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你辛苦了，喝点水吧。”

    唐可儿跑进来，手里拿着一瓶苏水，一脸微笑地递到黄黎的面前。

    身后的几个女生，也陆续地走进排球馆，对牛蜗指指点点。

    秦月蹲到牛蜗的面前，讥讽道：“看你把教练给累的，大晚上的都不能休息，还得陪你训练！”

    “就是啊——”

    “都给我滚！”

    肖玲的话还没完，就被黄黎怒喝断。

    唐可儿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黄黎看了她一眼，道：“马上带她们回宿舍去。”

    唐可儿讪讪地收回手，看黄黎铁青的脸色，对她已经算是客气，她立刻招呼一众女孩回宿舍。

    牛蜗依旧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黄黎坐在牛蜗身边，看着累到虚脱的牛蜗，一言不发。

    牛蜗的呼吸渐渐平稳，黄黎道：“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随便你！虐我让你感觉很爽吧？”牛蜗瞪着黄黎。

    “我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被你拒绝，才这么训练你的吧？”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就算你接受了我，这顿虐你还是照样得挨，谁叫你那么差劲？”

    “呵呵！”牛蜗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可是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

    黄黎站到她身前，蹲下去，“我背你！”

    牛蜗惊叫道：“你有病吧？把我虐成这样，现在又要来背我，精神分裂症吗？”

    黄黎道：“虐你的，是你的教练；想背你的，是你的追求者。”

    “你——”牛蜗气得没话，这人真是让她十分无语。

    黄黎道：“你不接受我，我就一直追你。你累了，我背你回去。”

    “不要！”

    “你是选择背回去，还是抱回去？”

    “我——”

    “不要婆婆妈妈，一会儿宿舍楼该锁门了。”

    黄黎一把将牛蜗横抱起来，准备离开。

    “别别别！还是背着吧。”牛蜗无奈，只得妥协。

    趴在黄黎背上，牛蜗才真正感觉到黄黎长大了。

    宽阔的肩膀，精瘦的胳膊，还有紧实的腰背。

    她无法想象，时候像个豆芽菜一样的黄黎，居然已经长得这么强壮。

    “蜗牛？”

    “嗯！”

    “你还记得时候，你背我的事吗？”

    “有吗？”

    “过年的时候，我们去村子外边看放烟花的，我被一个倒了的炮仗炸伤后脚跟，是你把我背回家的。”

    “哦！好像有那么回事。”

    牛蜗伏在黄黎背上，不甚在意的敷衍着。

    “你背着我一边往家跑，一边哭，比我这个受伤的，哭的还惨！”

    “嗯……我那是害怕……怕你变成……瘸子。”

    黄黎感觉到背上的人，声音变得模糊，呼吸也越来越轻。

    “牛蜗！”他轻声唤道。

    没有应答，黄黎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蜗牛，还是和时候一样，累了倒头就睡。

    黄黎将牛蜗送回宿舍，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牛蜗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回到了时候。

    她和黄黎在田野里放风筝，她的爸爸妈妈和黄叔叔远远地看着她们。

    “呵呵！哈哈！”牛蜗笑出声音，黄黎看着嘴角弯弯的牛蜗，痴了。

    她在做什么美梦？梦里会不会有他呢？

    牛蜗翻了个身，枕头下露出一本旧日记。

    黄黎犹豫再三，终是没忍住，伸手拿过日记本。

    泛黄的照片从里面掉落出来，照片上那四个熟悉的身影，让黄黎的心突然一紧。

    伸手摩挲着照片上那个女孩的脸庞，黄黎感慨万千。

    他就知道，牛蜗不会忘记他们共同度过的那段美好时光。

    黄黎轻轻翻开日记本，里面夹着的一叠信纸露出来。

    黄黎笑了，这个嘴硬的牛蜗，明明就是她把信藏起来，还不承认。

    暑假里，黄黎带着自己从到大写给牛蜗的信，回到了镇里，去找她表白。

    在镇中看学校的黄爸爸，主动帮他约牛蜗，在学校宿舍里一起吃饭。

    三人久别重逢，黄爸爸十分激动，父子俩一不心喝大了。

    黄黎醒来时，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信。表白被拒，黄黎郁闷了好久。

    黄黎将照片夹回去，又将日记本心翼翼的放回牛蜗的枕头下。

    看样子牛蜗是不会醒来了，累得狠了，她一觉能睡到大天亮。

    黄黎将薄被拉过来，轻轻盖到牛蜗身上，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黄黎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他敢肯定牛蜗心里是有他的。

    可是牛蜗的脾气比石头还硬，她嘴上不接受，黄黎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黄黎有些心急，他只有这一个学期的机会。

    下学期他归队，就再也没有机会，和牛蜗这样近距离相处了。

    要想把牛蜗留在身边，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训练她，让她够格进大禹，那样他们就可以继续在一起。

    牛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衣服躺在床上，被子早被自己蹬到地上去了。

    牛蜗看看表，六点了！

    她抬起手臂嗅了嗅，一身臭汗都被捂馊了。

    牛蜗迅速冲进卫生间，洗了个淋浴，裹着浴巾就出来了。

    “你醒了！”黄黎端着饭盒推门进来。

    “啊——”牛蜗大叫着躲到门后边。

    黄黎看她一眼，道：“睡醒后，发现自己都臭了吧。我也是，昨天背你回来，被你的臭汗浸透，洗了好久才没味的。”

    “有那么夸张吗？我是训练出的汗，又不是掉茅坑里了！”牛蜗拼命为自己辩解。

    黄黎道：“反正我是受不了。”

    “那你还要背我？自找的。”

    “看在青梅竹马的份上，我也不能丢下你不管啊！”

    “神经病！”

    “好了，别藏着了。时候都一起洗澡，我什么没见过？”

    “时候是时候，现在长大了，不一样！”

    “是吗？”黄黎上下量一下牛蜗，啧啧道：“嗯，是不一样。”

    “你——流氓！”牛蜗被他看得满脸通红，气得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