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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邱安可那句质问她的犹在耳畔。见安可不话,只是一直盯着她看,宋岩心一下子提起来,难道可可的话不是梦里的?她梦话,喊了邱安许的名字?可可在质问她?

    安可收回略有攻击性的目光,换了副平静模样:“我爸妈近期要办结婚纪念日晚宴,礼服是通过这儿定的,我来看看情况。你呢,怎么在这儿?”

    “我啊,我和非池不是要结婚了吗?这家工作室负责我们的婚礼策划,今天我们过来试婚纱。”宋岩瞧安可盯着自己的唇看,不由自主摸了摸唇角,暗想自己是不是睡觉流口水了。

    安可收回目光,警觉地四处望了望:“那我怎么没见陈非池?”

    宋岩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站起来,“喔,本来刚才我们试完婚纱走了的,结果我把门卡给落在这儿了。恰好他公司有事儿,我就让他先走,自己上来找一找。工作人员帮我找,让我在这儿等等。”

    到这儿,宋岩尴尬地笑笑,“没想到一下就睡着了,可能春困吧。”

    安可沉默数秒,主动挽了宋岩的胳臂,恢复亲密:“那你看的怎么样了?”

    宋岩如实道,“先是看中了件,但非池好像不太满意,我就又试了试别的,但我不太满意。”又觉得不妥,补充一句,“毕竟是结婚要用的,多挑挑总是好的。”

    安可无语地撇嘴:“直接选你满意的不就得了,婚纱又不是他穿,干嘛要迁就他。穿衣服是为了自己美自己高兴,又不是为了让别人高兴。他这是自私自利,大男子主义。”

    宋岩马上道,“他哪有?只是我认为他不太满意,实际上他也没自己不满意,更没就不能要这件,只是让多试试。我只是满意,又不是高兴。婚礼是两个人的,我想如果能挑到一件让两个人都高兴的,那不是更好吗?”

    安可笑:“果然和谁在一起就像谁。你和陈非池才在一起多久啊,就变得这么能言善辩了。”

    见宋岩哽住,安可岔开话题,“让你满意的那婚纱长什么样啊?我帮你看看,女人和男人的眼光可不一样,女人更知道什么衣服更适合女人。”

    宋岩迟疑。

    安可嘴一努:“挑礼服我可是拿手的很,一般人我还懒得帮忙瞧呢?不给看算了。”

    完便走,宋岩拉住她,笑道:“没有啦,我只是怕麻烦人家。”

    安可脱口而出:“有什么可麻烦的,没点儿耐心还怎么做生意?”

    “你的也是。”宋岩问:“现在是饭点,咱两要不要吃了饭再来看?”

    安可摇头:“我不饿,你呢?”

    宋岩:“我也不是很饿,那我们看看吧。”

    两人出了休息室,宋岩随口问:“你怎么找到我这儿来?”她记得自己刚睡那儿会,休息室的门是关着的。

    安可拨了拨刘海:“我想找个地方坐会儿,就碰到你了。见你睡的香,还帮你拉上了窗帘。”

    实际上,她尾随了邱安许,便到了这儿来。

    宋岩道原来如此,她呢,怎么感觉室内有点儿暗。

    两人正着话,工作人员A迎面而来。

    邱安可立时道:“A经理,我和我妈的礼服准备的如何了,问清楚了吗?”

    工作人员A反应了两秒,马上回答:“已开始制作了,最晚下周可以送到贵府。”

    一边着一边暗道倒霉,她没想到邱安可竟杀了个回马枪。

    邱安可一安顿好邱安许,就叫了她们过去,审问她们到底邱安许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否有碰到什么人。她们得了邱安许的威胁,当然没把宋岩给供出去,找了些理由搪塞这位脾气不好的大姐,好歹把这事儿给圆了过去。之后邱安可接了她母亲的电话,告诉她们邱家的佣人上门来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被前台告知,宋岩再一次来到了工作室。

    她提着一颗心,赶紧把宋岩给迎进了礼服馆,并让工作人员B随时告诉她,在二楼的邱家人的动向。好不容易要哄走宋岩这/颗/定时炸/弹,没曾想一只脚刚踏出礼服馆,工作人员B就立刻给她丢了个雷,告诉她邱家的佣人要上门来了。

    为避免宋岩和邱家人迎面相撞,她不得不又把宋岩哄回礼服馆。宋岩进了休息室后不久,邱安可板着一张脸下了楼,自己要离开了,邱家自会有人上门来接她哥哥。

    她松了口气,心想总算送走一尊菩萨。恰逢这时又有她的其他顾客过来,她也就把帮宋岩找门卡的事情交代给他人,自己去二楼接待了顾客。

    期间,邱安许下楼离开。她谈完事情,从同事口中得知门卡未找到,便下楼去给宋岩一个交代。哪曾想,竟就见安可和宋岩在一起,一幅很热络的样子,安可还暗示她帮她圆谎来催礼服。若不是她反应快,恐要露出破绽来。

    工作人员A一颗心才平复没多久,邱安可下一句话便让她血压升高,“正好你来了,岩岩中意的那件婚纱,你再拿过给岩岩试一试。”

    见工作人员A不答,邱安可皱了皱眉,“怎么了?这衣服被人买了?”

    工作人员A赔笑,“您还真猜对了,刚刚有个客人也看中了这婚纱,当即就定下来了,现下已经包好了。”邱安许临走前交代,从前他放在这儿的东西,一律包送到他的住处,现下正在储藏间整理。

    宋岩惊愕:“这么快?”

    工作人员A笑道:“陈太太,好货不怕卖。”

    怕邱安可起疑,她又补充一句:“这礼服是Daveis的设计,您也知道,他的高级订制都是藏品,奇货可居。”

    邱安可没再多问,同宋岩不再留,随工作人员A往外走去。三人路过储藏间,宋岩不禁慢下脚步,瞥了一眼。

    邱安可捕捉到宋岩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宋岩道:“下午来的时候,这里还开着门。”

    工作人员A赶忙接过话柄:“晚上我们内部人员要清点东西,所以会关门。”

    岂止晚上关门,实际上白天大多数情况也是关着的,只是那天邱安许突然到访,想瞧下他搁在这儿的旧物什,门就给开了。

    工作人员A的插话没能阻止安可的继续发问:“你下午进去过这儿?”

    宋岩点头:“是啊,我中意的婚纱就是在这里看见的。”

    安可瞬时变了脸色,工作人员A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宋岩压根就没直面过邱安许,也就没什么闭口不提的心思,兀自可惜:“一转眼的功夫,就被人买走了。”

    她见无人搭话,不由得瞧向工作人员A,心中诧异:A经理平常能会道,听她可惜,会安慰她才对,现在一声不吭是怎么缘由?

    但她不是多事的人,便不多问,和安可一齐出了工作室。

    下电梯时,宋岩询问安可:“可可,你想好吃什么没有?”

    两人晚上都无要紧事,安可找她约了晚饭,她答应了。

    安可没应,电梯门开了也不出去。

    宋岩提醒,安可嗯一声,往前走,不避来人。

    宋岩瞧得心里直发紧,安可这状态和上次她同她齐洛的事后的表现一模一样,怎么都过快一个礼拜了,还没缓过来。她伸手主动拉了安可的胳臂,“可可……”

    安可回神:“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事情,你什么来着?”

    宋岩:“你想去哪儿吃饭?或者……你回家休息,你看起来有点儿疲倦。”

    安可摇头:“休息也要吃饭啊,没事儿。”

    宋岩和安可最后去了安可常去的某家私厨用餐,从入座开始,安可就对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宋岩主动问:“可可,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

    安可放下筷子,长吁一口气:“岩岩……你……”

    她深深地看了眼宋岩,揉了下太阳穴,承认道,“本有些私事想麻烦你,但我想了想,我自己解决就行。你都和陈非池结婚了,就安心准备婚礼吧。”

    宋岩估摸着多半是上回没问完的齐洛的事,心里早有盘算,温声道:“你我是朋友,何必这么客气?有什么苦恼你尽管对我,我即使帮不上你,也能陪着你。”

    话刚落音,来电铃声便响起。宋岩瞧了眼,没接。

    安可捏紧筷子,问:“陈非池?”

    宋岩摇头:“陌生号码。”

    来电不停,宋岩接了电话,询问是谁。

    电话那头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是宋姐吧?”

    这声音陌生又熟悉,宋岩嗯一声,“您是?”

    那边回答:“我是安许和安可的妈妈,请你找个借口离开座位,避一避安可,我有话要对你。”

    宋岩凝住,半天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瞧了眼安可。电话那边邱母没得到回应,继续:“宋姐,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我没在餐厅,是可可的保镖跟着她,他和我你和她在一起。你听得到我话吗?”

    “抱歉,我现在在吃饭,餐厅里在放音乐,有些吵,我听不太清,我出去和您。”宋岩如是着,起身出了包间,果然瞥见上次那个泼了她红酒的男人坐在她们斜对面的堂食餐位上。这次见她来,也没躲避,而是略点了下头。

    宋岩挪步到餐厅外,这才对电话那边的邱母道:“邱太太,您找我什么事儿?”

    邱母笑了笑,语气和缓:“你叫我伯母就好,我可以叫你岩岩吗?”

    宋岩抿唇:“您想怎么称呼都可以的。”

    ”岩岩,我知道,你是个正直善良的孩子,的确把我们家可可当成你重要的朋友放在心上,我感谢你一直以来对可可的照顾和宽容。”

    宋岩沉默了会儿,“邱太太,您客气了。”

    看来是关于安可的事儿,那倒还好。

    果然,邱母道:“关于可可和姓齐的那……”

    邱母停顿了下,抹去对齐洛不礼貌的称谓:“可可和齐洛的感情问题,我希望你不要掺和。”

    笑了笑,提议道:“你叫我伯母就好。”

    宋岩默了会儿,认真回复:“伯母,虽然齐洛和我认识很多年,但我并没有偏帮着齐洛。”

    “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可可好,所以才把齐洛过去犯的混蛋事给可可听。但我想的是,无论齐洛的坏也好,好也罢,我希望你都不要对可可再提了。可可若问起,你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邱母虽语气平静,但她“混蛋”,显然是有怨气才言语间不自觉少了修养,且她话中还透露出她上次对安可聊天内容的了解……

    宋岩转头瞧了了眼靠窗而坐的安可的那位保镖。数天前,齐洛对安可纠缠不休。她为了让安可对齐洛死心,了件关于齐洛做的坏事。

    当时她告诉安可,自己有段时间在齐洛家的酒店餐厅兼职,她在餐厅目睹齐洛收了一个男人的支票后,把自己的未成年女朋友叫来了餐厅,将她灌醉抱走。当时自己因为担心那女孩出事,尾随了齐洛。

    她见齐洛把女孩抱进他自己常用的酒店房间后,出来在门外等着,便松了口气算离开,没曾想却撞上给了齐洛支票的男人带着他的上司上了楼,直奔齐洛的房间……

    安可问到男人的上司的长相时,这位保镖不慎将一杯红酒泼到了她身上,中止了她们的谈话。

    她原以为这是个意外,现在看来,这可能不是出于偶然,而是出于“阻止”的意图……

    当时她就有点儿奇怪,安可为什么要问那个男人和他上司的样貌,如今邱母突然横插一脚,更令她疑云密布了。难道安可知道些什么,或者这其中有什么牵扯……

    宋岩突然想起齐洛的话——

    【池子和我做了这么多年朋友,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你自己仔细想想】

    “岩岩,如果你不知道如何对可可解释,我可以帮你找理由。”

    宋岩回神,“伯母,可可是个成年人了,她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她有她自己的判断力。”

    邱母冷哼一声:“我女儿我比你了解。她就是一糊涂蛋,事事都要我为她操心。她能有什么判断力?只会感情用事。”

    察觉自己语气异样,邱母清了清嗓子,恢复和缓:“岩岩,我作为母亲的,总不会想自己的孩子不幸福,你是不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宋岩闷了几秒,回答邱母:“伯母,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想,感情的事您越是管着,就越会引起可可的叛逆心,还不如顺其自然,站在朋友的角度适时地提供帮助。”

    邱母的话令她想起了她自己的母亲,心中感慨,所以多言了几句。

    邱母不耐,“你不宜在外面久留,我就长话短了。我侄儿安衍收购东池集团在望,我这个做长辈的还算有几分薄面,可以让他态度温和些,你夫家也不至于在他那儿太难堪,你考虑考虑。”

    门前又一阵风过,宋岩终于觉到了凉意。她单手拢紧半敞的风衣,一字一句:“邱太太,如果可可想知道,我会客观地告诉她我所知道的关于齐洛的一切。”

    回到包间时,安可正在电话。

    见她来,了没几句,就挂断,问道:“谁啊?”

    宋岩:“保险销售。”

    安可道:“只是保险销售,你聊这么久干嘛,直接挂断好了。”

    宋岩回答:“我一直认为对人礼貌是做人的基本修养,却总是有人把我的礼貌当作我好话,咄咄逼人。”

    安可笑:“看来你是真生气了,别生气,吃点儿东西消消气。”

    宋岩叹气:“抱歉,让你听我抱怨了。”

    安可展眉:“有得抱怨总比憋在心里,闷出病来要好。”

    宋岩瞧着安可,只觉这笑容里含了些苦涩。几日不见,安可的精气神似乎全然被什么东西给抽走了,留下的只有疲惫,连吃饭也是近乎机械而麻木的,一口接着一口,只是果腹,全然没有避开自己不爱的吃食。

    蓦然回忆起陈非池离开她后,她度过的那段时光,宋岩主动开口:“上次没完的关于齐洛……”“齐洛”这个名字刚出口,包间门被敲响,宋岩侧头,隔着细竹门缝,她对上安可的保镖威胁的目光。

    安可也瞧见了保镖,皱眉:“离我远点,别在我跟前碍眼。”

    完对宋岩不自在道,“你上次就见过他了吧,这人是我的保镖,一直没找到时机和你,你别生气啊。”

    保镖立在那里,不动如山:“太太叮嘱了,别离您太远了,要保障您的安全。”

    安可不耐:“我现在安全的很,你离我点儿。”

    见保镖不动,安可起身要赶。话还没出口,只听得“唰”的一下,宋岩一把拉开门,从座位上起来,迎面对上保镖。

    宋岩本就生的高挑,此时脚下包间台阶也有些高度,因此和保镖面对面站着也并没有仰视之感。她本不是柔弱的相貌,此时那一双秋水剪眸褪了温/软,眼神立时凌厉起来,薄唇一抿,便很有了几分肃杀之气。她开口,声音有些低:“您放心,我学过散,保护我也能做,不信您可以试一试我。”

    僵持之间,安可突然开口:“岩岩,我们走。”

    她伸手推了下靠自己那侧的门到宋岩那头,将宋岩和保镖隔开,走出包房,回头看了眼仍在包房内的宋岩。

    宋岩立时跟上安可,保镖也跟过来。三人到了车前,保镖还要跟,安可狠狠瞪着他:“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给你付薪水?信不信我真炒了你?”

    见保镖低下头,不话,安可叹口气:“裴,我今天没有心情为难你,我和岩岩会儿话就回家,不会到处乱跑。”

    裴身体顿了下,望向宋岩。

    宋岩微微抬脸,正视保镖,丝毫不避。

    虽不知道邱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已定主意,一定要告诉安可她所看到的一切。如果保镖还要拦,她就和他一架,虽她不一定得过……

    裴垂眉,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大姐,我听您的。”

    安可和宋岩上车后,立在车外的裴拨通了邱母的电话,如实交代情况。听裴到宋岩想要和他架,邱母笑了:“她平日里看着像是个怕担事的,关键时刻倒是个重感情、能护人的,是安许能看上的优点。”

    裴迟疑:“那大姐岂不是都知道了,又要难过。”

    邱母静了静,叹口气:“知道了就知道了。我女儿我了解,平日里离经叛道,临到末了,总是懂事的,反倒是安许……”

    到这儿,似乎觉得自己言多,话锋一转:“他们聊完后,你告诉可可,我让她去趟安许的公寓,收拾些安许常穿的衣物带回家。”

    裴:“太太,要不然我让刘姐去拿吧,大姐看起来有点儿累。”

    邱母冷声命令:“让你你就,我自有我的算。”

    裴转头瞧了眼车内的安可,道好。

    挂断电话,裴挠了挠头,不得其解。太太刚开始明明是要他威胁宋岩不把当年齐洛伤害大姐的真相给捅出来的,怎么突然又改了风向,还夸起了宋姐?

    回想起宋岩面对他时,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有些好笑地同时,心里暗暗佩服,当大姐保镖这么多年,他自齐洛后,好多年没碰到硬茬了。

    这厢在车内,宋岩正被安可的回答所困惑:“可可,你你知道来龙去脉,是齐洛后来告诉你的吗?”一上车,安可就同她,关于齐洛的那些过去,她都知道,不用再对她费口舌。

    安可低头翻包:“他脸皮厚,什么事情不敢承认?他当时酒店想拓展,苦于没有资金,便收了别的男人的钱,就痛痛快快的把自己女朋友灌醉,送上了别的男人的床。可惜他酒灌得太少,女孩醒了,别人没得逞……他人财两空,后悔不迭。”

    到这儿,安可突兀地笑了声:“不巧那女孩儿我认识,是我的发。”

    宋岩震愕:“是你发?”

    安可双手交握在一起,点头道:“嗯,是我的发。那天我之所以问你那意图不轨的男人的外貌,就是因为发现这故事和我朋友跟我讲过的故事太过吻合,所以才确认一下细节。那天他被他灌醉送到酒店后不久,她醒了,迎面就见到一个肥头大耳的令她恶心的流氓。她那时从不怀疑是他搞的鬼,以为是这流氓心怀不轨,她拼命逃了出去……”

    她瞧着安可,眼眶通红:“没想到,她出了房间就撞见他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你他就这么等不急吗?卖了自己女朋友,拿了钱就迫不及待地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

    被安可这么盯着看,宋岩浑身窘迫。

    她张嘴,有些艰难的:“可可,你误会了,不是这样子的……”

    “那是怎么样?那时你们抱在一起是真!”安可激动道。发觉自己的失态,安可转过头去,看着车窗,紧声:“我发和我,齐洛喜欢你,你不喜欢他。”

    “可可,我和齐洛真的没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你发怎么会这么想。”宋岩慌忙解释:“我……我……反正齐洛那时候其实在哭。”

    安可身体僵了僵,嗤笑一声:“哭什么,还有脸哭?”

    宋岩道:“上次不是和你了吗,我本以为齐洛对你……发没有意图不轨,所以放下心来,算离开,没想到却撞见那个给他支票的男人和他的上司一起上了楼。事情又变得复杂,我就没走,偷偷看那个男人和他的上司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走到了齐洛的房间门口后,敲响了房门,齐洛给他们开了门。你猜怎么着,那个男人的上司狠狠扇了齐洛一耳光,掐住了齐洛的脖子。”

    回忆起来,宋岩心有余悸:“当时我吓了一跳,那个男人的上司我虽没见过正脸,但远远看来虽然高,但并不强壮,甚至还有些清瘦。他带着一顶白色爵士帽,黑色西服笔挺,走路时手背在背后,慢条斯理的,看起来是挺斯文一人,没想到一出手就这么狠。”

    安可倏地抖了下,双臂圈主自己,垂下眼睫,不话。

    “齐洛当时没反抗,我眼睁睁看着齐洛的脸色由白转红。我当时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去救齐洛。”宋岩抿抿唇,继续:“后来那个男人赶紧挡在两人之间,堆着笑脸似乎是要劝架,结果他上司也给了他一巴掌,就把门关了。可没几秒又开,那个男人的上司拽着那个男人的衣领把他拉进去。齐洛没有阻止,反而在门口等,等着等着还干脆坐在门口了。我很着急,就跑过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他一抬眼吓我一跳,他在哭。”

    安可将脸埋在臂弯里。

    宋岩心翼翼地看了安可一眼,深吸一口气,继续,“趁我没反应过来,齐洛起身就拉了我离开那个房间。我挣扎要报警,他竟然还捂住我的嘴巴,一下子就把我拖到楼梯口。我虽然学过散,但他毕竟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算半个练家子。我和他也不晓得斗了多久,反正还没赢过齐洛,你发就哭着跑了出来,还是往我们这边的方向喊着齐洛的名字,显然是向他求救。”

    “我一看,你发衣衫完整,顿时放下心来。齐洛这家伙根本就不理她,突然把我摁在墙上,也不知抽了哪门子疯,跟没脸见人似的,脸埋在我的脖子里。你发一下子就站住了,呆呆地看着我们,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我这就知道她误会了,可我眼看她后面那个男人就要又追上她,齐洛又没有任何帮忙的迹象。我也顾不上解释,赶紧对她喊,这里没有监控,让她快进电梯跑走。你发听了我的话,进了电梯。”

    “那个男人见你发进电梯了,只好作罢,问齐洛我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他刚问完,他上司就从里面出来了。齐洛把我推进了安全出入口的楼梯间,让我赶紧走,而且明天不用来餐厅了,不然被外面的人看见了,会惹上他也解决不了的麻烦。

    我被唬住了,只好开溜。离开之前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就见到齐洛当着那男人的上司的面把支票撕了,转身就走。虽然他撕了支票,但他之前的所作所为,的确……看在我看来,还是很恶劣的。”

    宋岩到这儿气势不足。她已察觉,安可口中的发就是安可自己。也就是,四年前,她以为的齐洛的未/成/年女友其实已年满二十。自己对安可当时年龄和身份的判断失误,已经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一叶障目,根本就没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安可声音沙哑:“他后来过的怎么样?”

    “……那件事后不久,齐洛找我借钱。他他父亲经营不善,家里将要破产,有人想要趁机吞掉他家的公司。

    他不肯服输,要东山再起。”

    作者有话要:

    要改的快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