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 未婚夫他犬系精分(七) 帮助上药与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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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 她只想地上有条足够宽足够长的地缝,方便她顺畅无阻地钻进去。

    然而地缝是没有的,被冤枉的未婚夫, 她总要面对。

    黑斯渊这么凶狠的性格, 硬是不声不响任由缪梨压制了这么久,连动也不动。

    缪梨刚才那拳用足了力气, 生受着一定很疼, 发作是迟早的事,只是时间问题。

    缪梨想, 在斯渊发作之前, 她最好先下去, 再有礼貌地道个歉。

    她动,斯渊也动。

    躺在地上的魔王转过头, 望着豁出半条老命赶来救场的时针,面无表情, 眼里深沉如海。

    “滚开。”他开口道, “马上。”

    “那女王……”时针心有戚戚, 知道缪梨吃不了兜着走, 实在不忍心,踌躇着道。

    斯渊的目光陡然锋利,刀刀割脸:“滚!”

    时针无法, 只好拖着身躯慢慢地离开, 缪梨见状心道不好,赶快翻身,却被斯渊摁住了足踝。

    踝骨纤细,肌肤莹润。

    “看我。”斯渊道。

    缪梨声如蚊蚋:“什么?”

    “看着我。”斯渊道。

    他目光定定放在她脸上,那热度就算是块冰也感受到了, 刚才是缪梨怒火中烧,现在想必换他怒火中烧,真是风水轮流转。

    缪梨的视线游移,迟迟没敢看他,含糊地道:“要不我先下来吧。”

    斯渊不答。

    他抬起手向缪梨的面颊凑近,眼看快碰到,临了却又收了回去,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又擦。

    缪梨这时才看清,斯渊的手上沾的不光是脏血的血液,他手臂也受了伤,划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血已经凝了,擦不干净,斯渊这时候才显露出一点怒气,凶凶地将方才了两遍的话再重复:“我了看着我!”

    缪梨心一横,大不了让他揍回来,对彼此都公平,勇敢地低下头与他对视,撞进那双认真的金棕的眼瞳里。

    某一瞬间,两个斯渊仿佛合二为一,他看她跟他看她,如此相似。

    缪梨有些恍惚,后知后觉地发现,斯渊并没有生气。

    觉察这点时,她已经被拽了一把,倒在他怀里。

    这样还不如揍她一拳。

    缪梨挣扎起来:“有话好,有话好。”

    “你的眼睛终于看得见我了。”斯渊道,“没有那个骗子,只有我。”

    他热乎乎,被他圈住像投进一片热海,未婚妻不肯消受这份温度,像条滑溜溜的鱼,总想着要逃出去,干净的手乱抓,现在也抹得不干净了,他昨晚白抓了妖精过来给她理。

    斯渊收紧手臂,在缪梨耳畔道:“你以为杀了脏血,就代表我是好的?”

    “我未必不会动光耀森林里的住民。”他道,“你再惹我试试看。”

    缪梨顿时安静。

    安静有安静的好处,乖乖配合,他反倒一会儿就放开她,丢了她在床上,他转身拖着一身的脏污去清洗。

    缪梨后来才知道,在黑斯渊魔力影响下的光耀森林,有种黑沉沉的致命诱惑,尤其吸引脏血。

    奢玉随口的吸引脏血体质大概并非凭空捏造,黑斯渊就是一个。

    他脾气不好,煞念太重,刚好在消灭黑暗魔灵时宣泄个痛快。大开杀戒之后的魔王比平时更显出几分可怕,大家都不敢招惹,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是得知他即将归来,在找地方躲藏。

    但就算没杀黑暗魔灵,也没有魔种或者妖精敢贸然接近平常的黑斯渊,所以草草冲洗过后,斯渊在卧室上药,只他自己一个。

    卧房太大,好空旷。

    “女王别去。”分针拉着缪梨的衣角,声劝阻着算去看看陛下的女王,“太危险了。”

    缪梨现在自由了,揍斯渊一拳,他不仅没揍回来,还不再锁着她,任由她爱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

    “等那个温和的陛下变回来就好了。”分针道,“现在别去。”

    “我欠他个人情。”缪梨道,“只是去看看。”

    靠近未婚夫,居然也成了一种大冒险。缪梨悄悄走近斯渊的房间,大门敞开着,她扒着门往里头看,看见斯渊仰卧在榻上,宽袍半褪,长长的衣带覆在眼睛上,好像睡着了。

    睡着了,睡着是好事。

    缪梨松口气,踏进门,脚步不再那么心翼翼,走到斯渊身边,弯下腰低声唤道:“陛下?”

    “陛下你睡了吗?”

    斯渊没应。

    缪梨吞声,正想离开,却见魔王眼上的衣带突然被抽落,斯渊坐起,清醒无比,哪有半点睡意?

    “我没变回去,你是不是很失望?”他一开口,哪怕只一个字,剩下的全吞入腹中,缪梨也认得出这是哪个斯渊。

    这个问题听着就很危险,是明晃晃的送命题,缪梨答非所问:“我想来看看你上好药没。”

    斯渊的唇角起了淤青,跟手上那个无足轻重的口子比起来,倒是脸上这个伤更严重些。

    缪梨听分针每次入侵的脏血往往有数十只之多,斯渊杀几十只脏血不费吹灰之力,倒在她这里遭遇滑铁卢。

    “不用上药。”斯渊道。

    缪梨看见摆得远远的药罐,知道那是仆从们敢到达的最近之处,走去拿了来,一边开盖一边道:“还是擦一点。”

    她顿了顿,不无尴尬地道:“你脸上的伤……对不起了。”

    斯渊没有话,看着她回到身边。那透粉的指尖沾着莹碧的药膏,往他跟前凑,轻轻贴在唇角,伤口碰得有点痛,其实也不痛。

    “你也是这么对他?”斯渊问。

    缪梨知道斯渊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他在意另外一个人格跟她的相处,在意得要死,答也是不对,不答也是不对,随时都能惹得他发疯。

    “他又没伤。”缪梨道。

    她全神贯注上着药,斯渊却不专心,他撩起她颈边的发,去碰后头的齿痕,觉得那痕迹在短短时间内淡了下去,不由磨磨牙。

    缪梨身子一绷,对他的动作充满警惕,不知道这位陛下什么时候又会狂犬病发作,再来上一口,她草草抹了药,想要后退。

    斯渊不肯,快缪梨一步捉了她的手腕。

    “来玩个好玩的。”他道,“你猜我跟他,谁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