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70章 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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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惠的手机响了, 断了谈话。

    “橙联系上了,她联系到合租的那家人先回来了,会帮我开门。我认得路了, 自己回去就行。”姚惠不敢耽误商绥太久时间, 又郑重地道了遍谢, 便要结束。

    商绥没起身:“伯母,您先走吧,我再坐会儿。”

    姚惠走出咖啡厅, 隔着玻璃看到商绥手抚着那书, 神情落寞。

    她纳闷,那以为是错觉,也没深究。

    向橙并没有去仓库,而是去听了集团组织的心理健康讲座,不是强制要求,可去可不去。她原本是为了躲商绥, 听到创伤后应激症,便认真听了起来。

    讲座结束,她一直留下没走, 等人都散了她走到讲台边:“老师, 我有个心理方面的问题想咨询您一下,可以吗?”

    这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女性,话很温柔:“当然可以。”

    向橙舔了舔发干的唇:“我刚听您提到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有个朋友就得了这种心理病症,她也看过一些医生, 但都没有效果。刚听您在讲座中有种治疗方法叫脱离刺激源,便想问问您这种治疗方式具体是什么?”

    老师并没有回答,而是笑着道:“有没有人跟你过, 你讲自己事情的时候喜欢用‘我有个朋友’这种法来逃避。”

    向橙手指颤了一下。

    老师并没有等她回答,已经了然有了答案,她把话题拽回到前面:“通常创伤性应激障碍的治疗可以分为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一般来讲心理治疗更为有效。我刚的脱离刺激源的方法就是心理治疗的一种,简单的来就是让患者远离让他受伤害受刺激的环境或人,从而缓解患者的压力。我个人觉得它就像是在锤子敲到身上时,我们给中间垫上一块大大的缓冲棉,锤子隔那么远敲不到了,人也就不疼了。”

    向橙问:“只要远离让自己受伤害的人就可以了吗?”

    “是一种治疗方法。但还需要对病人做一对一地问诊,才能做出治疗意见。”老师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向橙,和煦且意味深长地,“你那位朋友有空,可以来找我。”

    向橙回到办公室,隔壁的同事:“橙,你手机落桌上了。”

    “哦,我一着急忘了。”

    “还以为你怕咱CEO呢,他一进来你就往外跑。”

    向橙垂着眼,拨弄着“岁岁平安”:“没,我怕听讲座迟到。”

    同事也没在意,努努下巴:“CEO还要帮你送手机呢,但没找到你人。”

    向橙睫毛颤着,拿起手机,发现上面有姚惠的未接来电。

    ……

    向橙最近请假特别多,林玲君看她情绪不好,便准了,但想起商绥之前对向橙的特意过问,旁敲侧击道:“橙,虽然你马上要辞职了,但我目前还是你领导,要是遇到什么事,你可以跟我,别跟上次一样,自己扛。”

    向橙:“我没事的,就是我妈妈来了。”

    “行,去吧。”林玲君见她走到门口,又,“商总对你挺关心的,他那种条件要是追人,恐怕没多少女孩能抗住。但你自己把握好,感情和工作一样,不要勉强。”

    林玲君离过两次婚,是在工作和婚姻上都不会凑合的人。

    向橙动了动唇,但也终究没出什么。

    合租的母女给姚惠开了门,过了会儿向橙也回来了。

    “妈妈,你怎么突然来了?”

    “就是来看看你,是不是影响到你工作了?

    姚惠带了一些特产,向橙边收拾边:“反正我要辞职了,最近没太多工作。”

    姚惠惊道:“辞职?!‘桦策’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辞就辞了,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不想干了。“

    “那你想干什么?!”

    向橙把东西摞整齐了往柜子里搁:“想回学校那边找工作,北方冬天太冷了。而且我已经提交辞职报告,就等流程走完了。”

    意思是姚惠就算再有意见,也覆水难收了。

    姚惠问:“商总知道吗?”

    向橙的头从柜子里钻了出来:“什么商总?”

    “商绥,他不是你老板吗?还有电话里没来得及跟你细,今天是他把我从高铁站接来的。”姚惠看着女儿,“你这什么表情?”

    向橙眨着眼,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去接你?”

    “我给你电话,被商总接到的,要不我还摸不到这里呢!”

    向橙以为是她之前哪次告诉过姚惠地址,根本想不到商绥会去接姚惠。

    姚惠眯了眯眼:“诶?商总怎么知道你住这里的?他不是你手机落在办公桌上了,也联系不到你吗?”

    向橙转过身,咽了口唾沫:“他问其他人的吧,我有同事知道。”

    姚惠点了点头:“我怕大包包的去你工作的地方影响不好,就让他把我送到你住的地方,当时也没忘这层想,真是麻烦他了……诶?但我完也没见他给谁电话问呀?”

    向橙圆不住了,破罐子破摔道:“他之前追我的时候,经常来这接送我!”

    完,她等着姚惠惊讶的反应。

    但姚惠只是看着她默了几秒,然后扁扁嘴,:“橙,点切合实际的。”

    向橙:“嗯?”

    姚惠叹了口老气:“商绥要是能看上你,为娘愿意吃素十年哦。”

    向橙:“……”

    ……

    姚惠去给那家母女送特产,看见对方母亲正在辅导女儿功课,旁边还放着织了一半的女孩样式毛衣。

    姚惠越想越不是滋味,从到大向橙都没让他们操过心,甚至一次功课也没让大人辅导过,但就是这样,她这个母亲还在女儿最需要自己的年纪把她往外面推。

    姚惠环顾着向橙的房间,因为愧疚,开始絮絮叨叨个不停:“这房子也太了,怎么不租个大点的,刚我问了,你平时从来不在家吃,整天食堂外卖的,身体能好?”

    向橙听得正头晕,来了个陌生电话,她想都没想直接挂了。

    停了几秒,那个号码又了过来。

    向橙不想被姚惠听到,拿着电话走到阳台上才接起来,一听到是女性的声音,她就知道自己刚才自作多情了。

    来的是好多年没有联系过的杨琪琪,是当年教他们的数学老师今天正式退休,几个当年跟数学老师走得近的同学知道了,对钱摆了顿谢师宴。

    提到数学,那一届谁不知道向橙。但是大家联系不到她,还是到了地方,有个同学工作上遇到过向橙,有她的电话,这才临时联系到她。

    向橙记得那个工作上遇到的同学,但关于北桦中学的一切,她都不想提起,也就只是互相留了手机号,但没联系过一次。

    所以这次向橙也拒绝了。

    杨琪琪还跟当年一样没心没肺,笑嘻嘻问向橙:“你是不是怕见丁学恺,老丁刚可是了,你要知道他在,肯定不来。”

    数学老师教着三个班,丁学恺也是他的得意门生。

    向橙根本连丁学恺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她胡乱搪塞:“嗯,我就是怕见他,所以就不去了。”

    杨琪琪才不信呢,跟她使劲磨,正着手机被数学老师拿了过去:“我来跟向橙同学。”

    “向橙同学,还记得老师吗?老师可是一直记着你呢,当时你突然转学走,老师心里是真舍不得……”

    教了一辈子书,老师的声音已经成了习惯性的沙哑。

    让向橙忍不住动容。

    姚惠偷听又偷瞄,等向橙挂了电话就过来听:“什么事呀?”

    向橙道:“以前的高中数学老师退休,今晚同学们搞了个谢师宴,我不想去,就推了。”

    “哦。”姚惠试探地问,“刚我听你怕见谁?”

    向橙不想多提:“没有,随便的。”

    是在桦市高中的同学,还是怕见的。

    姚惠这一琢磨,就很容易地琢磨歪了。她把向橙往屋里推,又从衣柜里给她挑了件衣服。

    “老师教你们多不容易啊,谢师宴一定要去的!再有什么人是怕见的啊,就算是怕,真见了把话开也就好了!”罢姚惠又把向橙往浴室赶,“我这几天都在这呢,今天不用你陪!你快去洗脸,再化个妆,同学会可不能丢脸!”

    向橙拗不过,心里也想念老师,而且她感觉要是不去,姚惠能把她直接赶出家,也就答应了。

    —

    商绥白天从咖啡厅出来就直接开车去了Q市。

    这世上有的人高调炫富,实则豪车豪房都是租的;有的低调到坐在路边啃五毛钱的冰棍,家里却摆着一枚九位数的钻石。商绥去Q市,就是为了从后者手里,买到了一枚粉钻戒指。

    这人其实跟商绥不熟,只是在国外的一场拍卖会上见过。他当时就坐商绥旁边,拍那粉钻的时候对商绥:“这钻颜色嗲,送女孩最好,你要想拍,我不跟你抢。”

    商绥那时怎么的?

    “我没女孩要送。”

    多拽啊。

    所以当他出现在这人面前,要从他手里买当年那颗钻戒时,那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地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你现在又有女孩要送啦?”

    商绥:“有。”

    商绥不能给向橙买颗假的回来,鉴定交易都需要时间,过程不管多波折,总归晚上返程时,戒指他是弄到手了。

    区楼下,商绥车刚停稳,就马上拨了向橙的电话,果不其然,他还在向橙的黑名单里。

    幸好商绥留了一手,留了姚惠的电话。

    姚惠一听是商绥,就很热情:“橙啊,她不在家,去参加谢师宴了。”

    商绥问:“她哪个老师的谢师宴?”

    “是高中数学老师的。”姚惠想起自己麻烦商绥的事,于是又道,“我听她吞吞吐吐的,好像是要见到高中她喜欢的那个人。”

    闻言,商绥眸子冷了下去。

    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拨通了电话。

    “卫校长,我是商绥,好久没跟您联系,这次来是想麻烦您找位老师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