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晕了？”云王对反派的防御力表示不满，走过去照着那人肚子就是一脚。

    那人从侧卧变为四仰八叉, 胸膛猛地起伏几下, 不动了。

    梁闲和姚天启从震惊中回神，急忙奔过来, 一个拦住还想踹的云王，一个检查昏迷者的伤势。

    “叔儿冷静，你要冷静啊。”梁闲死死抱住云王的腰, 生怕他上去再补两脚，好好的调查天灵教就演变成命案现场了。

    “我冷静个毛线。”云王把梁闲甩到萧元凌身上，指着地上那位没好气地：“你们就没人看他眼熟吗？”

    姚天启确定人还活着就开始给人相面，听了云王这话，他脑内灵光一闪：“他是盯着李的人。”

    旁观的陈默吃了一惊, 虽然没跟盯梢李的人正面交手，但从之前对方能追地铁的轻功来看，武力值不会低。这么一个顶级高手不但被云轻而易举给抓回来，还被一脚踹吐了血, 那云王的本事得有多大？

    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言之凿凿云王不会出事——

    武功好，脑子好，无下限, 关键是还特别不要脸。

    他印象里的云王是个豆大点的包子，软软糯糯可爱得很，他当年很不理解先皇为什么要把这么的云王也叫去商议出兵讨伐天灵教之事。现在看来, 要么是先皇高瞻远瞩早早看出云王超凡脱俗，要么就是纯洁豆包在日复一日的耳濡目染中黑化了。

    陈默同情地瞅瞅自己唯一的入室弟子, 看来他昨天的判断失误了，吃亏的明明是他徒弟，云王那就是个典型的扮猪吃老虎的衣冠禽兽啊。

    云王不晓得自己幼年树立的清纯形象崩塌得这么彻底，他招呼大头把医官叫进来待命，然后晃悠着来到姚天启身旁，先在姚天启的脸上摸了两把，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斜倚着姚天启叫“累”。

    姚天启拿他没办法，不情不愿给他捏捏胳膊捶捶腿，边问他从哪抓住这个人的。

    “这事就比较巧合了，”起自己抓人的经过，云王就跟了鸡血似的，哪还有半分累的模样，“我前两天不是跟人火拼去了吗。”

    姚天启满脸黑线：“你能得委婉点吗？”

    云王瞅瞅他，一副媳妇的乖巧模样：“我前两天不是跟随本地的泰山北斗们去教育改造一批无业游民吗。”

    姚天启：“……你还是按你的思路吧。”

    云王气势汹汹地在姚天启胳膊上戳了一指头，这才：“两边人火拼的地点就选在老吴家附近，正好路过李藏身的商业街，我那天瞧见这大光头的时候光觉得他身上杀气有点重，还以为是杀人犯之类的，没想到今儿过去一找，他还在那转悠，八成是没找到人不敢回去跟上头交差。”

    云王仗着自己有伪装掩护，大摇大摆就上去找茬。光头跟丢李本来就火冒三丈，有现代混混不知死活送上门他正好舒舒筋骨发泄下怒气，可他万万没想到现代混混皮下藏着个云王，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撂倒了。

    “这子一路没少跟我嘚瑟，我要不是得顾及形象，在外头就跟他来个满脸花了。”云王揉揉拳头，朝门口待命的医官招手。医官立刻上前，先给光头喂了几颗解毒丹，又给他塞了颗续命丹，一切准备就绪后，医官掏出最近刚置办的超粗型号钢针来实施针灸。

    梁闲使劲咽了咽口水：“这么粗的针，不会把人扎死吧？”除了恶搞电影，谁针灸用烤串的钢钎。

    医官信心满满一笑：“王妃请放心，此人至多扎成半死。”

    梁闲：“……你是故意的？”

    医官笑得更开心了。

    梁闲扭回头瞧瞧萧元凌，压低声音问：“我怎么觉得你们那的人一个比一个心理变态呢？”

    萧元凌倒很淡定：“习惯就好了。”

    梁闲：“……”他默默拉开和萧元凌的距离，又不忍心看地上那倒霉的光头，干脆蹭到陈默跟前，委屈巴巴地赖在师父身边。

    陈默知道这是卫梁国军中的惯用手段，算不上刑讯逼供，只是通过外界手段给俘虏施加心理压力，那钎子看着挺粗挺吓人，实际并不会把人扎伤，就是比普通银针要疼得多罢了。

    果然，医官一针下去，光头嚎着就醒了。

    云王朝他呲牙：“有个事想问问你，你是想清蒸啊还是红烧啊？”

    光头一时没反应过来，表情有点呆。

    云王从怀里掏出把匕首，在指尖上磨了磨：“我听现代很流行吃刺身，你知道刺身是啥不？就是把你切成薄薄的片，蘸调料生吃。”

    光头两眼一翻又要晕。

    医官眼疾手快一针戳在他后背的穴位上，成功让光头神清气又爽。

    云王冷下一张脸，问：“你是何人，因何来至此地？”

    光头刚要话，云王抬手制止他：“我劝你珍惜还能话的机会，乱一个字，我就在你舌头上割一刀，反正不实话的人，舌头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光头像是生吞了苍蝇，脸色变来变去。云王也不急着问，就笑吟吟地瞧着他，几分钟而已，光头就撑不住了。

    “我……我，我们原是蹲守在风狭谷里准备伏击皇子的人，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就晕了，再睁开眼就在这里了。”

    云王眨眨眼：“完了？”

    光头狠狠咽了下口水，惴惴不安地：“还，还没有。我们刚过来的时候变成了猫，经过观察，我们发现皇子殿下也是如此，后来……”

    光头想了半天也没接上自己的话茬。

    云王眼神一寒：“怎么，编不下去了？”

    光头顿时冷汗直冒：“我没编，我的都是真的。”

    “那行吧，”云王把刀往地上一插，他这把并非神兵利器，而是一把普通的现代折叠水果刀，被他轻轻一插，竟将大理石地板刺出条条裂痕，刀身却毫发未损，“我就当你前面得都是真话，现在咱们换个法儿，我来问，你来答。”

    光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好半天才僵硬地点点头。

    “你们过来的时候，有一个人是人的形态，对吗？”云王问。

    光头犹豫片刻，点头。

    云王继续问：“周庄灭门案，是你们做的吗？”

    光头咬咬牙，承认了。

    “你们取血的目的是想再次启动秘宝，回到卫梁国。”

    光头没有否认。

    “你们是怎么由猫变成人的？”

    光头彻底豁出去了：“是秘宝，我们只要触碰秘宝就能暂时人猫分离。”

    暂时？众人相互看看，这情况和老萧他们差不多。

    光头：“我们过来的时候不慎遗失秘宝，找了好久才找到。我们原以为启动秘宝就能回去，可秘宝启动失败了。”

    陈默忽然问：“你是天灵教的人？”

    光头瞅瞅他：“算是吧。”

    陈默皱眉：“什么叫‘算是吧’？”

    光头低着头想了很久，像是在思忱怎么。

    云王一甩手，匕首直直插到光头两腿之间的地板上，吓得光头一激灵，下意识：“天灵教这些年几经易主，前几年被朝廷重点围剿后便溃不成军，一位大人接了天灵教的烂摊子，名义上还是天灵教，却已不是先前的天灵教了。”

    光头可能是想明白“一点”和“全交代”差别不大，横下一条心把他知道的全了。

    天灵教握有秘宝的事在当年叛徒血洗黄家时便传得天下皆知，尤其继任教主这些年没少做杀人放火的勾当，引得朝廷和江湖全面追杀，所以别看天灵教名气越来越大，实际上的人数却越来越少。特别是在萧元凌回都城后，天灵教受到了有史以来最严酷的压，名义上的教主被萧元凌亲自斩首，而隐藏在幕后的教主也下落不明。

    很多人猜测秘宝到了皇家手里，可实际上秘宝被某个位高权重的大臣纳入囊中。此人多年如一日谋划如何登基为王，便想利用秘宝瞧瞧萧家如何覆灭，偏偏他对秘宝也是一知半解，只能依靠天灵教流传出来的法子试验，倒是也成功了那么一两次。只是那些人全都有去无回，因为人走了，秘宝却留在原地，身处异世的人没有秘宝又如何回得来。

    “大人消了利用秘宝探索未知的心思，却想到秘宝可以把他想杀却杀不掉的人送走。”光头偷偷瞅瞅云王和萧元凌，这位重臣原想拉拢云王，后来他发觉云王是皇帝暗中布置的棋子，便决定将两人干掉。于是他放出假消息，引得二人率军前往某山谷，藏在暗中的人触动秘宝将所有人全部送走。

    可这次不上是天佑萧家还是秘宝抽风，不但把操纵秘宝的人一并送过来，秘宝自己也跟过来了。

    “我们主上，就是以人形过来那位，他是那位大人的心腹，他过来的时候还有神智，瞧见秘宝跟过来了，所以我们用了一个月时间到处寻找，终于找回了秘宝。可当我们按照大人教的办法启动秘宝回去时却出了差错，秘宝毫无反应，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寻找当年天灵教送过来的人，看看他们是否知晓如何回去。”

    “你知道那位大人是谁吗？”梁闲问。

    光头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们都是主上手下的马前卒，哪会跟那位大人有接触。”

    云王摆摆手：“我现在对那位大人不感兴趣，我就想知道你的主上在哪。”

    这次光头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招了。

    云王看他这样，忽然笑了：“你不也没关系，反正现在更着急的是你的主上，他不定很快就派人来灭你的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