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思君(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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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的声响不停撞进耳膜, 宋岩迷迷糊糊中转醒, 下意识环顾四周。

    室内太暗,连身边搂着她的陈非池的轮廓都辨不清,显然是遮光窗帘的效果。虽看不见窗外,由那不绝于耳的响声却也感觉得到, 外面是怎么样一副盛景。

    烟花秀已经开始了?

    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看, 原来时间已到零点一刻。陈非池这家伙,明明保证会叫醒她, 自己却还是睡着了。

    她同母亲承诺了和同学看完江滩烟花秀就回去,现在她该走了。轻轻地将陈非池搁在她腰上的手拿开, 缓缓从床上起来, 偷偷地往他怀里塞了一个长形枕头,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推开门出去, 便见得客厅的落地窗外,烟火璀璨在夜空,绚丽而壮阔。

    她忍不住走到窗前,往外眺望,不禁唇角上扬。

    去年元旦时,他以后会带她到视野更好的地方看江滩烟火秀, 他没忘, 还做到了。江东新区四百多米高的五星级酒店顶层视野极佳,烟花如在眼前绚烂。

    房间是用她的身份证开的, 钱是他预付的, 按计划她先到,他后至。来送特厨定制西餐的服务员视线在她和他之间游移好几次,那目光像他是被她包养的学生。她别提多别扭了, 他倒镇定自若。

    “七夕快乐。”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 下巴搁在她肩上:“满意你看到的吗?”

    每次听到这话她都想笑,她憋笑着点头:“满意啊。”又叹口气:“以后别这么破费,毕竟你花的是你爸妈的钱。”到酒店后,她查了查房费,5位数的数字直令她咋舌。

    他抱住她晃荡:“我花的是我自己挣的钱。”

    她愣了愣,“自己挣的?”

    他点头,“去年我爸给了我一千万练手做投资,我赚了点钱。”

    “哦。”她微微低下头。陈伯的酒店生意越做越大,个人已踏入十亿俱乐部。去年秋季,他们全家搬进了申城有名的富人区。陈伯一下子就能给他一千万练手,而她家的总资产也不过千万……差距是越来越大了,以后三观和见识、想法也会渐渐变得不一样。

    “怎么不问问我赚了多少?”

    “赚了多少?”

    他伸手在她面前比了个五,她讶异:“五十万?”

    他茄一声:“哪有这么少,五百万,以后还能更多。”

    她嘴张成O型,眼睛瞪得老大。

    不一会儿又为他担忧:“你炒股啦?不要太沉迷,股市风险太大。”

    他否认:“我做风险投资,投了家做智能家电的企业,还参与了产品市场定位。”

    她沉默。

    他捏捏她的腰,得意洋洋:“我厉害吧。”

    她点头,由衷道:“厉害。”

    他轻吻她的脖子,低笑:“我其他方面更厉害,要不要试试?”

    脸颊微微地发烫,她间接拒绝:“我和我妈好了看完烟火秀就回家的,现在要走了。”

    他将她掰过来对着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唇角微撇,语气甚是可怜:“宋岩岩,我大学都考上了,也满十八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每逢他想更进一步,他就会对她装可怜,每次她都会心软,心软到准他放肆如斯。

    她不想让自己陷的更深:“不行,等出国……唔……”

    他将她摁在落地窗上,堵住她的唇。她被吻的七荤八素,直到肩膀有微微凉意,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道不妙,她试图弯起膝盖撞他,却被他有所准备地防御,长腿挤在她腿/间,动弹不得。她看起来都快哭了,他才停下动作,单手撑在她头侧,下巴微低,直视她的眼睛:“是不是等到出了国,你就真的肯给我?”

    她对上他的眼睛,点点头。

    他似乎松口气,脑袋枕在她肩上,连连叹息:“其实咱两这会儿就告诉他们也不是不可以……”完又摸摸她的腰,自我安慰着笑笑,“不过到那时候也不错,我们租个公寓,天天在一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吵我们。”

    她心里有点儿难过,还是不禁附和:“是啊。”

    他直起身体,为她扣上开衫的珍珠扣,叹口气,“可是我很没有安全感。”

    她避开话题,问:“难道你就是为了性才和我在一起的?”

    “当然不是了。”他迅速回答。

    恰逢焰火声戛然而止,他的声音响亮又急切。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转身走到客厅沙发处,弯腰拿起她的包,“我送你回去。”

    她回答:“不用啦,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让酒店给我叫个出租车就行。”

    他不肯:“现在太晚了,危险,万一司机图财图色怎么办?你没看最近的新闻吗?”

    “都是正规的,不至于吧。”

    “就是至于。”

    “那让酒店帮忙叫个女司机。”

    “女司机也有可能喜欢女人。”

    “……”她不想理他,自顾自往前去。

    他挡住她,单手解衬衫扣子,看着她,面无表情。

    她后退两步,妥协道:“……好吧,你送我。”

    ……

    出租车上,他坐在副驾上指路,总是指错,车围着城绕了半时还没到。她笑话他路痴,和师傅不要听他的,强势地让他闭嘴,指了正确的道路。

    不一会,车就开到了她家区外几十步远处。

    他坚持将她送到区门口后,还不肯走,看着她:“你还没有做一件事。”

    她看了看保安亭盹的保安,拉着他躲到一棵树后,然后微微踮脚,吻了吻他的唇。

    果然地,他迅速搂住她的腰,缠住她的唇舌。

    他这人接吻实在是太馋了,总是没完没了,每次的临别吻都让她难以招架。

    可……可她喜欢。

    但……这可是在外面呢,怎么他反倒越来越过分了?

    她推了推,始终推不开……

    “睡着了还这么不老实。“他喘着粗/气道。声音褪去青涩,是属于成年男人动/情时,特有的暗哑。

    宋岩蓦然惊醒。眼前不再是碧海蓝天和沙滩,而是某个男人情/欲迷乱地脸。唇舌被攻占,她呼吸不畅,男人手指已越过衣服,在她身上游走。

    宋岩警铃大作,死命地推了把陈非池的脸。陈非池没有防备,被她推的往边上一倒,后脑勺磕在遮阳棚下宋岩睡着的躺椅扶手上,痛呼一声捂住头。

    宋岩慌忙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其他人的身影。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用过早餐后,陈伯、陈非池和她父亲去了亚湾岛某个潜水圣地潜水,她们这几个女眷由于前几天玩的太累,没那么多精力,遂留下来看家。

    陈非池揉着后脑勺解释:“我爸他们还没回来,我妈、你妈带着陈非洋去集市了。”

    宋岩回过神:“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陈非池头枕在她头侧,一只手搭在她腰上,“你呢?“

    话间,宋岩明显感觉到了陈非池紧挨着她的那处的躁/动。

    宋岩脸颊微热,推了推陈非池:“赶紧起来,这光天化日的起来,害不害臊啊?”

    其实她明白,陈非池是想回来和她亲/热。来亚湾岛三天,由于有两方的父母在侧,他们几乎没有时间独处,更遑论亲密行为了。

    “怕什么?这片海域都是私人的,没人过来。“

    “那也不行,没准儿我妈他们就回来了呢。“

    “可我头疼。”陈非池干脆一头扎在她怀里,“刚才那一下撞得太重了。“

    “那你别乱动,我看看。“宋岩手指埋进陈非池的短发,低头刚要查看,便被陈非池推了手到一边。

    陈非池下了躺椅,弯腰宋岩抱起,来到客厅,将她扔到沙发上,脱了上衣便欺身而上。太阳已升到半空,带来的热意惊人。宋岩热着脸推他:“别在客厅呀,太容易被人看到了……”

    “都了私人别墅,方圆一公里都是我们的,没人盯着的。”

    “万一中途我妈他们回来了怎么办?”

    “哎,你真是……”陈非池将宋岩抱起,快速往楼上跑去。

    陈非池跑得太快,宋岩担心他一不留神就摔倒了,不停道:“慢点慢点慢点,别急别急……”

    卧室内,陈非池将宋岩压在床上亲,唇齿掠过她双唇,往下游移,在她颈间流连。

    宋岩晕晕乎乎了两秒,连忙推他:“不行不行,脖子上别留印子。”

    陈非池手抄到宋岩身下,低低地嗯一声,喘着气道:“直接做。”

    刚动作没多久,宋岩又推陈非池:“门没关。”

    “哎,别管了。”

    “不行,必须关,万一我妈他们……”

    话还没完,陈非池从宋岩身上离开,下床关上门,又迅速折回。宋岩看了陈非池腰下一眼,害臊地扭过头。

    ……

    宋岩整个人如坠云端时,陈非池却停了下来:“不行。”

    宋岩勾陈非池的脖子,嗯嗯地撒娇,声音很软:“非池,你行的……”

    陈非池额头抵上宋岩的额,眼底笑意很浓,“不是那个不行,我是我没买避/孕套。”

    宋岩愣了两秒,咬咬唇:“安全期,应该没问题的。”

    陈非池严肃为宋岩科普:“安全期也不一定安全。”

    宋岩愣了下,撇撇嘴:“噢……”

    失落地同时,又有点儿疑问。他前些天还缠着她不想带/套,现在怎么就转了性?

    陈非池眉尾上扬,“就这么想啊?”

    宋岩立刻否认,“我才没有。”

    陈非池不信:“你脸上明明写着想。”

    宋岩:“……”

    见宋岩不答,陈非池当她害羞了,愈发起了调/戏她的意思,手指下落:“要不我帮你。”

    宋岩立马拍开陈非池的手,凶巴巴道:“你给我下来。”

    陈非池不肯,脸在宋岩颈窝蹭,闷闷地:“那你帮我?我好难受。”

    宋岩撇着嘴,不话。

    陈非池当宋岩即使不高兴还是同意了,兴高采烈地翻身躺倒她身侧,引着她的手向下。过了一会儿,陈非池闭着眼皱紧眉头,重重地嗯一声。

    没几秒,陈非池啊的一声,从宋岩身边弹开,连滚带爬的逃下床,一脸惊恐:“你你你……想谋杀亲夫啊!”

    宋岩飞了个白眼给陈非池,翻身道,“我要睡午觉,你给我出去。”

    陈非池本想再死皮赖脸的贴上去缠着宋岩,一抬眼见到她那副气鼓鼓的样子,想及她今天很早就起来和她妈一起为大家准备早餐,是该有些疲倦,又把那想法给否决了。

    陈非池走到窗前,一把拉上遮光窗帘,转身间,便撞见了宋岩正直直地盯着他的身体看。

    被撞破偷/窥,宋岩迅速翻了个身,再一次背对他。

    陈非池悄悄扬起唇角,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宋岩的衣服拾起,搁在她床头,视线在她已盖住了颈的发上停留两秒。他心想:她的头发可长得真快,一场盛大的婚礼保守得需要一个季度来作安排,到她披上婚纱那天,该能为他把头发挽起了。

    陈非池重新穿上衣服,离开时叠好宋岩的衣服搁在床头柜上,为她轻轻关上门。

    门一被关上,宋岩便睁开眼,气的鲤鱼挺。

    他怎么不陪她睡一会儿?

    不做就不陪了吗?

    傍晚时分,宋岩被宋母唤醒。宋岩本算掀被子,察觉自己没有穿衣服,又窘迫地缩了回去,“妈,我要换衣服,你出去一下。”

    宋母转过脸,目光落在床边叠放整齐的她的衣服上。

    宋岩赶紧将衣服全都拿过来,塞到被子里,垂眸不语。

    宋母开始责备:“这是和你陈伯一家一起度假,别总犯懒。人家非池帮我和你陈姨陈伯一起准备晚饭准备了好一会了。”

    完转身便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她:“下楼后,就和你爸一起陪洋洋玩一会。”

    宋岩道了声好,宋母将门关上。

    晚饭时间,宋母当着众人的面,又教育了起了宋岩,她爱睡懒觉。

    面对宋母的教诲,宋岩一如既往地闷头吃饭,陈非池也一如既往地为宋岩辩驳,“干妈,岩岩哪里爱睡懒觉了?今天不一大早的起来为大家准备早餐了吗?有午睡的习惯很好啊,有利于健康。”

    陈父应和:“就是就是,这叫养生。”

    宋母叹道:“可别维护她了,她不止懒,做饭不会做,家务做不干净……”

    到这儿,宋父咳嗽起来,示意她别了。宋母恍若未闻,继续道:“带着洋洋玩不到十分钟,就让他在沙滩上摔了一跤,我估计她以后要是生个孩子,能不能把孩子好好养大都是个问题,自理能力实在是太差了,还不如非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