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她毫无保留,他起码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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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 所有侍卫侍听到后,内心极度惶恐,立即跪在地上。

    帐内。

    单以菱不挣扎了, 郑嘉央却还紧紧握着他的手。

    她担心控制不住自己, 用得力气大伤到他,没有直接握在手腕, 而是握在臂上,衣服外面。

    单以菱缓慢眨眨眼睛, 才反应过来自己喊了什么。

    这……

    能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啊?

    就当他什么都没。

    行、行吗?

    单以菱看着郑嘉央,眼睫轻眨, 上下唇微微分开,心中从来没有如此害……

    哦。

    他其实并不是很怕。

    他知道直呼皇帝的名字非常不敬,现在确实应该害怕, 更应该做的是跪下请罪,求皇上给他留个全尸。

    可是……怎么都无法真的害怕起来。

    而且也并不觉得她会降罪。

    他现在胆子是真的大了。

    郑嘉央回视, 抿了下唇, 手握得更紧,道:“不放。”

    丝毫没有在乎他直呼她的名字。

    ……虽然值得纪念,但现在有更要紧的。

    他不再闹腾了,郑嘉央也冷静下来, 眯了下眼问:“你想去哪里?”

    好像有些不对劲。

    方才不理智时没有细想便觉不出不对, 但现在,郑嘉央道:“你是要回哪里去?”

    当然是回皇帐去啊。

    单以菱咬了下唇,什么都不想, 可也不能一直这么干耗着吧。

    他沉默两息,还是准备告诉她,谁知才刚张口, 手腕便被牢牢握住,而后被拽进她的怀抱。

    郑嘉央拥着人,感受着怀中柔软,道:“直呼吾名,若是不,今日你那里都不许去。”

    单以菱;“?”

    方才还很有气势的皇上,下巴上多了两排牙印。

    郑嘉央:“……”

    好歹是肌肤之亲。

    单以菱不舍得咬得太狠,也就是刚能显出牙印,没几息便消了的程度。

    单以菱松开牙齿,离远一点,润泽唇瓣一张一合:“我要回皇帐去,不要睡在这里,你如果想睡,就自己睡好了。”

    郑嘉央低头,亲了一下,道:“好,我们一起回去。”

    稍触即离,单以菱愣了一瞬。

    他想替她擦擦下巴,可是自己的手腕还被握着。

    动了动手腕,“你……”

    郑嘉央放开了一只手。

    单以菱不看她,偏过头胡乱地擦着,声道:“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郑嘉央:“好。”

    两人站起,郑嘉央始终没有放开他的右手手腕。

    单以菱低头看看。

    牵着手也行啊,这么握着,像是抓犯人一样,总感觉她似是生怕他跑了一样……

    ?

    等等。

    单以菱眸间微动,想起方才言语,侧头看她。

    ……她方才难道真的是担心他会跑了吗?

    郑嘉央回视,道:“走吧,不是要回去吗?”

    单以菱看着她,慢慢点点头,“哦。”

    郑嘉央握着他的手腕,两人走出帐篷。

    帐外跪了许多人,郑嘉央淡淡道:“都起来,欣荣,去取根长绳子来。”

    众人谢恩后起身,欣荣道:“长……绳子?恕奴才愚笨,皇上是想要什么样的绳子……”

    郑嘉央沉默不语,单以菱撇了下嘴,还能是什么,绑人的呗。

    单以菱自觉自己是个好人,凉凉道:“绑人用的。”

    欣荣:“……”

    单以菱补充,将郑嘉央想要的长绳子的明明白白,“柔软的,不伤人的,长一点。”

    单以菱挑了下眉看郑嘉央,“是吧?”

    郑嘉央:“……”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看出来承认就好。

    郑嘉央道:“是,就按君后的准备。”

    欣荣深觉皇上是越来越会玩了,道:“奴才这便去准备。”

    两人一同从侧帐往皇帐走,郑嘉央一直不松手,单以菱也不再让她松开。

    他基本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每知道一点,他就更清楚,她现在有多在乎他。

    不管以后如何,现在,起码是此刻,他并不是被动承受的。

    ……哪怕她疑似是想把他绑起来。

    但那还不是没有实施嘛。

    单以菱想得很开。

    他在塌边坐下,道:“坐呀,站着不累吗?”

    郑嘉央此时想得也很开,反正她是不会让他离开的。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强扭的瓜甜不甜,得扭下来、尝过了才知道。

    郑嘉央放开单以菱的手,在侧坐下,低头,他手腕上并没有什么红痕,但还是给他揉了揉。

    是再揉,其实更像是在占便宜。

    郑嘉央道:“今日既然不想出去,一会想做什么?”

    单以菱道:“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皇上呢?”

    “志安知道我今日午后没有去猎,若无意外,她今日会来见我,”郑嘉央倒了杯茶水自己喝掉,“你若无事,可以陪我一起见见。”

    她修长的手指捏着白玉瓷杯,单以菱忽然也有些渴了。

    他道:“她会想见我吗?”

    单明知毕竟是他的亲姐姐,从敏王昨日恨不得单明知死就能看出来,她是真的愤怒。

    那对他,难不成还能毫无芥蒂?

    郑嘉央道:“你若想见她,她便想见你。”

    单以菱笑了下,“这么霸道啊?”

    郑嘉央道:“只是实话。”

    “好啊,那便见见,”单以菱伸指戳戳她的肩膀,“我要喝水。”

    郑嘉央扬声让人送一壶热茶进来。

    她方才喝的是冷茶,但可不想让他也喝冷的。

    茶送来,单以菱口口喝着,郑嘉央在一旁看他喝。

    他脸皮到底薄,没喝一会儿便喝不下去,将白玉杯放在一旁,“……你总看我做什么?”

    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郑嘉央十分有理有据,“自己的夫郎,都不能看吗?你若想,也可以看我。”

    ……两个人大眼瞪眼互看,那多傻啊。

    单以菱不理她,自顾自拿起她受伤的那只手,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被他咬伤的食指,声音有些低,“会不会很疼啊……”

    从到大,他就没受过这种伤,自然也就不知道到底有多痛。

    郑嘉央道:“不会……要么我也咬你一口?”

    还不等单以菱什么,她继续道:“算了,舍不得。”

    现在得倒是好听。

    单以菱轻柔放下她的手,直接问道:“那你会舍不得多久?”

    郑嘉央想,也知道这时该永远。

    :“永远”,然后哄他相信,与他:“我会永远把你放心上,永远舍不得伤你。”

    之后再些好听的,也许就过去了。

    但是她不出口。

    骗人罢了,永远,谁能保证得了永远?

    爱时浓烈散时浅淡,她压根儿保证不了永远,也从不觉得自己这种人会是什么永远长情的人。

    平心而论,她确实比大多数人更加绝情。

    他所担忧的,其实亦是她如今所担忧的。

    万一以后她真的……变了心,那时候是不是真的会伤了他?

    她能与他“永远”,却无法让自己相信。

    她自己都不相信将来的自己,如何让他信服。

    郑嘉央不想骗他,“……我不知道。”

    她对他是真的坦诚。

    单以菱道:“若你舍得了……”

    “不会的,”郑嘉央皱眉反驳,但却不出为何不会,只是又道:“不会的。”

    单以菱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为什么不会,你都了,你不知道。”

    他在外一贯端庄优雅,绝对能撑得起场面,平日里也表现得落落大方,只有在心里紧张,顾不得时才有这种儿情态。

    难得见到,便觉得真的是可爱得要死。

    郑嘉央抬手握住他的手,“我不相信一个人永远在乎另一个人,我是人,所以我不相信自己,但是……但是我总觉得我对你是不一样的。”

    “我无法和你保证永远,”郑嘉央看着他,面上是罕见的认真,隐约藏些紧张,“但我总觉得……我们是可以永远的。”

    她的“不相信”是理智,是站在局外人的旁观,是前二十五年所有经历共同谱写出的。

    她天生就不相信人性,更何况生在皇家,身边更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总觉得”则是如今的个人情感,是陷入感情时的憧憬,是想和他永远在一起的期待。

    她见识过他的美好,为他心动,为他不能自已。

    郑嘉央握紧单以菱的手,“我永远期望是后一个……你呢?”

    单以菱咬唇。

    她……她真的好诚实,诚实到几乎让他无力招架。

    曾经一个什么都要人猜,几乎不屑于与任何人解释的人,一旦真的对另一个人动心,是可以剖出自己的真心,将所有摊开在对方眼前的。

    她毫无保留。

    他起码要做到绝不辜负。

    像他曾经在话本上看到的那句话。

    -若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单以菱回握……握不到。

    她将他的手紧紧包裹着攥在手里,他几乎连动都动不了。

    单以菱注视着郑嘉央专注的视线,想了想,慢慢探头,又咬了她一下,声音也的,“你是皇上,既然是你期望的,那应该便是对的吧……”

    郑嘉央轻舔了下下唇,他刚刚咬过的地方。

    郑嘉央松开单以菱的手,一把将人拉过,吻了下去。

    ***

    皇帐外,欣荣站在门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她已经找到了长的、柔软的、适合绑君后……不是,适合绑人的绳子,

    欣荣低声问杨怀,“账内有其她人吗?”

    杨怀同样低声,“现在没有,方才陛下唤人添了次热茶。”

    若是现在不进去,最多就是办差不利,延误了。

    若是现在进去,什么都没断还好,若真的撞破了什么,她估计就要给自己准备吊死自己的绳子了。

    欣荣抬手示意身后端着托盘的侍从,让她靠边站着,“先等等,等皇上传唤再。”

    郑嘉央按着人亲过,将人抱在怀里,忽然道:“我放你走。”

    单以菱:“?!”

    单以菱正在她怀里,手中把玩着她的长发。

    他顿了顿,“……什么?”

    “当然不是现在,”郑嘉央道:“我若觉得自己……待你不如现在了,会立即放你走,不会等到真的不在乎你的时候。”

    单以菱歪头看她,“……走?”

    让他出皇宫那种……放他走?

    郑嘉央低头轻轻亲了他一下,道:“我永远不会伤你,这个我敢保证。”

    单以菱用很的力气揪了揪她的头发,“可是伤别人的心也算伤啊……”

    郑嘉央想了想,道:“你可以不用心待我……”

    她待他好就可以了,她不强求他一定要待她好。

    单以菱:“?”

    郑嘉央道:“这样你就永远都不会伤心了。”

    单以菱:“……”

    单以菱觉得她或多或少都有点病。她就不能点什么会永远对他好,永远都像现在一样的话吗?

    不理会她莫名其妙的话,指尖将她的长发绕起一缕,又慢慢松开,“你不是十二皇妹回来找你吗?她什么时候时候过来啊?”

    满腔真情的郑嘉央:“……”

    单以菱抬睫看她一眼,“你不会是想差了吧?”

    “可能吧,”郑嘉央道:“传个人进来问问。”

    单以菱见她真的要喊人,急了,“等等等等,我们……我们这样……”

    两人半躺在榻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他还被她紧紧拥在怀里,让别人看到可怎么好?!

    郑嘉央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怎么了?”

    单以菱把她推开一点,“我们去梳妆一下。”

    郑嘉央低头看看。

    “很漂亮,完全不需要梳妆。”

    单以菱才不信她的胡八道,坐起来又站起来,把人拽下榻。

    郑嘉央虽然一直配合,但慢吞吞的,心不甘情不愿。

    单以菱道:“你快点啊!”

    郑嘉央笑了声,“好。”

    铜镜前,单以菱收拾好自己,而后让一直在看着他的人坐下,替她重新束了发。

    最后让她站起,替她整理衣饰。

    末了,单以菱退开一步,上下量过,觉得没什么问题了,笑道:“好了,把欣荣叫进来问问吧。”

    郑嘉央心中熨帖,正要话,就看他挑了下眉,开口道:“你要想好了,我现在是有一点点用心待你,你若真的不需要,那以后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若没有真心,便是不在乎与冷漠。

    他不会在她怀里乖乖待着,自然也不会为她整理头发衣衫。

    她什么样子和他有什么关系?

    郑嘉央走近,微微倾身,靠近他,眉眼温柔,语气带笑,“以菱,真的只有一点点吗?”

    单以菱咬唇瞪她,“不然呢!”

    她都他可以不用心待她的,那有一点点,其实已经算他自作多情了,反正她又不需要。

    郑嘉央直起身,捏捏他的脸颊,笑道:“我后悔了,我很喜欢这一点点,还请君后永远不要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