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 第 75 章 师尊,太颠了……
江淮不想喝酒, 他自己盛了一碗汤,拿白瓷勺一圈圈搅拌着,心不在焉地尝了一口。
汤已经凉了, 吃个饭吃几个时辰, 跟过年似的。他如此想着,眼神不经意从楠竹旁边滑过去,落在了厉闻昭的身上,厉闻昭喝了花雕酒, 不知道喝了多少, 楠竹脚旁边全是垒起来的酒坛,都快垒成了山。
谢霄喝得也有点多,大抵是不善喝酒,他脸上的红晕泛的有点深, 四个人,三个都醉了, 剩下一个醒着的,在默默喝凉汤。
厉闻昭手里捻着花生皮, 将碎屑捻了一地, 吃几颗再喝酒。
楠竹直接脸埋在桌子上,手还一个劲的拽他手腕, 叽叽咕咕着:“谢霄啊,想当年, 那么多门派围剿厉闻昭, 可是我给他救出来的, 我不比你师尊差, 少瞧不起人行不行?”
谢霄醉眼朦胧地回道:“神君喝多了, 我扶神君去歇息。”
“你们都醉了, 我都不会醉的。”楠竹边边给自己斟满了酒,又给厉闻昭的杯子里也倒满了,溢地到处都是。
江淮咬着筷子,目光从菜上扫过去,心不在此,他用鞋尖踢厉闻昭的靴子,想告诉他别再喝了。
厉闻昭醉得不深,感受到有人在踢自己,低下头去看,瞧见是江淮。
江淮用鞋尖抵着他的靴子,又沿着靴子的边沿用力挤了挤,就差没踩一脚来提醒他了。
厉闻昭拍去手上的碎屑,漫不经心地翘起腿,鞋尖勾起了江淮的衣摆,朝上,将他的衣摆勾到旁边去,轻轻回踢了他一下,是踢,其实更像是蹭或者贴,两个人腿挨着腿,明明身上还有布挡着呢,却好似回到了那天未完的暧昧里。
一个心猿意马,一个尽显风流。
哎呦,要命了。江淮脸上一阵发烫,头都跟着发昏,别人都还没睡过去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桌下,就不怕贴错了人?
厉闻昭唇角漾起了一抹笑,却是没有看他,又饮了一杯酒。
江淮窘地一直低头咬筷子,肌肤发烫,都是给厉闻昭蹭出来的,他想要避开,耐不住厉闻昭又贴上来,他害怕闹得动静太大,让旁边两个人发现了,便不敢再乱动了。
腿挨着腿,皮靴上的扣子从布料上滑过去,能听见摩擦在一起的细微声音。
好在还有块桌布,能挡住所有的暧昧。
厉闻昭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不妥,他越是不动声色,江淮就越是窘地无法直视他。
趁着楠竹脸还埋在酒渍里,江淮迅速把桌布拽起来一边,用手去拨厉闻昭的腿,要把他往旁边弄。
谢霄抬头时,看他人都要钻桌子底下去了,轻声问道:“阿淮,你在做什么?”
江淮连忙坐直身子,也顾不上再去弄厉闻昭了,赶紧解释道:“腿痒,抓了一下,没干别的什么,别的什么都没有。”
谎没撒好,反倒是勾起了谢霄的兴趣,他掀起桌布要去看。
厉闻昭将酒杯搁到一边,两只手撑在鼻梁下,望过来,笑出了声。
“哎哎哎,”江淮连忙把桌布按下去,跟谢霄道,“师兄喝多了,要不要去睡觉?”
谢霄点点头,收回手,捂住自己的脸道:“确实乏累,也该歇息了。”
“去吧,回头让下人来收,”厉闻昭和他,“楠竹醉得厉害,你把他也带回去歇息。”
“是。”谢霄听言,去扶楠竹,楠竹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被谢霄硬拽起来,往外走。
等人都走光了,厉闻昭将最后的一杯酒饮下,站蘭旉起身,要离开,许是没抵住醉意,头昏了一霎,脚步跟着踉跄。
江淮跟上去,扶住他,道:“师尊,你以后不要喝这么多,万一没人照顾你怎么办?”
“何时这些事要劳你操心了?”厉闻昭不咸不淡一语,叫人听不出情绪。
江淮碰了壁,没懂他的意思,僵在了原地,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是看着他自己朝停云阁走。
今天不去了吗?回自己地方睡觉了?明明刚刚还在……怎么现在突然这番态度?江淮咬着下唇,愈发失措,困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好似下午回来的时候,就很奇怪了。
师尊从来没对自己这个态度过。他心里惴惴,步挪着,往暮烟居走。
月色清亮,却照不清眼前的路,等人都进了院子里,心还留在厉闻昭那里。
明明没有饮酒,眼皮却沉地厉害,他推开门,被一片人影挡住了去路。
没太在意,直接错身入内,直到反应上来,转过头,对上了厉闻昭的眼。
“师尊?”他眼睛一亮,“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回停云阁了吗?”
“想了想,估计回去也睡不着,还是来你这比较好,见你走得慢,心里应是有事,所以没叫你,”厉闻昭走上前,将他搂进了怀里,学着他的样子,声问,“是不是不高兴了?”
你还知道?江淮郁郁,却也没反抗,由他抱着,等他自己主动解释。
“今日楠竹和我,他……”厉闻昭顿了顿,似乎不知道怎么启口比较好,默了半天。
江淮闻着他身上的酒气,料定他是醉得深了,也不想再这件事上太过计较,主动道:“今天太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吧,先休息。”
厉闻昭不话,只是抱着他,手顺着往下,搂住了他的腰,想让他靠自己再近些。
“太晚了,师尊,”江淮推拒,按住了他的手,“你还醉着呢。”
“你是不是……不喜欢,或者不想?”厉闻昭觉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在意那一句话,反反复复地想,不厌其烦地琢磨,甚至还为此发了脾气。
“啊?”江淮有一瞬错愕,按住他的手放下来,“我没有,我只是今天太晚了,况且你都喝醉了,明天又不是不可以……”
厉闻昭不再话,一弯腰,把他横抱起来,朝床边走。
都这么晚了……要是折腾下来,岂不是一夜都不用睡了。江淮去看窗外的月,暗自腹诽。还有,楠竹到底了什么?
人被抱到床上,还没坐稳,厉闻昭直接倾身,把他压了下去。
十指交握在一起,能闻到的都是酒香,将厉闻昭身上常年浸着的绿梅香给盖住了。江淮被吻得昏沉,觉得自己也像饮了酒似的,跟着醉在了销魂窟。
两个人交叠在一块儿,尝得是水光,还有那一捻唇香,轻轻浅浅,咬着,吮着,又或者含住。
鼻尖上有汗渗出来,江淮的呼吸逐渐加重,轻轻哼着,觉得骨头酥了半边,整个人好似沉在了春水里,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直顺着吻的地方朝全身蔓延,好不销魂。
太热了,明明四月的天,不该这么热才对,弄得汗一直淌,不舒服,他心里想着,人不知不觉开始犯困。
好困……手被厉闻昭拉到腰上,扶住,顺其往下,慢慢求索。
身上烫地厉害,叫人想褪去点衣衫缓解缓解这热意,偏偏手被放到别的地方去了,一时间拿不开。
“阿淮,本座有事想问问你的意见。”厉闻昭将他的衣带一圈圈解开,放到一边,继续去撩开他的衣裳。
“嗯。”江淮的声音低低软软,像是娇嗔似的,他另一只手勾住了厉闻昭的脖子,回应他。
“本座让三长老来教你功课好不好?他人比较有耐心。”厉闻昭将他的衣裳放到了旁边,把人抱过来,只亲他的唇角,给他留了话的余地。
江淮眼前的光影在着圈,人都是稀里糊涂的,外面的光都被厉闻昭的身影挡住了,隔着昏昏暗暗的光线,唇上都是湿漉漉的热息。
“还是,你想让本座亲自教?”厉闻昭又问。
“师尊要怎么教?”江淮直接忽略了他的第一个问题,已经算是给了回答。
“像这样。”厉闻昭发现他的身子骨愈发柔软,呵出的热气在此刻都成了旖旎的风情,又潮又热,扫过眉眼。
江淮还没明白意思,腰已经被扶住,厉闻昭用得力道稍稍重了,撞得他闷吭一声,将那点刚聚起来的意识都给撞散了。
夜里面静,窗子半敞,风从外面灌进来,却祛除不了屋子里的湿热。
真是奇怪,明明每次夜里都会有虫鸣声,吵个不休,怎么今日都没了,能入耳地就剩下轻轻重重的喘息声,混杂着细细碎碎的肌肤相贴声,本来声儿不响,却因为外面过于安静,显得太突出了。
动静实在太大了,叫人听见了怎么办?
江淮忍不住,扯出了一角被子,咬着,想抵消掉一些声音,耐不住厉闻昭实在能折腾,是深深浅浅,亦或者断断续续,每一次动作都能恰到好处,引得人浑身酥麻发软,声音压都压不下去。
再也受不住,他推了推厉闻昭,喘着气道:“师尊,师尊,不行……”
“哪里不行?”厉闻昭笑,听口气,像是在有意逗他。
“动静太大了。”江淮含含糊糊地回答,咬住的被角也滑下去了。
厉闻昭笑:“那你上来,动静就不大了。”
江淮埋怨地瞅着他,心道哪有这种人,平日里的温柔都是用来哄骗人的,要真到了那一步,就是什么话都不听了……
“好了,都听你的。”厉闻昭替他擦去脸上的汗,又把他黏在面上的发丝都朝后拨弄,再抱起来。
江淮身上的汗未干,人被抱了上去,这回是跨/坐着的。
帘子没有拉下来,清白的月光照在眼皮上,交叠成了光影,一圈圈的,散不开,模糊了视线。
厉闻昭尽量将动作放轻了,却还是被江淮道:“师尊,太颠了。”跟骑马似的。
“……”他想了很久,觉得以后这种事还是慢慢磨合比较好,要不然,两个人就不是尝情意,而是相互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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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淮淮今日心得:男人七分醉,演到你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