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51章 第一美人名号被抢(三更)捉……
这之后, 春草的便是早上的事了。
段南怡顶着脸上的伤去看卧床不起的姐姐,被姐姐伸手拽下覆在面上的纱布。
这还不止,不知道姐妹俩之后又了些什么, 被主子遣到外间的丫鬟不一会儿便听到里头起了争执之声,段南怡的哭声传出来。
随后丫鬟们不放心,转过屏风就见, 本来还半卧在床上的段南伊伸手啪的一巴掌, 狠狠的耳光响亮地甩在妹妹另一边完好白润的脸上。
且还不够, 段南伊竟当着丫鬟们的面扑到妹妹身上,红着眼睛五官扭曲地接连不断扇她耳光拽她头发掐她的脖子,几个丫鬟被吓坏了, 俱是觉得段南伊已经疯魔。
呆在原地,不敢上前。
直到收到消息的雪姨娘匆匆赶过来,这场姐姐险些捶死妹妹的大战才歇下。
不过听战斗过分激烈,段南伊脚上的伤口崩了, 疼得她对赶来劝架的雪姨娘都一并破口大骂。
而段南怡更是狼狈不堪, 衣衫不整发髻凌乱,不仅脸上抹了药的伤口又流血了, 且另一边白玉般的脸颊上也被自家姐姐扇得肿·胀,紫红一片。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
只是, 临走前, 她的亲娘却看都未看她一眼, 只一心去哄段南伊了。
从这日起,落雪院白日夜里经常砰砰作响十分热闹,再不见九、十姐妹和睦温情,雪姨娘也日日憔悴下去, 无心思去外头与别院的姐妹争高低话长短。
刺史府后院各家姨娘院里或某个园子旮旯角,更是日常把雪姨娘院里的一举一动当作饭后睡前点心。
不过花芜院这两日有新鲜事儿,花姨娘几个倒没有再去关注那仨母女了。
“月儿,你瞧瞧我脸上的斑是不是少了?”
花姨娘躺在长椅上,云追月闻声看她一眼,伸手在一旁桌子上取过一盒看上去很是普通的药膏,拧开后,里头散出一股清香味道。
云追月挖了一块出来,涂抹在花姨娘清洗擦净的脸上,浅浅笑道,“这才第三日,还没有那么快。”
“姨娘再用个四五日,不仅斑越来越淡,眼角的细纹也会平滑不少。”
花姨娘盈水的眸子落在女儿身上,勾着嘴角,“还是我的月儿有本事,照着几张方子就能熬制出养颜美容的药膏来,这以后啊,娘就再也不忌老了。”
云追月压了压嘴角,不客气道:“是谁当初一听到要上药膏,便拔腿就跑的?”
花姨娘哎呀一声笑出来,拍拍女儿的手,“怪娘,是娘没见识,哪里知道你在日照遇到的夫子是个真心待你的,赠与你的药方子实实的世间难寻。”
夫子待她毫不私藏,除了用在脸上的药方子,还有几张调理女性病体的孤品单子。
这是夫子伺候那位已世的侯夫人多年积累下来的秘方,云追月藏得很深,昨日里花姨娘几回儿拐弯抹角地探听都没露底。
而花姨娘当年狠下心来抛夫弃女,跟着段连山来到禹城。
虽是个妾,但她这个妾日日金银首饰、锦衣玉食,比起嫁给一穷二白没出息的云大力,日子过的与在日照县那等穷僻之地,可谓是天壤之别,无可比拟啊。
她这般心计懂得替自己谋划的女人怎会看不出云追月根本不愿和她亲近。
可花姨娘混不在意。
她十几年在刺史府,因为得段连山的宠爱,从他手里得了三家铺面,除去一些赏赐,每个月里至少有一百两的进项。
多年下来,手里有钱,管他老爷宠不宠了,她每日吃好的喝好的数数银子不要太舒服。
只是她进府十余年,到底缺一个孩子,哪怕是个女儿也好。
加上近些年雪姨娘那个贱货总在她面前明里暗里讽刺她是不下蛋的老母鸡,她这才起了把云追月接到身边的念头。
如今,只待女儿日日出落的娇美绝色,老爷夫人许一门家底儿殷实前途明媚的人家,她跟着一起水涨船高、面上有光,把雪姨娘气死便好。
云追月起身,在丫鬟端来的银盆里净手,“好了,姨娘就先在这里闭眼休息一会儿,待半个时辰后再用温水洗掉便好。”
花姨娘自是一切听她的。
半个时辰后,云追月歇息好了,便揣着一罐药膏,带着春草出了院门。
禹城盛产金银矿石,城内富得流油的人家不在少数,其中刺史府段连山这些年握着的家产足以购下京都皇城。
且他虽是商户出身,但这些年在官场上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天高地远,句能杀头的话,他便是禹城百姓心中的土皇帝。
可家大业大的段连山这些年的心思从后院姨娘白花花娇软的身体里,移到了爱才惜才育才这等名望大事上。
宁愿委屈自己的十八个妾住在相隔一条园道上的院子里,也不舍得苦了禹城的有志才子们。
不仅撒钱在府中建立了裕禾堂,宴请各方名师来授课,且在府院西边开了一道墙,短短几个月一座开阔又气派十足的武场拔地而起。
武场除了有齐全的校练场,习武堂,里头还有一间兵器库,一应与皇城京都的兵营看齐。
云天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上她这里用饭了,云追月念着弟弟,特意带上治好的药膏去找他。
不过,她在晓元院扑了个空,里头下人云天这两日一直在武场练习,不曾回来过。
云追月眉心一皱,不作停留,带着春草直往西边的武场而去。
行了有一刻多钟,终于来到武场的大门口。
气派的大门两边有两位一身兵甲服饰的军爷,见到云追月主仆二人虽觉得面生,但已是习以为常的并未拦人。
段连山不曾下令禁止刺史府的女眷靠近此处,半个月里后院的一些天真娇贵的姐们也有带上闺中好友一起来武场,欣赏坐看武子们比试的时候。
这不,今日恰好就有一场武练演示,这位面生的姐来得迟了。
“哇,那人好本事,一连退三人,已经要开始第四场了,杨二姐,你还剩多少钱,赌不赌了?”
远远的,校场上人头攒动,男子的摩拳擦掌气吼声,还有两旁高台上女子甜腻悦耳夹着兴奋的高呼声令云追月止不住地加快脚下步伐。
十二带着十一站在高台上振臂欢呼,全无淑女模样,七姐段南淓隐隐有些头疼,赶紧从旁边的看台上起身,沉下声音道:“南恬,你这咋咋唬唬的性子,莫要带着南灵胡来。”
段南恬不服,“七姐,今日可是你要拉着我与十一姐来武场的,这会子却不高兴了。而且我这么乖怎么会带坏十一姐呢,你瞧,她比我还过分,在那与杨二姐赌钱呢,你就舍不得她。”
段南淓被自家妹几句话下来,开不了口。
抬眼往底下的校场一望,恰好与未来夫婿对上眼,羞得她立马转过脸来,也不好再教训妹妹了。
交代好几句,回去位子上的时候正好看见已经走上高台的云追月。
“月儿妹妹也来了。”
段南淓温婉带笑,与云追月招呼。
“自上回的花节后有许久未见七姐了,不想今日在这里遇见,七姐好似比前些日子要更美了。”
云追月在她身边坐下,拿眼细细地看她。
上次花节回府的半道上,段南伊出事的那辆马车,若不是自己临要出发的时候阴差阳错搭上了未来姑子的马车,怕也要跟着出事。
九妹段南伊听能下床了,却终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罚丫头砸东西出气,不仅雪姨娘管不得,夫人忙着念经抄佛也只是派身边的人过去敲了几回。
好不了几日,照样闹哄哄。
她几次去落雪院只见到消瘦不少的段南仪,还亲眼见到她脸上的伤,虽是好了七八分,但上面的疤痕怕是用多少药都去不掉。
想起那日在她前方翻下去的马车,段南淓便是后怕不已,叹自己命好逃过一劫,直到近两日才缓过来。
可今次见面,云追月虽然是在夸赞她容貌更盛,但哪壶不开提哪壶,要在她面前提到什么花节,段南淓脸上挂着的笑容突然一滞。
“嗯,前些日子被我姨娘押在屋子里绣婚嫁的手帕,这不,关了好些天,这才陪着十一十二来武场看那些武子比试。”
“月妹妹怎么也来了,难道是有重要的人在这场上?”
段南淓完后,故意摆出一副吃惊模样,眼神挪揄暧昧从云追月白到发光的脸上,转到底下那群兴致高昂的武子身上。
云追月轻笑,“叫七姐对了,你看,我家天也在下面呢。”
“咦?月姐姐也来啦。”段南恬从前头跑过来,手里拉着段南灵。
“姐姐,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花姨娘的女儿,新来的月儿姐姐。你瞧,我就了你这个刺史府,乃至全城第一美人的称号要不保了吧。”
“月儿姐姐比你美呢。”
段南灵比云追月还要上一岁,人如其名,生得极其灵气,精致的五官里,尤其一双眼睛生的美,眼尾拉长向上勾起,只要一笑开,便如山野里的狐。
保管只要她开口,任何一个男子都能把心掏给她。
只是,段南灵这副美貌在郭氏那里却是讨不到好。整个府里,郭氏对待庶女可谓一视同仁,偏偏段南灵是意外。
此刻,段南灵对上坐在椅子上的云追月,眼中的赞赏已是毫不吝啬的溢出来了,甜甜的蜜嗓开声道:“十二你得没错,这位姐姐光是一身白里透红,白到耀眼的皮肤便把我比过去了。”
眼底真诚实意,话里话外竟真的寻不到丝毫不快。
云追月觉着有意思,便放下手里的茶盏欲要起身。方一站起来,前头忽而一阵喧闹之声传来。
一众爱热闹的姐们纷纷又涌向前,段南恬拉着姐姐去抢位子,云追月便见到这位段南灵姐,临走时朝她灵快地眨了眨眼。
云追月站在原地,忍不住失笑,“倒真是个古灵精怪的。”
“月儿姐姐,你快过来呀,是我大哥哥和安世子,还有闫二公子,他们也要上校场比武了!”
段南恬热心的帮云追月占了个空位,朝她招手。
“好,我这就来。”
云追月生出兴趣,提起裙子过去。
心道:弟弟可以晚点找,热闹可得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