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情敌的直觉
钟瑷一页一页地翻着顾翀给的那份东西,看着看着,她不淡定了:
“顾老师,你把你的酒店入住记录给我看干什么呀?我又不是财务,我不管报销的呀!”
她又一想,不对啊,领导给她东西,肯定是让她干活呀,她于是抬起头,问道:
“是让我帮你去报销,以后咱们项目上需要报销的活全归我了?”
钟瑷的理解虽然不到位,但是她“咱们项目”让顾翀心里很舒服。
顾翀按住那份资料解释道:
“这是我近三年的酒店入住记录,不是让你整理,也不是让你报销,只是让你拿回去好好看。”、
钟瑷拿着那份资料,瞬间如同接了个烫山芋:
“我要这玩意干什么呀?”
顾翀起身,掌心轻拍钟瑷的额头,道:
“看看吧,你不是第三方依据是最可靠的吗,这就是第三方证据!”
钟瑷一头雾水,这个时候顾翀已经走到会议室的门口,正准备开门出去。
眼看着他要走,钟瑷赶紧喊住了他。
一句顾翀喊出口,却又不知道要什么,便只好把方才在范易安办公室里带出来的疑惑一股脑地问出了口:
“顾老师,你刚才制止绯闻最好的办法是时间,指的是绯闻传久了就会不攻自破吗?”
顾翀听到这句话,退了回来,盯住姑娘的眼睛:
“不,我的意思是,绯闻传久了,就不是绯闻了。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同其他人传绯闻。”
什么仇什么怨什么鬼,啥叫绯闻传着传着就不是绯闻了。
钟瑷回了家,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个事,她好像琢磨出了点所以然来,又急急地把自己给否定了。
叶晓芽出差了,空荡荡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钟瑷一边冲泡面,一边研究顾翀给她的那份酒店入住记录。
好家伙,怪不得人家不能找事务所的男人当老公,顾翀三年的酒店入住记录比人家一辈子的入住记录还要长。
当然,事务所里的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到了年岁,成了家生了娃很多业务部门的女同事会选择转去复核部门,复核底稿的工作虽然也很繁忙,却不用出差,不管加班到多晚,人总是能回归家庭的。
顾翀给钟瑷看这份资料,自然不是让钟瑷对这个行业,对这份工作,知难而退。
钟瑷翻了半天,才终于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顾老师全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过年过节等为数不多的几天,竟然全都是住在酒店里的。
钟瑷第一反应就是有钱烧的!
哪怕是再忙的项目经理,也不可能出差出成这样,这几乎就是以酒店为家了呀!
项目再忙,也要回到明诚整理底稿、复核底稿、编写报告、核对报告,一年下来还是有不少天数是呆在明诚所在的省会城市的。
呆在省会,自然是要回家的。
钟瑷找了几个日期,几个她确定顾翀是呆在所里的日子,发现这几日顾翀的那份酒店入住记录里,他是住在离明诚不远的一家快捷酒店里。
钟瑷顺藤摸瓜找下去,发现顾翀一年中,有近百天是住在这家酒店的。
她赶紧去上找了这家酒店的相关资料,她发现这是一家几年前上市的全国连锁酒店,总部落在h省省会。
她还翻找了这家上市公司的审计报告,有几份报告的落款写着她熟悉的那个名字:顾翀。
这应该是一个顾翀做成功的一个ipo项目,并且他应该同管理层的某个人维持了相当不错的关系。
因为不管顾翀什么时候回来,他的入住房间永远是总部旗下的302房间。
钟瑷放下那份资料,走向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她将自己迈进柔软的沙发里,陷入了沉思。
顾翀想告诉她什么?
钟瑷掏出,顾翀的那张头像依旧,巨石为座,擎天为柱,男人阳光又灿烂。
她反反复复点进去看顾翀的朋友圈,带着一种难以言的情绪,就像她预料到的那样,顾翀更新了他的朋友圈。
而她,是第一个看到的人。
顾翀拍了一张照片,华灯初上,城市烟火,男人的影子映在落地窗上,颀长而挺拔,那是钟瑷反复点开这张照片的理由。
顾翀:住了许多年酒店,突然想有个家了!
钟瑷把那张照片放大了又缩,缩了又放大,连顾翀指尖夹杂的一根烟都没有放过。
钟瑷亲眼看到过顾翀的那份租赁合同,她听路子欣过也亲眼看到过她住在顾翀所租赁的那个区里,但是现在顾翀给她的入住记录显示,顾翀这些年回到省会,都是住酒店的,而且是一个人。
他,他同路子欣分了。
如今,钟瑷已经完完全全信了。
顾翀三年的入住记录都几乎在这份资料里了,外部证据足以证明,他和路子欣是实质的分居,而且至少是三年以上,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维系着表面情侣的关系。
钟瑷想到了什么,她站起身,又重新拿起了那份入住记录,她在上面找其中某一条记录,一页一页地找。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个结果,又有一些害怕知道那个结果,终于她还是看到了:
在顾翀探班万路的那一天,路子欣出去开房的那一天,顾翀并没有和路子欣住在一起,入住记录上写了那天晚上顾翀住在四楼,而钟瑷清晰地记得,路子欣的房间开在三楼。
钟瑷以为,那个时候,顾翀不具备多开一间房来骗她的任何理由。
所以,一切都是路子欣自编自导的,一切都是路子欣要让自己相信,她和顾翀是真正的情侣关系。
在那个时候,路子欣就已经把钟瑷当做情敌了吗?
她同顾翀的接触,算来只有短短几月,她当然不会明白顾翀身上的那些变化。
那些违反了他一贯原则的变化,甚至顾翀自己,可能也没有发现。
事实证明,情敌的眼睛以及第六感,是最准确的。
钟瑷合上那份资料,暗骂一声:浪费了我一盒避孕套,着实是可恶。
她记得那盒避孕套,薄荷味的,轻薄型的避孕套,它曾经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座大山啊,如今挖掘,竟是一场自编自导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