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结怨襄龙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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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迟那时快,一阵阵不知从何而来的箭雨由天而降,众灾民武艺学的本就不精,混乱之中只有死伤、哭喊之声此起彼伏。

    “遭了。”庄禹明白自个又怕是疏忽大意,连忙软剑成扇形替沁姝挡去箭雨。随即令马头领与剩下仅有的一名佩刀灾民赶紧躲身屋檐廊道底下。

    二鬼趁乱逃遁了去,庄禹无暇顾及,他一壁舞剑挡箭雨,一壁带沁姝朝一角门那跑去。

    箭雨毕,十多灾民也算躲过一劫,纷纷潜入,四处查看向前推进。

    “老鬼,恶魔,别作缩头乌龟,你出来受死。”沁姝抗声高呼。

    江无形不知何时就立在了角门外。“你这老匹夫竟个是女扮男装,还胆敢对老夫言语不敬,怕是活腻了吧?”

    言间,那江无形摆起衣袂,犹如刀锋利器砍来。沁姝没见识过,庄禹可知江无形的厉害,衣袂就可做兵器,遂他软剑一绕,冲去沁姝前头与江无形缠斗了起来。

    高过招果然不同凡响,庄禹自知与他激斗还得防备他的阴险使诈;而江无形自知硬拼下去自个怕不是庄禹的对,就凭他那惊人的臂力便足以令江无形败绩无疑。

    一个虚晃,江无形转身侧旁。“庄寨主,你我停,容老夫两句。”

    既然人家有话相商,也罢,就听听他些什么。“江无形,我庄禹最瞧不起残忍无道的歹人,而襄龙教偏偏就是这般的邪魔歪教,今个你我再遇,我也不妨告诉你,若你襄龙教从此离开应天,从此不再滥杀无辜我庄禹就包管不与你襄龙教为敌,否则,别怪我出对付你们。”

    鬼王冷冷一笑。“庄寨主,你恐怕还不知我襄龙教的来历?老夫也不妨告知你听好,襄龙教可不是民间随随便便几个习武之人就能构结而成的。若你尚存三分清醒老夫就劝你别做蠢事,免得惹祸上身,需知性命今夜无碍,明晨保不齐就断送了。”

    软剑放下入鞘,系于腰间,他坦然无虑。“我庄禹从不在意性命能存世多久,但求无愧于心。既然与你开了,不妨打开天窗亮话,江无形你只要保证从今往后不再残杀无辜,更不能乱杀孩童吃他们的心脾,我今夜且扰你一命。还有,你也得告知我你襄龙教的教主是谁,什么来路。”

    那江无形一侧身,抬眸向月,眯萋双眸。“我‘鬼王’岂会怕你一个的龙山寨寨主?不过对你能耐有几分赏识,本打算极力举荐你见我家教主许你重任,日后荣华富贵,锦绣前程少不得。若你懂得难捏也就罢了,若不然我也不会留你活路。庄禹你听着,别自以为是,我家教主的名讳我决计不会告知你晓得的。”

    僵持这会,也即是二人的相商无果,庄禹深深吐纳了口气,随即便启口。“既如此,今夜我看到此为止,往后路归路,桥归桥,只消你们襄龙教别再乱杀无辜便是,否则我定将你襄龙教连根拔起。”一个转身,侧看沁姝。“我们走!”

    “什么?这就走了了事?他鬼王极度残忍,专吃孩童的心脾,不杀他”

    不待沁姝言完,庄禹插话。“日后再。走!”

    “庄寨主,容你十日好好思量,过期便是与我襄龙教为敌,你不来寻我,日后我襄龙教众也会寻你,更会将你一众兄弟斩杀殆尽。不送,庄寨主请吧!”言完,那鬼王---江无形犹如飘飘忽忽就遁身不见了。

    沁姝着气,想撵去看看究竟,一把便被庄禹掣住。“不想死就随我先个回去再商略。”

    此话分明道来其间的奥义,方才四位佩刀灾民无辜惨死于箭雨之下可是亲眼所见的呀!沁姝愤愤然一跺脚,不理会庄禹就朝头行步迈开。

    集结马头领与一众佩刀灾民,庄禹一声令下,众人则离开这座血腥气息浓厚的周府,阴森可怖的地狱。

    两起灭门惨案算是查实了都乃襄龙教所为。今夜一程收获亦不,惟有可惜的是死了四位佩刀灾民,着实铩羽而归。

    复回茅屋,庄禹便令杨展就四名灾民身死如何掩埋,备下抚慰钱银等略作交代。随即,他便命迟虎吩咐暗探再去查探襄龙教的蛛丝马迹。

    此刻茅屋堂屋之中余下的庄禹与沁姝二人各自面对,心思各虑。

    一言不发,二人还没复回真容,庄禹只取下斗笠,呆坐长凳上思忖;沁姝则噘起嘴巴不乐地把玩衣袂。

    须,庄禹侧眸噙笑瞧沁姝问话:“你是否气恼我为何不趁对付‘鬼王’江无形?”

    她颌首,一双芊芊玉拖着下腮发愣。“你惧怕了他?”

    “笑话,我怎会怕他?与他比试一番我心下已经明了,他的本事不及我。我所以令众位兄弟急速赶回是不知他们襄龙教如何行事。那会箭雨你不该忘记,若有不甚,死伤更多兄弟岂不亏大了。”

    “可那江无形作恶多端,竟然吃孩童的心脾,这等厉鬼般的十恶不赦之人,理当将他碎尸万段才能解气。”

    “沁姝言之有理,庄禹向你起誓,若不亲宰杀江无形就让我庄禹不得好死。”

    瞪大双眸,沁姝易容老脸瞧着英雄大丈夫的豪言。许久,她才启口。“庄大哥有此决心,沁姝必定设法黼黻你成事。可恨这襄龙教神神秘秘,教主谁人,是何来路全然不知?”

    庄禹心中已有盘算,略替她释疑。“那襄龙教背后有七皇子作靠山,想来这襄龙教教主并非俗人,也不定有军兵参和都难讲!”

    军兵?襄龙教法残忍,不留活口,这般的做派与军兵也有几分道理。可如今朝野安宁,战事偶尔,七皇子难不成与军兵暗中交集,也即襄龙教兴许有军兵参与?却是为何?

    沁姝哪懂这些个关窍,摇摇头还是不解。

    “你也无需为几个孩童死去悲伤,可记着襄龙教杀人不眨眼,范、周两府皆被灭门,这许多人命丧去该讨谁报仇雪恨?沁姝,我且不敢凭我一己之力就能对付襄龙教,须得等来我段虎兄弟归来与他好生商略一番再做打算。”

    沁姝起身,欷歔不已。“算了,算了,我回屋歇下,庄大哥也勿要操劳过度愁怀了身子。”

    他本想与她一道闲些家常的,岂会尽些烦扰之事就让她走开。好,与她一道去她闺房,待她擦洗干净,复回了女儿家娇媚的模样再与她闲论,温情软语。

    走一步她兀地停下,回面瞧他。“庄大哥跟着我作甚?”

    “我去你屋里坐坐便好,这般心中凌乱,沁姝不理会我反倒令我焦躁。”他立在她香背后也不迈步。

    没有噙笑回他,芳心定然思忖。这会孤男寡女的,且对他的宣露情愫都给了相与,若一会他对她得寸进尺,难不成今夜就**于他?不成,自个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他可是有过娇妻的男子,且血气方刚,万不能遂了他的心愿。假使有朝一日与他恩爱也得洞房花烛之夜才可呀!

    “你别跟来,我乏了,有甚话明早再。”她冷视回面瞪了他一眼。

    强人所难就无趣了,庄禹知难而退,怃然道:“也好,那就早些歇下,明个再做打算。”

    各自回房歇下也无多话,直到翌日辰正一刻起身,庄禹盥洗后用了早膳便与杨展商略些琐事而后便携迟虎去了后山,他想瞧瞧这两天迟虎可从杨展那学来些本事。

    二人体态相似,都健壮非常,然迟虎却显得笨拙了许多,庄禹一旁观去暗中心笑。那招式分明走样,不成套路,幸亏没让他昨夜与襄龙教众相遇厮杀,若不然三招两招便会败绩显现了。

    耍了几拳脚,迟虎侧目瞧出庄禹偷笑,他不禁心下猜测,也估摸了个大概,也无暇与他计较,倒是难得独处,便道出疑惑之词。“庄大哥,听杨展大哥你打算求娶沁姝妹子成家立室。这会我就趁沁姝妹子不在问一句,庾胜究竟是怎的丧命的?真的不在人世了吗?若一日不寻回庾胜体骸,明证庾胜确实亡故,沁姝也没个亲人替她做主,如何与庄大哥婚配?”

    甫听此话,庄禹面上立时敛了笑容,震悚的险些失仪。待力压内心惶恐,须臾他稍作平复些心绪才启口道:“沁姝与兰儿一个模样,我见着她犹如再见兰儿。”吞了口涎水,庄禹极力压制心绪慌乱。“可沁姝不许我心中再有兰儿,我若不依她,只怕她便不会应承与我成就夫妻。是故,你知晓了,日后也不能在沁姝那多言什么,防备言多必失令她怨我。至于你的庾胜兄弟,他丧命何处探子也没查出更多消息,不妨你再吩咐暗探多方打听便是。对庾胜兄弟的丧命我也替他悲伤,庾胜兄弟憨厚忠实,可惜,可恨就无辜丧命,竟然连连体骸在何处,死于谁人之都无从查清。唉!叫我如何心宁?”

    迟虎自然不知庄禹此刻心下的惊慌失措,他从庄大哥的面上瞧来的都是替庾胜身死的悲伤显露而已。遂,迟虎宽慰道:“庄大哥也别焦急,待会迟虎就联络暗探命他们再去查探庾胜兄弟的体骸下落。真盼望先前探子的消息谬误,庾胜兄弟实则躲在一处,待我将寻得他妹子与庄大哥的消息告知他,想来他必定也会星夜兼程赶赴应天与我们相会。”

    相会?心痛如刀割,庄禹还得佯装下去,不敢半点闪失,生怕会让迟虎觉察端倪。冷冷一笑。“但愿吧!人生人死,听天由命。我先出门一趟,你好生习练,武艺得招式灵活,而非滞板生硬,再用心体悟些。”

    带着郁郁不快,带着心下无比的愧疚,庄禹径直就离开后山,他便赶去了城中。自然避开迟虎、避开沁姝。对沁姝的交织心结可一时缓缓,而长长久久下去他又如何面对?与沁姝情愫的宣露,假如有一日不心令沁姝得知一丝半毫又当怎的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