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很有礼貌

A+A-

    蒋修竹帮了钟瑷一个大忙,钟瑷提议请他吃饭,蒋修竹欣然应允。

    她走出明诚大门的时候,门口的保安大叔一脸八卦地问她:

    “姑娘,你的那个白脸呢,他没有同你一道啊!”

    钟瑷笑了笑,差点笑出了泪花,她:

    “他呀,他要留在这里。”

    在这里功成名就,在这里把一家家成功的企业做上市,实现他人生的价值和愿望。

    天空应景地下了几滴雨,钟瑷一头扎进细雨中。

    她从来没有那么娇气,但是在烟雨横斜的s市,顾老师总是用去挡飘落在她头上的细雨。

    现在想起来,真是笨拙又可爱呢!

    钟瑷站在蒋修竹面前的时候,就像一个精致又空洞的瓷娃娃。

    她从雨中一路跑来,又似乎被什么抽走了灵魂,她盯着发呆,屏幕一直在亮,一曲音乐结束了过不了多久又马上重复,可是她不打算让它停止,她既没有接,也无意让她停止,就让那音乐一直响在她的耳边。

    她扯出一抹笑意,走向蒋修竹,后者递给她一根毛巾,擦干她略微潮湿的长发。

    钟瑷花了一些时间整理自己的狼狈,她没有预料到,日理万的蒋修竹竟然比预定的时间要早到了许久。

    “蒋叔叔,谢谢你帮助了我。”钟瑷道。

    经年不见,她收拾自己情绪的能力迅猛而强大,不过一会,坐在他面前的钟瑷看上去已经明净又坦然了。

    如果不是蒋修竹早到了,他甚至会误以为这就是她本来的样子,他会错过刚才那个怅然若失、泫然欲泣的真实的钟瑷。

    这会是多么大的损失啊!

    蒋修竹浅抿了一口茶,到了他这个年岁,保温壶里常年泡着枸杞,没有一杯茶就仿佛提不起精神,他笑一笑:

    “瑷啊,你在我面前,可以做自己。”

    不必强颜欢笑,不必故作坚强。

    他这样的时候,整了整深色外衣的领口,眸色深沉不辨喜怒。

    这些年,钟瑷一直看不懂蒋修竹,或许她向来并不擅长识人与看人。

    钟瑷笑一笑,一本精致如限量书籍的菜单她粗粗翻了一遍,挑了一些好看又昂贵的菜品,以此表达她满满的谢意。

    听到蒋修竹的话,钟瑷不动声色,然后笑了笑:

    “蒋叔叔,我差点失业,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蒋修竹也笑起来,帮钟瑷铺平了面前的餐布,

    “失业了就换一家单位,明诚虽然不错,但是省内的业绩却不如谨华,你可以考虑换一家单位,和你的男朋友?”

    钟瑷向蒋修竹求救的时候,阐明的情况是,她和她的上司谈恋爱,被所里发现了面临处分,她希望蒋修竹能够帮助她,减少这件事情的影响。

    所以蒋修竹知道,姑娘有了男朋友。

    钟瑷一边布菜,一边:

    “蒋叔叔,您给我们培训的时候也过,做一件事情总要有始有终的,我们目前上都有想要完成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出走的打算。”

    蒋修竹剑眉微挑,他其实生得颇为方正,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威压十足,哪怕他只是在开一个不痛不痒的玩笑:

    “原来你竟然听了我的培训呀,我以为你坐在倒数几排是为了方便开差呢!”

    钟瑷赶紧摆:

    “没有的,蒋叔叔的课,我怎么敢不用心听,后来您还叫我起来回答过问题呢,您不会忘记了吧!”

    蒋修竹答得很干脆:

    “记得,你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好多男生抬头看你,出尽了风头。”

    钟瑷一本正经:

    “可见我回答的是不错的。”

    话题到了这里,便只能算作叙旧,但是蒋修竹明显想借着这顿饭,把话题引得更深入一点。

    三言两语话题就绕到了顾翀的身上,蒋修竹:

    “没想到一晃眼瑷都这么大了,都交上男朋友了。我刚刚出门的时候,调过你那个男朋友的资料,成绩很不错,专业领域也有所建树,还很年轻,未来可期。”

    在业内,想要调资料、查一个人的资料,没有人能比蒋修竹更有权力。

    钟瑷很排斥这个话题,她很乐意同亲朋谈论顾老师,但是蒋修竹,严格意义上并不算她的亲朋,虽然他刚刚帮助过她。

    但是蒋修竹提了,而且如此不吝夸奖,她势必也要恭维他几句:

    “在专业领域的造诣上,没人能够比得过蒋叔叔。”

    蒋修竹哈哈笑起来:

    “我老了,不能同年轻人比了。”

    他微微起身,给钟瑷倒水,钟瑷推辞,两只的指尖在玻璃茶壶上不可避免地相逢。

    钟瑷火速便退回去了。

    蒋修竹放下茶壶,微眯着一双眼睛道:

    “瑷,我一直觉得,你好像挺怕我的。”

    他的和煦,在钟瑷的脑子里有一些画面一闪而过。

    也许她自己都不曾觉察,其实她在蒋修竹面前一直都格外注重礼节。

    换句话,是退避三舍。

    可是蒋修竹自认为他对姑娘是不错的,做亲戚的时候,关怀备至,做不成亲戚了,也能够适时地给予帮助。所以钟瑷对于他的“礼貌”,让他十分费解。

    他是见过姑娘插科打诨时的模样,撒娇的时候娇软得就好像一只奶乎乎的猫。

    “我大概上辈子做过贼吧,骨子里怕当官的。”钟瑷道,不失礼貌,又不失幽默。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饭后,蒋修竹邀请钟瑷去打高尔夫,被钟瑷婉拒。

    钟瑷扬着对他:

    “所里刚刚来了短信,通知我去下一个项目。蒋叔叔的金口玉言,真的很奏效呢!”

    她这回是发自内心地笑起来,眉眼弯弯,被一抹艳红的夕阳笼罩,眸光和阳光交相生辉。

    蒋修竹在姑娘的微笑里,为里的这一点权力,感到满足。

    只可惜,她的高兴,同他的高兴,从来不在一个频道上。

    下楼的时候,有一截台阶,钟瑷今天穿着一条长裙,配一双三四厘米的跟些,她生怕鞋跟会踩到裙摆,于是低了头,心翼翼地走。

    旁边的蒋修竹伸扶她,男性有力的握住钟瑷的一只上臂,传达的指令是,不容拒绝。

    钟瑷抬起头,在挣脱蒋修竹的之前,她首先看到的是,一条街道之隔,怔怔地望着她的顾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