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龙傲天的出尘师尊(十八)
齐宣若跪在地上直起背缓缓道:“此事都是我一人的错。那日在易物市是宣若给仙师带得路, 结果在路出去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司空少爷,然后司空少爷了些惹怒仙师的话, 仙师气不过,便将司空少爷了。”
“千错万错都是宣若的错, 是宣若照看不周引得尊上不快, 宣若愿以死谢罪。”男人的额头抵在平凉的地面上, 语气诚恳。
白衣女子的手抵着自己的额头, 眉毛轻挑,“你是本尊的弟子先动的手?”
“是。”齐宣若不卑不亢地答道。
“嗯,原来是这样。朱雀。”
“是。”
“将那司空少爷的舌头拔了吧。”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无不目瞪口呆。
拔了舌头, 那司空怡变成了哑巴了,这可万万使不得了。
一旁的郭将军也看不下去, 虽他对司空城主有诸多的不满但他职责所在。
此时他也实在不能坐以待毙了。
“尊上,手下留情。此事还没分个对错怎么就先动手施罚了呢?还请您三思!”郭将军上前一步朗声道。
郭将军身为习武之人,话中气很足,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能听到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只是上一句,他便觉得自己仿佛命悬一线了。
他本来还算在为司空少爷再辩驳几句, 他想是那仙师先动的手。
但话到嘴边,他实在是不敢了。
“本尊三思过了。行刑吧。”白衣女子的脸上十分淡漠。
朱雀得令,走到了昏死在地上的司空怡身边。
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挡。
用力捏开对方的下巴, 手伸了进去。
很多人都不敢在看。
只是一下,一个肉团便被男人掷在了地上。
司空怡依旧昏厥着,但他的身体却因为疼痛开始痉挛不已。
有些胆的官员已经神色麻木了, 还有的竟是连站都站不住了。
郭将军微微阖上眼不敢在看,他觉得这司空少爷还不如死了,这般惨状的活着,当真是不如死了来的解脱。
这场血腥暴力的行刑是在场大部分人没有见过的。
他们大多养尊处优,吃喝不愁,对于这些人来,想必今日发生的一切会深深印在他们的脑中。
“本尊的弟子什么性子本尊再了解不过了,能出让他动手的混账话来,想来这舌头留着也没什么用了。”莫北辰感觉到下面的慌乱,他的眼神越发深邃了,“怎么——你们有异议吗?”
在这可怕的威压之下,谁又敢一个不字。
“就这么件事?没了吗?”
“回尊上,没了。”齐宣若低着头道。
“嗯,这番话听下来,你的罪过倒不至死,只不过本尊怎么听得这事有些蹊跷。”清澈的眸子望着那伏着的背影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尊上但问无妨。”
“另外一个司空家的子呢?本尊怎么没见到他?”莫北辰微眯着眼问道。
另外一个司空家的子?
底下的人皆是一愣,一脸茫然。
“回尊上,司空香玉以谋害亲兄的罪责已经关在监狱之中。”齐宣若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们这司空城当真有趣,一会儿是本尊弟子行凶,一会儿又是自家人动的手。”白衣女子的语气猛地沉了下拉,“你们是在欺骗本尊吗?”
哗啦啦——
底下的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郭将军的思绪在这般强压之下动的飞快,他的些什么。
不然他们都会死的!
“尊上,这事都是齐学士的判断和我们无关啊!”然而在危险面前,有人比郭将军更早开了口,“是,齐学士那仙师身上的地火珠是司空香玉的东西,是他仅凭这点点证据就判了二人的罪啊!当时我们几个皆觉得不妥,只是当时城主听信了他的谗言,我们也没办法啊!”
一人如此完,一帮子人在后面连连称是。
这是可是狗咬狗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无论在哪修为高低决定一切。
“哦?齐学士?你们的意思是这齐学士妖言惑众,扰乱视听。”
那群人连连点头。
“这便更奇怪了,本尊明明看到这齐学士和那司空子关系亲密,他为什么要陷害自己的主子呢”白衣女子面露疑惑之色,轻声道,“你们在谎?”
那带头之人连连摇头,语气急切不已,“尊上,这些都是那齐学士亲口在这大殿之上得话,在座的所有人都能作证!我们万万不敢欺骗您啊!”
“若你们得是真,那这位齐学士你便吧。”莫北辰从那高位之上站了起来,缓缓走了下来,“不要耍什么花样,你什么都瞒不住的,这件事本尊必定一查都底。”
他来到齐宣若的身边站定,手轻轻搭在对方的肩上,“本尊问,你来答。好好答,若是你让本尊发现一点端倪,这里的所有人统统都会死。”
“这么多条人命可都在你一念之间啊,你可得好好思量思量。”女子清冷的声音就在耳边,齐宣若眼帘微垂,手紧紧地捏着。
“你是不是故意设计了本尊的弟子?”手指轻轻敲着男人的肩膀。
众人皆屏住了呼吸。
齐宣若的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答道:“是。”
“很好。”
“唔!”齐宣若的眉头已经皱在了一起,他感觉自己的肩胛骨已经被震散了一般。
粉碎的疼痛让他的腰缓缓蜷缩起来。
大口大口呼着气。
“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莫北辰将一张张惶恐的面庞尽收眼底。
“我——”齐宣若顿了顿,“为了司空少爷。”
下一刻,他的下巴被人一把捏住,头被人狠狠扭向到了左边,望着那样深幽的眸子,齐宣若心里终究忍不住的畏惧了。
“哪个司空少爷?不要妄图蒙混过关,你若再这般,就不必再开口。”
“司空怡。”齐宣若的下巴被捏得生疼,他忍着痛道。
下巴被松开了,男人的背脊上全是汗水。
众人皆暗暗松了口气,只当这齐学士顺利过关了。
“呵,撒谎。”白衣女子轻笑来了一声。
刹那间,一条火蛇直接窜上了司空殿的大梁之上。
所有人都慌乱不已,哭爹喊娘起来。
齐宣若的头狠狠地磕在地上,朗声道:“尊上何以见得宣若撒谎,尊上自称不徇私情便是这般的吗?”
摇曳凶猛的火蛇停了下来。
“哈哈哈。”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竟然笑出了声。
“尊上,宣若没有谎,宣若有证据证明自己。”齐宣若忍痛挺起背来道。
“行啊,本尊再听你。”莫北辰又踱回到齐宣若的身边。
齐宣若沉声道:“我姓齐,齐家是司空家的家臣。我从便奉城主的命令侍奉在司空香玉的身边,是侍奉其实也是监视。”
“我每月都要汇报司空香玉的情况于城主,这是我的职责。”
齐宣若长吁一声,顿了顿道:“而就在月前我无意中得知了司空香玉是男儿身的事。”
“于是便将这事告知于城主,城主想起了先城主的遗书很是不安,宣若便向城主谏言设计了这一切,以此光明正大地彻底将司空香玉抹杀。”
属臣众人皆是震惊不已,谁能想到这平静的水面下早就暗流涌动了。
“你的证据呢?”莫北辰低着头问道。
齐宣若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将手伸进袖中,掏出了一枚玉简。
“在这里。”
莫北辰将那玉简开,幻象便自行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纠缠在了一起,淫|声|荡|语幻象之中溢了出来。众人皆是大惊失色,他们自然能认出那幻象之中的人。
可不是司空怡和齐宣若!
“哈啊!——宣若,你可真是有办法!司空香玉就好好等死吧!”
“宣若,你是我的人对吧!你会永远跟着我吗?”
男人沉默了片刻,道:“是,宣若是少爷的人。”
“宣若,真是苦了你一直跟着那个疯婆娘,你心里一定也很呕心他吧。”
“是。”
“等一切都成了,你就能永远在我的身边了,我们便能一直这般舒服了。”
“宣若,你舒服吗?”
“舒服。”
“宣若,你是我的了,以后你便是我一个人了。啊——!”
“……”
靡靡之音过了很久才停息了下来,很多上了年纪的老臣皆连连摇头,言语里皆是不齿。
底下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然的活|春|宫搞得面红耳赤起来,倒是那幻象中的人面上依旧平静如初。
其实后面已经没有什么有意义的对话了,但莫北辰有意无意地还是将这玉简中的内容全部放完了。
“很有趣的证据,不过,你为什么会备着这个。”
“这本是司空少爷自己录下的,被我发现后,我便悄悄顺走了。”齐宣若镇定地答道。
“你顺走做什么?”
“想留一手,用来以后自保。”
“你里面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
“是。”
“看不出来你戏演的真不错,竟是本尊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原以为你是那司空香玉的一条忠狗呢!”莫北辰笑了笑嘲讽地道。
“尊上,如今事情败露,宣若也没有隐瞒地必要了。宣若自知己罪难恕,没有再违背本心的必要了。”齐宣若伏在地上恭敬地道:“宣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各为其主而已。此事本来万无一失,司空香玉之死本是定局。只是宣若千算万算,没算到您的出现,这才功亏一篑。成王败寇,宣若棋差一招,甘愿赴死。”
“得真好!”白衣女子拍了拍手,随后蹲下身子在齐宣若耳边低语起来,这话便只有齐宣若一人可听见。
“本尊决定成全你,不过光是死便宜你了。算计本尊,你得付得起代价。”
齐宣若的脸色一变,随后眼帘微垂,也轻声道:“宣若不及尊上,不能所向无敌,肮脏的人终究只能用肮脏的法子。”
“你很不错,没有修为却能摆本尊一道,真是可惜了。”白衣女缓缓起身。
“他的话你都听到了吧。”莫北辰望着大殿的阴影之中道。
一个装扮有些滑稽的少年走了出来。
“嗯。”狼狈的少年轻声答道。
齐宣若的身体颤抖起来,他不敢抬头去看那走出来的人。
只是一声,他便能准确分辨出对方的声音。
“本尊仁慈,虽都是假象,但好歹你们也是主仆一场,你还有什么要问他的吗?”白衣女子一步一步走到高位之上,饶有兴趣地望着这底下的场景。
齐宣若的弯弯绕绕他会看不明白吗?
烟杆抿进唇里,莫北辰很清楚齐宣若这种人。
对于这种人死根本算不得惩罚,他要看这个人最后痛苦的挣扎。
是!
齐宣若的所作所为出于愚忠,出于真情,甚至称得上舍生忘死。
可这和他莫北辰有什么关系。
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将那敲得直响的算盘到他的人身上。
别是他的一厢情愿,就算对面是天下众生,也没有人可以将他的人当作棋子随意摆弄。
“你、你——真的觉得我很恶心?”少年干燥得嘴唇抿了抿。
齐宣若梗住了,一时不出话来。
他终于明白了刚刚那位的意思了。
对于他这种人来,没有比当面伤害自己爱的人更加煎熬的事。
他张了张口,却无法将答案出来。
他其实没有犹豫的必要,他没有选择。
若是他遵从本心,那就是否认他之前所的全部。
也就是他以另一种方式否认了自己是司空怡的人的。
毫无疑问,选择这条路,在场的所有的人都会因为他谎而死。
他只有去伤害司空香玉。
“是。”
“我不信!”狼狈的少年跑到了他的面前,死死握住了对方的衣襟,“你看着我啊!齐宣若!”
齐宣若长吁一声,抬起了头。
他能清晰的看出少年眼中的不忿还有——
痛苦。
“你看着我再一遍。你齐宣若恶心我!”司空香玉的手指紧紧扣着男人的衣服,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我齐宣若恶心你。若非城主的命令,我绝不会侍奉你左右。我唾弃你身为男人却为苟且穿着女人的衣服,我只要在你身边便全身不自在,不过,我最恶心还是我自己。”
“我明明无比厌恶你,却还有扮作一副心悦于你的样子,够了吧?”
齐宣若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他越越快,这些刺刀般的话,更像插在他自己心上,他现在只想求一个解脱。
他最后一句似乎是在回答司空香玉的质问,又好像在问高位之上那人的意思。
他想问问这样对他的惩罚够了吗?
“我想过我恢复男身后,定少不了被人讽刺戏谑一番。但我真没想到这其中有你,齐宣若,哈哈。”泪不由得从脸上滑落下来,又哭又笑,少年整个人都有些癫狂,“所有人都笑我,我以为只有你不会。”
“父母离世后,我只有你了,我们相互依靠,不离不弃,你明明还过我着什么都好看的啊。”
齐宣若低着头,他觉得自己忍不住了,喉咙在烧,心若凌迟。
若是他再听下去,他真的——
他抬起头再望了青年一眼,将对方的模样印在了自己的心上。
他对着高位之上行了一礼,随后顿了顿,站起身来。
“姐,对不住。”他轻声道。
完齐宣若便一把抽出郭将军的佩刀。
鲜血从男人的脖颈喷射而出。
温热的血溅得到处都是,还有些就那般没有防备的喷在了司空香玉的脸上。
“为、为什么啊?自——戕了?全都撇下我了?”少年瘫坐在了地上,红色的双眸中尽是空洞。
他对自己的存在开始怀疑。
他对天道的安排充满了不忿。
咚咚咚——
悠远的钟声从远处传来。
新的一天,今日司空香玉十八了。
“有意思,这便是天时地利的安排吗?”莫北辰望着顶上的大窟窿喃喃地道。
灵体成形的那天入魔之人,便是修仙界所谓的天生魔体。
莫北辰从高位上走了下来,一袭白衣来到了狼狈不堪的少年身旁,停了下来。
司空香玉呆坐在地上,整个人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
一只白玉般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起来。”清冷的女声。
司空香玉的眸子里带着恍惚。
“本尊不第二遍。”白玉般的手准备收回之时,一只脏兮兮的手一把握住了对方雪白的衣袖。
莫北辰挑了挑眉,狼狈的少年扶着他的袖子站起身来。
“还记得你对本尊得话吗?”白衣女子挥了挥另一只袖子,火蛇便将整个司空殿吞噬殆尽。
众人皆靠里蜷缩起来,生怕这蛮横的火蛇一不心就将他们化作灰烬。
司空香玉缓缓抬起头望着面前犹如神祇的女子,他宛若个傀儡一般跟着女子来到那高位之上。
“我若助你成为这一城之主,你便愿对我唯命是从,可还记得?”
司空香玉神情有些呆滞,似是在回忆。
他确实为了求生过这般的话。
“记得。”
“记得就好,坐下吧,这位置是你的了。”白衣女子神情淡漠,扬了扬光洁的下巴。
司空香玉望着那个位置一时不敢靠近。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位置只有他那个不可一世的叔父才可以坐。
他这种令人作呕的人也可以吗?
有人在他的背后轻轻推了一下。
“磨磨蹭蹭。”女子轻声道。
司空香玉根本就没有防备,直接被推到了那高位旁,他的肋骨不一心撞在了玉制的把手上。
疼的他眼里泛起了泪花。
他就这般含着泪,哭着脸坐在了这司空城最高的位置上。
他还没从那锥心的痛中缓过神来,便听到了此起彼伏的高呼声。
“吾主在上,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恭请主安!”
“吾主在上,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恭请主安!”
……
司空香玉呆呆地坐在高位之上,底下的人向他跪地行礼,没有了司空殿的遮挡,他坐在这里便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这一刻他仿佛不再限于这的司空城,他的眼界开阔了起来。
司空香玉张了张嘴,想对那白衣女子些什么。
只是转过身去,他已经找不到那一道倩影了。
“城主,尊上已经回去了。”朱雀来到少年轻声道。
“嗯、嗯。”少年有些沮丧,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挽留对方,他只能望着伏着身的众人不知所措。
就这么将他推到这里,便不管他了吗?
“城主无需担心,尊上吩咐让属下帮您重建司空城,顺便指导您修炼。”朱雀在一旁恭敬地道。
“尊、尊上,还会来看我吗?”狼狈的少年轻轻问道。
“那是自然的,您和尊上之间还存有着羁绊。”朱雀轻声道。
少年轻轻唔了一声。
就在一天的时间里,司空大殿就这么成了一片废墟,新的司空城开始建立。
白色的身影了个哈欠,当他回到琳琅商会的院子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白色。
“好像又有点困了。”魔尊大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眼,一只手将院子门开。
结果一个不注意直接撞到了候在门口的人。
男人疼的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躺着吗!衣服也不披着,你当现在是炎炎夏日吗?”莫北辰抬头望着男人一下就来了精神,劈头盖脸的一番数落,着着,望着那张脸,心就软了下来,叹了口气,“疼不疼?”
易青云摇了摇头。
他醒来之后便睡不着了,靠在床上静养修炼。
他是被东南边冲天的火光吸引起来的。
他隐隐有预感那火光应该和他师尊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想来想去,心中难免担忧也没心思待在床上,干脆到院子里候着了。
在院子里,他还能望得清楚些。
“愣子,回屋里去。”莫北辰有些生气,又让人躺回了床上。
“有话问我?”莫北辰望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
易青云点了点头。
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火光?我不知道,幸许就是哪里走水了。”莫北辰可是起谎话来都不用过脑子的。
易青云蹙着眉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行了,行了,是我做的。”莫北辰有些不耐烦地承认道。
男人的脸虽然被布条缠着,但还是能看到对方的神情十分凝重,莫北辰一怔。
这算什么意思?
这是在怪他吗?
莫北辰心里酸酸的,不自觉的抿了抿唇,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感觉委屈了。
他不上来自己的感觉,但他就是觉得对方在怪他。
肯定是怪他了。
他怎么忘了对方是正儿八经的宗门弟子了,定是看不惯自己这般张扬行事吧。
可他有什么办法,他莫北辰就是个行事阴险狠辣的魔修啊!
他就是这么个秉性,改不了了。
莫北辰越想越是烦闷,他不想去看对方的表情,自暴自弃地道:“是!是!火我放了,人我杀了,都我干的。我知道你性子肯定看不惯,随你怎么想吧,反正该干的我都干了。”
莫北辰头撇在一边,他想自己在这估计也碍人的眼,便想将手抽回来。
谁想温热的指尖又在他手掌里比比划划起来。
白衣女子的面上一怔,喃喃地答道:“是我、我一个人去的。”
“没——他们的修为根本伤不到我。”
……
“他们那些人我都没放在眼里!”
男人喟叹一声,表情皆是无奈。
“你师尊在修真界可是所向披靡的!”白衣女子的眼神有些飘忽。
易青云见自家师尊确实是生龙活虎的样子,心总算是放心下来。
看来确实是安然无恙。
“你刚刚是担心我吗?不是在怪我吗?”白衣女子心翼翼地试探道。
易青云面露疑惑之色。
他为什么要怪他?
“你不会觉得我做的太过了吗?或者太——残忍了?”莫北辰盯着对方的神色,不放过一点变化。
男人蹙着眉,然后果断的摇了摇头。
莫北辰蓦然背过身去,他将脸捂在自己雪白的袖子里。
脸上淡淡的绯红藏在了阴影之中无人知晓。
怎么办啊!
他真的无药可救了!他真的好喜欢这个人啊!
易青云的伤好的还算快,他自身本来体质好再加上莫北辰给他用的药皆是上上乘的,大概过了一个月的功夫,易青云身上的绷带都被撤掉了。
虽然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但那狰狞的痕迹还留在易青云的身上。
别的尚且能用衣衫遮一遮,但脸上那一道确是显得特别明显。
若只脸,易青云是剑眉星目,鼻子高挺,应是极其俊朗的。
但他这人不苟言笑,冷冰冰的,这便很容易让人有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而如今那么道疤印在脸上,就更给他这个人添了份肃杀的气息。
“来来,师尊今日加你御空飞行怎么样?”见对方舞完剑后,白衣女子便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师尊。”易青云收起剑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御空飞行弟子已经掌握了。”
“这、这样吗……”白衣女子摸了摸下巴,自顾自地道:“那今日再与你过过招?还是——”
“师尊。”易青云眼帘微垂,断了对方的话,轻声道:“弟子该走了。”
莫北辰身子一怔,随后长吁一声,“去哪?”
“回天门派。”易青云低着头答道。
他很怕对方问他为什么回去,因为他自己不知道怎么答。
或者怕自己的言语又让对方伤心了。
“行啊,去吧。”白衣女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什么时候走?”
对方的态度倒是让易青云有些诧异,“三日后。”
“啊,这样啊,有些急,好好准备。”完,人就这么走了。
易青云有些愣,他没想到对方就这么答应了。
他以为至少会稍微挽留下他。
不过这样,也好。
三日后,易青云望着坐在马车上的白衣女子一时沉默了。
原来弄了半天对方是以为和他一起走的吗?
易青云抿着嘴没有开口,他觉得他若是不带对方,今日他大概是别想从这司空城走出去了。
“天门派离这里有多远啊,我们做马车要花多久啊?”白衣女子微微掀开马车的帘子望着外面,语气像极了不涉世的无知少女。
“只白日跑的话,大概五日。”易青云答道。
“那我们还是连夜跑吧,这样三日便能到了。”莫北辰拖着下巴道。
易青云有些惊讶,“师尊,不休息吗?”
“你不是急着回去吗?回去见你的情人?”莫北辰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瞟都男人脸上。
易青云身体有些紧绷,面上有些尴尬,不再话了。
白衣女子轻哼一声,双眸微微眯起来了。
他这次定要亲自看看那个情人是谁?
车马劳顿,纵是坐的人不累,这马也是要吃草休息的。
莫北辰靠在车窗上了哈欠,眼皮有些睁不动了。
“师尊,你困了?”易青云蹙着眉问道。
修仙之人一般是不用入眠的,而像女子这般修为的更是不该感觉困倦的。
轻轻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答道:“还好。”
这哪里像是还好的样子?
“师尊,你若是身体不适,我们便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吧。”易青云道。
“没事,为师没有那么累”莫北辰觉得若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拖慢了行程,他会很没面子。
易青云面露担忧之色,然而对方完全不听他的劝。
马车颠簸,莫北辰就这么扒着车窗,随着马车一颠一颠的。
颠着颠着,他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随着马车过弯,车厢猛地一晃。
那扒着车厢的手就松了。
易青云本就不放心,还好他留了个心眼,长臂一揽,将白衣女子接了个正着。
“哎。”易青云只觉得万分无奈。明明那么高修为的人,倔起来的时候就和个孩子一样。
既不听劝,又不通。
他想将女子靠在车厢扶好,结果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对方又差点栽在了地上。
易青云面色有些挣扎,没有办法,只有让人靠在自己的左肩上。
他很轻易就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淡淡地香味。
是烟草的味道。
易青云的脸色有些微沉,对方这两日在他面前时皆没有抽烟杆的空。
想来定是马吃草时,偷偷下车找了个地偷偷抽的。
真的没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像是感觉到有人的责骂,白衣女子吸了吸鼻子,像是有点冷了。
便本能的往热源身上凑。
白细的胳膊便一把搂住了易青云的胳膊。
“你——”易青云想些什么,却见对方并没有醒,便只能憋在心里。
白衣女子的鼻息轻轻喷在他的肩窝里,时不时还不安稳的蹭了蹭。
男人的耳朵微微泛红,他轻轻挑起马车的帘子。
忽然间,易青云觉得这马车里实在是有些热。
待到莫北辰缓缓转醒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他微眯着眸子量着车厢里的情况。
他似乎趴在易青云的身上。
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搂着男人脖子的手悄悄缩紧来了些,脸也若无其事得往男人的脖子上靠了靠。
“师尊,你醒了吗?”男人的身体里传出了磁性的声音。
莫北辰自然闭口不言,他又不傻,若是醒着,他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搂着人了。
易青云叹了口气,他刚刚见身上的人动了动,还以为对方醒了。
他只能继续保持着现在尴尬地姿势。
莫北辰心满意足的搂着人直到马车悠悠来到天门派所在的靖安城,他装作方醒来的样子,还故意伸了个懒腰。
“车上何人?”城门口的侍卫问道。
这自然是要交进城的钱的。
掀开马车的帘子,里面坐着一个带着斗笠的女人还有一个玄衣男子。
那侍卫一眼便注意到斗笠女子曼妙的身材,本想开口调戏几句,结果一见旁边坐着的男子话便不敢出口了。
好肃杀的气息!这个男子一看便是个狠角色!
杀人无数的那种!
他咽了咽口水,将帘子放了下来,竟是连钱都没要便将马车放了过去。
易青云不免有些疑惑,他手上的金叶子都准备好,也不知怎么对方竟然没有索要。
到了偏集市的地方,找了家客栈,马车便悠悠停了下来。
易青云先下了车,顺便将白衣女子扶了下来。
出来迎客的二,一看易青云的那张脸先是一怔,随后态度便恭敬了起来。
“请问两位是尖还是住店,要两间房。”玄衣男子沉声道。
“一间。”白斗笠立刻道。
“师尊,这般不妥。”玄衣男子蹙着眉道。
“一间。”白斗笠毫不让步。
“那个,两位客官,最近靖安城人满为患,我们客栈也就只有一间了。”二在一旁道。
“行,就要那间了。”白斗笠率先走了一步,一块灵石扔进了二的手里。
好家伙!
他这是迎了一位财神爷啊!
二眼睛一亮,态度瞬间变得更加热情了,恨不得连路都替这二位走了。
“上一点酒菜上来,你们这儿口味偏酸甜的菜都要,还有拿一壶你们这上好的酒。”白斗篷到了房间坐下道。
“好勒,好勒,客官你稍等。”二带上门,连连应道。
“师尊不必应和我的口味。”易青云轻轻地道。
莫北辰将闷热白斗笠摘了,掠了掠自己的头发,“谁应和你口味了,我本就爱吃酸甜的。”
易青云无法,只有也坐了下来。
“客、客官,你们的饭菜。”二推开门一愣,显然他被这突然冒出来的神仙美人怔住了。
客栈人来人往,他不是没见过美人,只是这般出尘确实是少见。
玄衣男子轻咳两声,二立刻回过神来,连忙将酒菜端上了桌子。
那眼珠子却总是忍不住往那白衣女子脸上瞄,腿也像是黏在了地上似的。
“下去吧。”冷冷的男声响起,二这才回过神来。
正巧与那脸上印有疤痕的玄衣男子瞧了个正着。
好一尊煞神!
二心中畏惧不已,也不敢再贪念女子美色,连忙关上门走。
莫北辰将这有趣的一幕望在眼里,趣道:“你这脸伤了后倒是不怒自危了。”
“倒是吓着他了。”易青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有什么吓人的,我便觉得好看的紧。”白衣女子拿起筷子道。
“师尊莫笑了。”易青云拿起筷子,闷声道。
他现在这幅模样怕已经到儿啼哭的程度了。
就是那人见了他怕也会吓到吧。
“我怎么笑了。”筷子的圆头轻轻抵着男人的下巴,“我就觉得眼前这张脸生的英俊潇洒、丰神俊秀,修仙界就属我弟子生的最好看!”
砰砰砰——
心猛烈的跳动。
易青云怔了怔,他轻轻撇过脸去,没有话,闷着头吃起了饭。
他告诉自己都到这里了,他不应该动摇了。
莫北辰只当对方脸皮薄,接着道:“没事的,你若在意,我去给你弄生肌丹来,服用两个月准让他人一点也看不出来。”
易青云轻轻的嗯了一声。
莫北辰将那酒坛掀开,一股酒香便在房间里飘了起来。
“没想到这客栈里还有这样的货色,闻上去还不错。”白衣女子点点头。
“师尊,直接饮酒太过刺激,伤脾胃。您先吃些垫一垫。”易青云一见女子如此作态蹙眉道。
莫北辰倒酒的手便停住了,挣扎了一下,终是将酒坛放了下来。
“你你才多大?”
易青云一愣,答道:“二十有三。”
“二十有三,我怎么觉得你和二百三似的。”莫北辰抱怨着,忽然想起了自己好像快到二百三了,便改口道:“不对,二百三都没你这么唠叨,整天这那的和个老头似的。”
易青云也不恼,淡淡地道:“师尊若能自己注意,弟子自然不会唠叨。”
“你——”
“师尊,昨日还背着出去抽了一杆,弟子了也是没用的。”易青云眉目微垂地道。
莫北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似是没想到被人抓了个现行。
这是他与易青云的约定。
那日比武对方要讨彩头,他满嘴答应,若是他早知道是这么个彩头,他必定是不应的。
没错,易青云让他戒烟杆。
这是莫北辰万万没想到的。
他很想反悔,这对他来实在是家常便饭。
就拿南宫皓来,他爽的约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但对方是易青云,他就没折了。
莫北辰望着低头吃饭的人,轻轻扯了扯对方的袖子,“为师错了啊,你别生气啊!这一码归一码,你不能和女人一般,总番陈年旧账吧。”
作者有话要: 惹,没有我们魔尊撩不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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