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常引,你相信前世今生这种法吗?”
“信。不过总觉得有些历史虚无主义,他们这是人类的精神寄托,我还挺好奇的,如果有前世我会是怎样的人,那个时候我认识你吗?”
如果相信命运,那么,自然也相信缘分,有缘分的人,即使经历几个轮回,也依然会相遇,不管是前世,还是前前世,还是后世,后后世。
“如果我们的记忆可以保存下来的话,一切你想知道的,或许你就不再好奇了。”
“瞧你的,好像你自己记得你的前世一样。”
“你想听听吗?”
“哦?”
“我前世出生在一个孤儿院里,孤儿院的条件很差,但是也多亏了它,它有屋檐,能为我挡风避雨,我才能够活下来。在那时候,科技非常发达,个别人类想要跨越,也需要付出比以前更大的努力。普通的孩子向上攀登非常非常难,何况我还是孤儿院里的孩子,比普通孩子还不如,所以我从就很冷血,为了保护自己,也很悲观,但同时也特别的坚韧,因为我知道,想要改变命运,只能靠自己努力,想要跨越,想要和普通的孩子一样,我只能向上攀登。”
“当然向上的方向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人们普遍觉得读书学习是一条有用的路,于是我就拼命的读书学习,很快,我就在一群孩子里面脱颖而出了,有时候还能代表孤儿院去参加一些活动,我的学习能力很快受到了大众的认可,甚至有普通高中向我抛出了橄榄枝。我知道我的努力成功了,我大概率可以脱离孤儿院孩子既定的命运了,在高中里我更加的努力,因为周围的人和我的奋斗目标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读大学,拼命就是捷径。我考上了最好的大学,分数最高的专业,然后我就成为了一名新闻传播工作者。”
“具体做什么呢,就是策划,构思,为了呈现出电视节目的效果,但我并不是很热衷,总觉得一切浮于表面,我开始研究各行各业,因为我想了解的很多很多,慢慢的我离开了办公室,转行成了一名记者。我去采访各种各样的人,通过采访这种方式,让自己学习更多的知识。我渐渐意识到,其实不管做什么,每个行业,每个方向都有很多的深入的东西等待挖掘,以前不满意,就转行了,但其实大可不必,那么,既然那个时候我是一名记者,我就探索作为一名记者更多的可能性。”
“最终,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出现在战场上,的身体训练有素,不比那些军人差,我的反应速度也同样得到了锤炼。对于看到的一切,我能以一个公立的角度,高瞻远瞩的去判断,然后再把这些东西正确的传达给更多的人。到那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能做这一切,是因为我背后的国家,它和平它繁荣,它能让一个孤儿院的女孩看到希望,并付出行动,最后获得成功。”
“这就是我的前世,我的所有记忆。”
常引听呆了,孩子没发烧,这么一段话也不像是瞎编的,最重要是细节都清清楚楚,感情也非常真挚。
“所以,当我来到这一世,发现自己闯了很多祸,伤害了非常爱我的家人,我也没有气馁,因为我知道,在这个繁荣的国家,在这个和平的世界,我有时间,有会去挽回一切,有很多方法能证明自己。我也希望我能在某处实现我的价值,刚好,红花农场的会出现了,就算不是红花农场,也会是别的什么农场或劳改基地或者牧场,总之什么都可以。我对自己有信心,不管我做什么,一定能够把我的能力发挥出来,一定能够报答爱我的人,也一定能够,为报效祖国出一份力。”
“每一天,一点一滴的努力,每个人,互相帮助交流进步,创造,这些都是爱,无数的爱其实都是大爱。你刚刚不是问我,未来的计划吗?背负着大爱,实践着爱,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没有会,就创造会,提升自己,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其实本来,我也没想好具体做什么,也多亏了来红花农场,现在我心里大致有了方向,农业,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前,我离祖国太远,现在我想更接近它。”
常引觉得聂满疯了,自己也疯了,聂满的一切竟让他一个大男人留下了泪水。她的脑子里,不仅没有恋爱,连平凡的生活都没有。
但听着她的叙述,常引相信,她做得到。
“我也可以报效祖国吗?”常引怯生生地问,他那么平凡,那么没用。脑子里除了情爱什么都没有。
“当然,每个人,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好自己的事,聚沙成塔就是报效祖国啊!何况,常引,你还那么优秀,你出色的组织能力,让红花农场焕然一新,一件又一件以往大家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在你的带领下,做得风生水起,支部领导也对你赞誉有加,我相信,以后,你离开红花农场,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一定能有所建树。”
听过聂满一席话,常引本来觉得,自己跟聂满比层次太低,但经过聂满提点,常引认识到,自己的确思想境界太低了,这个国家需要每一个人的努力,聚沙成塔,才能越来越强,而且,聂满,未来,鲜花国会更加强大,那一定是因为,一代又一代的,像自己一样普通的人,默默付出努力。
常引知道,自己成不了什么伟人,但鲜花国的繁荣富强,除了伟人的功勋,还有和他一样的人。
“聂满,我要回城了。”
“嗯。”
“我会记住你今天过的话,未来,我可能会忘了你,也可能不会,但我会永远记得,你近点对我的一切。日后,但凡我能有一点成绩,那都是我努力过的证明。”
“嗯。”
月亮升上了天空,照亮了年轻的心,那两颗心激烈的燃烧着。
为了高考,聂满疯狂复习,在这一年,她送走了刘强,孙老师,送走了常引,史红霞,红花农场的人员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山青认清自己回城期难定(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按时回城),接受了现实,与聂满一起努力学习,农场里被他们感染的人不在少数,回城有先有后,有按时有延迟,但高考的锣鼓会一直敲响,以后,所有人都一样,都能参加高考。
会读书的人,早早决定走上高考的路,那些上过扫盲班,能读点简单文字的人也投身进农业的学习中,聂满叫他们读种植粮食的方法,优化红花农场的农作物结构,最重要是根据气候,农事,因地制宜。
不少人种地的经验比聂满丰富,但学习了农业知识以后,原有的陈旧的思想被逐渐打破,红花农场的种植水平已经能跟省内原本的种植大区相媲美。
通过动态的传递,红花农场老人教新人,新人再教新人,每个走出农场的人,都发生了彻头彻尾的改变。
高考终于结束了。
不少农场里的人,在高考结束以后看到平静的聂满心里都挺疑惑的,聂满这个表现是考得好呢?还是考得不好呢?
他们去问高山青,高山青都会含含糊糊的考得不太好,但聂满对于考试的事情闭口不提,如往常一样认真的工作,该下地的时候下地,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读书的时候还依旧在读书。
就好像高考,只是一件例行公事,完了就完了,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
聂满明明跨越了几十里路,去过了考场,度过了不平凡的三天,又迎着严寒回来了,这好像什么都没经历过一样,相反的对于快过年这件事聂满倒是挺上心的。
“今年是我在红花农场度过的第三个年头,特别想好好的过一个年。”聂满拿出自己的一部分积蓄和高山青一起去置办过年的物资用品。
虽然外人看不出来聂满的平静是因为什么,但高山青知道,这是因为聂满要走了。
她努力保持平静,只是为了不给别人太大的压力。
9年6月,高山青收到了家里的信,自己大哥因为偷东西被村委抓了,这是他第三次被抓,都事不过三,但爸爸妈妈实在不忍心让大哥离开,大哥刚娶了媳妇儿,孩子还在襁褓里,要是去劳改家里日子怎么过呀?
话里话外高山青都听明白了,也是他主动,有我来代替哥哥受惩罚吧。
“孩子啊,咱们全家都对不起你。”
高山青又守护了一次家人。
从那以后高山青便不再指望自己能离开农场了,聂满跟她,以后一定能离开,聂满还讲了很多光明的未来,但高山青不想想那么长远,他要活在当下。
但在他的老家里,老高家因为有人已经在农场改造。在老高家人再三求情下,没有发配他的哥哥,毕竟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他走了一家子老弱病幼确实没办法生存。
这几年来高山青成长了很多。
他首先认清了现实,他不那么优秀。也认清了,家人的无力,于是便索性在自己所处的位置上努力起来,既然离不开农场,那就沉下心来和其他人一起学习种植技术,既然离不开农场,那么就作为一个有经验的人,在新旧交替,人员更迭的农场里,把所有的规则方法经验传承下去。
如果有一天,他幸运,那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努力,所以,他还是跟着聂满一起学习。
高考结束了,就算聂满不,他也知道,那些题目对于聂满来,简直是老鼠掉进了米缸。
聂满,要走了。
从此以后,他就要靠自己的力量,在农场生存下去了,虽然他也有无数的队员陪伴着,但那个一直走在前面,照亮自己前进方向的人终于要离开了。
为了不让自己难过,那个人尽量表现出跟往常没什么不同的样子。
高山青,心里非常感恩。回望过去的三年。聂满教会自己的太多太多了。
自己的成长成熟,聂满在其中发挥了重大的作用。
他不能再拖累聂满了,要赶快让聂满知道,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已经可以独立在农场里生存,不管以后世事如何变迁,不管以后他能不能高考,走出去,他都可以很好的生活。
“聂满,你买那么多鞭炮,不担心拿不回去吗?这玩意死沉死沉的。”
“不是有你嘛!人高马大的,我怕啥?人家女生拿点吃的就好啦。”聂满打趣地。
“大年三十,怎么安排呢?”
“一早起来,我们还是要好好给大棚保温。”
红花农场如今也不再分一队到五队,所有人员轮流责任田,每过一个月大家的驻扎地就变一变,这样也能让大家更好的适应和熟悉红花农场所有的地形。
农场里,聂满做了好几个木质的板车,也方便大家运货拉人。
农场里的交通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聂满,又开玩笑。一天到晚工作工作的累不累呀?这好不容易要过年了,不如我们就办些活动。”
“办什么活动?”
“比如装饰宿舍的活动,你看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不就为了让那帮孙子们装饰他们的房子吗?但凭我对他们的了解,那些邋遢鬼能装饰出个什么?还不是要靠女生,但如果我们把责任分配到人。拉几个出头鸟,让他们进行评比。不仅可以激励他们干活,搞卫生,爱干净。还可以增加咱们的效率,你是不是?”
高山青的完全没错,聂满欣慰的看看他。
以后就算自己不在了,凭高山青才智和能力,也一定能把农场经营的风生水起的。
“你是不是在想,以后就算你离开了,农场交给我,你也能放心的去了。”
“扑哧。”聂满笑了,她不否认,已经到了尽头了。与其把分别放在最难受的最后一刻,不如循序渐进,让分别变得自然,既然高山青主动提出这个话题,那是最好的了。
“是的。不过,你到底靠不靠谱不是策划几场活动就得清的,光嘴皮子,农场里比你强的人一大堆呢。”
“嘿,聂满,你这是给脸蹬鼻子,是不是啊?那么聂同志,您好好评价一下,我高山青同志专业知识怎么样?”
“满分。”聂满都替高山青骄傲。
“那我这教书育人的能力怎么样?”
“满分。”
“那”高山青又看了看两个人置办的年货,“我的活动策划能力怎么样?”
“鬼点子满分,”聂满哈哈大笑起来。
“那这次过年的活动就交给我吧。刚好我趁这个会向你展示一下,我作为一个满分青年,是怎么让整个农场的人热热闹闹,开开心心过大年的。”
“好,”聂满就真把这件事情交给了他,高山青的安排,可谓非常用心。
让最懒的几个伙子负责做装饰,让勤快的姑娘们打扫卫生,南方来的伙伴教大家打年糕,北方来的伙伴教大家做大饼。腿脚不变身体不好的人,跟着学习制作简单的食物。
准备好过年就安排活动,串门祝福,互相鼓励,制作卡片互赠,也有表达心意牵在一起的。
从年开始到正月十五,红花农场的每一天都比外面过年还要热闹。
聂满冷静的作为一个旁观者,安安心心的享受了她在红花农场最开心,最有年味儿,也是最后的一个年。
“马上要出成绩了。聂满,听别的农场和生产队都要去县城,教委的人这两天就来县城发通知。”
高山青很兴奋,人生第一次参加高考,就算是考不上,但参与了,就很激动。
聂满倒是无所谓:“反正最后都会通知到我们这里。”
“聂满,你也太淡定了,你是泰山吗?你比泰山还稳。”
“你到底想啥?”
“我带你去县城看成绩啊!”
“啊这”聂满心想,算了,看高山青这样子,不去都对不起他的这份心情。
“行,那就请您带我去县城兜兜风。”
自行车骑八十里,骑到一半高山青就上气不接下气了。
聂满:可能是我九十斤也太重了,毕竟平常高山青驮一包五十斤的大米好像还过得去?
在高山青脸红脖子粗的拒绝后,聂满终于坐上了自行车驾驶位,高山青在后座脸憋得更红。
聂满以前骑椭圆的时候,可是把负重拉满市场都能赢过男人的人啊!
可惜高山青只能享受,却不知道他正在享受专业选的优待。
终于到了县城教育部,从百米外就被考生、家长、相关人士围了个水泄不通。
高山青欣慰:“看来不是我一个人激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考上的又有几个呢?明知无望而依然焦急等待的都是我的好朋友。”
聂满听到高山青充满阿q精神的心里话,对他更加放心了。
“一会听到成绩,别哭我可不会劝人。”
“聂满,你反了吧,你可别哭!”
“咦,聂满?你是聂满吧?”旁边一个差不多也是二十岁的女生凑了过来,她周围还有一群跟她差不多的朋友。
聂满不置可否,恐怕是原主认识的人。还是别轻举妄动,观察一下,不急着应对。
“何潇,这谁呀?你朋友?”
“别别,我可没有这个朋友,只不过认识,知道她的伟大功绩。”
高山青:“同志,你太没礼貌了!”
“呵,还有个男朋友护着啊!不过你也就这种水平了,毕竟优秀的男人哪里看得上你。”
“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话这么损呢?”
“哦,对不起,这位同志,我不是想批评您,不过聂满以前夸下海口,她跟班里的学霸订婚了,现在她身边怎么是你,我客观评价,你比学霸矮,丑,成绩肯定也比不过。”
高山青愣了,聂满的过去她自己从来没提过,他只听聂满学辍学,曾经他还因此嘲笑过她,但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而这位女同志,的内容,他完全不晓得,想反驳却不知从何反驳起。
聂满:“你鞋带开了。”
何潇一愣,低头看自己,鞋带还真开了,蓸,现在是系鞋带的时候吗?看看周围的朋友,都在看自己的鞋带,她红了脸,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身子系起了鞋带。
“总是顾别人,容易看不清自己。”聂满扬起唇角。
“聂、、满。”
系完鞋带,抬起头,何潇咬牙切齿。
聂满才不理她:“高同志,咱们走。”
穿过汹涌人潮,拿着准考证进入大院的人就少了很多。
通知成绩的人还没有到,到处都是焦急的面孔,终于有一辆货车开进了大院。
车门打开,先是走出来几个全副武装的保安,很有震慑力,紧接着出来几个人,查看证件后,把车上的两个大箱子运了下来。
一群人进了办公室,考生们的心情更加急切和紧张。
“这是在查看分数吗?”
“等会是不是直接报名字念分数啊!”
“不要啊,丢死人了。”
何潇不知什么时候又靠近了聂满身边。
“这就是冤家低头不见抬头见。”
这人还真是烦。
“唉呦,等会要是把分数直接唱出来,某些人不知道,该有多丢人啊。”
“这位何同志,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这样不好吧?”
高山青虽然还不太明白,不过聂满已经看懂了,虽然她只读过一年学,但跟这个何潇应该颇有渊源。导火索就是林乐成。
何潇百般看不起高山青的举动也可以验证她的猜想。
她看不惯跟林乐成订了婚的聂满,同时也看不起不好好学习的聂满。
可想而知,林乐成这个人还是蛮守信的,即使是聂满因为学习成绩差而辍了学,林乐成也守着自己的婚约,并且拒绝了其他向他展现好意的女同学。
还挺守夫道,聂满想,难怪在原文里是男主了。
翻遍晋江,但凡有点渣的男生,能活过免费章就不错了。男主,必然要守男德。
还好,聂满早早的把他还给了女主,以免被其他读者喷的时候误伤了自己。
教委会的人走出来了,两个箱子被打开来,袒露在外面,考生们这才看清,原来是两箱子信封。
“成绩我们已经看过了,大家考的非常好!等过两天我们会张榜公示。教委这次特意给每个人做了信封,也是为了保护大家的**。这里有好多考生本人没来的,朋友家人可以把信封拿回去。接下来,我来喊一下大家的名字,听到名字的人请上来拿信封。”
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被叫了出来,一个又一个人怀着兴奋的心情去领信封,聂满仿佛想起了多年以前在红花农场大家急切的盼望邮递员念自己名字的时候的场景。
不知不觉那种事情已经进行了两三年了,而不知不觉,她也慢慢习惯了,不知不觉要慢慢要离开那样的生活了。
“哇,何潇,你真是女学霸啊,考得也太好了吧。”
何潇那一群女生里面爆发出了惊呼声。
何潇洋洋得意的站在人群的中心,拿着自己的信封,看表情恨不得马上举起到天空中让所有人都看的见。
“你考得也不错呀,你不是想进师范类的学校吗?也能如愿以偿啊?”何潇不甜不淡的应付着身边的人,眼神却一直往聂满这里看。
骄傲,自信。
聂满还没拿到成绩单,高山青先一步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满,我考了255分。”
其实255挺高的,但聂满尽量不表现出失望,想不到即使是穿越了,也帮助了,但依然没有改变高山青落榜的命运,聂满清楚的记得本省本科线大概在20分左右。
但高山青却很兴奋:“天呐聂满,我没想到我能考这么高,我还以为能有200分就不错了。”
两个人正着何潇拿着自己的成绩单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的大部队也一起走过来了。
“大哥哥啊,你考了几分呀?开心成这样。”
何潇旁边的女生,“我们何潇可是一中学霸,这次考了三百二十分呢。”
320,成绩确实不错,省内的大学基本上可以任选了,虽然是第一次恢复高考,但分数线并没有很高,因为考生多的都是一些下乡插队放下书本很多年的人,能出成绩很难。
但像何潇这样,顺顺溜溜一直读完高中,然后顺顺溜溜参加高考的人,成绩自然会比那些人优秀很多。
聂满不屑起来,“你是一中的?”
何潇身边的女生:“对啊,我们一中是全省最牛强校,何潇是我们学校学习最好的人。”
聂满:“这种专门复习高考的人竟然才只考了320分,也不知道哪里有脸出来秀。”
何潇一听眼睛瞪得好圆,聂满这一句话不仅伤了她,还伤了她周围的同学,她好大的胆子,敢在他们人多势众的情况下还出言不逊。
何潇不用自己动,也能让聂满被他的同学们仇视。
果然已经有她的同学沉不住气了。
“你怎么话呢?一中不受你这气。”
这位还算是比较好的,另外一个同学直接就抢了高山青的成绩单,“让我看看你们这种乡下种地人能考多少分?”
等看到高山青的成绩单,她傻了眼,255,竟然比自己的250还多五分。
高山青被抢了成绩单,气急败坏,那可是宝贵的成绩单啊!他赶忙扯住对方,要回自己的成绩单,不心也扯了对方那张。
高山青一看,对方才考了250,顿时神清气爽起来。心的保护好自己的成绩单:“同志,你个250,凭什么我??”
这一个二百五一出,周围不少看热闹的人都笑了起来,“呵呵她考了250。”
女生脸憋得通红,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下去啊。她瞧不起的乡下人,怎么能考得比她高呢?更加悔恨的是自己怎么就好巧不巧的考了250分呢,出去也不好听,现在还被所有人当成了笑话。
没有地缝可以钻,她只好求助的看向何潇,何潇其实也没想到她这同学刚好考了250,不过在聂敏满面前,她强忍住心中的想笑的情绪。
“高考嘛,总有发挥不好的时候,要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学霸一样稳定输出的,你跟考得比自己低的人相比自然是高人一头的,但我们一中整体还是很强的。”
何潇这一席话,既稳住了局面,又保住了一中的体面。
哪料人群里突然有个npc大喊:“我考了三百二十一分。感谢我妈我爸我老师!”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个npc大喊:“我三百三!啊啊啊啊啊,我怎么这么牛x啊!”
这下整个一中的人都坐不住了,何潇这个年级第一反而显得整个一中都是井底之蛙。
何潇本人更是拉不下脸来,她只好把怒气发在聂满身上。
“聂满,你别以为有人考得比我高,你就能看我的笑话。你能考几分啊,一个学辍学,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人能考几分?”
何潇同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跑过来统一战线。
“就是,你能考几分?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看热闹的人逐渐聚集起来,何潇想:“你让我丢人,我就让你更丢人。”让聂满在更多人面前丢人,何乐不为?!
“聂满,咱们国家现在进步了,又恢复了高考,高考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尤其是像你这种学习困难户,你不屈从于命运,尝试改变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一个无知少女参与高考不是浪费国家的资源吗?多用一张卷子还要多浪费一张纸。”
何潇觉得自己的话很有逻辑。
“唉,姑娘你别这么嘛,高考面前人人公平。我们村里有好多不识字的人,也都想来试一试呢。只不过他们最终没来试,这位女同志我挺佩服你的勇气的。”
高山青急了,有人污蔑聂满,这怎么可以,他跟那个人理论起来:“这同志你怎么话呢?聂满不是不识字的人,相反她水平比你们都高。”
狠话是出去了,高山青有点心虚了,聂满的水平到底有多高他不知道,对他来就是深不可测,可是高考有多难,他是清楚的很,聂满能否全部发挥出来,就算全部发挥出来又能拿多少分?唉,不管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不能让聂满受气,聂满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在何潇指责自己的时候,聂满一直都没有话,当听到高山青为自己出头,她心中宽慰了很多。
她拉住高山青对他摇摇头,其实根本不必跟这些人计较,你越搭理她,她就跳的越高,这种表演型人格的人最怕的就是没有观众,之所以大声纠缠,就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捏了聂满的软肋,想把之前丢的脸面都讨回来,所以何潇现在就要越来越多的人来看她表演,聂满什么都不,静静的看她装逼。
现在叫过来的人越多,恐怕等一下她越尴尬,然而何潇对此还一无所知。
见聂满不回话,何潇便跟周围的同学大声讨论起来,聂满学的时候如何如何,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在班上闹了怎样的笑话,等等
豆腐三碗三碗豆腐,来去也就那么一件事。
而这一边,宣布成绩的工作人员却迟迟没有念到聂满的名字。
何潇越来越兴奋。
“聂满,恐怕没你的名字了,成绩太差的人就不必有分数了,分数出来也是丢人。”
几个同学一起起哄,“呵呵呵,不定还真是!”
就在这个时候,教委的工作人员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位同学您能不能少一点?这里是公共场合,麻烦您注意一下,不要打扰别人,拿到成绩可以走了。”
何潇:“凭什么让我走,我不仅要看自己的成绩,还要听别人的成绩,我倒要看看聂满能考几分。”
教委无奈的摇摇头,“那请你声一些,不要影响别人。”
工作人员继续宣读其他人的名字,终于“聂满”三个字被大家听到。
这是最后一封信,也就是,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成绩,而聂满是最后一个。
高山青很快的注意到聂满的信封跟别人不一样,“咦,聂满,你这信封上咋还有个大红花勒?”
是的,聂满端详信封,上面不仅有个大红花,大红花两边还有绸缎的装饰,就像是这是一封荣誉勋章一样。
当着围观群众,尤其是何潇-她恨不得把眼珠从眼睛里面抠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聂满不慌不忙的撕开自己的信封,从里面取出成绩单。
所有的成绩单都长得一模一样,大家直接往总分那一栏看。
490分。
“天呐。”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一阵的惊呼。
“不可能吧?”
“总分500分,她考了490分。”
“只扣了十分。”
“这就是咱们省的高考状元吧,难怪最后一个出成绩,那是因为高分的先放进箱子里啊。”
“我看不仅是咱们省的高考状元,还是全国的高考状元,总分500分,只扣了十分。别的省能有更厉害的?”
“这根本不可能啊,简直是奇迹。”
聂满看看自己的成绩单,又把成绩单亮给何潇。
“看清楚了吗?”
何潇脸上的表情逐渐转变为难以置信,很快愤怒起来,“怎么可能,聂满,你一个学都没读的人,怎么可能考490分?你肯定是作弊,你是抄的吧?”
何潇的声音越来越大,本来聂满的分数就已经受到了教委工作人员的热切关注了,他们还准备在聂满看完成绩单以后向她表示祝贺,顺便传达上级对她的期许,对她填报志愿的事情稍加咨询,但没想到这个姓何的女同学好像处处针对她,现在甚至她高考的成绩是作弊的。
“这位女同学,你出来的话要负责任的。”
“我的是真的,老师,你相信我,她连学都没读完,怎么可能考490分,肯定是抄的。”
“你要是她抄,那肯定有一个考了490分以上的人让她抄啊,事实证明在全县根本没有出她这样的成绩,你让她抄谁的?你这是造谣。”
“那,那那就是她有帮,不定她买通了监考老师,是监考老师教她的。”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工作人员全都站了起来,“聂满同学所在的考场,就是一中的考场,监考老师全是一中的老师,而且咱们教育局局长派人在考场轮流巡视,上级的精神是高考绝对的公平,不允许任何人徇私舞弊,你这样是想冤枉我们教育局长失职,还是想一中的所有监考老师失职?何同学,如果你信口开河污蔑别人那么,我们不仅可以取消您的高考成绩,还可以向上级举报你的思想有问题。既然你已经了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去纪委,你好好交代一下吧。”
何潇一听,吓的腿软。周围的同学竟也没有一个上前去扶她,她瘫倒在地上,一直反复念着,“不,不,不我不敢,可是她,怎么可能?”
“何同学,刚才你无理取闹扰乱这里的秩序,我一直没有回应,就是因为这里是公共场所,不容我们个别人扰乱秩序。我学没毕业,的确是事实,但是这只是我的过去。国家一直希望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听从z的教导,迎难而上,输在起跑线上不要紧,努力就能赶超。我们的国家,也在努力赶超国际,你不懂吗?青年要与时俱进,我已经跟上了时代的步伐,赶上了高考的节奏,而你还抱着几十年前梦里的回忆,对进步人士进行语言羞辱。完全没有领会z的方针呢,我觉得您非常有必要回学校好好学一下基础知识,明白什么是谦逊,什么是礼貌,什么是社会主义新青年应有的品德。哦,等会去纪委的时候,也可以向那里的老师请教。”
高山青觉得聂满可真沉得住气,何潇也真活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高根本不用自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