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资历要不要熬，就很见仁见智了。

    毕竟熬下去地这几年，常年漂泊，磋磨得却是最好的黄金年龄。

    无论是就业，还是择偶。

    有没有必要，是要打个问号的。

    而且叶晓芽的直接上级领导，据很不好相处。这个人钟瑷也不陌生，就是实习期带过她的那位项目经理。

    个中滋味，她都体会过。

    叶晓芽在这个时候提出要走，除了不舍和祝福，钟瑷实在也不出什么别的了。

    想起实习的时候，她们初初相识，是在明诚承包的一家旅馆里，两个人被排到了一间房间。

    本来初次见面，尚不熟络，直到看着看着电视，钟瑷掏出了一包零食，叶晓芽也掏出了一包零食，两人相视一笑，都是同道中人。

    二十出头的姑娘，可以因为一包鱿鱼仔，一桶皮皮虾干，成为无话不谈的关系。

    一年半的相处，她们一起分享过八卦，骂过同一个人面兽心的领导，哭哭笑笑的青春，回不去，但是足够用往后的岁月去铭记，以后回想，睡过一张床，是一辈子的朋友。

    明诚算是一个不错的跳板，叶晓芽已经在老家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工作，国资背景垄断企业的财务，就业市场的腥风血雨，可以就此规避。

    住家里的房子，吃家里的饭，留给她喘息的时间，还很多。

    更重要的是，家里还有一个高中时期的男朋友，意图旧情复燃。

    钟瑷开她玩笑：

    “你好歹也外面出来念了大学、闯了两年，怎么还惦记着吃回头草呢？”

    叶晓芽一本正经：

    “回头草有时候很香的，至少他身上那点毛病我全知道，以后老了还可以聊一聊高中的时候他揪我辫子的事情，现在外面的那些看着光鲜的男生，你真不知道他里面有什么毛病，什么生理功能缺失啊、心里变态暴力倾向啊、什么大男子主义回家躺平、家庭关系复杂啊、什么表面一套背里一套啊、全世界男人的通病啊！”

    钟瑷不由地对号入座。

    顾老师，生理功能缺陷？

    她脸上闪过一层红晕，不存在的。

    但是，表面一套背里一套，顾老师肯定是逃不掉的。

    她正在心里盘算，叶晓芽问她：

    “你想什么呢，我告诉你啊，哪怕我搬走了，你有什么好消息也是要第一时间同我分享的啊！”

    叶晓芽这么了，钟姑娘便又鼓起勇气：

    “那个，晓芽啊，其实我有男朋友了，我男朋友是”

    她话到一半，响了，来自不论何时何地都不得不接的范老大。

    钟瑷接起来，范老大的声音有些烦闷：

    “钟瑷，你有空到所里来一趟，有些事情，朱所想当面问问你。”

    这就不是有空没空的问题了，朱所召见，难道她能“我正在同姐妹探讨人生大事”吗?

    显然不合时宜。

    换了双鞋，钟瑷就出门了。

    她刚刚从项目上回来，按照惯例，可以休整一天。

    但是，休整的概念里，明显包含了随叫随到。

    她住得近，一路跑到明诚，只是微微出了身汗。

    门口的老大爷看到她，笑着：

    “姑娘，着什么急呢，你那个白脸我给你看得牢着呢，昨晚上进门的，到现在也没出来过呢！”

    这幢搂年轻又俊秀的白脸其实不少，但是保安口中的“你那个白脸”特指的是顾翀。

    自从上次的乌龙事件后，大爷便经常能看到顾老师这个白脸带着那个看上去很好骗的姑娘在这幢大楼里进进出出。

    他认识顾翀的人，但不记得他的名号，便称呼他“你的那个白脸”。

    不得不，大爷看了多年的门，来来往往这许多人，他在看人方面确实是有些常人不如的门道的。

    钟瑷朝大爷打了声招呼，便急急往里走。

    作为一个低阶的审计员，她左思右想，都没有找出她身上有任何被朱老板亲自召见的价值。

    同时，凭借一个审计人员的警觉，她又明显得感觉到了：

    事出有异，必有妖。

    顾翀教过她，碰到能力所不能预测的事情，只能调整自己的心态：

    走一步，算一步。

    钟瑷这样宽慰自己，因此她到达会议室门口的时候，略微急躁的心绪其实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

    但是透过门上得玻璃窗，看到里面的情景时，钟瑷又瞬间不淡定了。

    会议室里，坐了几个人。

    隔着一张会议桌，一边坐的是朱所、范易安，以及人事部经理林丽。

    另一边坐的是，顾翀。

    虽然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但是光看朱所和范易安严肃的脸色，钟瑷潜意识里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站在门口，他看不清顾翀的表情。

    但是一进门，顾翀就转过头，他冲她笑。

    同往常一般无二的微笑，又让钟瑷揪起的心绪慢慢地平复了一些。

    林丽示意她挨着顾翀坐，所有人都看着她，但是一时之间，又没有人出声告诉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又为什么要把他唤来。

    她下意识地转向顾翀，还没来得及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呢，林丽发话了：

    “钟啊，今天把你叫来，是为了弄清楚一件事情。”

    钟瑷点点头，林丽转头对顾翀：

    “顾经理，能麻烦你出去一下吗？”

    顾翀：“当然。”

    他走得潇洒，也没有留给钟瑷一丝一毫的暗示。

    留下钟瑷一个人，面对朱所长，范易安，还有林丽。

    刚刚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林丽已经发过牢骚了，一部这种俊男美女多的地方，果然是非多，康铭远和陈雨薇、顾翀和钟瑷，绯闻从来都没有断过。

    而且个个都有实锤，逼得他们不得不正儿八经地坐在这里，作出处罚。

    有了上次问询康铭远和陈雨薇的经验，这一回，林丽明显更有经验了，想问出点东西，得把当事人分开，一一击破。

    林丽见顾翀出去了，门也关好了，便出声问道：

    “钟，你和顾老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