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师尊的情事二十二
我走到那一高一矮的两座石塔前,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扫去了两座碑上厚厚的灰尘,深深地跪拜下去。
《无上仙魔君》里详细地描写了这段情节,写了越清岚初入天元宗,参与天元剑会,一路过关斩将,到了最后一轮比试,便是破这七大阵,详细地写了他是如何破解前几阵,也写了越清岚在破阵之时见到的众生百相,以及自己的参悟和发现。
独自走到最后一阵时,他终于意识到,这里所展现出的一切,都是天元宗的先祖,那位越氏神族的族长和他的道侣所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他用这样的方式纪念他们相识相恋的一生。
越氏族长的佛门好友就是怀空大师。
怀空大师一生参悟佛道,最终却未成佛。只因他的心中有个放不下的业障。
这一业障,就是明净。
明净只是个不会话的扫地僧,卑微怯懦,资质愚钝,因为有这一疾病,从就被父母遗弃,是路过的法业寺的住持捡到了弱的他,收他为徒,他不识字,也对佛理缺乏领悟,住持终究是对他失望了。
明净真的是个毫不起眼的和尚,只是心思单纯,心肠柔软,看见山下的鱼贩子拎着条鲫鱼,也要劝鱼贩子将鱼放生,自然是遭到鱼贩子的冷嘲热讽不,还挨了他一顿狠揍。寺院里的人都他傻,但他依然心性纯良。
明净是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他命本不该绝,奈何他见不得山下百姓受苦,他毅然决然地随师傅下山,结果可想而知,他本就体弱,如何抵挡来势汹汹的瘟疫,当然是一病不起,终于不治身亡。
明净死的时候,只有一个要求,或者是遗愿--------
某日,怀空大师心情烦闷,他为自己无法参透佛理而心情烦乱,在为明净弹琴之时,不心将琴弦弄断,那琴弦是自己的友人神族族长亲自赠送的,是用磐云大陆的无底湖中的冰蚕兽的丝所做的,坚韧,珍贵,需要人们的鲜血作为祭品才能得到。神族族长也是费了好大的周折,受了些许的伤才弄到了那珍贵的冰蚕丝。
可是,这样珍贵的冰蚕丝做成的琴弦却断了。
明净起初偷偷寻找了无数的细细的丝线,试图重新接起断了的琴弦,可惜不顶用,那些丝线无法承载怀空大师的灵力,总是很轻易地就断掉,于是,明净大师只能请教他的师傅,他的师傅长长地叹了口气,告诉他,那是因为那根琴弦是用最珍贵的冰蚕丝所造的,他的师傅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但,他的师傅注定要失望,因为明净不是个能轻易放弃的人,哪怕他明知道那是千难万难的,那是要用鲜血与生命来换取的,他还是义无反顾,他终究是去了那可怕的无底湖。
他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带上了一身的伤痕,终于为怀空取来了那根冰蚕丝。
但怀空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斥责他不好好在寺院里修行,尽琢磨些有的没的,冒一些没有意义的险。一顿严厉的斥责过后,明净垂头丧气,而且,他的那般痴傻的举动更遭到寺院里的僧人的嘲笑,他自不量力,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怀空大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明净又有何德何能痴心妄想?
总之,什么样难听的话都有。
明净很沮丧,但他没有后悔,他从来都不知道后悔。
明净死后,那根冰蚕丝依然没有被怀空大师接起来,就那么摆在他的禅房里。
直到怀空大师受到明净师傅的嘱托,整理明净遗物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一箱子的明净为他收集的琴谱,那些都是几乎失传的珍贵的琴谱,其中还有一篇就是他为他所弹奏过的那首曲子,他的整个心都颤抖了。
他知道了明净的心思。
他想,明净是希望自己再为他弹奏一曲……
然而,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回当初的心境,他没有办法弹琴了。
明净,心灵明澈澄净。
他大笑三声,又失声痛哭。
半月后,他原地坐化,追魂而去……
他留下绝笔信,请师兄在自己死后,将他葬在明净的地宫旁……
我满怀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风呜咽着,细雨簌簌飘落。
咔擦一声,细微的声响过后,一个的土石格子出现在我面前,那是斜塔下面的一方不为人注意的方格间,里面放着一把古琴。
显然,这是给经历了七大阵的厮杀过后,来到此处的弟子的馈赠。
这是怀空大师的古琴。
我心翼翼地捧起了古琴,十指缓缓地抚摸着那根根细细的冰蚕丝琴弦,细细地在记忆里搜索着怀空大师为明净所弹奏的琴谱,在1314的帮助下,我找到了当日的琴谱------
那首曲子名叫《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
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风雨飘洒,雨雾朦胧,恍惚之中,我看到了两道身影,均穿着浅灰色的僧衣,他们双手合十,向我点头微笑,然后携手离去……
眼前白光乍然一现,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到最初的晕眩过去,我已经站立在了一座通体幽紫的云母石前。
一截玄玉剑柄露在外面,剑柄尾端系有一只同心结,仔细查看,内有藏有两缕乌发,内中有两股灵力双重加持,维持着同心结不散不灭。
我静静地观察许久,却迟迟不碰剑柄,像是在等待什么。
不久,在我的身后,又凭空踉跄着出现了一个关云峰。
眼见剑柄仍插在石头之中,未曾拔出,他眼睛一亮,驭起体内全部灵力,疾奔而来。
一刻钟前,他好不容易在他的掠夺者系统的帮助下,当然又是兑换了少的可怜的经验值才摆脱了幻阵的诱惑困扰,还用剑扎伤了自己的胳膊,才从幻阵中出来,急忙匆匆地奔向塔林,总算寻到了那两座一高一矮,对比鲜明的石塔,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石塔的传送阵已经关闭,他不得已,向系统讨价还价,想申请免费的外挂,可惜遭到了系统的拒绝。
无奈之下,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让系统给他下载了那部《无上仙魔君》,重新翻阅,把以前没有认真看过的关于越清岚破阵的细节读了一遍,原先他只求看过爽快,只想看主角如何大杀四方,关于如何开石塔的传送阵的细节,他都是囫囵读过去,现在他逼不得已,只求找到开启传送阵的办法,好歹终于让他翻到了这一节,也学着越清岚朝石塔下跪,磕头,然后,他找到了古琴,却又发了愁。
他根本不通音律,只好又向系统求助,并承诺若是拿到了神族洞府的那把寒光剑,他定然会立刻还上所欠的经验值,系统斟酌一番,勉强答应,给他了一个外挂,让他弹奏出了那首曲子。
于是,他费尽了周折,还负债累累,总算是进入了传送阵里面……
就在身后响起奔跑声的瞬间,我问1314:“他来了?”
1314忍不住嘻嘻一笑:“嗯,来了,宿主大大。”
我再不犹豫,拿手中的冰剑划过掌心,那殷红中含着淡淡的金色的血液滴落而下,云母石发出了阵阵的颤音,我脚下的大地在震荡,轰鸣,被莫名的力量撕开了道道的裂痕,我用沾血的手一把握住了近在咫尺的剑柄。
-----看见这把剑了吗?
------看清了吗?
-------现在它属于我的了。
关云峰眼睁睁地看着我握上了剑柄,登时目眦尽裂,一时竟然起了杀心,可根本未能近旁,他便被腾起的气浪足足掀出了数十丈远。
石崩玉摧,剑鸣声声,如蛟咆哮,如龙嘶鸣。
来自千年前的神族私语喃喃地传入了我的脑中,与此同时,澎湃的千年剑意直涌入我的体内,将我的筋髓伐洗一新。
我,或者是越清岚,完全能听得懂脑海里传入的声音究竟在些什么。
那是来自越氏神族的千年功法传承,也是那位天元宗的先祖和他的道侣共创的剑诀。
对我来,这该是比那千年剑意更珍贵的馈赠。
关云峰被弹开来时,满心都是恶毒的脏话。
-------他的剑!本该属于他的气运!!
他滚翻在地,周身疼痛,心内气恼和焦躁交集,脑中嗡嗡向着,竟是直接呕出了一口血来。
该怎么办?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他的一番苦心,他所有的心血都付之东流了。原本他还想借着越青的实力替自己铺路,然后让他带自己进入这个神族的洞府取得寒光剑后,再杀人灭口,谁知道天不从人愿,他所有的设计全都白费,还牵累得自己丢了宝珠,现在又把剑拱手送人了!
天道于他何其不公!
云母石炸裂开来,熊熊焚烧的石中古剑光焰渐熄,回归本相。
那剑柄乃是古玉所制,剑鞘则浑然一体的天然紫云母石,然而,其形态与原主的印象中,关云峰曾拿到手的白刃有所不同。
我手中的古剑,只有一鞘,一柄,却无刃。
可若是拔出剑,便能隐约见到剑柄之上有透明水波流动,凝作无形的水状软剑,剑身可化长变短,长可达半丈,短可至三寸,机变无限,由心而动。
寒光瑟瑟,刺人眼目。
所以,取名“寒光剑。”
石中古剑一出,全山震动。
七大阵法本就是一道大型的幻阵,石中剑拔出后,法阵暂时失效,重叠起来的众多空间破碎融合,归为一峰。
一青年怀剑,自山麓缓缓而下,身后跟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关云峰。
他一败涂地,机关算尽,竹篮水一场空,还白白赔掉了宝珠与古剑。
他脸皮热辣,垂着头,恨不得钻进了泥地里面。
可惜,他的这一愿望又落空了。
山下意外聚集了许多的人,是明尚宫主洛佑棠,闭关许久的天元宗副宗主柳浔明,沧澜峰的峰主洛修竹极其弟子上官弘-------上官弘在这最后一轮比试也拿到了好成绩,他虽然没有进入到塔林,但他还是连连破了前面的六大阵,取得了除我之外最多的积分奖励,成为人人称羡的天才,以及整个天元宗门的人。
这本不算是关云峰最难堪的。
而连关云峰自己都没想到,刚刚我取得那石中剑的那一刻,那汹涌奔腾的剑意气浪不仅将他掀翻出了老远,也将他刻意改变的容貌给回了原型……
于是,众人愕然地注视着灰头土脸的关云峰,不明白他们的宗主不是宣布闭关了么?怎么会突然从寒潭底下的神族洞府里从来?瞧他这一身的狼狈,任谁看了都诧异不已。
“宗主,这是……”洛佑棠惊愕得张大了嘴巴,略带着些不安地问。
我轻笑了一声,沉沉静静地走出,在洛佑棠和柳浔明的面前跪下,呈上了那石中古剑,声音清朗地:“洛宫主,柳副宗主,在下姓越名青,乃是峻虎峰陶元泽师叔的侄儿,陶师叔日前为了保护弟子身陨于极海穹天,蒙天元宗的诸位收留,在下感激不尽,现在石中古剑已为在下所拔出,请各位观视。”
在我出现在众人视野之时,全场便是一片寂然,直到我开了口,众人方才回神,议论纷纷。
千百年来,石中古剑无一人拔出,而今,我却将其拔了出来,自然是令全场震惊。
洛佑棠见我一身峻虎峰弟子的服饰,态度温和,容貌俊雅,心中便生了几分喜欢,有意要收我,奈何我前几日早已明确要拜谢墨云为师,心中也只有叹气连连。
他自问自己可没那个本事与谢墨云争徒弟。
这时,关云峰想要挽回些面子,准备插嘴些不痛不痒的恭喜我夺剑的话,然后,他又算把我拉入他所在的圣殿之中,好严密地监视起来,然而,他如意算盘得很响,他觉得谢墨云当时并未答应收徒,有考较越青的意思,不如趁此机会从谢墨云手中抢人,哪知他的嘴巴刚刚张开,只来得及一个字:“越……”
一道温润清越的嗓音自他的身后响起:“宗主,越青从今而后便是我常青宫的弟子了,还望宗主为越青赐号。”
按照天元宗的规矩,凡是各宫主各峰主收徒,都会请宗主赐下名号,也就表示这位弟子是他的亲传弟子,地位优越,将来也是接替他的宫主或峰主的人选了。而谢墨云此举,明摆着就是向宗主宣告,越青已经是他常青宫的人,谁也抢夺不走了。
“呃……好吧,就赐越青为”清岚”吧。”关云峰咬了咬牙,道。
我蹙起了眉头,“清岚?”这明显就是故意的,就是不甘心,就是故意羞辱我吗?肚鸡肠的男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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