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房间内点上合欢香, 上好的软毯铺在床榻前,柔软的狐狸毛加上空气中流动的暗香,难免让人心生旖旎。
丫鬟们在浴桶内倒上热水, 撒上香艳的玫瑰花瓣, 随后便弓身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楚景容一个人,浴桶内蒸腾的热气, 熏的他脸颊有些红。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楚景容褪下衣衫, 赤|裸着身子,迈入浴桶内。
他常年不怎么见光, 皮肤白皙细嫩,如同上好的绸缎,除了后颈之外, 其他部位连米粒大的疤痕都没有, 浑然一体, 白玉无瑕。
华灯初上, 萧云衍骑着乌云踏雪返回王府。
他今天在军营的演武场酣畅淋漓的与将士们对战肉搏,总算将这几天积蓄在体内的精力发泄出去。
萧云衍刚下马, 守在府门口的青梧就两三步迎了上来,急不可耐的要把王爷往主院引。
“王爷,您怎么这么晚才归?公子在房内等了一天了。”
听到这话, 萧云衍面带悻然, 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景容自从伤好后, 便变的如狼似虎,每天给他进食大补之物, 他若是再不逃, 怕是要爆体而亡。
萧云衍正值壮年, 圆房的事不是不想,只是还没准备好。
“景容他,生气了吗?”萧云衍一边朝主院走,一边从青梧那里探消息。
“青梧不便多言,王爷还是自己去看吧。”走到院门口,青梧便不再踏入一步,不明不白的一句回应,让萧云衍心里越发没底。
站定在紧闭的房门口,萧云衍深吸一口气,单手推开房门。
结果映入眼帘的一幕,让萧云衍整个人傻愣在原地。
楚景容身披轻纱,跪坐在软毯上,周身萦绕着若隐若现的幽香,沁人心脾,勾人心魂。
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黑玉般泛着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裸露在外的半截手腕带着纤细的银镯,银镯上坠着珍珠大的铃铛,略一抚手,银铃摇响。
“叮当~叮当~”
萧云衍跟被点了穴位似的,深邃的眸光贪婪的游走在楚景容身上,似是恨不得将这一幕刻在脑海中。
他不是圣人,此番美景,做不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楚景容不堪的垂着眸子,面皮烫得惊人,一阵夜风拂过,下意识的瑟缩一下。
还在看,二郎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
楚景容沉不住气了,他稍有动作,还未能起身,沉迷于美景的萧云衍,像是突然受了惊吓,右脚后退一步,居然又想夺门而逃?
楚景容气结,也顾不得羞了,喑哑着嗓子骂人。
“站住,个没出息的,你跑什么?”
萧云衍闻言,非但没有听话的停住脚步,反而加快速度,背影更仓皇了些。
楚景容急的眼睛都红了,一颗心又酸又涩。
“萧云衍,我让你站住,听到了没?你想让我穿成这样出去追你吗?”
萧云衍总算顿住脚步,他忽的想起了什么,眸光四下扫去,确定四周无人,眼底的杀意才逐渐消退下去。
迈着沉重的脚步,缓慢走回来,萧云衍关上房门,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门旁,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楚景容气的脸都白了,指尖轻颤。
他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还要他如何?
难堪的别过脸去,楚景容湿润了眼角。
“你走吧,我不逼你了。”
都是他厚颜无耻,不要脸面,才做出此等荒唐事,活该自取其辱。
听到这话,萧云衍立马慌了,他张了张嘴,干巴巴的解释道:“景容,这种事,不着急,我等你慢慢接受。”
“我能接受,明明是你无法接受我,洞房花烛夜你都不碰我,若是实在厌弃,大可与我直。”
蓄在眼眶中的清泪再也止不住,顺着脸庞滑落,楚景容委屈的连修长的颈背都在不受控制的起伏。
“不是的,我……。”
萧云衍百口莫辩,事到如今,他再无所动作,真不算个男人了!
褪下自己的外袍,走上前去,披在楚景容身上,萧云衍将人横抱起,贴着楚景容的耳侧,轻声问道:“可备有软膏?”
楚景容的耳垂瞬间红的滴血,呐呐如蚊鸣道:“有的,在床头。”
被安放到床榻上,红色的帷幔随之落下,遮住满室春光。
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王爷不早朝。
清脆的银铃声,叮叮当当,在和煦的夜风中,响彻一整夜。
……………………………………
他的二郎是温柔的,连床笫之间,也极尽缱绻。
楚景容第二天醒来,并没有感觉身子不爽利,只是整个人疲懒的厉害,一动都不愿动。
后颈上的烙印倒是重灾区,被那人的犬牙来回啃磨,如今一碰,就疼得厉害。
萧云衍请了朝假,抱着楚景容在榻上温存,痴迷的轻吻着那人莹白的指尖。
青梧在门外等候了近两个时辰,直到日上三竿,才收到进去伺候的命令。
他红着脸,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该多看多瞧的地方,就低敛着眸子,盯着自己的脚尖。
但还有个好消息,他想告诉自家公子。
青梧用温水沾湿手巾,寻着这个空隙开口道:“公子,我刚才水的时候路过庭院,发现庭院里的紫藤树再度发芽了,今年一定能开花。”
楚景容喜出望外,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此刻却浑然顾不得了。
“真的吗?太好了,它……总算,总算愿意再开花了。”
这一次,他会悉心呵护,用心理,让它在此后的每一年都枝繁叶茂,繁花似锦。
当天晚些,宫里突然派福公公来传圣上口谕,要襄亲王出席当晚的群臣宴。
萧云衍本想拒绝,楚景容没同意。
“回去跟圣上回禀,就王爷会准时入宴。”
福公公心满意足的带话回宫去了,在他离开后,萧云衍皱着眉头,有些不乐意。
他想不明白皇兄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设什么群臣宴?还点名要他参与其中。
萧云衍不清楚,楚景容却心中了然。
他前些日子进宫寻过萧逸蘅,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如今那人怕是担忧胞弟近况,又不好直接相问,便绞尽脑汁设了这场群臣宴。
只要是为了二郎好,楚景容便感激不尽。
“今晚,我陪你一同前去吧。”楚景容单手翻弄着刚从青梧那没收来的话本,轻声开口道。
萧云衍的一只手放在楚景容的腰肢上,力道适中的揉捏着,结果越揉越暧昧,掌心火辣辣的烫人。
“不必,你歇着,我快去快回。”一边着,一边妄图将身子前贴,萧云衍的喉结上下翻滚,结果还没能贴上楚景容的后背,便被那人的一根指尖抵住了额头。
“想作何?”楚景容扭头看他,眸光凉凉的,声音也淡淡的。
萧云衍讪笑一声,不情不愿的将身子收了回去,像是要歇了不着调的心思。
楚景容白他一眼,收回指尖,却不曾想,那人退到一半,又突然扑了上来,趁他不备,将他抱了个满怀。
“景容,我怕皇兄强留我,今晚若是回来的晚了,你别生气。”
楚景容冷笑一声,好脾气的回应:“我不生气。”
他内心已经定主意一同前往,眼下就是想看看,萧云衍顾左右而言他,那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能藏多久才露馅?
“景容,我要是回来的晚了,就不美了,我想……我想……。”萧云衍耳根微红,话到一半,卡壳了。
他想什么也不明白,顿了半晌后,转移话题道:“那镯子真好看,还会响,叮叮当当的,我重新给你戴上。”
“还有那轻纱,景容穿着也好看。”可惜被他撕碎了,想着以后可能都看不到了,萧云衍心眼里不乐意,转动着脑筋谄媚道:“我知道尚衣阁里屯着一批好纱,本是留给娘娘们做衣裳的,可皇兄又没有宫妃,留着也是暴殄天物,等我找个机会,全给讨回来。”
楚景容依旧是冷笑着不吭声。
我看你这个襄亲王得多不要脸,才好意思跟自家皇兄开口,连宫妃做衣裳的布料都讨要。
萧云衍还真取来银镯,刚算给带上,楚景容就冷哼一声缩回手腕。
愣了一下,萧云衍伸手去抓那人的手腕,耳畔却传来楚景容翻旧账的声音:“萧云衍,从你我大婚,到昨晚,中间隔了多久?”
不知道楚景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萧云衍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老实作答:“将近一月。”
“好,你现在脑子里想的腌臜事,等到下个月的今天再吧!”
楚景容可是记仇的很,被晾了一个月,他还没跟萧云衍算账呢。
如今尝到甜头,想夜夜笙歌了?真是美死你了!这么能耐,倒是上天一个给我看看?
完,楚景容扔下话本,起身朝里屋走去,却被反应过来的萧云衍一把扯住了袖袍。
“不行。”萧云衍急眼了,什么都不同意。
他正值壮年,果真一月一次,还不如出家做和尚!
知道是自己的错,让景容恼了他,可这个时候,死也不能认,萧云衍咬着死口不同意,他也不与楚景容讲道理,楚景容跟他讲道理他就装聋作哑,堂堂一国王爷耍起赖皮的本事一点都不输给地痞流氓。
就这点事,萧云衍跟楚景容纠缠了半个下午。
他不过楚景容,两三句话就被怼的脸红脖子粗,脾气上来,就压着人强吻,就这么磨着,磨着,磨到楚景容松了口,什么都依着他了。
“景容,我好爱你,我想待你更好,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你教教我,你教教我。”萧云衍眼眶泛红,抱着人死活不撒手,一双手臂跟铁钳似的,压根别想挣脱。
他萧归安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得此良人,哪怕要他赔上性命,也心甘情愿。
楚景容耳根红了,这人以后若再自己嘴笨,看抽不抽他,没有比他更会情话的了。
“二郎待我,已是极好。”楚景容含笑伸手,与萧云衍十指相扣。
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
归安,归安……
既已真心换真情,那从今往后,楚怀瑾就是萧归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