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姬洳灯像是有所察觉, 用力便将祝青簪一把拽了起来,猛地伸手扣住他的咽喉,欺近他,“祝青簪, 我更应该谢谢你, 谢谢你送上门来, 更应该谢谢你师父,散我魂时, 居然用道心护了我一魂,还送我离开!”
祝青簪的脸在他手中变得乌紫,他能明显感觉到姬洳灯现在神魂不稳, 魂灵并未与他完全契合,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开了腰间一直不曾掉落的袋子。
白第一个窜了出来,一口咬在姬洳灯掐着祝青簪的手臂上, 随即便是墨邪。
两兽的交缠为祝青簪夺得一线喘息之机,极力运力,感觉四肢终于回来, 神念一动猛然用力,一掌拍碎了姬洳灯布下的结界, 方栖云等人立即冲掠了过来。
宫轩冥第一个冲到祝青簪身边,他浑身是血,嘴角的血已经干涸, 将祝青簪死死搂在怀里,“对不起师兄, 对不起!”
祝青簪差点就没了,差点就没了!
有琴策跟寒忧已经缠住了君寒烬, 灵虚一道道魂印不停地出去,方栖云更是下手不留情,白跟墨邪显然不是姬洳灯的对手,两兽双双落了下去。
“师弟,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祝青簪快速道,扫了一眼宫轩冥的身体,他的身体遭得不能再遭,身上的力量没有得到疏理,此时乱成了一团,全部在丹海冲掠着。
祝青簪抬手附在他丹海,将魂力一点点的渡进去一点点梳理,旋即道:“师弟,莫要再吸入阴邪之气了!”
那力量太过混杂,宫轩冥没了姬洳灯的魂作引,很容易爆/体而亡。
“好!”宫轩冥沉沉地应了一声,将未语的担忧尽数收敛于眼底。
祝青簪活动了一下筋骨,就着宫轩冥抱着他的姿势,嘴角勾起一个温润的笑,仰头在他唇角印下一吻,轻声道:“如果还能活着,我们结为道侣好不好?”
宫轩冥那双赤红的眼眸骤然放光,扣住祝青簪后脑,将那浅尝辄止的吻印得更加深入,放开他后才道:“好!”
祝青簪握着他的手,微笑着转头看向姬洳灯。
三人的身形祝青簪主要运极了目力才能看清,灵虚的魂印不住地拍下,却次次落空。
祝青簪转头看了一眼宫轩冥,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身形一动,齐齐朝姬洳灯掠了过去。
天地大变,泠鸢水域地下仿若要被穿透般,砸出了无数冒着黑气的深渊。
祝青簪一掠近,手间便已凝聚出了一把晶蓝色的长剑,剑上流淌着星河,可是在那剑出手的瞬间,祝青簪就感觉喉间掠过一抹腥甜,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缓缓横剑,并未直接朝姬洳灯攻上去,而是挥剑轻舞。
那是握剑的观音,脸上的笑异常慈悲,可泠鸢水域的阴邪之气都在他执剑轻舞时朝他掠了过来。
那些黑气仿若化为了实质。
灵虚被姬洳灯一掌拍飞之后,诧异的看着祝青簪挥动剑的身影。
那是——灵虚剑法!
灵虚不可能不震惊,灵虚剑法他从未传过别人,也只在祝青簪面前演示过一次,而那一次,他是为了秀,诱惑祝青簪拜他为师。
没想到,却被他记了个牢实。
祝青簪并不记得什么灵虚剑法,毕竟他是穿书而来,并非真正的原主祝青簪,他只是形随意动,在剑中注入魂灵罢了。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活下去的机会,出剑前,祝青簪看向旁边几乎浴血奋战的宫轩冥,眼角眉梢尽皆笑意。
“青簪!”方栖云似有所感,朝祝青簪看了一眼,那一眼便被祝青簪深深震惊,他的笑温柔而慈悲,仿若是此方天地唯一的神。
可是,方栖云看出来了,他想将魂力尽数用于剑中,他想要在此刻便杀了姬洳灯。
“不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君寒烬直接朝祝青簪扑了上去,连有琴策朝他刺来的剑都没管,有琴策的剑直接没入他后背,本来破烂的纤尘白衣顿时被血浸透,却仍不放弃的朝祝青簪扑过来。
“轰——”
天地炸响,云层翻涌,露出了无边星空。
祝青簪震惊地看向姬洳灯,他直直地撞在了自己的剑上,单手搂着君寒烬,眼尾倏地生出一抹暗红。
天地在那一刻静极,紧接着祝青簪就看到宫轩冥的身形缓缓飘落,剑上的力量顿时一泄。
天地都好似斗转开来,宫轩冥的身形不住下坠,飓风将他的衣袍吹得贴紧,那一刻,祝青簪感觉自己失了声,竟是连一句厉吼都不曾发出,身形一动直接掠了过去,接住了宫轩冥,两人尽数砸进无边天际。
“、师弟……”祝青簪感觉自己一点声音都不曾发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祝青簪快速探了一下宫轩冥的丹海,丹海开裂,灵根上出现了一道刺目的红掌印,那是……姬洳灯的掌印。
“啊——”祝青簪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声,“师弟,师弟,师弟,别死,别死!”
祝青簪无助地拍着宫轩冥的脸,泪大滴大滴的滑落,“师弟,你别死,求你了,别死,我们还没有成为道侣,我们还没会落雪宗,我们还没……”
祝青簪了很多很多,下一刻就见他们身下黑云凝结,宫轩冥缓缓伸手,擦去祝青簪脸上不断流出的泪,轻声道:“我不会死!”他怎么能死呢,他不能死。
巫靖他们赶到泠鸢水域的时候,只剩下满目疮痍,君墨渊跟洛白衣浑身是血,地上倒了无数骨架,也不知道战了多久。
两人猛地掠了过去,还未进就见天边黑云凝结,好似泠鸢水域为数不多的阴邪之气尽数朝那方天地掠了过去,惊心动魄。
“是不是君寒烬?是不是君寒烬?”巫靖一连问了两遍,可是回应他的却是沉默,君墨渊跟洛白衣尽皆无语,只是看向那天际。
埼玉的视线则落在另一边,那个跟祝青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脸上,他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那是——君寒烬。
黑云涌动,无数阴邪之气朝半空的两人掠去,魂力肆虐着这方天际。
祝青簪将所有魂力尽数倾注于宫轩冥的丹海,将他灵根上的掌印祛除,几乎以毕生魂力去填补他破碎的丹海壁。
方栖云掠过层层黑云,猛地立于他面前,祝青簪仿若没看见一般,专心修复。
宫轩冥伸出手覆在祝青簪的脸上,落下了五道鲜红的血指印。
“师兄~”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拥有一半魂灵的姬洳灯修为比祝青簪高,比他高,好似比任何人都高,他没过,就连拖延时机都没做到。
“你别话,别话!”祝青簪没有哭,只是不住的帮他修复丹海,不会的,不能,他不能。
方栖云就眼睁睁地看着祝青簪的魂力不够,将那些阴邪之气尽数吸纳入体。
那双清寒的眼中掠过一抹刺痛,魂灵,再也遏制不住了,谁都知道宫轩冥对祝青簪的重要性,方栖云不明白,宫轩冥,能比他自己,比整个天下还重要吗?
“青簪,不要!”灵虚猛地朝祝青簪掠了过来,想要靠近,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开。
迟来的巫靖跟埼玉齐齐掠了过去,只是两人分成了两个方向,巫靖的方向是祝青簪那边,埼玉的方向,却是姬洳灯等君寒烬。
姬洳灯抱着君寒烬,看着他吐血,看着他冰寒的紫眸微微涣散,只是无言的握紧了手,随即脸上扬起一个轻笑,那笑复杂不已,他轻声道:“你不是要杀我?不是要毁我?何故为我挡着一剑。”
君寒烬看着他,轻轻抬手,却不敢,他微微垂下眼睫,轻声道:“我后悔了!”
“你悔了?”姬洳灯笑得苍凉,“君寒烬,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跟我赌,我不可能覆了六界,我硬是凭一己之力证明了、实现了我们的赌约。”
君寒烬从未想过他会当真,那不过是年少无知一时兴起的玩笑话,他从未想过他会当真,从未想过。
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却发现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做到了,却也为时已晚。
他随心所欲惯了,根本不顾世俗,更不顾别人,他做什么都无怨,也不悔,只是一头闷着闯下去。
他悔了,他无比的后悔。
那时,他私心暗藏,准备只要毁了他的形,随后洗魂就好,可是他的魂不见了,就连身体他不见了。
他找遍了,他以为是有琴一族藏了起来,可是有琴一族抵死不认,他便血洗了有琴一族,直到几年前,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他的魂力波动,找回了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健全,心口被他剖开的大洞已经愈合,心灯不住的跳动,可是那些被他保存完好的血再也无法灌入他的身躯,他拒绝了,就连心脏,也在一天天萎缩,他护不住了。
他迫切的需要魂灵,很迫切。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附在宫轩冥的身体里,这个他从来不曾重视的人身上。
君寒烬满心苍凉,看着姬洳灯一如既往的脸,却也知道,不论做再多,他们都回不去了。
是他成了天地一魔姬洳灯,他是一手把这个妄图毁灭天地的人造就出来的,可他却下不去手灭了他。
姬洳灯,很恨他吧!
姬洳灯身上的魂灵正在朝祝青簪的方向飘掠过去,到底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魂灵,不属于他,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与他自己的魂融合。
“晚了!”姬洳灯看着君寒烬笑得清浅而温柔,“晚了师兄。”
他也曾逍遥自在过,他也曾心翼翼地问过君寒烬如果他真做到了,你会怎么办?
那时君寒烬是一脸宠溺地揉着他的头,只道:“师兄定然是会做自己该做之事。”
那个“该做之事”,姬洳灯一直以为是陪他笑,被他傲视天下,成为六界之主,让六界都对他俯膜拜,可他等来的,却是他师兄的挖心放血,还要散了他的魂。
没人教他是非对错,教了姬洳灯也不会听,他本就生性叛逆,你越是觉得“为我好”,我便偏不如你意。
他一直以为他的二师兄,君寒烬是这天地间唯一懂他的人,所以他从不对他教。
姬洳灯几乎珍视的拂过他的脸,他忽然欺身在君寒烬耳边道:“二师兄,倘若我用你的魂练天地间最神圣的器,一剑破六界,二剑毁苍穹,三剑归一,你——可愿?”
君寒烬轻笑,那笑温柔却苍凉,仿若从前般道:“愿!”只要他开心,让他做什么他都愿,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终于找到了他,他想把他如何,他都愿。
那一句“愿”并不让姬洳灯开心,他只想把这个看似风轻云淡却骗了他一生的人狠狠折磨一番,让他哭着求着对他“我错了!”他想毁了他,他想撕裂他那副风轻云淡的面具,让他剖出自己的心,看看他到底会不会疼。
悔了?一句悔了就想磨灭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不可能!
下一刻,姬洳灯神念一动,抱着君寒烬猛地消失在这片天地。
埼玉怔忪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脸一样,姿态一样,可是入耳的话,却分毫没有当时之姿。
姬洳灯,这个在他心底藏了几千年的名字,那个他一眼便被其风华迷住的人,他既尊敬,又害怕,却又视为神明的人,他跟君寒烬……
“埼玉……”那边祝青簪的动静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根本无人再关注姬洳灯这边,到底姬洳灯现今只是魂体,祝青簪的情况更为重要。
祝青簪若是此时入魔,纯净之魂沾染上了邪魔之气,心性控制不住,跟姬洳灯没有两样。
众人全都结印阻止,祝青簪已经红了眼睫,看着宫轩冥。
许是被姬洳灯撕裂魂灵撕裂出了经验来,祝青簪伸手自己剖开了丹海,魂力在他周身萦绕,他看着魂丹,魂丹立即出现了一个人,他苍白着脸微笑道:“你能分裂却不死,能否分裂一半救我的师弟?”
“师兄,不行!”宫轩冥严声喝止,那声量却到可以忽略不计。
祝青簪没有应他,而是看向魂灵,微笑道:“你应是不应?不应,我也可以撕裂你。”
魂丹本就是他的,他对自己如何,谁人能管。
宫轩冥的丹海不论如何修复,都有着数不尽的裂痕。
魂灵很快便自己往宫轩冥的丹海掠了过去,在他的丹海里形成的一团,祝青簪咬牙坚持,知道确定魂灵在他丹海中稳定下来,这才放了手。
灵虚看着半空的两人,失望地叹了口气。祝青簪眉间印记已然暗红,回不去了,一切都晚了,宫轩冥是他的心,他的魂,他知道。
思及此,灵虚忽而苍凉一笑,拿出一块不住闪光的灵石,里面立即传来一道紧张的声音,“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星老慌坏了,就怕事件往最坏的方向走。
“如你所测!”灵虚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来,他知有这么一劫,却也无可奈何,任他怎么做,都避免不了。
魂灵一分为二,天下——必乱。
灵石那边是长久的沉默,最后那颗灵石彻底变为一颗废石,径直掉落下方无尽的深渊里。
洛水已然干涸,河床底下漆黑一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祝青簪只感觉经历了许多许多的斗转星移,面前的人都没有睁开眼睛,可丹海的修复却日益见好,他甚至跟宫轩冥能识海相通。
他转头看向方栖云等人,这才站起身,朝方栖云抱拳道:“多谢!”
语气疏离不已。
方栖云看着他那略微暗红的眸子,抿紧了唇,抬剑施礼,内心确是五味杂陈。
祝青簪依旧昏迷的宫轩冥,垂眸看着昏迷的他,嘴角扬起一个轻笑,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般,语气眷恋,“师弟,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他还当落雪宗是家,可家……还在么?
“青簪!”巫靖抿紧了唇,他们来晚了,未能帮上丁点的忙。
“师父!”祝青簪看向灵虚,语气带着几分恳求,“我们,能回家吗?”
灵虚像是卸掉了所有力气般,点了点头。
祝青簪没再理任何人,也不曾问过姬洳灯与君寒烬,神念一动直接化作一股流光消失于此方天地。
有琴策却抿紧了唇,旁边的寒忧握紧了他的手,无声地捏了捏,有琴策回望过来,脸上在笑,眸间却是化不开的阴翳。
回到落雪宗,漫天飘落的雪已经停了,积雪也已经化了,宗门里寂静得很,空无一人。
祝青簪抱着宫轩冥,一步步顺着阶梯走了上去,寒气不再,花开满地,鸟吱吱喳喳地落在两侧树的枝头,好似在疑惑,来人是谁。
祝青簪没有话,空气中出现了淡淡的血腥气,尘封已久般从地底丝丝缕缕地冒了出来,两侧错落的堆积着白骨。
祝青簪脸上的笑始终不减,透着几许苍凉。
灵虚他们到的时候,只能看到祝青簪那道青色背影,抱着宫轩冥,浑身落寂。
明明宫轩冥没有死,明明一切……
方栖云看得心微微揪起,明白祝青簪为什么会这样。
魂灵,这一切都是因为魂灵,如果这世上没有魂灵就好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祝青簪的想法,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灵虚……”洛白衣跟君墨渊赶了过来,在他们身上还缠着白跟墨邪。
“让他静静吧!”就算短时间内,宫轩冥也不能极快的吸纳魂灵,需要时间。
就在祝青簪走到练武场的时候,他的几位师弟凌空掠了过来,一看到祝青簪就兴奋地喊了一声:“师兄!”
可是在看到被他抱着的宫轩冥时,几人全都噤声不语。
落雪宗破的那日他们死了好些师兄弟,就连清尘长老也死于魔宗之人之手,落雪宗现今还能有人活着不被控制,实在是多亏了宫轩冥当时的结界,却也抵挡不了多久。
现今整个修真界都已沦陷,没人能高兴得起来。
祝青簪抬眼扫了过去,目光不悲不喜,看到五个师弟都在,嘴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我带师弟去修炼,你们好好听师尊的话!”
祝青簪不轻不重地嘱咐了一句,几人转头,就见他们师尊果然在身后不远处。
灵虚过来拍了拍范九逆的肩膀,轻轻叹了一声。
几人都抿紧了唇,这段时间星老推算出了什么,都大致跟他们了,只是后面无论如何也推算不出来了,星阵不稳,只有两个字——难测!
祝青簪把宫轩冥抱进了灵洞内,灵洞内有一张白玉床,祝青簪把宫轩冥放了进去,伸手覆于他的丹海,轻声道:“你既然已经进去,为何不为我所控?”
那半身魂灵从宫轩冥的丹海中掠了出来,表情怪委屈的,“他丹海里杂乱的力量太多,我不想被吃。”
祝青簪伸手覆于自己的丹海,他的丹海里跟宫轩冥差不了多少,里面都是阴邪之气,只是魂灵本身就是他的,他能控制得好,宫轩冥却不能。
“别逼我用强。”祝青簪音色略微冷了几分,魂灵委屈极了,却也不敢违逆,他知道祝青簪狠下心来,有那个本事强迫他,可他还是提醒道:“我如若真做了,我就未必还是我了!”
魂灵不再纯净,谁知道会变成什么东西。
“做!”祝青簪看着宫轩冥紧皱的眉头,伸手轻轻拂过,“有我!”
魂灵深深地看着祝青簪的侧脸,随即掠了进去,宫轩冥会变成什么样他管不了了,倘若不是自愿,只会产生更为可怖的后果。
魂灵进去之后,祝青簪便将头轻轻贴在宫轩冥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轻声道:“师弟,我们回来了,回到……落雪宗了!”
祝青簪不再流泪,或许也无泪可流,哭太浪费时间了。
祝青簪剥去了宫轩冥的衣衫,将他扶起来坐稳,左手结印,右手附在宫轩冥的丹海上,掺杂着杂乱力量的魂力丝丝缕缕地去疏导宫轩冥的丹海,许是太疼,宫轩冥额间布满了细汗。
“一会儿就好,师弟,一会儿就好!”祝青簪温柔地笑着。
不一会儿,落雪宗就萦绕上了浓重的魂力,剩下的落雪宗众弟子都抬眸看向魂力传来之地,齐齐揪起了心。
巫靖跟埼玉留下给祝青簪护法,其余人尽皆回了摇摇欲坠的大殿。
星老宛若被勾了魂一样坐在殿内,不住的叹息,也不住地往灵洞看,也忍不住瞪灵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