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投桃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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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韬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苏翎月与上官妘娇两人虽相差数岁,但从形影不离,情同?姐妹,可正是这样的一个闺中密友,在妘娇遇到危险,居然选择了沉默,三年来,只字不提!

    苏翎月看着上官韬面色变幻,仿佛不曾认识她一样,眸里溢满了愤怒、失望,甚至怨恨。

    她淡漠地?抽出了塞在上官韬口中的绢布,取出了一粒药给上官韬喂下。

    从沂州郡到京都?,为了不让上官韬闹出动静,她给他下了药。

    上官韬追查妘娇的下落,不慎被凉王的人追杀,苏翎月出手救了他,却也囚|禁了他,困在了她的院子里。

    在凉王进京参加傅瑢璋的婚礼之际,她就这样一路将他从沂州郡运送了到了京都?。

    上官韬想不通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在咽下药丸的片刻后,上官韬终于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了,只是,此刻依旧浑身?无力,动了动,怒问:“妘娇呢?现在人在哪里?”

    “逃了。”苏翎月轻飘飘吐了两个字出来。

    不是她救的,只是,她也没有通风报信就是了。

    就如当初,她不想得罪凉王,惹他不快,她没有救妘娇。到后来,她不想帮凉王,便也不会透露妘娇的行踪。

    “妘娇逃到哪个方向去?了?”听闻妘娇逃了,傅瑢璋心下大喜,希望能听到妘娇的下落。

    “逃哪啊?不太清楚,但听闻,她嫁人了,成了寡妇,如今又被摄政王娶为正妃,听闻宠如命呢。”

    苏翎月呵呵了一声,喃道:“她的命,真好。”

    听闻妘娇嫁了人又丧夫,上官韬眼眶泛红,心底也隐隐作疼,他与母亲放在掌心中宠的娇儿,失踪那会,才多大啊!

    年纪竟这般坎坷,都?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傅瑢璋什么人?亲眼看着母亲尸体腐烂都?不曾掉一滴眼泪的人,怎么可能对已经?嫁过人的妘娇好?

    想到这,上官韬看着苏翎月的目光,变得复杂了起来,带着几分?从来不会在他身?上出现过的冰冷。

    是他眼瞎,心也瞎,这么多年,他竟都?没有看清过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妘娇对你不差,你不该那般冷血自私。”

    “人不为己,为什么?”苏翎月冷笑一声,妘娇从天之骄女,她是什么?家道中落、寄人篱下的孤女。

    她不为自己筹谋,谁为她筹谋?

    只可惜,当年凉王愿意娶她,就是贪图她苏家的密香蘼思香以及她的制香术。

    自从发现她所嫁非人,她的日子也就没了盼头?。

    上官韬深觉她已经?疯魔了,不愿意再?与她谈她的话题,“凉王的人掳走妘娇是要做什么?”

    “不知。”

    苏翎月确实不知。

    凉王在沂州郡偷偷自建了一个地?宫,用来做什么,她无从得知。

    上官韬并不信她,但也拿她没有办法,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你困着我?,又是为了什么?”

    一开始,发现救他的人,是她的时候,他是多么欣喜若狂。

    这么多年来,思念都?不曾减少。

    谁知,竟是这般让人心念成灰的境地?。

    “能为什么呢?自然是为了这个啊……”着,苏翎月转身?,从她的梳妆奁了一枚镂雕团龙纹紫金令牌。

    见到玄龙令居然在苏翎月的手中,上官韬神色大变。

    “这东西,怎么在你手上!”

    低眉一看,他这才发现,他已经?换了新的鞋子。

    当时,为了藏好这令牌,他悄悄将玄龙令缝纳到了鞋底,避免丢了。

    没想到,居然还是被苏翎月找到了。

    这女人的心思,当真是细腻得可怕,对他也搜查得这般彻底。

    忽然,上官韬想起给了这枚玄龙令给他的傅瑢璋,是他引导他到沂州郡来寻妘娇的。

    这才短短一个多月,傅瑢璋转头?就娶妘娇,那便明,傅瑢璋早就寻到了妘娇,却故意隐瞒了他,还误导了他。

    妘娇从未与傅瑢璋有过交集,他无端端宠爱她,上官韬是不相信的。

    想到妘娇落在了傅瑢璋的手里,不知又要受到什么磋磨,他慌了,心急着要逃离出去?,愤恨地?向苏翎月扑去?。

    然而,他身?上的药效并没有散,整个人从衣柜里跌落,却没有力气爬起来。

    苏翎月神色微变,手动了动,想要过去?扶他,但还是顿住了。

    狠下心肠,不去?看上官韬。

    像是喃喃自语一般,“一开始,我?很想不通,你一介文官,毫无武功,一定不是玄龙卫,可你为何会有玄龙令?”

    苏翎月摆弄着玄龙令,脑海里闪现贵为摄政王府的妘娇,顿了顿,“现在,我?却明白了!”

    这玄龙令,只能是傅瑢璋给的了。

    想来,傅瑢璋对他的王妃,很是看重啊。

    也许,她能去?和傅瑢璋,谈谈交易。

    妘娇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时,看到自己还枕着他的胳膊,猛地?坐了起来。

    他受了重伤,被她压得这么久,也不知到有没有加重了。

    抬眼看他的时候,却发现傅瑢璋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她,唇角噙着淡笑。

    “醒了?”

    这眸光,比外?头?的春晖还耀眼逼人,她脸颊,迅速缀上了一朵红霞。

    “嗯。”她赧着脸,声应着。

    她的肌肤向来白皙胜雪,此刻,粉颊正像雪后的红日,红白交映,煞是好看。

    他喉结微动,想要拥她入怀,动了动手,发现手麻了,无奈地?笑了笑,“本王想抱一抱你,都?难。”

    妘娇以为他伤口又裂开了,慌了神:“妾、妾身?这就去?喊宣王。”

    傅瑢璋喊住了她,“手麻而已,新婚第二?天就请医,是想要外?头?的人,猜测咱们新婚之夜是有多激烈?”

    闻言,妘娇的脸,瞬间?滚烫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应他,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袁离的敲门声。

    “王妃,药已经?熬好了。”

    “妾身?去?开门……”妘娇逃难似的冲了过去?开门,袁离端着药走到了床前,恭敬地?道:“王爷,该喝药了。”

    为避免伤口又裂了,顾文轩特?地?交代过傅瑢璋不能多动,袁离伺候惯了人,躺着喂药还是很在行。

    汤匙刚动,准备给傅瑢璋喂药,就听到傅瑢璋,“让王妃来。”

    袁离应了应,将药碗地?递给了妘娇,妘娇接过了碗。

    就听到傅瑢璋吩咐:“退下吧。”

    袁离还是头?一回听到傅瑢璋的声音,有了点儿温度,心下大喜,看了一眼妘娇,欢快地?告退。

    妘娇给何氏喂了三年的药,给躺着的傅瑢璋喂药,并无难度。偏偏,在她将药汁递他唇边,傅瑢璋却不肯张嘴。

    “王爷……”妘娇喊了他一声。

    “王妃就算就这么喂?”傅瑢璋没动,淡淡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碗盏。

    妘娇一怔,不甚明白,“不这样喂,要如何喂?”

    “不知道要投桃报李?”傅瑢璋掀了掀眼皮子。

    妘娇懵然:“?”

    “当初本王是怎么喂你的,你就怎么喂。”

    妘娇脑海里蹭的一下就想起了,那会他是用嘴,给她喂的……

    想着,妘娇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红了起来:“这……”

    唇舌缠绵间?的触感,她印象深刻,要她主动再?来,她万万不能。

    “那本王起来自己喝。”

    “别!”见傅瑢璋作势要起来,妘娇急忙按住了他!

    哪能让他起来?这一动,万一伤口又裂了,该如何是好?

    “知道怎么喂?”

    妘娇怎么会不知道,红着脸,跟他谈条件,“王爷保证安安分?分?喝药,不乱动?”

    “嗯。”

    听到傅瑢璋应了,想到他手麻了,动不了,也做不出什么,房里也就两人,想着,她低首含了一口药,俯身?印上他的唇,缓缓给他哺了进去?。

    她的唇柔软温凉,像炎炎夏日里解津的水蜜桃,汁甜如蜜。

    在唇瓣相接的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又一次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娇香暖玉在旁,他能看不能吃。

    傅瑢璋僵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起身?又俯下,一口接一口地?往他嘴里喂。

    几缕青丝时不时调皮地?从她肩上滑了下来的,飘落到了他的脸上,挠得他脸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一口一口苦涩难饮的药汁,他悉数吞咽而下,他只记住了她的甜,以及她的香。

    见他果然安安分?分?地?喝药,妘娇松了一口气,也暗叹,他如此安分?,倒是稀奇,苍白无血色的俊颜,瞧着,还是有几分?可怜的。

    果然,受伤的男人,最是惹人心疼。

    拿起手绢,给他擦了擦嘴角,就听到他,“药太苦,让人拿点蜜饯来。”

    刚忙完的妘娇,听到他这么,才感觉到舌头?上的苦味怎么也消不下去?,药汁的苦涩难饮,她脸不由?得皱了起来。

    确实苦。

    她急忙喊了人。

    很快清月送了蜜饯进来,就退下了。

    妘娇端到床边,开瓷罐一看,是色泽鲜艳的玫瑰露蜜丸,芳香甜腻,入口即化,是她平素最爱的零嘴。

    估计清月以为是她想吃,就送了来。

    “给本王喂上。”

    她犹豫地?道:“是、是玫瑰露蜜丸……”

    也不知道他吃不吃。

    见傅瑢璋示意她喂上,她硬着头?皮将一粒拇指大的玫瑰露蜜丸喂到了他的嘴里。

    正不安地?盯着他的表情,突然就被他大手一捞,摁住了她的颈。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男人微微仰头?,顺势含住了她唇,迅速攻占她的齿关。

    他舌尖的蜜丸,裹着玫瑰香,绞着她的丁香舌,在她的唇齿,吮|吸、辗转、勾缠,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裹下腹。

    妘娇含糊不清地?抗议着,怕伤着他的伤口,动作又不敢太大。

    他压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还是没有发现,傅瑢璋向来掌控欲极高,她越是反抗,越等?同?于撩拨。

    等?她自由?的时候,发现她全身?使不上劲,正鼓着腮帮子,瞪着他,像极了刚上跑下窜、用尽力气的毛茸豚鼠。

    见她一动不动,傅瑢璋暗笑,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着她的耳垂珠子玩儿。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本王都?还没怎么着……”

    身?子骨这么弱,若是动真格的话,可怎么办好?

    妘娇抗议似的,哼唧了两声。

    不是手麻不用动了?

    不是安安分?分?,不乱动么?

    见到她这样模样,傅瑢璋又笑了。

    从前,她是极怕见他,每次都?浑身?发抖,躲他都?唯恐不及,此刻,竟会跟他闹脾气了。

    她的脾气,顶多就哼唧哼唧,但终究是有变化了。

    只是,就不知道何时她才会对他动心。

    思及此,傅瑢璋自嘲地?笑了笑,他是越来越贪心了。

    竟然开始妄图她的心了。

    能将人好好栓在身?边,就已经?是他上辈子可望不可及的了。

    想要杀他的人太多,他怕有一日会护不住她。

    他必须得尽快将上辈子她自杀的最深层原因找出来,避免悲剧重演,同?时,为她铺好后路。

    正想着,听到了卫暝的敲门声,“殿下……”

    一般卫暝无要紧事,不会贸然扰他,想必是有要紧事了,他掀了掀被衾,轻轻盖掩住了妘娇。

    “进来。”

    卫暝进了房,手上正拿着一块玄龙令,恭敬地?道:“殿下,凉王妃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