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新进门的媳妇儿不能给饱饭吃
外头的混乱在天亮后不久便平息了。
那天凌,萧邑澍亲眼看着姜有年把一整只没有经过任何烹饪处理的南灵山大肥鸡吃进肚子里。
如果让别人看见,可不止赵大娘那样晕倒就算,非得吓得不见七魄。
萧邑澍从前上过战场,什么血腥场面没有见过。
战后的难民村里饿得人吃人也是有的。
经过鸡舍被窃事件,麒王府的守卫森严了许多,特别是夜间巡逻。
褚云担心主子的安危,几乎每天晚上都值班夜巡,连一只鸟儿都不准进出。
如此一来,姜有年夜晚若是饿了就不能翻墙去京城外面的山里野食。
七天过去了,没有抓到偷鸡贼,守卫依旧日夜巡逻。
厨娘担心鸡舍再次被窃,于是每天杀一只鸡炖给三王妃。
每天边杀鸡边骂偷鸡贼,骂得比杀父仇人还要狠。
这些天却苦了姜有年,他这七天顿顿吃不饱,还总是无缘无故喷嚏。
每天望着用各种滋补的药材炖出来的鸡汤,他那叫一个心痛啊。
好好的大肥鸡竟然被拿去炖了,实属暴殄天物。
姜有年有气无力趴在桌上,他刚刚尝试翻墙出去差点被发现。
拖着饿得使不上劲儿的身体跑回来,对床上已经宽衣准备睡觉的萧邑澍:“瘸子,让你的人撤退吧,抓不到的。”
萧邑澍似是没听到有人对他话,悠然躺下盖上被子准备入睡。
只有他知道偷鸡贼是姜有年,当然是抓不到贼的,萧邑澍不过是想让姜有年每天晚上不能出去野食而已。
不服就饿着,饿了就自然会吃厨房煮好的菜。
麒王府什么时候少过他一口饭,不能天天惯他的坏毛病。
姜有年头两天向萧邑澍剧烈反抗过,现在已经无力抵抗了,到最后肯定会被脖子上那破玉环折磨。
加上这几天没一口饱饭吃,天天赖在萧邑澍卧房里,没力气出去到处跑。
之前他是天天化成原本的样子翻墙出去外头浪,萧邑澍不反对不代表没有意见。
总有一天下人们都会发觉三王妃每天不在府里,传出去成何体统。
姜有年见床上的人不理会,气急败坏地脱掉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件里衣。
爬上床的时候动作特别大,木质的床被他晃得嘎吱嘎吱响。
他这几天晚上没得出去野,就把气拿到萧邑澍的床上撒。
你不让我出去,我就不让你好睡。
姜有年爬上床后,撩起两边袖子露出手臂,卖惨道:“你看看我身上,没几两肉了,你要是把我饿死了,皇后老妖婆那边你怎么交代?”
萧邑澍保持背对他的侧躺姿势,冷冷回答:“我会给你捏造一个体面的死法交代上去。”
“我死了怎么帮你探老妖婆的动向,我还要给你治腿呢,你还想不想走路了?你是不是学了那些恶毒婆家,新进门的媳妇儿不能给饱饭吃那套?”
姜有年刚才还展示着没几两肉手臂,这会儿已经攀上萧邑澍的肩膀,样子真像个媳妇儿准备开始吹枕头风似的,他觉得萧邑澍偏向于吃软不吃硬的人,好言几句的话不定……
姜有年努了努嘴抱怨道:“马儿驮着你,你还不给吃草!没人性。”
萧邑澍冷哼一声:“马能让我骑,你能让我骑吗?”
话锋走向突然不正经,换做是别的媳妇儿肯定要害羞上一阵。
可姜有年不是,他还饶有兴趣地挑衅:“呵,你骑得动吗?”
被子里,他的脚尖触碰到萧邑澍的脚踝。
萧邑澍感觉到自己的脚踝被轻微触碰。
他的腿虽然有感觉,只是细微的。
“啊……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撤了守卫让我出去!”姜有年歇斯底里地喊。
今天晚上真的很想要出去,想得快疯了。
下一刻,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压下来。
是萧邑澍,他突然间翻身,双手抓住姜有年两只手腕固定在他两边耳侧,没压在他身上。
“怎……怎么……”姜有年还没反应过来,萧邑澍便俯身下来,脖子传来剧痛。
萧邑澍竟然照着他的脖子咬下去。
完全没有留余力,牙齿破开脖子细嫩的肌肤,搏动的血管破开。
刹那间,空气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啊!你个狗瘸子,放开我!啊!”姜有年挣扎着,喉咙也喊破了。
可对方就是不放开他,更有要把他的脖子撕裂的阵势。
就像那天晚上他徒手掰断鸡脖子那样。
在萧邑澍咬下去的那一刻,他就把全身重量压在姜有年身上不让他动。
“你不是要给我治腿吗?治好了,你就可以滚出去。”萧邑澍得空了一句。
伤口的血液潺潺流出,形成一道血痕快要滴落到枕头,他的舌头从下往上舔,重新咬上伤口。
姜有年感觉到剧痛的同时,也有被挑弄的瘙痒。
萧邑澍摸清了姜有年治疗他的腿的方法,他不想等了,他太渴望做回能正常走路的人。
如果杀了姜有年能如他所愿,姜有年根本活不到今天。
姜有年这些天因为吃不好,身体比较虚,现在被大放血,随着血液流失,眩晕感袭来。
他哑着嗓子:“换个法子,我割手指给你。”
伏在他脖子上的脑袋没有抬起来。
姜有年真的觉得自己准备要去见阎王了,喘着粗气央求道:“这样我会……会失血过多死掉,你是陈年旧疾,一次两次治不好,得慢,慢慢来,我要是死了就无法继续给你治疗。”
萧邑澍终于松嘴,他用手背拭去沾在嘴角的鲜血,俯视着眼神迷离的姜有年,道:“割手指哪里比割脖子来的快?”
犹如巨兽刚刚享用完猎物,眼眸中还有血腥气没有散去。
然后翻身下床坐到轮椅上,去倒了杯水漱口,嘴巴里浓烈血腥味才散去一些。
姜有年像是被用完的破抹布,被无情地扔到一边。
他的愈合能力奇强,脖子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了,但还有鲜血残留在皮肤上,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没被拭去的鲜血渗透入脖子的白玉环里面,染红了大半边。
隔天早。
姜有年醒来的时辰已经是午时。
他醒来就觉得身体特别难受。
头痛,脖子痛,手脚痛,身体痛。
总之哪哪都痛。
心下断定萧邑澍那厮的牙齿肯定是有毒,不然为什么咬了他脖子之后,他就全身跟中毒似的难受。
身边的位置早就空了,被窝里没有萧邑澍的体温。
卧房里也没有他。
姜有年转了转酸痛的脖子,一块湿透的布从他的额头上掉下来。
这时卧房的门开。
竹进来看见床上的人醒了,边跑过来边:“三王妃您醒了?您觉得身体如何?”
姜有年想坐起来,又脱力躺了回去,沙哑的嗓音勉强出一个字:“疼。”
“您早上发高热,身体是会疼的。”竹摸了摸姜有年的额头:“已经降下来了,早上您神志不清,可吓死我了,我和桃儿两人合力给您灌了几口药,这才退了热。”
姜有年活了那么多年,发热两个字都不知道如何写。
许是这些天吃不好,昨晚被大放血,身体虚弱过度,就生病了。
总之罪魁祸首是萧邑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新仇加旧恨,等有了自由身,要十倍奉还回去。
姜有年在心里暗暗发誓。
卧房里又进来人,桃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到姜有年面前:“三王妃,刚熬好的药,已经可以入口了。”
姜有年感觉那碗是毒药,伸手把药推远:“我身体好了,肚子饿,拿点儿吃的给我吧。”
竹应声准备要去厨房:“赵大娘熬了粥,我给您端来。”
“不,有鸡汤吗?还有饭,多来几个菜,全肉的。”姜有年两眼发光,喉咙反复吞咽口水。
桃儿摇头:“不行,三王妃您才退了热,生病过后要吃清淡的。”
姜有年才不听她的,他快饿得前胸贴后背,挥手让她们去:“我知道自己身体,去吧,不补一下我就真的能一病不起,你们等着给我收尸。”
一个时辰后,竹去的书房,把三王妃刚刚喝了一大锅鸡汤,把六个荤菜扫进肚子里的事禀报给萧邑澍。
萧邑澍放下手里的毛笔,冷哼一声:“还是饿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