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醉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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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转暖,水清柳绿,京郊的碧青湖成了人们踏青出游的好去处。

    一封请帖送到了智王府中,顾宁兰在家里坐不住了,约着沈飞柳去游湖。

    浅白把一切吃得用的收拾妥当,随王妃一起出门。

    马车停在门口,沈飞柳不急着上车,回头望了一眼,府门开着,下人们规规矩矩站在两侧,中间一道宽阔路,空寂地铺在地上。

    往常她出门的时候,即使不特意去叫王爷,王爷也总会出现在门口,嚷嚷着要一起出门。

    沈飞柳觉得,今日王府格外安静。

    她轻叹了口气,上了马车:“走吧。”

    到安国府,接上顾宁兰,顾宁兰舍了安国府的马车不坐,非要钻到沈飞柳的马车里,扯着她的胳膊,粘着她坐在一起。

    “听碧青湖景色可好了,我早就想去了,可我娘不让我出门。幸亏有你,我要跟你一起去,我娘才同意了。”

    顾宁兰开心地往沈飞柳身边贴了贴:“我娘也真是,我是她亲闺女,她都不放心。”

    沈飞柳笑道:“你还。”

    “我不了,再过俩月我就及笄了!”

    马车行到碧青湖,下了马车,乘上船,湖水碧波荡漾,绿柳映水,微风习习,景色怡人,令人畅快。

    顾宁兰伸了个拦腰,痛痛快快地深吸了一口气,一旁沈飞柳支着头,怔怔地看着湖面。

    “表姐?”顾宁兰发现表姐今天似与往日不同,刚刚在马车里话也不多,来到湖边又只顾发呆,“你心情不好?”

    沈飞柳转回神,笑道:“哪有。”

    两人在湖上玩耍半天,午时在湖边寻了个酒楼,顾宁兰难得离了家,没人管,嚷嚷着要喝酒。

    沈飞柳不依,顾宁兰闷闷地吃了一顿饭。

    饭后太阳有点大了,沈飞柳提议回家,顾宁兰还没玩够,要去湖心亭里坐坐。

    沈飞柳先到了湖心亭,顾宁兰推脱肚子难受,耽搁了一会儿。

    少倾,顾宁兰走到亭下,双手背在身后。

    沈飞柳一看便知她又要耍心思,故意绷着脸问:“后面拿的什么?”

    顾宁兰知道瞒不住,堆了一脸的笑,才敢把身后的东西拿出来:“一坛女儿红。”

    不等沈飞柳发作,她忙哄道:“就尝一口,就一口。表姐,我难得出来了,就只游个湖也太不值了,你不知道我在家多难,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得起来学琴……”

    顾宁兰把的在家憋屈这么长时间的苦水全倒了出来,着着眼眶红了,唇角向下撇着,极尽委屈之相。

    沈飞柳看这丫头实在是被管得太狠了,一心软便松了口:“好吧,就一口。”

    顾宁兰喜于言表,摆出来两个碗,给自己倒了半碗,为表谢意,给沈飞柳也满上。

    有了第一口,顾宁兰有的是法子喝第二口,第三口……

    两人一来二去的,越喝越上头,直到天色将晚,两人烂醉成了两摊泥,大手一挥,还要接着喝。

    浅白实在看不过眼,把酒抢了过去,酒坛早已空了,一坛酒被俩人喝了个精光。

    浅白看顾宁兰醉成这样,不敢送她回安国府,把俩人一同送回了智王府,又让人给安国府送了个口信,她们表姊妹聊得开心,不忍分开,明日再回。

    顾宁兰被安顿在厢房,老老实实睡了。

    这边浅白把沈飞柳刚按到床上,沈飞柳就突地坐起,踉踉跄跄就要出门。

    “去哪?”浅白忙上来扶住。

    “去找人,去北院。”

    浅白听不清楚王妃到底是要去找人,还是要去北院,或者是要去北院找人,王妃一个劲儿地要往外面去她拉不住。

    到北院门口,面对着门前的守卫,沈飞柳推开浅白,靠自己勉强站稳,双手环胸,面色冷漠:“让开。”

    北院门口有两个侍卫把守,见王妃前来,上前行了一礼,不算放行。

    礼数周到,纪律严明。

    “娘娘,请回吧。”

    沈飞柳还偏就不走了:“我为何不能进?”

    “这是王府的规矩。”

    沈飞柳立都立不稳,还用手指戳自己:“你看清楚,我可是王妃!”

    “王妃。”守卫低下头,不敢抬眼看。

    守卫为难,若是旁人来北院,远远就被撵走了,敢靠近就是一顿板子,可现在站在北院门前的是王妃,总不能给王妃一顿板子。

    北院一干人都是王爷心腹,话简练,少少错,答不上来的干脆闭嘴,另一守卫在一侧声道:“你在这守着,我去叫英嬷嬷来。”

    沈飞柳头晕,站不稳了,也不要浅白扶,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让我进,我还不进了呢!”

    完,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闭上眼一下子睡过去了。

    门忽然开了,大门双开,让出后面一条铺了青石板的路,往后延伸到一片竹林。

    冷清的青石板路上,那人一身白衣,踏月而来。

    “怎会醉成这样?”景晞皱眉,弯腰将人抱起。

    浅白忙回道:“今天与表姐去游湖,两人不怎地就全醉倒了。”

    景晞抱着人进了北院内,及至人消失在青石板路尽头,浅白还在门口傻站着,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北院的内室装潢简单,除了几排书架,一个方桌,一张床,便在没有其他了。

    景晞抱着人进了内室,怀里人儿两腮绯红,唇润欲滴,雪白香颈露在外面,毫无防备。

    景晞喉头微动,收回眼眸,将人放到床上。

    沈飞柳刚挨着床,便翻了个身,将枕头抱在怀里,睡得香甜。

    如此睡着大概不舒服吧,景晞伸手想帮她把衣服解开,将要碰到领口时,蓦地缩回手。

    脑子清醒了大半。

    景晞把薄被扯过来给她盖好,起身出门。

    外面夜色正好,月牙初上,这夜多了一抹色彩,驱散了往日的清冷,多了一丝暖意。这暖意自脚底升腾而起,轻柔而上,填满了整个胸怀。

    景晞端着醒酒汤回来的时候,脚步都不自觉轻快了许多。

    酣睡的人儿仍保持着他离开时候的姿势,景晞把托盘放在一旁桌上,扶她起来。

    沈飞柳被腹内酒气烧的脸颊滚烫,骤然挨到了冰冷的触感,无意识地将整张脸都贴了上去。

    看着怀里的人儿像只喵咪乖巧地依偎着,景晞有一瞬不想叫醒她。

    景晞抬手轻柔地将她脸前的碎发拨开,理到耳后,手指划过她的耳垂,软绵柔嫩,揉捏着不忍放手。

    可她再不醒来,醒酒汤就要凉了。

    他手指用力,在她耳垂上掐了个红印子。

    一阵锐痛,沈飞柳皱紧了眉头,极不情愿地睁了睁惺忪的眼。

    眼前的模糊还未变清晰,温热的汤勺就到了唇边,沈飞柳唇微张,酸酸甜甜的汤汁便入了口,入到腹内暖流散开,很是舒适。

    沈飞柳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傻呵呵一笑:“王爷。”

    景晞低低自喉间应了声“嗯”,专注喂她喝汤。

    酸甜的汤喝着舒适,沈飞柳连着喝了好几口,又不喝了,看着景晞笑。

    “王爷。”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景晞低头看她,她半睁的眼眸不出的媚,她歪着头斜斜地看着他,细长的眼尾像是一个钩子,他的心,他的魂,他整个人都几欲被勾走。

    “你该睡了。”

    景晞俯身将她放下,正要起身,她忽地勾住了他的脖子,长长的手臂绕着他,像盘丝洞里的蜘蛛精,箍得他动弹不得。

    她手臂忽然用力,将他拉向自己,在他耳边轻吐:“王爷,你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