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师尊的情事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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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在此时,我听见了有个人在低低地呢喃着:“鬼……鬼……走不出去啊……我走不出去啊……”

    我循声一望,却见那人双目呆滞,双手在空中乱挥,满眼都是恐惧。而他旁边,还有好几个不明生死的修士,死气沉沉地聚在一处,无人关怀过问。

    “这是怎么回事?”我朗声问。

    众人茫然的摇头,还有胆的女修声地啜泣着。

    我自觉问这群“活人”问不出什么,只好走到那群“死人”堆里,试探了几人的鼻息,回头朝谢墨云点了点头:“他们还活着。”

    我几指点穴,激醒了其中一个,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最初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大叫大嚷着:“别过来!”见我是个眉目俊朗,神情温和的人,才慢慢地开口,但气力不济,的断断续续地:“是……有人把我们引过来的……”

    “谁?”

    “……百里隐。”

    “百里隐?”

    “为什么要引你到这里来?你叫什么名字?”

    “息衍。”

    “息衍?”我微微一怔,似乎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莫不是清风剑仙息衍?”一个天元宗的弟子叫道,他眼里透着一丝兴奋,忙挤到了那人的面前,仔细地端详他的脸,似乎在确认他的身份,“听,他有一把灵剑,叫做”无欲”剑。”

    “是……你们是天元宗的人?”那名叫息衍的男子抬起了眸子,看向我和谢墨云,还有那个天元宗的弟子,试探着问道,眼中还有一丝戒备之意。

    “清风剑仙------息衍?”我的脑中灵光一现,我想起了此人是谁了。

    《无上仙魔君》中男四号,清风剑仙息衍,飞花派的剑修天才。

    在磐云大陆的三大门派分别是:天元宗,上清宗和飞花派。其中天元宗和上清宗彼此有些嫌隙,常常会因争夺门派间的某些资源而明争暗斗,飞花派则是远离这种派系斗争,安于一隅。飞花派大多是貌美女修,但清风剑仙息衍是特例,他的师尊是跟天元宗的前前宗主,现在的太上长老啸月(传闻是谢墨云的师傅),上清宗的百里隐齐名的踏云真人。因为息衍天资超绝,深得踏云真人的青睐,几乎对他倾囊相授,并算让他坐上下任掌门之位。

    奈何息衍并不求名利,一心只追求剑道上的领悟,是个剑痴,有人他无情无欲,而他那把剑也是取名“无欲”。对于息衍这人,前期他一心钻研修行剑道,几乎没怎么下山,直到后来,他奉命下山,为的便是寻那处上古遗迹,还有追查御鬼令的消息。

    因为御鬼令一度闹得纷争不断,人心惶惶。他们飞花派也无辜被连累,好几名女修惨死。

    他虽然无情无欲,却也不忍心自己的同门遭难。

    然后,他无意中卷入了那场可怕的空桑山中的劫难,便从此失去了他的所有消息。

    书中并未交待他的生死,只他去向不明。

    他与主角越清岚的交集便是,他在空桑山里帮助越清岚找到了上古遗迹,却误入了幕后BOSS的陷阱,自此以后,关于他的消息便再也不曾听到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竟然被困在了这个山洞里……

    “血阵!好可怕……救我!金丹……我的金丹没了!”忽然他的身边,一个男子大声惊呼,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接着,我看见他脸上浮现了一缕缕古怪的红色符文,他目眦欲裂,浑身颤抖着。

    我的心中一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类似的符文,一把扯开了那人的衣襟,看完他的胸口又看了他的后背,脸上越来越难看,又把目光投向了息衍。

    息衍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不话,正待又去扯他的衣服,谢墨云沉着脸走上前,二话不地扒了息衍的衣服,这举动让后面那群“活人”惴惴不安,尤其是女修,纷纷拽紧了自己的衣裳,唯恐遭了非礼。

    “有什么发现?”谢墨云问。

    “是无常归魂引。”我拧着眉头。

    无常归魂引就如字面意思,勾魂引命,是一道杀人与无形的符箓。

    我尝试着反解他们身上所刻符文,但那符着实诡谲,我以剑柄做笔于息衍背上狂画一气,所绘复杂程度远超背上纹路,最后用剑柄几点,敲在息衍左右肩井穴上。他背上的符文隐隐消去,我才暗松了一口气。原主越清岚本是剑修,但因为被假关云峰陷害,导致灵骨被剥,又中了火毒,灵气与魔气在体内一度乱窜,无法压制,所以被迫放弃过一段时间的剑道修炼,改修过炼药,阵法和符箓,后来他自行炼丹,慢慢地改善了自身的身体,提高了修为,重修了剑道,但他炼丹与阵法,还有符箓都未曾放弃过,算得上是个中高手了。我提取了他的记忆,当然也算是精通于此道了。

    忽听谢墨云一声:“心!”他一把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后。

    我一惊,这才看见一阵黑烟从那颤抖不已的男修口鼻中喷了出来,谢墨云迅速抽出了他的软剑当空画出太极剑图,提剑一绞,只见那黑烟与剑气僵持片刻,最终还是消弭在他的剑光之下。

    而那男修迅速焉成了一副枯骨,颅骨上赫然是一副符文。我的眼睛一眯,知道事情有些棘手了,朝谢墨云递过了一个眼色,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软剑分出了数十把清白剑光,组成了一组灵剑阵,高高地悬在那些垂死的修士的头顶,以防变生不测。

    “我再试一试。”我。

    谢墨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劝阻我。他看得出来,这并非是寻常的无常归魂引,已经被人加以改造过了。谢墨云虽然想让眼前的青年不要在贸然涉险,因为这些人金丹已尽碎,于仙道上已是绝路,即便是救回来,也只是待家枯死的结局,但看着青年无比真诚的眼神,这样绝情击的话,谢墨云觉得自己不出口,便只好收了剑阵,让我一试。

    我再度扶起了一人,谢墨云拉住了我的手腕,叮嘱道:“阵符可能会反噬,不要太过强求。”

    “好,”我,“师尊,帮我护法。”

    既已知符箓的术法道理,再解起来就有了头绪,况且还有谢墨云为我护法,我施展起来更是得心应手。我用已被剑刃割破了的手抓起地上一把黄土,掌心沙土染了血,再念上一句咒语,右手划符,绕着他们走了三圈,将手心黄土朝天一撒------金光扑面,压制住蠢蠢欲动的黑色符文。

    我跳回了谢墨云身边,拍拍手:“不行,这只是暂时压制,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怕是解不了这许多,还得把他们送出秘境再。”

    谢墨云点点头,聚起灵光将我脏了的手心扫净,再用干净的衣袖布袋包扎上。

    “此地危险重重,不宜久留,但凡你们身上谁被画了符咒,或者有可能被下了咒的,都到我这边来,我先替你们解去。”我朝那群世家公子姐们喊道。

    然而,我了半天,他们一个动的都没有。

    一个人声咕哝道:“越清岚不就是那个被魔修夺了舍,残害同门的魔头吗?他的话可信么?万一他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的,咱们不就完了?就算他的师尊谢墨云他已经洗清了冤枉,可我这一年来并未听师门过,外面也没有任何这方面的传言-------”

    另一人也有点疑虑地:“可是,谢墨云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在天元宗可是相当于太上长老的存在,他的地位辈分比他们天元宗的宗主还高,谁都不敢罪他,这样的人物的话,应该不至于是谎言吧?”

    “对,就算不相信越清岚,他的话不可不信的。”一个女修赞同地。

    “可是-------”还有人心中还有疑虑,犹豫不决。

    “你们是听不懂话还是怎么的?你们身上不止有无常归魂引,还有子母引路符,如果不解,哪怕是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想杀你们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我忍不住冷声叱道。

    “解了又有什么用!”忽然一个胆大的女修哭道。

    我看了过去,挑眉示意她继续。那女修道:“外面都是妖魔鬼怪,我连金丹都没结,就算自己找到法子出去,还不是会变得浑浑噩噩的,我的师姐就是那样,你看吧-------”她手一指坐在旁边一个劲儿傻笑的另一名女修。

    “你们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谢墨云问。

    “我们是听师门,这里有腐尸作乱,怀疑有邪天黑焰阵的一处分阵被启动,奉命前来查看,谁知道我们在青荷镇上住宿的时候,周师姐突然就神智不清,烧了个什么破符,我们就全都被吸进了这里来。”她口中的周师姐自然就是那个傻笑的女修了。

    “谢仙长,你既然相信你的徒弟越清岚,那我也愿意相信你们,他们不敢让越清岚施法,那我就先来吧。”一名女修朝着我走了过来,她的头脸虽然又脏又乱,但气质不减,看得出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教养,她自我介绍:“我叫林若雪,是飞花门的。”

    然后,她二话不,就背过身,褪去了肩上衣物,露出了双肩。

    我掏出了张黄符,灵力汇聚指尖,龙飞凤舞地画下一咒,“可能会有点疼,你且忍一忍。”我。她握紧双手,点了点头,我才将符纸一张拍在她右肩上。

    那叫林若雪的女修忍过阵疼痛,似乎魂上有什么东西刮过一遍,出了一身冷汗。

    我收掌,向谢墨云摇头:“她身上没有。”

    有了林若雪做示范,很快洞穴中的所有人都搜了一遍,揭下了不少引路母符,然后众人坐调息,恢复元气。期间,我又问起了他们被绑来的来龙去脉,发现有的是参加师门的试炼,误踩陷阱,莫名生了心魔,误闯入这里,有的则是被鬼司仪抓去,与死人结阴亲,有的是被腐尸攻击,又中人暗算,但他们在此之前都做了同一件事,就是烧了一道莫名其妙的符。我估计那道符可能就算子母引路符。

    “到了这里后,”林若雪,“我们发现每隔三天,就有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面具的人会突然出现,我们都以为他是万魔宗的那个魔尊,他会在我们中间挑选一个弟子,在身上刻符画咒,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就只能看见一个血阵,有点人回来后就没了金丹,有的干脆就被杀死了……”

    “这人想必就是谢斐然,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居然还冒充赤炼老祖……”我暗自吐糟。

    一炷香的喻-严时间过后。

    众人修整完毕,有力气的背着昏迷的,男修们帮扶着女修,我自掏腰包,摸出了几个防御灵器分发给大伙,让他们一切心,恐防生变,不定这里已经被设下了种种陷阱。

    等所有人都应声记下后,谢墨云才用他强大的灵力把洞口开大,一番乱石飞尘后,众人相互搀扶着从洞穴中走出来,依靠着各自的指路法器寻找着秘境的出口。

    来时有我和谢墨云,还有谢斐然三人,去时谢斐然虽然不知道去向,却要拖家带口,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护住他们,心情也有点紧张,每走一步都万分心,谢墨云提剑紧紧跟在我身后,借着宽袖遮掩捏了捏我的手心。

    我微微一笑,心内稍安。

    走不过百十步,忽然前面人群爆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一个修士被高高抛起,最后狠狠地摔在地上,瞬间昏了过去,众人惊慌散开,露出场中一个七八岁的血眼鬼僮。

    鬼僮伸手就去抓第二个人,尖利的指尖被一柄迎头而上的断剑齐齐削掉。

    更加尖锐的金属擦鸣的叫声响彻方圆,功力稍浅的修士两耳发涨,很快就渗出了稀薄的血水,不得不赶紧捂住了耳朵,努力想要隔绝这要命的声音。

    我脚下轻踩几点,翻越人群跳入场中,祭出了我的法宝,一柄寒冰凝成的银色长剑,挑开林若雪岌岌可危的断剑,将她推远了,随即与大张血口尖叫的鬼僮厮起来。这鬼虽个子,但力气着实大的吓人,它一爪死死勾住我的长剑,另一只爪子猛地朝我捅来。

    倘若这一击真让它捅个对穿,死是死不了,但到底疼啊!

    正想拿叫踹它,突然从天而降一道细长白光,一柄朴素窄细,如灵蛇般的软剑率先刺入了鬼僮的腹部,剑在前,人后至,一身白衣的谢墨云轻飘落在我的身前,却是动作凌厉,手握剑柄纵向一劈!

    鬼僮一分为二,化作了硝烟。

    但这并非了结,烟雾一散,四面八方涌来更多的魔怪,地底钻出来的,天上飞下来的,甚至还有凭空出现趴在人背后张口要咬的,最啼笑皆非的竟然在不远处瞧见一个一出现就扑上来要扒人衣裳要双修的。

    妖魔鬼怪无奇不有。

    我顿觉头疼,叫道:“你们不要胡思乱想,这个秘境会出现大家内心最恐惧的东西,平心静气,越是怕越会出现有的没的!”

    场中一片混乱,能使刀弄剑的都已经缠斗的不可开交。我纵然有阵符群攻之术,修为也比他们更高一些,也架不住这妖魔鬼怪春笋浪潮一样齐刷刷地不断往外冒,更何况鬼怪可以再生,人却是会累的。

    人在又惊又累的时候,心理防线极其脆弱,再加上这群修士们,除了清风剑仙息衍外,最顶天的也不过只有金丹期,更不论还有大把的筑基期弟子,被关在漆黑洞穴里几年几月,本就是濒临崩溃的边缘。

    一人心生恐惧之物,就带的一片人都开始恐慌起来,各式各样的具现物象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好不容易边边退往秘境出口,我在前开路,谢墨云则持剑在队末压阵,中间有力气尚足朝气蓬勃的青年弟子维持秩序,安抚众人,让大家安心宁息。

    林若雪因为之前被我搭救,对我很有好感,不但首尾照应着,还屡屡跑到前面来与我和谢墨云两句话,可惜,谢墨云表面谦谦君子,实则内里是个醋坛子,不时瞅了和我搭话的林若雪一眼,那眼神似乎意味深长,也让我头皮一麻,只好随口敷衍她几回,最后索性走远了一些,免得某人对我秋后算账。

    蓦然,眼前出现了一片楼阁城墙,此刻天地间昏暗阴沉,但城中却灯火通明,人声朗朗,高耸者重檐攒尖,华丽者红琉玉瓦,亭台阁廊曲流绕水,当中还有头戴儒巾的门生挑灯巡夜,行间彬彬有礼,举止得益,不知是何方幻境投影。

    众人都感觉疲累不堪,瞥到东北角一处荒楼无灯无人,便也顾不得什么世家君子作风,径直闯了进去。

    所幸,这里再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妖魔鬼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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