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第26 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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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

    永顺皇帝跪坐在榻上。

    身旁的姜得豆已经昏迷过去,面部潮红如朝阳,呼吸声很重,声声娇媚,钻入永顺皇帝的耳朵,永顺皇帝心跳越发强烈。

    永顺皇帝褪着外袍,双手颤得厉害,许久才把龙袍扯下。

    永顺皇帝揪住龙袍抛出帐外,这一甩用足了力气,故意释放体内因躁动带来的蓬勃体力,尽量避免等下控制不住伤到姜得豆。

    龙袍从空中滑了三四米才悄无声息地跌落地面。

    永顺皇帝俯下身体,正欲覆在姜得豆身上,忽听闻周宝年惊惶的声音从殿外响起。

    “沈督主——”

    周宝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格外尖锐:“请您在此等候,容老奴去——”

    话音戛然而止。

    有重物撞击门框的碰撞声,伴随着周宝年的哀嚎:“哎呦。”

    永顺皇帝面色一沉,知是沈一杠闯入了殿内。

    他阖上眼睛,额头青筋暴起。

    殿内还算风平浪静。

    只有姜得豆不算轻微的喘息声和由远及近越发清晰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重。

    永顺皇帝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就想骂人。

    话到嘴边忽然停了下来。

    他听到在这沉重而快速的脚步声中,含杂着铁甲与剑鞘摩擦敲击声,声音极,却自有冰河铁马之势,一如这铁甲主人,冰冷无情但又磅礴迅猛。

    “……”

    永顺皇帝收回怒气,理了下凌乱的衣衫,转身掀开了床幔。

    永顺皇帝凤眼微睁略显惊讶,眼神急急落在疾行而来的沈一杠身上,没有半分被扰的不悦。

    “爱卿可有要事?”

    沈一杠手里捧着钢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永顺皇帝。

    永顺皇帝脸上的情-欲还未彻底褪去,脸颊潮红,呼吸时胸膛起伏要比平常明显上许多。

    沈一杠见过这样的永顺皇帝。

    那日永顺皇帝拥着兰妃在他面前厮磨缠绵,初时和结束时也是这般不羁模样。

    或是还未开始。

    或是已经结束。

    沈一杠眉眼似凝着层霜,收回视线,垂眸低头对永顺皇帝行了跪叩之礼。

    “奴才西厂沈一杠有要事求见陛下。”

    面部平静,动作谦敬,音色平平。

    一如往常。

    “求见?”永顺皇帝随意地把脚踩进长靴里,他坐在床边,调笑道:“这不知情的,还以为沈督主是来逼宫的。”

    “奴才不敢。”沈一杠脸上毫无波澜。

    永顺皇帝对此只是笑笑,并不深究:“何事?

    沈一杠抬起头,对上永顺皇帝略为阴沉的眼:“姜千户对奴才有救命之恩,听闻姜千户病重,奴才愿不惜一切救她于水火。”

    永顺皇帝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嘴角还维持着微笑的弧度,眸内暗波汹涌。

    永顺皇帝险些气笑。

    听听他一手扶持起来的爱将用的这词儿。

    ——救她于水火。

    ——不惜一切。

    他一心疼爱谢兰兰,他在谢兰兰这儿,怎么就成了水火?!

    还不惜一切?

    威胁得明目张胆。

    永顺皇帝紧咬牙床。

    很好,这就是他亲封的西厂厂督。

    永顺皇帝久久沉默。

    这是他在沈一杠和九千岁面前常有的反应,皇帝无能,臣子嚣张,他不止一次被沈一杠和九千岁激怒,可又反抗无能,每每这时,他都是沉默相对。

    九千岁会趁机言语压制来搓他的锐气。

    沈一杠回以沉默,不压迫,不服软,待永顺皇帝压制好情绪破沉默时,貌似尊崇地回一句“奴才领命”。

    两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仗势欺人。

    一个阴阳怪气。

    帐内传来窃窃低吟。

    音量不大,很是难耐。

    沈一杠素来漠然的眼眸闪了闪。

    破天荒地主动破了永顺皇帝的沉默。

    “请陛下允许奴才把姜千户带走。”

    永顺皇帝手里持着沉水白奇楠佛珠串,声音发沉:“在此治疗岂不是更方便?离太医院近,拿药更快。”

    沈一杠对此置若罔闻。

    他重复道:“请陛下允许奴才把姜千户带走。”

    永顺皇帝的手指快速拨着佛珠:“朕若是不许呢?”

    “陛下会允许。”沈一杠从容迎视着永顺皇帝。

    “……”永顺皇帝一言不发地盯着沈一杠。

    他用力摩挲着沉水白奇楠佛珠,手里的佛珠快要被他捏碎,却依旧不能抚平他的思绪。

    身后是正在嘤咛的姜得豆和她身上似有似无的兰花香。

    身前是唯一一个能正面对抗九千岁且不落下风的能臣。

    永顺皇帝心里很清楚,其实,这个选择并不难做。

    只要他舍下沈一杠这把利刃。

    只要他任性一回不管不顾配合九千岁拆了沈一杠的西厂,重新回归被九千岁任意支配操控的傀儡生活。

    他能随时把心中唯一挂念的女人拥入怀中肆意缠绵。

    ——只要他愿意。

    永顺皇帝捏紧了腕间的佛珠。

    他是真的想要谢兰兰。

    可他也想要夺回这属于皇家的万里江山。

    登基十三年了。

    没有一个权臣能对抗九千岁,先帝留的忠臣、皇家旁系,全都没能扛住九千岁的压,一个接一个的覆灭。

    他不是没有扶持过别人,是没能扶起来。

    要么像谢家那样被九千岁除掉满门并且诬为佞臣,要么被九千岁所收拢而背叛皇权。

    整整十三年。

    大盛只出了一个沈一杠,甚至都不需要他特意派遣兵力,沈一杠只用自己的亲兵,以少敌多,便令东厂多次折戟沉沙。

    不沈一杠对皇家有多忠臣。

    但沈一杠一定不会投靠九千岁。

    是这个在君弱臣强的乱世里,人心莫测,忠少奸多,某种意义上沈一杠是最能让他安心扶持的人了。

    有,且只有这一个。

    永顺皇帝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

    圆润温热的佛珠在永顺皇帝指尖滚动着,刮得他指尖都开始疼肿,永顺皇帝倏地停下动作。

    他把佛珠重重地丢到地上,快步下床背对着沈一杠和床榻。

    脸上挺了许久的笑容烟消云散,阴郁狂躁取而代之,连声音都溢满了暴戾。

    “把人带走!”

    “快滚!”

    他舍弃了帝王应有的威严端庄,近乎怒骂:“滚——”

    沈一杠用他那张毫无感情的嗓音:“奴才领命。”

    “……”

    永顺皇帝口腔一热,险些吐血。

    奴才领命!

    又是该死的奴才领命!

    沈一杠掀开了帐帘,眉心紧皱。

    帐内凌乱不堪。

    明黄的床褥皱巴巴拧着,上面躺着姜得豆。

    作为一个有着卓然医学天资的人,沈一杠一眼便知姜得豆中了霍家的媚药,且在欲海中沉沦至少也有半炷香的时间。

    她的情况不太妙。

    药力融融香汗透,春娇入眼横波流。

    姜得豆身上的宫服已经不见,纯白中衣被汗湿变得透明不足以蔽体,一眼便可窥至全貌。沈一杠甚至一眼就看到了她腕上灼灼如桃花的守宫砂,厚厚的裹胸布已经清晰可见掩住了内里春光。

    看见守宫砂,沈一杠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清白与否,并没有她的安危重要。

    沈一杠快速脱下护甲和披风,将披风搭在姜得豆身上卷住,随之将她横抱起揽入怀中。

    怀里的人身躯滚烫,兰香极盛。

    她的脸埋入他的颈部蹭了蹭,沈一杠顶着风雪而来,通身寒霜,这让她深感舒爽,她起初只是轻轻地蹭,发现他身上的冷意很好地抵消了自己身上热度后,她逐渐用力,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沈一杠二话没,转身下榻往外走。

    “你就为个女人!”永顺皇帝忽然转回身,看着沈一杠拥着姜得豆的身影,双眸赤红一片:“你就不怕朕撸了你的官职,让你此生报不得霍家之仇?!”

    沈一杠停了下来,侧身看向永顺皇帝:“你放弃了她。”

    “……”永顺皇帝怔住,脸色很难看:“朕没有,朕只是……”

    沈一杠没有断永顺皇帝,只定定看着他。

    “……”永顺皇帝却不下去了,半晌,他勾起嘴角,邪气地笑了下:“如果是你,你也会放弃她的。”

    “我不会。”沈一杠还是那副永顺皇帝最为厌恶的冰冷麻木神情:“永远不会。”

    不会放弃她。

    也不会像永顺皇帝一样身陷两难之境却毫无还手之力。

    永顺皇帝愣住,而后冷笑。

    沈一杠并没有要永顺皇帝相信什么,也没有和他争执的意思。

    “奴才告退。”

    行至殿外。

    沈一杠脚步缓了一下。

    周宝年察觉到他的动作,抬头看他。

    沈一杠饱含深意地往他拂尘上扫了一眼。

    “……”周宝年能在性格阴晴不定的永顺皇帝身边伺候这么久,自然是个八面玲珑的心思,他手下意识摸了摸拂尘,短短几瞬的功夫便回神,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沈一杠抱着姜得豆大马金刀地走了。

    周宝年在他身后跪下来,默默磕了个头。

    宫里的宫人们全都懵了。

    有人看到沈一杠在宫内骑马疾行,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人被包裹在他的墨色披风里,看不清模样,只看见她随风摇摆的青丝。

    “那是沈督主吧?”

    “那么冷峻只能是他了呀。沈督主怎么敢在宫中骑马?”

    “九千岁一人独大时都没那么嚣张……”

    “鲜衣怒马,太潇洒了。”

    “他怀里是谁?”

    “看不出来啊……”

    “好像是从万岁爷寝宫里抱出来的。”

    “不是吧?在宫里骑马就够大胆了,还和皇帝抢女人?”

    “真狂,九千岁都不敢这么玩儿……”

    “不对啊,沈督主不是只喜欢那个姜千户么?看他怀里好像是个女人。”

    “是女人好啊,总好过只好男色吧?”

    “现在知道沈督主也是喜欢女人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戏了想去勾搭啊?”

    “沈内侍的时候他都瞧不上我们,现在都是督主了我们肯定更没戏……”

    “算了,还是远远看看吧,沈督主一向眼光高。”

    “是什么样的女人啊,能被沈督主抱在怀里……”

    “一定是漂亮、很漂亮就对了……”

    “驾——”

    沈一杠用力夹了下马肚。

    接收到主人的讯息,骏马稍微加快了速度奔跑。

    但依旧没能太快。

    寒风凛冽。

    大雪漫天。

    宫人们虽然一直在扫撒清理,可依旧抵不过这漫天的粉雪,路面上有薄薄积雪,冰霜凝结,本就不是适合骑马的时候,所以沈一杠控制着马的速度,并没肆意加速。

    狭窄的宫墙内,偶有宫人路过,见到沈一杠那张冷面厉目的脸,早早退到一旁为他让路。

    出宫这一路倒也畅通无阻。

    阻扰沈一杠的是姜得豆。

    姜得豆再一次伸出头来想要亲吻他的颈。

    沈一杠单手抓着缰绳,一手揽着她的腰让她固定坐好,下颌抵在她的脑袋上,用力压着不让她抬头。

    “乖,别乱动。”他轻声。

    风霜拍着姜得豆,这让她稍微清明了一点点,她极力地往沈一杠怀里钻:“难、难受……”

    沈一杠用心感受着她的亲近。

    满怀的兰花香。

    芬芳馥郁,很是好闻。

    “忍忍。”沈一杠抚慰:“回府再。”

    姜得豆扭着腰,想要把手从披风里抽出来抱沈一杠。

    她才扭了一点腰,就被沈一杠箍住了腰身。

    他力气很大,抓得紧,她动弹不得。

    姜得豆难耐。

    连眼睛都是红的,眼睛经不住身体的热度,被灼出了眼泪。

    “放开我。”她眨巴着眼求沈一杠:“让我抱、抱着你。”

    沈一杠不予理会。

    她威胁他:“我要生气啦。”

    沈一杠依旧没有回应。

    姜得豆气急,叫他:“沈一杠!”

    娇娇嗲嗲。

    媚入人心。

    “……”

    沈一杠叹口气。

    手在她腰间轻轻摩挲按压着。

    行医许多年。

    对身体各地方的穴位自是了解不过。

    他太明白怎么能让人愉悦。

    姜得豆愣住,他掌心抚慰的地方有异样的酥麻,与此同时折磨了她许久的黏热感消散了大半儿。

    这感觉陌生又古怪,有些难捱,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的快乐。

    姜得豆紧绷的身体渐渐变软,她软绵绵靠在他怀里……

    良久,她的脸紧紧贴在他胸前,声地嘤了下:“唔……”

    渐玉困花柔香汗挥……

    马背上,沈一杠的耳后悄悄染上了潮红。

    宫外。

    烟雨已经备好了马车。

    沈一杠下了马,把姜得豆抱进马车里。

    烟雨看了眼姜得豆,惊讶极了:“阿得脸怎么这么红?”

    “媚药。”沈一杠。

    烟雨想了会儿,如果是普通的媚药大可以直接在皇帝行宫解了,根本不需要冒着跟皇帝起嫌隙的风险把人带出来。

    除非是外人解不了的、极其难解的……

    “咱们家的那个媚药?”烟雨问。

    沈一杠冷冷地注视他。

    烟雨干咳一声,改口道:“霍家的媚药?”

    沈一杠阖了阖眼皮,默认。

    烟雨松了口气。

    既是霍家的药,那沈一杠自是能医的。

    “您需要我去抓什么……”

    沈一杠断他:“此病无药可医。”

    “……”

    烟雨摸摸鼻子,没再什么了。

    沈一杠放下车帘,将烟雨的视线隔绝开来:“回沈府。”

    “是。”

    沈一杠低头量怀里的姜得豆。

    她晕过去了。

    青丝垂在肩头,缀着点冰霜,身上染着凉气儿,可整个人都是热的。

    雪花频落粉,拂拂桃腮熟。

    霍家的媚药,他自然能治。

    可是这解药的药引中,有一份也是山水忘的解药。

    先前因为春华、秋实的失误,沈一杠为了让姜得豆恢复神智,已经用了一副解药,姜得豆本就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若是此次再用,定会使姜得豆恢复记忆。

    姜得豆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沈一杠晦暗不明的脸。

    “督、督主……”她晃了晃手臂,想要去摸他的脸,可是她浑身发软,使不上一点力气,她无措地望着他:“我难受。”

    沈一杠低下头来瞧她,伸手拨开了她脸上的发丝。

    冰凉的手指划过她赤热的脸颊,姜得豆舒服得颤了一下。

    “督主。”她贪恋他的抚慰,脸颊贴着他的肩膀,鼻腔内全是他身上的熟悉药香味儿:“您,您帮帮我……”

    沈一杠除了一手揽着她的腰帮她固定好身体不让她跌落下去,并没再主动靠近她什么。

    面色沉沉,有些出神。

    他还在犹豫。

    犹豫要不要配解药救她。

    他的不为所动让姜得豆很是难受。

    “我、我愿意跟随您。”姜得豆不停拿额头蹭着他的颈部:“死、生、荣、辱都随您。”

    沈一杠一怔,而后直直望向她,神色肃穆,重之又重:“你什么?”

    “此生……追随您。”姜得豆艰难哀求:“您、您把身体给了我吧。”

    车厢外的烟雨:“………………”

    沈一杠模样好,虽不是浪荡的样子,却还是惹了一堆的风流。

    他见过太多女人向沈一杠表达爱意。

    也有过大胆地向沈一杠求过欢。

    常有宫女们对沈一杠抛出橄榄枝,或直白、或婉转地表示愿意当他的对食。后来在发现沈一杠并无找对食之意后,有看得开的表示做一时的露水情缘也可。

    即使大胆,也都是温婉地、文邹邹地写情诗或含羞带怯地引诱,没这么直白地“给了我吧”的。

    尤其这话的还是正经内敛的姜得豆。

    是他当孩子一样拉扯着、照顾着的姜得豆。

    “…………”

    自家闺女,调戏自家主子。

    “…………”

    烟雨一时哭笑不得。

    烟雨不太好意思地提醒马车里的人:“督主,到了。”

    车厢内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几瞬的功夫,沈一杠就抱着姜得豆走了下来。

    姜得豆还是和上马车时一样,被沈一杠的披风包成个粽子,手脚都被裹得紧,老老实实窝在沈一杠怀里。

    烟雨偷偷摸摸量沈一杠。

    沈一杠还是那副不显山不漏水的冰块脸,只眼神沉了许多。

    沈一杠把姜得豆抱进了主房。

    “都下去,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是。”

    门外的厮们散了。

    烟雨都没敢靠近,只远远在庭院外站着等候。

    沈一杠把姜得豆身上的披风扯开,姜得豆得了自由,随即便伸了双臂想要去揽沈一杠的腰。

    沈一杠大手握住她的腕,将她带到床上躺下。

    一手压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往自己身上攀。

    姜得豆眼巴巴地瞅他,表情很是委屈。

    沈一杠坐在床边,上身隔着两拳的距离俯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看着她,鼻尖点了点她的鼻尖,眸色深沉:“生死荣辱都随我?”

    他的气息洒在她脸上。

    冷冽,清沁。

    “嗯。”姜得豆轻晃脸颊,鼻尖蹭着他的:“随您,都随您。”

    沈一杠闭了闭眼。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眼神坚定如有万钧之力。

    “我不要你生死相随。”他一字字道:“我只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

    姜得豆应他:“活着。”

    温热的气息和他的纠缠在一起。

    “永远不要放弃我。”沈一杠向下压了一点。

    姜得豆已经撑不住了,她的身体再次被体内席卷而来的情-欲笼罩,她艰难地回他:“永远不放弃您。”

    沈一杠撼动,眸中常年凛冽的寒光褪去,冰雪消融,如沐春风。

    “我娶你。”他。

    完,他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