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裴二是狼
滑腻如脂, 清香扑鼻。
裴淮的每根手指都在发颤,面前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啊!
掌中人动了下,腰间的绸被顺势滑了下来, 那样薄透的衣裳,根本就遮不住她身体的美好。
目光从如蝶翼般动人的肩胛骨, 再到纤细柔软的腰肢, 最后缓缓挪到她那两条细长微开的腿上。
裴淮深深吸了口气,抬头, 复又狠狠吸了口。
房中不知熏得什么香料,叫人脑子里只想一件事。
占有。
再度低头, 他似在心里下了决定。
然,就在此时,床上的人忽然像做了噩梦一样, 倏地睁开眼来。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相交在一起。
出于本能,裴淮并未避开,反而以一种强大逼人的气势自上而下俯视着她, 目光幽暗而又直接。
月宁先是恍惚, 怔愣,似一时间分不清身在何处, 像是梦里,又像是神志不清时臆想的场景。
瞳仁里是清澈如水的困惑, 她低头, 见自己穿着很是热烈的寝衣, 胸口处绣着一对鸳鸯戏水, 正中将那绮色掩映在绯红之中,翠色枝叶间,那两只水鸟交颈而卧, 艳丽的羽毛沾着水,湿哒哒的与旁侧横出的枝丫勾在一起,细细看去,连它们水下的蹼都缠着。
她缓缓合上眼眸,便觉得好像有双手在她身上肆意行走。
明明皮肤极冷,可内里却热的燥人。
面颊濡湿,细汗淋漓。
枕间颈项贴着滑软的衾被,时而凉入骨里,时而热燥似火,很难受。
难受到拼命咬着唇,却还能发出令人面红的声音。
“阿宁,女儿的名字我来取,儿子便交给你了。”
“阿宁,你瞧他们,多乖多懂事,月里都不闹你,乳母也了,他们吃的好,睡得好,比刚生下来时,足足胖了两斤重。”
“阿宁,你别动,我来。”
房中的熏香让她止不住发颤,长睫扑簌簌抖动着,如同细密的扇投落出温柔的阴影。
她咬着唇,牙尖穿过皮肉沁出血来。
脑中根本没有思考的气力,只是很渴,很热...
想拥抱什么,寻找什么。
裴淮伸手,贴在她额上试探。
月宁嘴里发出嘤/咛,像是被凉到了,哆嗦了下,又慢慢将滚烫的脸颊贴在裴淮掌腹。
那温度恰好弥补了她的难受与焦灼。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点顺着那雪肤来到颈间,黏腻的汗珠不断沁出,手掌下的人,如同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裴淮知道,她被人用了药。
而那人,正是当今陛下。
掌中人一僵。
裴淮垂下眸去,短短瞬息间,他将她瞳孔里折射出的情绪变化收入眼中,惶恐,紧张,继而便是兜头来临的愤怒和震惊。
他一步不动,依旧呈跪立姿势望着她的脸,然后目光微微一斜,看着她几乎悉数敞开的衣裳。
月宁咬着牙根,怒目圆睁,泪珠啪嗒掉下来。
美人落泪,总是美的。
裴淮伸手,被刀剑磨砺出厚茧的手掌粗糙坚硬,擦过那皮肤时,很快变得通红。
他启唇,还未出什么。
便觉得有个影子从半空急速来,他没躲,硬生生捱了一巴掌。
身体稳若磐石,反而人的那个,踉跄着扑在床沿,本就薄透的衣裳撕拉一声被银钩扯开,露出如玉般莹润无暇的后脊。
月宁散乱着乌发,脸蓄满委屈与憎恶,不管她如何去拢那衣裳,都无可避免的让自己呈在裴淮面前。
冷漠轻薄的眼神里,她自然能看出藏在眸底的赤红情绪象征着什么。
“你无耻。”
声音从喉咙溢出,难以想象是自己发出来的,月宁死咬着唇瓣,只觉一股热血直冲颅顶,继而便像疯了一样朝着四肢百骸快速窜开,她咽了咽喉咙,指尖抠破掌心肉,疼痛让她稍许恢复理智。
“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你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待我,只为了发泄私欲,哪怕我拒绝,讨厌,反抗你也不在乎,你要的无非是这具身子,你与那禽/兽有何区别!”
裴淮眸子瞬时冷了,嗤笑一声,斜觑着她涟涟水眸,对上那恼羞成怒的鄙视。
“知道我要什么,便省心多了。”
罢,他扯了扯领子,右手慢慢搭在天青色绸带上。
月宁倒退着抵在床角,手里揪着的衾被攥的极紧。
“你敢?”
毫无底气的一句驳斥,落在裴淮耳中,显然可笑至极。
他摩挲着拇指,漫不经心挑起眼尾,长眸泄出淡淡的薄光,仿佛无声的嘲笑,视线从她面庞不加掩饰地移到那呼之欲出的柔软,随后便转至幽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如石。
月宁又羞又气,脑子里涌荡令人不齿的想法,一面火热,一面严寒,将她本就糊涂的思绪撕扯成怪异的片段,她愈想愈鄙薄自己,却又控制不住的发颤。
就在裴淮冷眼旁观等她反应的时候,月宁忽然脑袋往后一撤,在他来不及阻止的刹那,一头撞到檀木床杆上。
“咚”的一声巨响,裴淮惊得忘了反应。
只看见她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右边额头,顷刻间渗出血来。
裴淮爬上床去,托起她脸颊拧眉看了眼那伤口,索性是她神志不清撞偏了,若是撞到正处,这血怕是止不住。
一想起方才她不管不顾拼死也要保住身子的模样,裴淮就觉得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
他自是知道她如此决绝是为了谁。
也清楚知道在她心里,已然将自己当成想出此等卑劣手段的始作俑者。
她不屑,憎恨,甚至轻视自己。
喉咙涌起腥甜,他压了下去,随后抬步走下床,厉声朝着屋外喊道:“送些纱布和止血的东西进来!”
月宁浑浑噩噩间醒来,鲜血漫过她的眼睫,沿着下眼睑一直流到下颌,她皮肤白,那血就显得异常妖冶,她不知自己这副模样落在裴淮眼中,是不是蠢得可怜。
想死,偏又死不成。
撞柱子竟也撞偏了。
裴淮不言不语,只阴沉着脸倒弄纱布和伤药。
月宁忽然就止不住泪,双手扶面哭起来。
裴淮停了动作,抬头,笑:“继续撞啊。”
他知道,这会儿约莫该清醒一点了,既然脑子清楚,她就该知道自己还有孩子。
她心心念念惦记的自然不会是阿念,扬州城生的那一对龙凤胎,恐怕是她不敢求死的唯一要挟。
虽很笃定,可在等待月宁话的时候,他手上动作还是下意识有些缓慢。
月宁悲愤的擦去泪,单薄的身子此时此刻有种置之死地的绝望。
“不想死了?”裴淮抠出伤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还是你觉得,能用那双眼把我瞪死。”
轻佻至极。
月宁啐他:“若真能如此,我便是这辈子都烧香拜佛也在所不惜。”
裴淮没生气,拉着她手腕不带怜惜的拖到自己身边,见她仍想反抗,便摁住那脑袋,一条腿抬起径直压在那手臂之上。
“可惜,卜卦的道士,我是长寿之命。”
轻笑着,他把掌心压在月宁伤处。
他握剑的手粗粝磨人,搓的月宁耳朵生疼,挣都挣不开。
近在咫尺的呼吸喷在她的面上,让本已偃旗息鼓的那抹异样卷土重来。
血液似被点燃了,奔涌着往一处去,她扭动了下,裴淮抬起眼皮,见她杏眸含水,桃腮带粉,殷红的唇角勾着一抹血色,与平时不同,更添几分妩媚娇娆的姿态。
当下,身子也热了一番。
他本就不是君子,也不想做什么君子。
月宁颈项枕着的位置,正是他不能自控的疯狂。
“你...”话未完,便见裴淮一手扬了瓷瓶,一手抚住她滑软的腮颊,呼吸越来越急促,密密匝匝的让她透不过气。
她想偏开眼,却被他硬掰着面朝自己。
如墨色一般浓黑的眸眼中,是如何都掩盖不住的欲/望,让人心惊胆战的浓烈。
“别,你不能!”月宁惊呼间,裴淮顺势俯下身来,冰凉的唇几乎是撞到她不断反抗的唇上。
嗅到那股血腥气,似受到蛊惑一般,手下愈发失了力道,掐住她双肩摁在自己膝上。
全然不顾月宁的挣扎抵挡。
月宁惶然无力,两只手发了狠地去抠他,掐他,想要推开他。
可脑中一会清明,一会混沌,推他的时候,手臂无力,腿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可若是承受,胸口宛若被人蒙上浸了水的纸,又憋又羞,她陷入自我怀疑和恶心的境地。
恍惚间,被他抱起。
乌黑的发丝如丝绸般在身后撒开弧度,洁白的皮肤从那薄软的缎子中划出,双肩勾着破碎的寝衣,欲落不落的挂在手肘处。
而裴淮,似乎对她的哭喊充耳不闻。
埋首,如饿狼一般侵袭。
她身上总有股淡淡的清甜味,如今又被房中的熏香交染,便总叫人闻不够似的,她肌肤胜雪,每到一处便应他而变得嫣粉如花。
从前不觉的别致,饶是生下阿念后,她也生涩的如少女一般,柔弱寡淡,可如今她似枝头已然绽开的花,将那最美好的一面悉数敞开。
是被谁调/教的,裴淮一清二楚。
那姿态,那声音,那在被亲吻后眼尾微红的反应,无一不再提醒着自己,她也曾像现下一样,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下,辗转承/欢。
只消想到这一点,他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月宁不断拍他的肩膀,推搡他的脑袋,甚至抓着他头发用力往后拉扯,裴淮像觉不到疼痛,抬起眼眸,冷笑着攥住她的手腕。
“你待我,不公平。”
月宁乏了,泪珠簌簌往下直落,话的声音柔弱沙哑,却挡不住恨意:“你就真的..只是为了羞辱我?”
“你真以为,这事我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