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嫌钱多
顾平川觉得自己的娘出这些话来倒也是很奇怪,苏沫现在都已经掌管顾家的账本了,从里面拿走点什么,基本上都是可以全凭借她做主,只要她开心了,那事情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嘛。
所以在这件事之后,顾平川就直接抛在脑后了。
自从顾平川向天下人坦白了自己并非真的傻了之后,就要每天上朝去了,而上朝的目的除了听一些文官上报地方的事情以外,就只有文官对于顾平川装傻的不满,还有对边疆的担忧。
现在朝堂之中的大部分文官都是希望顾侯父子能够一起去边疆,这样戎狄人才会忌惮大周。
倒也不是这些文官多为边疆的着想,他们是为了自己着想的,因为顾候在京城之中,怎么都是一个刺头,他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应该消停一点,京城之中的事情,多少有些黑暗,但是顾候却一点也看不惯,只要他看到了必定会出来。
在这一年里,顾候不知道在朝中弹劾了多少人。
这次顾候父子因为顾平川装疯卖傻的事情被关进了天牢里,多少人都暗搓搓地希望顾侯父子就这么死了,结果不知道哪里来了一群读书人,硬生生地把原本就要被处死的顾侯府自给救了回来。
这大难不死,也不知道顾候一家又没有后福,但是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明显就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的,所以一直以来,朝中让顾候父子都去边疆的呼声不绝于耳。
可是这个时候,顾候却开始摆烂了,着自己身上多年的伤口发作,疼得很,实在是不宜到边疆去,有时候干脆就在朝堂上大声咳嗽,是自己年迈体弱,都还没有到冬天,他就已经开始染上了风寒。
大周向来都有尊老爱幼的国训,像是顾候这么个岁数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当上爷爷了,膝下的孙子都会跑了。
但是因为顾候常年在边疆,再加上顾候的三个儿子战死了两个,唯一剩下的儿子还是今年刚刚娶妻,所以现在的顾候不仅没有孙儿绕膝,还得被人逼上边疆。
这么一番动作下来,朝中让顾候去边疆的声音了不少,但民间却开始为顾候鸣不平来。
多少人都在,顾候这么多年为大周殚精竭虑,怎么还让他去边疆受苦?
两方势力拉锯下来,顾候倒是慢慢悠悠地自己要养病,然后转身就把所有的军务都交给了顾平川。
这就让顾平川忙得脚不沾地,根本就不记得还有苏沫自己垫付嫁妆的事情,因为在顾平川的心里,苏沫也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人。
时候自己不过就是她一句不好,就能被苏沫追着骂半条街,现在苏沫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办顾候府的流水席,应该也会在时候拿出来,给自己的嫁妆平平账。
在这些想法的加持之下,顾平川就越是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或者是不是抛之脑后,而是觉得这件事可以放松放松,毕竟顾家的所有账册都在苏沫的上了嘛,她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
可是顾平川好不容易放松一些,结果在五天之后,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家之后,又被顾候夫人叫来了。
这次顾候夫人倒是也没有什么铺垫,直接就训斥道,“你自己看看这些账目,你看到了什么?”
此时的顾候夫人坐在桌子上,也没有让顾平川坐下,看到他就只是一个劲儿地训斥,在顾候夫人的面前还有一叠账册被整整齐齐地码在了他的面前。
而顾候则老神在在地在一旁逗着最近刚买的鹦鹉,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顾平川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自己的娘亲,只是看到顾候夫人一脸酱色,就知道自己的母亲肯定更不是很开心,于是便问道,“这些账目有问题吗?是沫做错了什么吗?如果错了娘也别生气,沫也是第一次管家,不可能管得好的。如果娘实在是看不过去,就自己教教沫。沫那么聪明,一定会管好的。”
这一通辩护下来,顾候夫人的脸都气绿了,顾候却嘿嘿一笑,然后对着自己的夫人,“我就乐驹不懂吧?”
“就你话多!”顾候夫人看着顾候,哼了一声,“你去玩鹦鹉去。”
顾平川莫名其妙地看着顾候,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母亲那张气得要发黑的脸,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应该是错了。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错了,便问道,“是儿子哪里错了吗?”
顾候夫人见到自己的儿子战战兢兢的模样,也没有打算多为难自己的儿子,只是道,“错得离谱了!”
顾平川问,“什么错得离谱了?”
“你错得离谱。”顾候见顾平川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便开口道。
“啊?”顾平川道,“我只是猜错了母亲心里的想法,哪里离谱了?”
“你也不问缘由,就觉得你娘是因为沫做错账就为她开脱,是不是离谱了?”顾候道,“还有,你也不问你娘是什么原因,就自作聪明觉得自己所想的就是对的,是不是离谱了?”
顾平川回来的时候已然是半夜了,本就疲惫不堪的顾平川撇了撇嘴,他无奈地坐在了自己母亲的对面,道,“娘,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让我过来?至少要给我一个法吧?不然你们就这么劈头盖脸地骂,你儿子岂不是很冤枉?”
“你先看看摆在你面前的账册,再和我话。”顾候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茫然的样子,便道,“看完了在和我话。”
顾平川看着自己面前的一摞账册,习惯性地皱眉,“都看完?”
他在军营里看了很多军务了,现在看到字就头大,现在再看,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也不用都看完,你看出猫腻了就可以不看了。”顾候夫人。
顾平川愣了一下,“还有猫腻呢?”
着他就打开自己面前的账册,这些账册是今年的新纸做的,上面的墨水也是新的,字体倒不像是新的,反复是一个久战沙场的老将,自有一番风骨。
这样的字和苏沫的整个人是有些不相符的,苏沫的人看着的,一只就可以轻易地将她拎起来,但是她的字却是不容侵犯的。
当年顾候喜欢苏沫,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苏沫的字,让他觉得分外喜欢。
当然顾平川也喜欢苏沫的字,他也觉得苏沫的字透着刚正不阿,但是现在他没有什么时间来欣赏苏沫的字,因为他似乎是从里面看出了一些猫腻来。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顾候夫人问道。
顾平川茫然地看着顾候夫人,也有些茫然地问道,“怎么会是这样?”
看着顾平川那张年轻的连疲累不堪的,顾候夫人到底没有平常,多狠得下心来责备他,于是就道,“这些账目倒是也没有错,只是少了一些大项。”
顾平川问,“是十日之前流水宴的支出。”
顾平川这些日子以来,也学着看过一些账目,自然是看得出其中的问题。
顾候夫人看着顾平川很快就看出了里面的不同,便,“这场流水宴,我本来是不愿意做的,本来顾侯府就是树大招风,你们被放出来自黑,摆上个这样的流水席对于朝中的那些人来,就像是在嘲讽他们。但是你爹愿意做,沫也愿意出来帮忙,那我倒是乐得放。只是当时家中的账目刚刚交到沫的上,她为了不愿让账目太乱,所以先用了自己的嫁妆。我后来也与沫,等到她做账的时候,可以把她填进流水宴的钱拿回去。结果这会儿我看到的账目,都没有一笔那个流水宴的。你不是沫会把这笔钱拿回去的吗?现在你也看到了,她拿回去了吗?”
顾平川听到了这些之后,又拿起账目来看了看,他越是看越是觉得奇怪,他有些奇怪地问道,“沫干嘛不把自己填进去的那些钱拿出来?她是不是嫌钱多?”
这与顾平川记忆中那个睚眦必报的苏沫完全不一样啊!
这话得没心没肺,顾候听着觉得自己这个儿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但是却也是没心没肺的,苏沫嫁给了他真的是委屈了。于是顾候就道,“你才嫌钱多,沫怕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我们顾家的嫁妆,这才没有将嫁妆拿回去。”
“怎么可能?若是真的觉得配不上我,就不会嫁给我的啊。”顾平川道。
顾候哼了一声,“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啊?外面那么多唱衰你们俩的声音,你一点都听不到?就算是你听不到,那苏沫不可能听不到的。随便下人的一句话,她就能入心的。”
顾候夫人听了顾候的话,也点了点头,“是这道理,所以这次我们叫你过来,是想看看你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