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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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浓的夜色中,萧承渊的身体向她倾着,浓眉紧紧拧起。

    他在梦里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令她这样痛苦害怕。

    墨黑的深眸里涌起心疼的情绪,萧承渊开口,低沉的嗓音在屋内响起:“裴时语……”

    声音很轻,似是怕吓着睡梦中的人。

    他一遍遍唤着,用温润的指腹替她拭泪,另一手轻抚她的头,一下接一下地,如同幼时嬷嬷哄他时那般,“别怕……”

    倒宁愿她醒来将他责骂一番,也好过让她陷在痛苦的境地里出不来。

    似是噩梦已经过去,又或许是这样的安抚有了效果,床榻上的人止住了抽泣,渐渐变得平静。

    痛意后知后觉袭来,萧承渊咬紧牙关,额上的冷汗不住往外涌,抚在她头上的手有些不稳。

    他颤着手从拔步床一侧的台上取走瓷瓶,抿紧唇,几乎一路逃到次间。

    吞下药丸之后过了约一炷香时间,痛意渐渐消失,确认隔壁再也没有动静,他回到炕床上,沉沉睡去。

    裴时语第二天醒来时有些恍惚,夜里似乎听到了萧承渊的声音,并且还做了个十分不愉快的梦。

    梦里,萧承渊提着剑要杀她,她苦苦哀求,他却不为所动,所幸最终得以逃出生天。

    春晓进来服侍裴时语洗漱,裴时语正拥着锦衾怔怔出神时,春晓微笑着问她:“王妃和王爷和好了?”

    裴时语抬眸,明亮的杏眼的满是不解。

    这便是没有了,春晓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告诉了裴时语自己这样猜测的依据:“婢子见隔壁的床榻上整整齐齐的,王爷也不在,还以为王爷昨夜宿在里头,您与王爷昨夜和好了呢。”

    怎么可能会宿在一起,裴时语在心里默默作答。

    猝不及防又想起昨夜那个梦,对梦中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裴时语忍不住瑟缩了下。

    此人果然是她一切痛苦的根源。

    她不想春晓像祖母那样一天到晚将他们二人凑在一起,委婉地暗示她:“以后别老在我跟前提王爷,我与他之间没有你想得那样简单。至于祖母那里,你替我遮掩些。”

    春晓楞了瞬,随即点头。

    也就是还要磨合呗,她理解的。

    梳完头,春晓皱着眉头嘀咕:“怎么会不见了呢,明明应该收好了的。”

    裴时语端坐于拔步床地平上的镜台前,望着镜子里的春晓:“找什么呢?”

    春晓一边在附近的抽屉里寻找一边回答裴时语的话,“是那根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婢子不会乱放的,应该不会放到别处去的,妆奁里面没有,难道在抽屉里?”

    裴时语突然想起,那日萧承渊挤兑她,她一气之下将发簪当饭钱抵给萧承渊了。

    “啊!找到了!”春晓突然高兴地出声,接着用充满好奇的声音问裴时语,“王妃,您什么时候将玉琮瓶收到这里了?”着着,又开始嘀咕,“咦,这里怎么会有一封信,还是写给老夫人的。”

    裴时语顺着春晓的声音看去,黄花梨木制成的抽屉敞开着,里头果然有她那根发簪,有之前被元大夫借走的玉琮瓶,以及一封信。

    玉琮瓶怎么会到了萧承渊手里?

    她从春晓手里接过信,果然是写给老夫人的,但是是她的笔迹。

    她迫不及待拆开信,一笔一划皆是出自她的手。

    这间屋子之前是萧承渊住着的,她写给祖母的信为何会落在萧承渊手里?

    所以,她之前想不通的问题有答案了,不是么。

    裴时语的身子晃了晃,面色变得苍白,堪堪用手肘支着镜台,才没有倒下。

    春晓陪裴时语这副模样吓坏了,惶惶立在裴时语身侧,支支吾吾道:“王妃,发生什么事了?您,您别吓婢子。”

    裴时语冷笑,发生大事了,萧承渊可真狠啊。

    匀了口气,裴时语艰难地出声:“王爷呢,去请王爷过来。”

    春晓不放心裴时语一个人这样待着,犹豫着没有动。

    “快去!”

    裴时语拔高了声音。

    这还是王妃第一次这样大声对自己话,一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春晓立刻应答:“王妃别急,婢子马上就去!”

    完跑着离开。

    裴时语一只手捏着信,一只手撑着镜台,她极力控制了,可身子还是忍不住发抖。

    她需要一个解释,还有交代。

    *

    书房里,沐长史忧心忡忡地看着萧承渊,见他面色苍白且冷汗涔涔的,问胡元:“王爷为何疼得比预期早?”

    胡元正给萧承渊检查,面容肃然:“昨日不是了,解毒这几天,疼痛本就会一日比一日剧烈,昨日解毒后若是好好歇了,又或是晚上休息够了,是不会这样严重的。好了,没什么大的问题,若实在受不住,王爷也不可再服用我昨日给你的药,那是应急用的,不能多吃。您先缓缓,一个时辰后我再给您解毒。”

    沐长史自责,早知道昨日不让王爷出门了。

    王爷为何晚上没休息够,难道是因为王妃也在的原因?

    见胡元收了手,萧承渊对沐长史道:“不碍事,你去给胡大夫帮忙,去准备给老夫人解毒。”完,招了个厮进来,“送我去含章院。”

    裴时语如今不待见他他很清楚,但他也很确信他不会放她离开。

    幸好有这层夫妻关系在,这是他的机会,总得将夫君的本分做好,时间久了,她兴许能感觉到他值得依赖。

    该去陪她用早膳了。

    萧承渊才进院门,迎面便见春晓满面焦色跑出来,心忍不住提起。

    这对主仆几乎形影不离,春晓这回理应再服侍他在梳洗才是,春晓这副模样,怕是她那里出了事。

    萧承渊忍者心底翻滚的情绪,沉声问春晓:“慌什么,发生了何事?”

    春晓见到萧承渊便找到了主心骨,连请安都忘了,急忙开口:“王爷,王妃找您。”

    萧承渊的深眸里翻涌起焦急的情绪,催促推轮椅的厮,“快些。”

    到达门口后,萧承渊让厮和春晓在外候着,他自己转动车轮进内室。

    甫一进入寝室,萧承渊撞上一双充满怨恨与怒火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