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云雨
本拟就这么下床, 脚尖扫到丢在地上的大氅,无可奈何地捡起来, 将领口扯开大半,敷敷衍衍地往身上一裹, 这才走了过去:“将军, 您有心事?”
秦雁锋面前盛着一盏残酒, 就见他漫不经心喝了一口, 道:“没有。”一转头,见他赤脚下了地,皱了皱眉,责道:“到床上去, 地上这么凉,也不怕生病了。”
元景热的脚心都在冒汗, 不自在地在腿上蹭了一下,道:“将军有心事,我睡不着。”
秦雁锋听他声音又软又哑, 隐约带着一股撒娇感,酒气一涌, 没由来一阵心虚,将凳子一拉,示意他坐下, 却没去看他。元景坐在他身边,只觉得周围都是他炙热的气息,如同一张密网, 将自己团团困住,一时间竟也动弹不得,心中的渴望涌了上来,几乎无法思考。就听秦雁锋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看就要回到大魏,心里却总有些不安稳,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元景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回神道:“将军是在担心殿下那边……会对你不利么?”
秦雁锋道:“他对我看不过眼,也非一时之事,等我回去向陛下禀明当日破城之事的真相,少不得要同太子党的人起争端。换做从前,我倒也不担心,可如今有了你……”目光转到元景脸上,一时定住了。
元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本就通红的脸颊愈发烫了起来,他声道:“其实将军不用这么紧张我,我只是一个无名卒,就算有什么事,也不紧的。”
秦雁锋脱口道:“那怎么行?我既喜欢你,自当好好保护你。”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一丝寒风吹入,烛光随之晃动,将两人脸上的神情照耀分明。元景神情有些发僵,心中却是诸念急转,思索起他的意图。
秦雁锋本是随口之言,并未深思,可一见他这个反应,心却凉了半截,勉强笑了笑:“吓到你了?”
元景摇摇头,斟酌着字眼道:“将军的喜欢,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么?”秦雁锋迟疑了一下,嗯了一声,见他垂目不语,又飞快道:“你要是不乐意,我以后便不再提了。”
元景沉默了许久,道:“……没有不乐意,我只是没想到,将军会喜欢这样的我。”
秦雁锋看着他乌黑的发顶,只觉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忽然涨了上来,温声道:“怎么样的你?你很好,再好也没有了。”
元景与他目光交投,神色有些难言:“我们认识的时间尚短,将军要是了解我,也许就不会喜欢我了。”
秦雁锋看着他道:“不会,我喜欢的人,变成什么样都喜欢。”
许是药劲太厉害,元景只觉一阵恍惚,看着他时,眼前竟出现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你带我走。”话一出口,人瞬间清醒过来,掩饰般轻咳了一声,找补道:“你……你回去后,殿下不会放过你,我不想将军有事。”
秦雁锋似有些惊讶:“我无诏私自离开,岂不成了逃兵?这可是重罪。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走,我又能去哪里?”
元景攀住他的手臂,急切道:“可以去燕国,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秦雁锋眉心蹙起,语气也严肃了些:“胡闹,我是魏人,逃到燕国成何体统?”见元景沉默不语,一时间想到他是奴隶出生,或许没有什么家国之念,怂恿自己去燕国,多半也是因那是他的久居之地,自然比别处亲切,轻叹了一声,道:“我是大魏子民,这一生都要为大魏效忠。况且……陛下一向待我信赖有加,就是为了他,我也不能做出背主之事。”
元景轻轻地叹了口气,眼底浮出一丝怅然:“将军的对,人不该背弃自己的国家,是我任性了。”
秦雁锋听他声音落寞,又有些心疼,抬手在他头上揉了揉:“等大魏下燕国,到时四海升平,再无战事,我便随你到处走走。”
元景心中一惊,目光都清明起来,眼见杯中残酒将尽,赶忙点了下头,起身道:“已经很晚了,我去给将军煮些奶茶来,您喝了好休息。”
秦雁锋一迭声都没叫住他,转而见他带着一壶热茶归来,他身上大氅松褪,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秦雁锋浑身气血一涌,目光转开,接过热茶草草喝了一口,便道:“不喝了,……去睡吧。”
元景目光躲闪了一下,却也不动声色地随他上了床。两人刚躺到一起时,还有些拘束,虽合盖了一床被子,中间却空处不的缝隙。雪夜寂静,几乎能听见心跳声。秦雁锋无意义的“嗯”了一声,元景微微偏头,朝他望去。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有温热的呼吸,投在彼此脸颊上。
秦雁锋试探着朝他靠近,指尖与他轻轻一碰,见他并无抗拒之意,这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只觉他掌心炽热如火,身上更是隐隐带着一股奇异的香气:“你从前跟……是怎么谈情爱的?”
低哑的声音在静夜中低不可闻,可这声音落入耳中,却带着一种蛊惑之感。元景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水,他用尽全力将自己死死地钉在床上:“我已经忘了。”
秦雁锋靠了过去,抬手抚上他的脸:“教教你?”
元景睫毛一颤,轻轻扫过他的眼角,两人离得很近,他的嘴唇若有若无的蹭在自己嘴角。元景心中欲望翻涌,忍得眼睛里都浮上了一层水色,觉察秦雁锋将要压住自己,腰身不由软了下来,他在心里不住对自己:活该,他活该。
可北国冬夜最冷的风,呼啸着撞上帐顶之时,他还是偏了偏头,曲臂抵住了秦雁锋的拥抱:“将军,你喝醉了。”
秦雁锋看着他明显抗拒的样子,有些失落的从他身前离开:“那下次再。”
元景在黑暗中忍了许久,直到他的呼吸已变得十分沉重,这才起身推了推他:“将军?”
秦雁锋鼻息沉沉,全然没有反应。元景摸过藏在被褥下的匕首,看了他片刻,悄悄拔了出来。此时门外传来巡逻踏雪之声,他心里一惊,收刀回鞘,起身翻出秦雁锋的一套旧衣,用一块布裹了,藏在背后。他身上热意汹涌,这一通紧赶慢赶地忙下来,热的血管都快要爆开了,转身时眼前一阵晕眩,耳边听得床上之人似乎低呓了一声,没有半点犹豫,开帐门,走入漫天风雪之中。
魏太子的夜宴已经散去,士兵们喝了酒,泰半都已在帐中入眠。山上积雪极深,他腿几乎完全陷在雪里,幸而身上热症作祟,倒也不觉得难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关押楚驭的地方。
今夜风寒,据夜里还有一场大雪,因而囚着他的笼车外也给盖了一层毡毯,只是办事的人似乎心有不忿,故意留了一块巴掌大的缝隙出来,任由冷风往里钻。元景去时,那里只得一名守卫,正倚在帐门口瞌睡。元景轻咳了一声,大步朝他那里走去。
守卫顿时警醒,一见是个熟面孔,警惕顿时放下大半,只是不知他为何深夜到此,疑惑地摸摸头,出来迎了两步。元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走到跟前,开口道:“秦将军让我来……”
一语刚出,他背在后面的手忽然如毒蛇般探了出来,但见一缕银光闪光,匕首深深没入那名守卫的胸膛。守卫只觉心口一痛,才要大喊,元景已连逼数步,捂着他的嘴,将他死死压在雪地中。任由垂死之人挣扎的手捶在头顶、后背,直到身下之人彻底咽了气,才放开手。
楚驭身在囚车之中,却已感觉到外面情况有变,就听里头铁链铛铛一响,似是他坐了起来。元景不敢耽搁,在守卫身上摸索半天,只寻到一枚铜钥匙。不及多想,便朝囚车而去。毡帘一掀,便去开车门。魏太子似乎有意苛待,将这囚车造的十分狭窄,又置了十余条铁链,如网一般,将他周身关节尽数铐住。楚驭身材高大,困在这里头,连腰都直不起来。他身上只得一件薄薄的外衣,正脸色苍白地倚在冰冷的铁栅上,见到元景,眼中惊讶不已:“你……”
元景一看到他,身上的疼痛、煎熬之处一下子全都叫嚣起来,眼窝顿时红了,低着头将斗篷丢到他身上,了一句“我去找钥匙”,便要离开。不想转身之际,却被楚驭拉住了手腕:“钥匙在魏太子手上,这里危险,你快回去,别再来了。”
话间,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似是守卫归来。两人心中同时一惊,元景干脆地掰开他的手,朝守卫横尸之地跑去。楚驭被困在车中,见他将尸身扛走,又以雪掩埋地上血迹,隐约猜到他想做什么,心中焦虑不已,好容易看到人回来了,一句“快走”还未出口,元景已钻入车中,将毡帘放了下来。
他两腿分跪在楚驭膝侧,心翼翼地那根入骨的铁钩拔出,不想几日过去,这铁钩已与血肉长在一起,他才一动作,就有鲜血溢出。满目黑暗之中,看不到彼此的神色,元景无措地抬起头,便觉得额上一暖,似被人轻轻抵了一下。他像是得了什么允许,闭目一咬牙,将那铁钩取了出来。
铁钩被丢到地上的时候,两人同时舒了一口气,元景翻出藏在身后的包袱,将那瓶已被体温焐热的金创药尽数撒到他胸口、腹的几处狰狞伤口上,又拿出干净的纱布绷带,给他包扎。楚驭费劲地腾起身,迎合他的动作,两人还未忙完,那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楚驭下意识将元景按在胸口,警惕地望着车外。元景倚在他肩膀上,以牙齿咬断绷带,艰难地结。这一番动作忙完,他身上热气更甚,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又被楚驭按住了手,不许他乱动。
守卫回来时不见同伴,还当他跑到什么地方躲懒去了,也没放在心上,照规矩走到囚车边,算看看犯人的情况。楚驭适时地咳嗽了一声,守卫一听声音不改,也懒得再去检查,回到帐内,寻了个矮凳,坐着值夜。
元景在车里“抗争”了半天,好容易才将自己的手从楚驭掌心里挣出来,就见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寻到上锁之处,凭着感觉探了进去。楚驭借着极微弱的灯光,看清了他的动作,只当他是无法可想,这才胡乱为之,才要出声劝阻,就听到一声极轻地“咔”响,锁着他手腕的铁铐无声开。
他惊讶地看着元景,以气音问:“怎么学会这些的?”
也不知这句话又惹得祖宗哪里不痛快了,就见元景瞪了他一眼,抿紧嘴唇,又摸上其他镣铐。待身上桎梏得除之时,两人都已满头是汗。元景身上简直像淋了一场雨,额发被汗水湿,顺着脸颊滴下。许是药力作祟,他身体一阵麻痹,手足都没了力气,只得倚在楚驭身前,低低喘息。
楚驭觉察他气息热得异常,耳语道:“怎么这么烫?”
暖热的鼻息吹在耳孔里,元景浑身一燥,将脸埋在他胸口,不肯话。楚驭追问了好几下,那边大约是烦了,摸索着要从他身上起来。只得将人一搂,先办正事了。
他将铁栅栏敲的山响,守卫正在瞌睡,冷不丁被吵醒,提了一根铁棍,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一棍子戳过去,斥道:“狗胆包天,敢扰大爷睡觉……”
犯人本该被紧紧缚在笼中的手,忽然如闪电般探了出来,守卫一个踉跄,已重重撞到车前。毡毯被掀开了一道缝,他看清了车中的情景。楚驭五指如鹰爪,发力一拧,那守卫无声倒了地。
元景握着的匕首全没拍上用场,他也是一阵惊讶道:“你不是中毒了?”
楚驭“嗯”了一声,拍了拍他的后腰,示意他下去。他劲力失了大半,又满身是伤,一脚踏在地上,身体便不由往元景那边一歪。元景呼吸急促,将包裹里的衣服拿出来,帮他穿了。裤腿虽稍短了一截,也顾不得那许多。才要半跪在地,替他将袜子往上提一提,孰料楚驭看到他摧眉折腰的样子,颈下青筋一跳,一把将人拉了起来:“不许再做这些了。”
元景心道:“我做这些都是谁的错?”他身上热意难捱,恨不得脱光了衣服,在雪地里滚。当着楚驭的面,自然无法如此,只得捏着一团冻雪,负气偏过头,不去理他,由着他自己将守卫的尸体塞进车中,又放下毡毯黑帘,伪装成无事发生的样子。
魏军倚山壁而宿,旁边就是悬崖,只得一条通道,守卫森严,绝无浑水摸鱼地可能。元景见楚驭如今中毒未解,不愿与魏兵正面交锋,一收拾妥当,即带着他朝自己事先做了准备的地方而去。
他们摸黑走了许久,在马厩后面的悬崖边停了下来。一根古树孑然而立,枝下挂满冰锥。元景在树下扒拉了半响,寻了几捆麻绳出来。他将绳子连做一线,绑在树身上,自己试了试,这才递到楚驭手中。
楚驭见分别几日,他居然变得什么都学会了,一想到这多半是那个姓秦的教的,心口就阵阵发紧。走到他身边,接过绳索,在他腰上牢牢地了几个死结,展臂将人一抱,一手攥着麻绳,一跃跳了下去。
元景未料他居然会如此,低呼了一声,紧紧抱住他的肩膀,楚驭无声一笑,将他抱得更紧了。呼啸的风声过后,两人稳稳落了地。
元景惊恐未定,抬头望去,眼前只余暗色缭绕,白雪萧萧,山顶的灯光已然看不清了。听见楚驭咳嗽了一声,疑心他伤口又裂开了,忙转身查看,楚驭顺势握住他的手,道:“快走。”
雪雾茫茫,深山中方向难辨,两人相互搀扶,在冰天雪地中摸索了许久。元景手足虚软,耳中阵阵嗡鸣,几乎是闭着眼睛跟他走,冷不防脚下一滑,险些摔到断崖下面。
楚驭牢牢揽住他的腰身,把他往回带了带:“没事吧?”
元景一张口,先发出了一声低喘,他不敢出声,只能无力地摇摇头。楚驭身负重伤,此刻也有些体力不支,耳边听得有一处风声疾疾,带着元景朝那边而去,果然在一枯枝盘绕的低凹之地,找到了一个山洞。让元景等在一边,自己进去查看了一番,才唤人进来。
这里大约是山中猎户临时憩之所,一进洞内,便有一堵厚实的土墙横在当中,正可挡住外间风雪,边缘留出通道,容人侧身进出。深处以砖石砌出一座窄床,上面铺了几张旧席子。楚驭解下元景硬披在自己身上的大氅,草草垫到床上,招呼他过去休息。
元景嘴唇都已咬出了血,心中欲望如潮,几乎将他淹没。此刻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心头那股痒意愈发汹涌,他忍了一晚,痛苦已到了顶峰,好容易留下一句“我出去方便一下”,便跌跌撞撞地跑出山洞,一头扎到雪地里。
楚驭等了一刻,他却久久不归,心中生疑,出去一看,见他将衣服胡乱丢在旁边,赤着上身,跪在厚厚的雪地中,不住以冰雪擦脸。楚驭吓了一跳,疾步走过去,一把将人拉过来:“你在干什么!”
这一句问出,楚驭也觉出有些不对来,他在风雪中呆了这么久,身上竟还烫得要命。元景睫毛上全是雪粒子,融化成水,落进他眼底,他拼命躲避楚驭的触碰,声音已带了哭腔:“……你放手。”
楚驭按住他的手腕,只觉得他脉搏跳的极快,细嗅之下,更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甜蜜幽香。他从前也曾出入过风月之地,对这些迷心催情之物并不陌生,再看元景满面春情的模样,顿时明了:“你被人下药了?秦雁锋干的?”
元景捂着嘴连连摇头,眼泪却连掌心都湿了。楚驭想起从前听闻被下药后的滋味,心头阵阵后怕,思及一路来的经历,简直不知元景是怎么忍耐过来的。抬手将他抱起来,不容抗拒道:“你这样下去会生病,我带你进去。”
元景浑身发软,逃了几次,还是被楚驭抱了回去,他发烫的后背一挨到毛茸茸的貂裘,便如被针扎一般弹了起来,楚驭将他抱在怀里,胡乱抚摸亲吻道:“没事了,大哥在这里。”
元景意识尚存,知道身前之人是他,抗拒的力量虽然得多,可心里仍旧万般不愿,竭力抗拒道:“不用你,我不喜欢你,不要你碰……”
楚驭苦笑了一下,声音更温柔了:“好好,不是你想碰我,是我想要你了,我离不开你。”
这话正是当年中秋月夜,两人在画舫上调情所,元景心里一酸,抵抗的手几乎失了力量,他咬紧牙,胡乱推了一把,想从他身下逃开:“我要秦雁锋,我要阿善……”
楚驭将他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身上,在他耳边问:“你要谁?”
元景正在煎熬难捱的时候,他这一撤手,顿时头皮发麻。偏生楚驭还蛊惑般问:“跟大哥,你要谁?”
元景眼睛通红,脸上全是泪水,他徒劳地抵着楚驭亲热的动作,断断续续道:“……我就是不要你,你只会伤害我,你还……你恶心,你跟别人在一起……”
楚驭惊讶之下,连欺负他都忘了:“我跟谁在一起了?”见元景抽噎不止,一时转过念来:“云从跟你的?”这个名字一出口,果然听他抽泣了一声,抵着自己的手臂也多了几分力量。楚驭胸口阵阵发烫,简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他抵着元景的额头,不住地安抚道:“他胡的,他的话都是骗人的,没有别人,大哥只有你一个,大哥只爱你。”
他身上的伤口都已崩裂,鲜血氤红了纱布,他全然不察,耳边听见元景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抽泣声,只想不管不顾将他按到床上,任他怎么哭喊也不放手,最好弄的他身上全是自己的痕迹,凭谁看一眼,都知道他是自己的,天涯海角都丢不了了。
可最终还是按捺着安抚起他的情绪。摸到他脚踝的时候,只觉得上面伤痕层叠,他哑声道:“怎么弄的?”
元景用手背挡着眼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试了很多次,拿不掉。”
楚驭心中恍然,总算明白他房中那些空了的金创药,和刚才开锁的本事都是用在哪里了。他胸口一阵刺痛,双手捧着他的脚踝,朝圣般亲吻那些伤口。
(为了和谐而省略)
这一晚也不知做了多少次,楚驭禁欲许久,好容易才重新将心上人抱在怀中,初时还肯维持些温柔,后来听见元景吃不住劲,哀哀叫了一声“大哥”,他压抑着的渴望和恐惧,便如同烈火般将理智烧了个干净。
他又一次抽身而出之时,元景已是精疲力尽,他身上热意褪去,双腿不住颤,觉察楚驭又要来抱自己,跪着往床下爬:“不要了,我不要了……”
楚驭抓着他的脚踝,将他拖了过来:“别跑,不许再跑了!”将元景往身下一按,又一次亲了下去。元景被他吻得透不过来气,攀着楚驭的肩膀,哭着求饶:“我受不了了,我要死了……大……大哥,我不要了……”
楚驭紧紧抱着他,亲吻着他的脸颊:“你不会死的,你会长命百岁,会快快乐乐地活到老,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 元景:到底是谁被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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