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成为顾太太的第四十二天我要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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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2.

    顾淮左提前离场,灯光如瀑,满座愕然,就连沾亲带故的薛家都保持沉默了,余下其他,更是无人敢拦。

    将姜暖腾空抱起,从人群经过,从头至尾,他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目不斜视,清瘦单薄的后背挺孤傲笔直。

    如同三年前,她被顾绝的未婚妻羞辱时一样。

    他也是将西装精准地丢在了自己身上,宛若最后一块遮羞布。姜暖惧怕被人围观,但也不敢转过头,怕脸颊擦在他干净的衬衫上,弄脏了。

    她只敢闭上眼,躲避四周探索量的目光,脸色越发的苍白。

    “靠我怀里,头也是。”顾淮左声音依旧低沉,紧绷着下颚,目光扫过姜暖湿了的睫毛,脸颊上印出一道道水迹。

    头顶传来的声音,似绝望深渊里的光。深陷泥潭女人始终仰头看着天空,这一抹光线,照入眼中,亮在碎成片的心上,温柔的抚过创伤血口。

    她再也忍不住,躲藏般的将脑袋埋在他胸口,整张脸都贴了上去,颤抖着手指抓住他的领口,对着他一个人,泪水决堤,情绪崩溃。

    片刻湿了衬衫,烫在他心上。男人眼底的戾气与恨意相同,晦暗交杂,压都压不住。

    薛遇和周阳两脸懵逼,大眼瞪眼。姜暖不喜欢这个藏品,顾淮左直接砸了?

    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姜暖就是笼里供人亵玩的那只鸟儿。毕竟朔津太子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犯得着娶一双破鞋吗,何况这事就算顾淮左自个儿乐意,顾家面子往哪儿搁?

    是以,薛遇和周阳交换眼色后,一直认为——顾淮左在和姜暖结婚前养过一只情儿,但是这只情儿不懂事惹了姜暖伤心,所以姜暖看到这件藏品就想起顾淮左和其他女人的事,而顾淮左为了姜暖安心,当众砸了这件暗示意味十足的藏品,也是向姜暖表忠心的方式!

    这很符合大哥宠妻的特点,没毛病。周阳如是想着。

    —

    一路无言,岑言调中控将前座与后座隔开成两个独立的空间。

    司机默然开车,在岑言眼神示意之下,下山路上开的飞快,巴不得分分钟就道市中心的高档区。

    山间月光划过车窗,烟花余热,斑驳的光线,忽明忽暗。

    顾淮左没话。

    姜暖也没话。

    气氛沉重僵持,车厢里的空气都凝滞了般,不再流动。

    霓虹在眼前消散,高楼倒退,无心观看窗外是怎样风景,姜暖目光呆滞地凝望车窗,默默的掉眼泪,心脏被一只手反复搓搓拉扯,痛苦到窒息。

    视线被水光模糊,望着窗上斑驳的人影,眼眶里兜着的水,滚了又落,刷刷的往下淌,冲刷碎成片的心。

    轿车停在地下停车场里,岑言与司机沉默离开。

    流了一路的眼泪稍稍止下,她意识到自己应该些什么,去破和顾淮左之间的沉默。

    她很清楚,平日里顾淮左不显山不露水,喜怒不形于色。但这大半个月来,自己能明显感受到他情绪上的轻松愉悦。

    偶尔他还会朝她勾勾唇角,比过去要好相处。

    几乎都能料想到与顾淮左渐入佳境的婚后生活,姜暖满心欢喜,悉心维持的感情,却在一尊讽刺的雕像前,彻底粉碎了痴心妄想,勾起最难堪的回忆。

    那是她和顾淮左重逢的一天,是如此恶心污秽的场景。

    她无法释怀的,顾淮左也一定还记得。

    姜暖根本不出话,枯白的唇缓缓翕动,侧转身朝着男人所在的方向。

    她始终低着脑袋,不敢看他脸色,“顾,淮左。”

    单单是喊他的名字就消耗了自己一路积攒的力量,蜷缩的手指颤抖不安。

    她逼迫自己完,“我们…到了。该下车——”

    “姜暖。”

    他声音较以往都要低沉了一些,姜暖头皮发麻,紧跟着身体一颤,细白的脖子垂的更低了。

    孱弱苍白,一折就能断裂的脆弱。

    顾淮左问了一个自己想了几年都没想明白的问题,或许是因为他对顾绝存有偏见,看不到顾绝身上的一丝优点。

    今天,他不想再去思考这个不可能想明白的问题,也不想后半辈子都被这个问题困扰纠缠。

    他索性直接朝她开口。“你喜欢顾绝哪点?”

    什么!姜暖瞳孔一扩,呼吸都要停滞了,微张着口却发不出声音,泪水朝外涌的更快,砸在裙摆上,等待即将到来的漫天嘲讽。

    果然,冰冷的大手抓住了她的下巴,将她脑袋抬了起来。下一秒,就被男人扯到了眼前,近距离的对视。

    身体的接触让他意识到了姜暖在发抖,她情绪处于半崩溃的状态,红肿的眼帘,濡湿的睫毛,连眼白都被泪水浸的布满血丝。

    顾淮左喉结滚动,紧绷着下颚,眸光冷沉藏戾,“话。”

    姜暖脑子很乱,脑中胡乱闪现的画面,顾绝的脸,狂喜、暴怒、阴郁、疑神疑鬼……她要疯了,怎么都摆脱不了他的阴影。

    张了张口,她惊恐地望向对面的男人,过分的恐惧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什么!

    僵持片刻,顾淮左失去了耐性,将她推倒在后座中,俯身压下,制住她试图反抗的双手。

    姜暖白的不能再白的脸,骤变神情,瞪大了水雾迷蒙的双眼,“不,你放开。”

    “你喜欢顾绝哪点?”他再问。

    视线中水汽晕染了光线,迷蒙起了雾,姜暖不断的眨眼,看不清,迷迷糊糊中看到那张酷似顾绝的脸,脑中紧绷着的弦被扯断了。

    过往羞辱的记忆涌上心头,她弓起后背想挣开束缚,浑身每一粒细胞都在叫嚣着逃跑,远离顾绝!

    双腿被他用力地压住,手腕被他大手扣紧,奋力扭动的身躯也只是让礼服变得越发凌乱而已。

    逃不了,逃不掉的!

    借着她挣扎时后背悬空的动作,顾淮左空着的左手直接抽开她后背的蝴蝶结,扯开松散的衣领。

    “住手,停下好不好。”姜暖已经分不清压自己在哪里,身上的人是谁。她本能地挪动身体朝后躲藏,瘦削的肩膀在车座上擦来擦去,磨红了娇嫩的肌肤。

    她抗拒男人的接触,被压制的死死的,根本无处可逃。

    近似粗暴地将她衣服扯开,胸口与后背皆是一凉,她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张着口汲取微薄的呼吸,被人用刀刮去了鳞,在空气里等待刀落,皮开肉绽的折磨。

    她想爬,想躲,想死,想不要命地撞玻璃窗,跳下去,跳下去!

    男人是牢笼,无情的桎梏,锁在脚腕的链子,锁住喉咙的链子,不死不休地缠住她,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顾淮左心底的火已经窜到头顶,却无法温暖冷漠的情绪,非但没有停手,俯身低头,用力咬住白皙晃眼的锁骨,细密的舔.舐,齿间磨过细瘦突显的骨头。

    姜暖痛苦地瞪大水眸,身体猛颤,腰身绷紧拉直成一条线,她痛哭哀求,“你停下,求求你,至少不要在这里,不要。”

    细密的吻从脖颈往下,肆无忌惮地扒开她剩余的衣服。

    这是他第一次,碰姜暖的身体。

    心如刀割,无法抗拒,她被锁在臂弯之间,今天的顾绝十分有耐心,亲她,吻她,没有辱骂,没有刻意做出伤口——风雨前的平静,也许在下一秒,就会抽出皮带甩在她脸上,胸前。

    想到这里,她害怕的认了命,闭上了眼。

    主动伸直脖子,用柔软湿透了的脸颊,颤颤地触碰男人的鬓边,是在向他服软,带着心翼翼的讨好。

    顾淮左动作微顿,下意识侧头与她耳鬓厮磨,方要开口问姜暖:喜欢顾绝哪点。

    耳边哭音呜咽,似惊雷乍响——

    “不要我,好不好,别再了…疼。”

    别过头,顾淮左眼神复杂,伤心,不快,愤怒,各种情绪纷杂,脸上残留着姜暖的泪水,他近似颤抖的松开了手。

    紧接着他捧住姜暖的脸,一下一下地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落出那双漂亮的茶色瞳孔。

    四目相对,他的心在无限下落,从万丈深渊推下,逆耳呼啸的风,速速褪去的景,他在下落,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喘不上气。

    “姜暖,”顾淮左声音紧绷,冷得发抖,低沉中带有一丝嘲笑,“这时候了,你还拿我当顾绝?”

    泪水被擦干,视线渐渐清明,她望向朝自己话的男人,他红着眼眶,眼下一颗痣,隔着朦胧雾霭的肌肤,清清白白,冷到极致。

    回想自己了什么,她瞬间面如死灰——跟顾淮左,!

    姜暖脑袋炸了,睫毛乱颤,她惶恐痛苦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人,所有的解释都是多余,何况她根本不出解释。

    顾淮左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最后垂下眼帘,唇角的寒意不掩嘲讽,却不是在讽刺姜暖。

    他计较,他在乎,他不甘心,恨!所以今晚失了冷静,失了分寸。

    或许应该再体面一些,穿上顾绝的衣服,模仿顾绝的神态,替姜暖造一座金屋,一张床,锁着她,看着她哭,看着她疼,看着她郁郁寡欢。

    才是正确。

    他应该忘掉过去姜暖是什么样,也该忘掉他想给姜暖的未来是什么样。

    人出生时的地位就注定好了这辈子能企及的高度,姜家垮台,树倒猢狲散,再明艳清丽的女人,终究也会沦为权贵的玩物。

    这道理,很难懂?

    恰恰相反,顾淮左很清楚,就是太清楚,太害怕姜暖以后会身不由己,他才会发了疯的去成长——

    但,到此为止了。

    长久的安静过后,顾淮左无声掀眼,与以往的冷清大不相同,此刻是寡淡无言的漠然,没看姜暖一眼,转身抬手开车门。

    手刚触碰到开关,就被一双藕臂从后抱住。

    手用力抓住黑色的衬衣不肯松开,情绪的激动让她没法理智的控制住自己,不断蜷紧的手指,在衣服上迅速留下褶子。

    “不喜欢。”她声线微抖着完,便是和车窗外一样的沉默。

    停车场的灯亮着,半夜没什么车经过。

    顾淮左眼底是看不透的浓墨色,眼睫轻眨间,目光落向她抱在自己腰间的手上,手上罕见的鼓起青筋,胳膊时不时地颤一下。

    后背,都被她的泪水湿了。

    姜暖近似赤.裸着上身,不管不顾地贴在男人冷傲挺直的背上,闭眼靠着他,任凭多余的泪水滚落。

    顾淮左是没看她,可掀眼时流露出的眼神,她看得一清二楚,犹如刀子在破碎的心上剁,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难过,疼。

    这世界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顾淮左了,怎么会对他出,出那种恶心作践他的话来。

    顾绝,怎配和顾淮左相提并论。

    “对不起。”想到痛处,抽泣声沙哑哽咽。

    许久后,他,“姜暖。”

    “我在,”她立即应了声,怕顾淮左听不见,声音大了些,“顾淮左我在。”

    情绪上患得患失,迫使她将顾淮左抱得更紧了,身体恨不得直接穿破这层薄薄的衬衫,想贴在他身体里,再也不要去想今晚的耻辱和那些过去,就在顾淮左身体里躲上一辈子,该多好。

    顾淮左拿开她的手。

    姜暖心中一惊,慌张令她睁大了双眼。想都没想,她又用力抱了上去,搂着他的腰身,唇瓣磕磕碰碰,不出话来——不要推开我,不要拒绝我,不要。

    顾淮左依旧拿开了她死死纠缠的双手,隔开了两人间的距离,转身回看她,视线冷漠疏离,薄唇开启。

    “你喜欢顾绝哪点?”依旧是这个问题。

    猝不及防的视线相接,姜暖听清了他的问题,失去了能够倚靠的脊背,她整个人从座椅中滑落在地上,彷徨无措地蜷缩在座椅间的空隙里。

    洁白的礼服被胡乱扯开后松垮地落在腰间,姜暖就像一个被扯变形的破布娃娃,跪坐在车底。

    玉色白皙的肌肤没有一丝赘肉,匀美瘦弱,锁骨之下还遍布着男人留下的绯红印记。

    她仰起头,望向气质清贵矜傲的顾淮左,不管置于何种境地,他始终冷着一张俊美面孔,端坐笔直。

    偏偏此刻,他下眼眶一抹不容忽视的暗红,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一样泄露了情绪暗涌。

    姜暖颤声重复了一遍,她过的回答,“不喜欢。”

    顾淮左没话,脸上神情似在分析,越发冷沉。

    怕顾淮左不信自己的,她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兜着泪颤抖,不敢落,“我发誓,我没喜欢过顾绝,真的。”

    “念念。”他伸手握住她举起的手,住了她的话。

    而这一声,让姜暖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她佝偻着一丝不挂的躯体,倒在男人熨烫平整的西装裤上,靠着他腿支撑住整个身体的力量,捂脸痛哭,泣不成声。

    顾淮左俯身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一次次将她眼下的泪水擦拭干净,她是水做的,总是有流不完的泪。

    “别哭了。”他冷着声音。

    姜暖看向他,濡湿的睫毛微微翕动,脸在他掌心里颤抖。

    水汪汪的眸子里,看上去似有很多话想,而她只是扁扁嘴,委屈的心思一抖一抖的,酸涩的泪水又要掉出来。

    顾淮左只是望着她,眼神越发幽微晦涩,心一抽一抽的疼,手背青筋暴起——

    如果姜暖不曾爱过顾绝,过去的那两年,顾绝不仅犯了法,还在疯狂的挑衅了他的底线。

    这笔账,他迟早要跟顾绝清算。

    “我该怎么做,”姜暖最怕他沉默凝视自己的样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泪水断成了珠子,声音嘶哑,“你话,我,不知道。”

    顾淮左松开藏在阴影中握拳的手,缓缓开,耐心温柔地替她抹掉泪水。

    他声音一贯的冷沉,垂眸扫视怀中珍贵易碎的姑娘。

    “念念。”他,望着姜暖水亮水亮的眼睛。

    “你是我的妻子,这一生只用做好一件事,就足够了。”

    姜暖呆呆地望着他,眼眶涩痛,一眨不眨,害怕错过他脸上的细微神情,紧张兮兮地拉着他袖子,“什么事,你,我一定会做好的。”

    “我要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