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纪遥痛得眼前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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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她会死掉吧。相比这样活着,死掉反而更轻松。最难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这个极端的念头,她还没给纪玉珍尽孝过一天,她本来想着至少找机会陪伴下老人家,以前的她总觉得再努力几年,再攒几年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的生活也会回到正轨上的。

    可是,她现在不想坚持了。

    至少她也替她纪玉珍做了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反正她早已不是那个她了,更何况她也没什么可眷恋的了。

    她起先还想忍着不出声,而他像是察觉到她已经在缴械投降的边缘,*毫不心软地继续加重力道,她在自己失控出声前随手捞了一角被沿咬住,没多久,她就觉得开始天旋地转,甚至连痛觉都开始变得迟钝。

    这样也好,至少她的感知能力不再灵敏,包括痛觉。

    她觉得自己都快迟钝到可以中断这个梦魇,而他永远都有法子让她及时清醒回来,清醒地感知着每一秒的煎熬。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

    纪遥昏沉沉的,觉得自己突然间溺毙得快要呼吸不过来,她这才猛地睁开眼睛,条件反射下钻出水面大口呼吸起来。

    她呼吸了几秒后受惊地看了下周围,直到视线里忽然看到苏悦辰懒洋洋地靠在她旁边的浴缸里,她惊惧瘫软地甚至连逃离挪远一点的力气都没有。

    “身上黏糊糊的,怪难受的,洗洗。”他意有所指的对她开口,浴缸里面大概是倒了很多类似薄荷精油之类的东西,她鼻翼上刚闻到清凉的薄荷味,身上那些破皮伤处的痛觉紧跟着放大的火辣辣起来。

    “我看纪姐精神有点不济,看样子是累着了。我和纪姐一起泡个薄荷澡提提神,纪姐不介意吧?”他缓缓问道。

    纪遥一动不动地蜷在原地,牙关都在无意识地着寒战。

    “怎么,纪姐,你看你了个盹,又忘记了,还得让我主动吗?纪姐你这专业水准真的有待提高。”他闲闲评价起来,看到纪遥依旧蜷在那里没有动静,他忽然一把拽在她的后颈上将她拖曳过来。随着水波汹涌晃荡外溅,纪遥的身体随着他的.迅速撞击在浴缸上。

    估计是看到纪遥时不时被呛得咳起来,他中途又把她拖回到床上,纪遥被他折腾的奄奄一息,可是身上的伤处无时无刻不传来痛觉,清凉的薄荷味和火辣的灼痛感交织在一起,反而让她时时刻刻保持着清醒状态。纪遥头一回憎恶她自己的体力和耐力,她恨不得她自己能立马昏迷休克过去。

    可是,都没有。

    他像是也察觉到她的想法,途中难得休息了一会,伸手揩了下她汗津津的额头,玩味开口,“纪姐,你的柔韧性真好,体力也还不赖,看来习武健身的习惯真不赖,让人受益匪浅。”他时从她额头缓缓往下至锁骨,接着继续往下游离。被他掌心带过,她骨子里一直在不受控制的恶寒。

    他前一秒还温文儒雅地在她耳边开口,下一秒她胸口处就传来了剧痛。他手上用劲,一边还不忘在她耳边点评,“纪姐就是看着瘦,手感是真的不错。你前男友怎么会舍得离开你,我到现在都百思不得其解,你是真不知道你前男友的下落吗?”

    纪遥痛得眼前发黑,他后面还了什么她其实都没听到,自然也回答不了他的疑问。只是因为这接连的痛觉,她整个人又无意识地弓起来。他像是也和她较劲上了似的,偏偏要将她蜷起的*肩侧重新扳平,随着痛觉传来,她痛得继续眩晕。

    纪遥觉得自己做了个无比漫长的噩梦。她醒来的时候,大脑有好一会的断片。其实模模糊糊是还有记忆的,只是下意识的拒绝回忆而已,可是身体上的痛觉还是先记忆一步让她迅速清醒回来。

    她稍一挪动,枕边的苏悦辰就醒了过来,睡意惺松地按了下太阳穴,紧接着直勾勾的盯着纪遥。

    她像是已经习惯他肆无忌惮的量,面无表情坐起,她的肤色白净,衬得身上横七竖八的淤痕伤处格外触目惊心,她对此毫无察觉,坐起后就算离开。

    “纪姐,我有过让你离开了吗?”他侧身单手支在一侧脸颊上,懒洋洋问道。

    纪遥浑身一僵。

    “这方面,纪姐记性真是差得可以。”他又了句风凉话,忽然挨着纪遥坐起,下一秒纪遥就被他毫不客气地甩回到了床上。

    毕竟过了大半夜,她身上的伤处都已经明显高肿起来,尤其是已经破皮渗血的伤处都已有发炎迹象,轻微的接触都格外放大着她伤口上的痛觉神经。

    他像是专门就等着这一刻,看她没几分钟就痛得重新出了冷汗,他愈发肆虐加重力道,还不忘轻佻开口,“纪姐这么爱出虚汗,可能是脾胃太虚了,黏滑的很影响手感,回头有空的话我给你介绍个老中医好好调理一下。”

    他完后视线又特意逗留在纪遥的嘴上,她自己昨晚咬破后,途中痛得受不了又不想出声,下唇咬破了好多次都没察觉,过了这么久,下唇上已经结痂了。

    他无比清楚她唇上血疤的由来,忽然凑近轻舔了下她破皮结痂的唇间。她浑身的寒毛都竖起,下一秒他果然重咬下去,她本来结痂的下唇又开始流血起来。他舔了下她唇角上的血水吞咽后,还冲她笑笑,“纪姐嘴里的滋味,果然挺好的。毕竟有来有往,接下来纪姐不妨也尝尝我的.。”

    他完后忽然握住纪遥的下巴,逼着纪遥张嘴。昨晚他试过一次,他知道纪遥最恶心什么,他就偏偏让她恶心得更彻底。果然,纪遥刚被他.,喉间直接被顶的作呕起来,只是她被他控制着没办法吐出来,反而被他猛地掐了下颈动脉,她无意识地张嘴就咽了下去。

    巨大的恶心作呕感伴随着体力的过度透支,纪遥只觉得眼前时不时发黑,他的声音也跟着忽远忽近。

    “看来,纪姐的眼泪,比我想象中的要珍贵多了。”他在她耳边呢语了一句,看到纪遥因为吃痛又浑身汗湿了,整个人奄奄一息地蜷缩在一隅,连呼吸都弱了不少,他这才意兴阑珊地作罢收手、

    他本来以为纪遥起码会昏睡上很久,没想到纪遥休息了不到半个时,又无事人似地坐起来,估计是察觉到他这次没有再什么,纪遥直接赤脚落地,大步往客厅方向走去。她的衣物还*在沙发那边。

    “演技挺好的,只是我对处.女兴趣不大,尤其还不是原装的,浪费了你的精湛演技。话,你本来是为了钓林一帆才特意去做的处.女膜吗?”他在纪遥背后戏谑出声。

    她充耳不闻,径自走到沙发那边,把她自己的衣物逐一捡起穿上。

    纪遥刚穿好衣物,杨铭杰的电话就过来了,她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号码,这才终于从前面漫长的梦魇里逃离出来。

    “姐,上午妈不在,你现在赶紧过来一趟,我怕妈要是知道是我通知你的,下个月的生活费又要给我减半了。”杨铭杰在电话那边做贼似的声汇报起来。

    她原本浑浑噩噩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机械问道,“在哪个房间。”

    “165房间。”

    “我现在立马过来,大概半个时后到。”

    “对了,姐,还有件事我要和你实话实。那个——外婆虽然是脱离了危险期从ICU病房里转出来了,不过这几天还是昏迷状态的——”

    “你不是外婆已经好转了吗?”她嗓音有些嘶哑下去,这会声音骤然高起来,听着粗嘎嘎的莫名渗人。

    “好转是好转的,之前一直在危险期的,现在好歹脱离了危险期。”杨铭杰在电话里弱弱地解释起来。

    “我先过来看下再。”纪遥完后连包都忘记带走,游魂似地握着手机,神情恍惚地往外面走去。

    纪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后了。她本来一口气都快走到病房门口了的,右手手背忽然用力揩了下嘴唇和脸上,紧接着大步往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那边走去。卫生间不大,往来人流量大,有明显难闻刺鼻的气味。纪遥像是一点都没察觉到,直接拧开水龙头,接连掬了清水漱口,之后又挤了一大堆洗手液拼命的去搓她自己的嘴唇和脸上,仿佛这样就能搓走些什么。

    被她大力搓揉了好多次,她嘴唇都明显红肿起来,本来已经结痂的下唇上的伤处又开始渗了血丝出来,衬着她惨白的脸色,有种诡异的阴森。纪遥本来还要继续重复漱口洗脸,还是排在后面的路人等不住,高声抱怨了好多句,她这才后知后觉转身离开,浑浑噩噩地朝刚才病房的方向走去。

    她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千千万万的准备去见纪玉珍的,没想到推门进去时,就看到吴利萍阴沉着脸色坐在床沿边,杨铭杰焉焉坐在旁边,看样子是受到了训斥。

    纪遥压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机和吴利萍见面,从她大一和家里闹翻后,她就再没回去过,自然也就再没见到过吴利萍,她条件反射低头下去。其实杨铭杰几分钟前给她过电话的,只是她自己手机没电关机了不知道而已。

    “我昨天就该想到的,铭杰的钱肯定是你转的,你这笔钱哪里来的?”吴利萍对着纪遥冷哼了一句。

    “问朋友借的。”纪遥脑袋垂得更低,她*以前在吴利萍面前至少还能心高气傲。大一的时候吴利萍要她取出奖学金给杨铭杰买新电脑,她是她下学期的生活费,她那会倔强的不肯取,甚至在吴利萍和杨胜荣骂她滚的时候,她二话不就从家里搬了出来,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只是眼前的她,在吴利萍面前都觉得无处可逃。

    “坐了几年牢刚放出来就能交到这么要好的朋友吗?”吴利萍又从鼻子里冷哼了一下,她从来没去监狱里探望过纪遥,自然不知道纪遥早就减刑出来了,甚至还担心纪遥的这笔钱来路不明给她惹麻烦,“你给我老实,这十万的钱来路正当吗?”

    吴利萍本来以为纪遥考上重点大学了,以后多少要指望纪遥帮衬杨铭杰一二的,甚至因为这个原因,私下她过杨胜荣好多次不准再对纪遥动手了,没想到纪遥上大学翅膀硬了,毫不拖泥带水地和家里断了关系,而且纪遥离开前一言不发看着她和杨胜荣的阴冷眼神,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觉得可怕。几年后,知道纪遥出事后,吴利萍反而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错愕难过。反正她已经看得到以纪遥这决绝的性格,即便日后她飞黄腾达了,也绝对不会帮衬家里的。

    “十万?”纪遥难以置信地看了眼杨铭杰。如果只是这么点缺口,她东拼西凑还是能凑过来的,压根用不着去问苏悦辰借钱。杨铭杰早就避了纪遥的目光,这会压根不敢抬头看纪遥。

    偌大的病房骤然安静下来,就连隔壁两个床位的病人和家属也都齐刷刷看着纪遥,毕竟现实中还是很少有机会当面看到劳改犯,更何况纪遥文弱的和他们想象中的劳改犯一点都不像。

    “你今天把话给我明白,这笔钱到底哪里来的,难不成还是监狱里发工资攒下来的?”吴利萍看着纪遥就莫名一肚子闷火,以纪遥的性格要真是她自己来路正当的钱,早就心高气傲的回她了,而不是眼前这副畏缩的样子。她看出纪遥这笔钱的出处有问题,更是不依不挠地追问起来。

    “问朋友借的。”纪遥依旧就这几个字。

    “你哪个朋友这么阔绰一下子能借你这么多钱?”纪遥越是三缄其口,吴利萍反而越是觉得纪遥的这笔钱有问题。

    “男朋友的钱,怎么能叫借呢?”苏悦辰忽然从病房门口走进来,双手闲适地插在裤兜里,他冲吴利萍人畜无害地笑了下,接着大喇喇搂在纪遥的肩侧埋汰起来,“你也真是的,怕我担心,咱外婆生病也不和我实话,别十多万了,就是几百万咱也得治——”苏悦辰时言笑晏晏,和病房里沉抑的气氛格格不入,其实更像是过来招摇浮夸的看热闹而已。

    她余光里只看到他笔挺的西装裤腿和蹭亮的皮鞋鞋面,下一秒脑袋垂得更低,恨不得自己立刻就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事实是*苏悦辰依旧在她旁边无所事事的晃荡,吴利萍还是如她记忆中的刻薄尖酸,就这分秒间,这么多年的种种画面飞快的在她脑海里闪过,加上昨晚的作呕记忆,她无意识握拳在出离理智的边缘。