一件。”

    姑嫂两人相处时日虽不长,可李芙很是喜欢沈虞,待她跟亲妹妹一般的好,两人平日里也时常坐在一起吃茶。

    沈虞被夸得不好意思,垂眸浅浅一笑,往李循的方向望了一眼。

    这裙子是李循送给她的。

    李循自然也在看她,只是他面上神色淡淡的,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胶了片刻,沈虞便低下头移开了去,笑意温柔地应答着李芙的话头。

    须臾后李循也云淡风轻地错开了目光。

    “嫂嫂快坐呀,别等菜凉了。”李芙去拉沈虞,她喜欢沈虞,想同她多亲近亲近。

    正巧就还差灶上的最后一道菜了,沈虞笑了笑,顺势要去李芙身边坐着。

    “咳。”

    李循忽然咳嗽了一声。

    沈虞的动作就一顿,迟疑地看向他。

    李芙见状立刻道:“兄长,我就你是风寒了,你还不信!”

    于是大家都去看李循,卫王也面带忧色,“怎么就生病了,待会儿用完膳请郑太医来给你看看才是。”

    “正是,正是,则翊,你日夜操劳,便是铁的人也吃不消,还是听你父王的话……”

    面对众人的关怀,李循神态自若地一笑,“无事,母亲和父王别听芙儿瞎,她这是草木皆兵,”着看向了沈虞,目光在身边的空位扫了一眼,淡淡道:“还不坐下么,愣着做什么?”

    沈虞没话,低着头坐在了他的身边。

    李芙柳眉一蹙,刚要话,身旁的顾晏清拉住了她,给她使了个眼色。

    李芙想到刚刚李循对她的话,哼哼唧唧地闭上了嘴巴。

    沈虞坐下后,身上一股淡淡的幽香就传了过来。

    李循略掀了掀眼皮,看着她莹白温驯的侧脸,嘴角微勾。

    热酒烫好了送上来,宴席就开始了。

    沈虞亲手做了几道菜,都是挑的这一家人爱吃的,连顾晏清喜欢什么口味都听到了,众人虽然嘴上不,心里却夸。

    大约也是这些时日一直在琢磨研究菜谱吧,沈虞自觉是参透了一些,那平平无奇的手艺也是飞涨,心里有几分喜爱,渐渐地做得像模像样了。

    只是她忙活了一整日,现下坐下来了,反倒没了胃口。

    她考虑到了所有人,偏偏没做自己喜欢的吃口味。

    但是看着大家都喜欢吃,面上带了笑容,她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很满足。

    以前祖父还在世的时候,冬天屋里烧了地龙,暖暖和和的,一家人就围坐在炕桌上一起吃饭,那时候她年纪嘴馋,经常吃的满头大汗又伸长脖子去挑自己爱吃,母亲顾忌着祖父的脸色,不敢当面训斥她,祖父在大伯和父亲面前从来都是严肃不苟言笑的一个人,却会慈爱的给她夹菜,她面前的碗总是堆得满满的……

    那时候,她是多快活啊。

    真想时间就留在这一刻。

    “想什么呢。”搁在腿侧的手忽地被人捏了捏,耳边响起李循低低的声音。

    沈虞抬头去看,李循正抿了口茶,仿佛没察觉到她在看他似的,放下茶盏又夹了筷子菜,慢条斯理地品味着,好像嘴里吃着什么珍馐似的。

    好像刚刚那话不是他的似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手还在被他捏着,沈虞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就有些无语,挣了挣想把手抽出来,只堪堪转过头去,衣袖下的指又是一疼。

    却是李循用了些力气,低声嘲弄她,“吃个饭都能走神。”

    李循右手去夹菜,神态自若,左手却捏着她的指不放,任凭她如何用力也不撒手。

    两人挨得近,衣袖又宽大,旁人自然看不到,可沈虞还得用右手吃饭那,总不能就这么直愣愣地干坐着,便有些急了,加了力道往外抽。

    谁料冷不丁李循突然撒了手。

    沈虞反应不及抽了个空,身子一歪差点倒在一边的王氏身上。

    “怎么了?”王氏从后头扶住她,见她雪腮绯红,不禁莞尔,“怎的脸这样红?是不是吃酒吃多了?”

    沈虞坐稳了,抬头懊恼地瞪向李循。

    这男人却坏得很,他也不话,就这么揣着袖子,嘴角带了丝轻佻的笑回看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都是熟人,沈虞也不好他什么,磨了磨牙低下头,闷声道:“儿媳少喝些就是。”

    少顷,婢女又上了一道八宝肉圆。

    这是这桌宴席的最后一道菜,只不过做法繁复,是以上的晚了些。

    虽是如此,味道却十分的软糯鲜美,既有鸡汤、冬菇的鲜美,又有糯米的软糯嚼劲,肉丸是由肉条、肉糜、肉丝团成,口感极有层次,李循只吃了一口,便怔在了原地。

    这个味道……

    心口忽然钝钝地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